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為什麼?
基隆官署內百無聊賴的張凱,他撐著下巴看著胖乎乎的王健康滿頭大汗的忙來忙去。張凱檢查了健康的工作成果,對於健康要求增派助手的要求表示了經費緊張等等的借口,笑稱如此繁重的公務可以幫助減肥。又誇獎了幾句他的工作成果,說白了就是用幾句好話哄騙別人繼續賣命。
遇到這種吸血鬼上司,肥胖的基隆地方官只好認命,不過他不再鬱郁不得志,他過得很充實,年輕的身體無顧的揮撒著精力。在這些日子裡,他救助了無數的難民,他也從來沒想到自己可以幫助這麼多的人,回想那些難民感激的要跪在他面前,他就覺得還需要更多的努力。
傳令的小旗突然間又出現了,他拿了一張短短的紙條遞給了張凱道:「這是馬尼拉來的最新情報。」
張凱看到地方官忙得不可開交,才老不情願的、懶懶的接了過來。
「佛郎機人公告因要進攻爪哇,需要大量的武器與鐵製品,鐵器的價格漲十倍。」
張凱只看到了價格上番十倍,立刻坐正了身子,眼睛發出異樣的光,「啊,銀子。」於是,他抓住健康問道:「我們還有多少船停在港口?」健康緊張的回答道:「還有七艘吧,軍艦隻有兩艘在輪休。大人有何吩咐?」
「那我們還有多少鐵?暫時不用的,或者很少用的,好了,不管那麼多了,你現在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立刻去收集鐵器,所有可以收集到的鐵器,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快去。」
健康看了看這個突然間抓狂的上司,呆了一下才放下手中的筆和公文,跑了出去。
張凱看著碼頭上收集起來的那些破鍋、破瓢、鎚子、犁耙、菜刀、損壞的兵器還有一大堆沒加工的鐵塊。足足有幾萬斤吧。健康的工作效率非常不錯,張凱很滿意。
「健康啊,你寫信讓井然多運點鐵來雞籠吧,別影響了大家做飯。」
「大人,百姓現在三家用一口鍋,一把菜刀。短期是沒問題,不過為什麼收集這麼多鐵器?」
張凱把紙條遞給健康,健康看了有點奇怪道:「馬尼拉附近產鐵啊。」
張凱道:「不管了,大不了再運回來,我快窮瘋了。把兩艘軍艦撥給我用,坐貨船我沒安全感。順道把那些被海水浸過了的絲綢運來,我再去賣還給佛郎機人。」說罷嘿嘿笑了兩聲。
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出海的準備工作就做好了,張凱一聲令下,由兩艘軍艦組成的船隊開往馬尼拉。
從雞籠到馬尼拉只需要一天一夜,張凱期盼著早一點到馬尼拉。
天色剛剛開始發白,看來一時半會還到不了馬尼拉。在快要進港的時候船員突然間大叫道:「有人浮在海面上,要救他嗎?」張凱嘟囔了一句:「真不是時候!」又大聲道:「救個人能用多久?救他上來吧。」說罷轉身回船艙並吩咐水手道:「我去躺一會,到了馬尼拉叫醒我,我一夜都沒睡好,太興奮了。」
張凱躺下沒多久,在將睡未睡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怎麼會那麼快?不過才十分鐘」張凱不快的道:「進來。」
來人是這艘船的艦長周濤,他是周井然的表弟,張凱小心起見,把周井然手下的一部分人與宋丹心手下的一部分進行了換防。周濤年不過二十許,高瘦的個子,可比周井然帥多了,張凱覺得他有點像木村拓哉,張凱最討厭帥哥了,尤其是日本帥哥。
不過這個沉默寡言跟隨著周井然的年輕人據說有十年的海齡了。他有著異與常人的思考速度、冷靜的心態,尤其是他的學習能力曾讓張凱感到自卑。周濤在第二期雞籠海軍將領短訓班中成績第一,把其它的笨海賊甩下了老大一截。人又帥,又特別聰明,而且很聽他表哥的話,甚至很有正義感,這一點對於海賊來說尤其罕見。總之完美到張凱實在找不出他的毛病來,只好任命他做了四號艦的艦長。
平時他總是呆在艦長室,默默的看著那些海圖,一張又一張的畫著一些東西,或者呆在甲板上用望遠鏡打量著遠處的海面。張凱面對他總覺得有點心理壓力,不過周濤見到張凱也總是有點緊張,好像是因為周井然把張凱講得太過傳奇的緣故。
周濤筆直的站在那裡,「啪」的一聲把拳頭放在左胸之上,敬了個軍禮道:「張大人,我們救上來的人說了件很重要的事情,您應該聽一下。」這種復古的軍禮已經被張凱要求推行到全部的海軍,軍禮必須簡單、美觀、迅速,那些繁瑣的跪禮讓張凱很不適應。不過每次見到周濤,張凱都後悔取消了跪禮。
