十九， 再見阿珂（二）

莉莉從考場出來的時候剛好碰到北京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對於考試她不想多想，按照她的邏輯反正已經考完了，自己的任務已經伴隨著鈴聲響起的時刻光榮的結束，接下來就要看老天了。

莉莉給歐陽去了一個電話，興高采烈的告訴他她已經考完。歐陽說恭喜她又過一關，她謙虛的說不知道考的如何。歐陽要她耐心等待結果，並說不會有問題。莉莉很高興，問他有沒有空。歐陽頓了頓，說有事情。莉莉剛要問自己有什麼忙可以幫，就聽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聲音。

莉莉心裡咯噔了一下，並立刻推測聲音該是蘇沫和安瑜中的一個。她有些喪氣，拿著話筒沒說話。只聽歐陽問她有什麼事情。她連忙隨意找了個借口應付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莉莉總能看到歐陽喜笑顏開的上班，然後喜笑顏開的下班，聲音比從前更溫柔，眼神比從前更柔和，眉宇間的陰霾一掃而光，重新回到太陽神的狀態。

莉莉百思不得其解，每天都悻悻的上班，悻悻的下班，因為歐陽每天下班都準時了，她自然也沒什麼事。

只是百無聊賴之中還是可以得到某些有用的信息。

孫倩告訴她，那個傳說中的女人回來了。

「南珂？」莉莉問。

「對，聽說她單身。」孫倩神秘兮兮的說。

小昭說，「這下那個安瑜可是徹底沒戲了。」

孫倩撇撇嘴，「安瑜一直就不在名單里，誰叫她心懷鬼胎，一早就被英明神武的歐總看破了。現在名單上就剩那個蘇沫了。」

「蘇沫？不會吧，他們是兄妹。」小昭道。

「一看你就out了，最新消息，蘇沫根本就不是歐總的堂妹，不過是個私生女。」

「私生女？不會吧。」

「怎麼不會？那你怎麼解釋她母親未婚先孕的事兒？聽說當時就是這事兒得罪了咱們的歐董事長。」

「可是蘇小姐最近都沒來了呀，好像消失了一般。」

「那是因為她沒臉再來了呀。據可靠消息，蘇沫交了一個男朋友，是跟蘇氏合作的一家公司的小主管。唉，真是自甘墮落啊。」

孫倩說的有頭有尾好像是她自己親身經歷過一番似得。

「不過呢，就算蘇沫還在名單里，也還是有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的。」

「誰啊？」小昭很是好奇。

孫倩瞅了瞅莉莉，莉莉渾身不自在。

「就是你。」

「怎麼可能？」莉莉馬上否認。

「還不承認？你敢說你不喜歡歐總？你敢說你脖子上的水晶項鏈不是歐總送給你的？」

莉莉當時有種被捉姦的感覺。她實在是太佩服孫倩了，這麼隱秘的事情居然都給她套到消息了。莉莉懷疑，孫倩的線人一定遍布三百六十五行，包括醫院。

「那是我自己買的，怎麼就成歐總送的了，再說了，我又沒做什麼突出的事情，歐總為什麼要送我項鏈。」

「那就要問你自己了，你一定要藏著掖著，我也沒辦法。」

孫倩的意思是不管莉莉承不承認，她已經成為歐總後宮名單上爭寵的一名，而且這件事也許已經人盡皆知。

莉莉能做的只有默認。

莉莉覺的她在整件事情裡面就好像是個被愚弄的人，所有人都睜大眼睛去看這場戲，唯獨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已經是其中的一個角色，至於是女二還是女三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自始至終都不可能成為女一。

歐陽發現蘇沫和錢多多在一起的時候他正和南珂在從前常去的餐廳里吃飯，兩人聊的很好，南珂最終答應歐陽進歐歌做事，算是還他人情。南珂笑著說，哪裡是還人情，分明是解決個人的失業問題，一來一往之間，她又欠了歐陽一個大人情。

南珂說，歐陽對她的恩情，這一輩子她都還不清。既然還不清，那就繼續欠著吧，反正已經有了一個兩個，也不差三個四個了。

歐陽笑說南珂還是一樣的不正經，跟學生時代一模一樣。

南珂說，沒有女人願意長大，小時候她們希望自己是父母的寶貝，長大了她們希望自己是愛人的寶貝，年老了她們又希望自己是兒子的寶貝。男人則不同，如果在十歲的時候被稱作男孩兒，亦屬正常，二十歲的時候被稱作男生，是為了方便。三十歲的時候還不被稱為男人，那隻能遺憾的說，他有可能光棍兒一輩子。也許會有某個喜歡小男人的女人，但你又怎麼能肯定這個大女人不會像扔件衣服樣的扔掉你？

歐陽噗嗤一笑，點頭稱讚。

餘光之處，一個鮮亮的色彩走如視線的某個角落。

是蘇沫。

歐陽順勢看過去，跟蘇沫一起的還有那個叫錢多多的男人。

南珂順著歐陽的視線看過去，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那個曾經被她稱作仇人的人。

「哼，真想不到，這樣的小男人還真有女人要。」

「你認識他？」

「怎麼會不認識？上了天堂也不能忘了這個人。要不是因為他，我妹妹又怎麼會弄的人不想人鬼不像鬼？不過，我承認我的方法有問題，可事實證明，不是我小看他，是他真的用他的所作所為告訴我，我沒看錯人。」南珂嘆口氣，又說，「好在我妹妹現在緩過來了，她不認我，我也認了。好在這個男人還是離開她了。」

原來如此，歐陽心底的謎團這才打開。

歐陽專門沒送南珂去找蘇沫，當時錢多多正抱著醉酒的蘇沫，歐陽大吼一聲，喝斥錢多多，不准他對蘇沫無理。

錢多多覺的自己有點兒冤，本想辯解，轉念一想，又放棄了。

「既然談完生意了，你就回去吧，記住，以後蘇沫要是再喝醉，你打給我就行，不用勞煩你。」歐陽冷冷的說。

錢多多低哼一聲，「那我就不奉陪了。」

蘇沫喝的很多，轉頭就吐了。歐陽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從車裡拿出礦泉水。

「什麼事情值得你喝這麼多的酒？還有，那個人不靠譜，以後離他遠點兒，要是談生意，就另派個人去，我會跟嬸嬸講。」

蘇沫的一隻胳膊突然伸到歐陽的脖子，用力那麼一拉，將歐陽的臉緊緊的貼在眼前。

「那你會跟我媽講要娶我嗎？」

「。。。你喝醉了，我扶你進去。」

歐陽這便要背起蘇沫，蘇沫起初掙扎著不肯，都被歐陽強有力的手給鎮壓下去。蘇沫無奈，只能像一灘肉般的靠在歐陽的背上。

「你知道嗎？我就喜歡你這樣背著我，小時候你就經常背我。我喜歡你背我的時候，我垂下頭去貼你的臉，還有湊到你的耳朵邊去跟你講悄悄話，你知道你的耳朵有多好看嗎？你說要照你的樣子去找男朋友，可我怎麼找也沒找到比你的耳朵還好看的男人。」

歐陽一句句的聽，蘇沫一句句的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