張凱甩了甩頭,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再吧嘰吧嘰了嘴巴兩下又伸了個懶腰才道:「哦,那我這就過去。」
張凱拖著自己的身體跟著周濤來到了甲板上,救起的是一個年輕人。他混身都濕透了,正披著一張毯子坐在甲板上,小夥子的臉色蒼白,五官很清朗,鼻子筆挺不像是南方人。「討厭死了,怎麼總是這樣的傢伙。早知道不要救啦。」張凱惡毒的想了那麼一下,就問道:「是什麼事?」
「佛郎機人昨晚進攻了我們的漁船,我父親和兄弟應該都死了。我父親感覺不對,把我推下了海,讓我不要出聲,那些佛郎機人一邊殺掉他們一邊還在大笑說『明人都這麼蠢,以為我們真的缺鐵嗎?』
他們把漁船燒了,我趁天黑遊走了,我不敢直接回馬尼拉,想游遠點再找陸地上去。但是早上你們救了我。」
張凱坐了下來,托著下巴問道:「你們把鐵都賣給佛郎機人了?」
「是的,連家裡的釘子都起出來賣了。」
「這些混蛋竟然敢騙我,讓我以為有錢賺,不可饒恕。」張凱很生氣,但是他又抓了抓頭暗道了聲:「啊!大事不好啊!」又下令道:「打旗語,把宋迪也叫來,他船上的軍官也都叫過來,暫時降帆停航。」
宋迪是個矮個子,方臉,腦袋也不聰明,人甚至很貪心而且懶,但是因為長得比較丑與他伯父的堅持,他成了十一號艦的艦長。第二期雞籠海軍將領短訓班中成績第十九名,也是最後一名,張凱給他配了一個比較好的副艦長,用來保護他寶貴的財產——這隻船,張凱甚至給了副艦長秘令,如果宋迪堅持要做蠢事,可以相機幹掉宋迪。幸好這傢伙比較懶,所以很多事都交給了副艦長鬍森處理,不然這隻船早就完蛋了吧。
船上的會議室中張凱看著圍在長型會議桌邊的十幾名軍官們問道:「兩艘船上有多少人?」
周濤答道:「一共有七百四十三人。」
「作戰人員多少?會使用鳥槍和大炮的,經過正規訓練的有多少?老兵有多少?」
「六百七十人左右,都受過正規半年的軍事訓練,老兵只有不到一半。」
張凱皺起了眉頭:「馬尼拉的佛郎機人有多少?」
「他們大概有一千七百人,還有四千左右的土人民兵。」
「沒辦法了,就算他們有一萬人也要試試。我命令,佔領馬尼拉。」
除了周濤以外的軍官們都嚇了一跳,他們紛紛不解的問:「這麼快?」
張凱敲了敲桌子道:「軍人不需要問為什麼,只要執行命令就行了。」
眾軍官這才閉上嘴巴,坐直身體等候張凱發布作戰命令。
張凱接著指著港口圖道:「等下由我們救的竇青先帶人坐小船去偵察一下敵情,我們隱藏在這裡,這裡離港口很近,現在天剛亮,務必要儘快完成偵察任務。兩艘軍艦除了炮手以外的所有作戰人員通通全副武裝在這裡上岸,在馬尼拉外北郊潛伏並等待偵察結果。軍艦由周濤負責指揮,宋迪與我負責陸上的進攻。軍艦負責封鎖港口,擊沉所有的佛郎機戰船,摧毀炮台。還有人要補充的嗎?」
「沒有」
「很好,立刻出發。」
張凱坐了小船第一批到達了海灘,他們一行三百二十名士兵,悄悄的潛伏到了馬尼拉北門外。他們裝備了四門四寸口徑的大炮,十五隻連珠槍,一百五十隻鳥槍,一百隻轉輪短槍,三百隻刀劍。
連珠槍是根據李成梁交給老黑要求定製的連發槍改進位造的,那連發槍本是由兵部尚書王之誥在任職遼東巡撫時所督造的,據說一容十子於內,十發百彈齊飛。張凱重新提出給彈袋與手搖送彈機構的想法,又經過小黑的改良才實現,列裝才沒多久。優先裝備了海軍陸戰隊。其實也就是一種手搖試的土機槍,機械故障與各種故障特別多,開始到是可以連續發射數十發沒有問題,多了就要麼卡住、要麼傳動失靈。雖然毛病百出,卻也算威力驚人,口徑同樣是三分之一寸,彈丸是紙殼觸發試底火,一容子彈造價三錢銀子。由六根槍管組成,張凱只下令為海軍採購了一百五十挺,每挺造價約一千兩白銀,再加上那數十萬發子彈,張凱心痛到幾天沒睡好覺。
竇青很快就回來了,他撲通一聲跪到在地上急急哭聲道:「大人,佛郎機人昨夜子時開始,到現在姦淫殺掠了一夜,他們聲稱要殺光所有的明人,城內血流成河。大人,快救救我們吧。」
「佛郎機人的防備怎麼樣?」
「北門只有十幾個看守,城內大約有一千名佛郎機人,三千土兵。他們殺掠了一夜,現在都很疲憊,分散在全城,大人不妨從北門與東門同時進攻,又令海軍從西門進攻,把他們從南門趕出去,再武裝城內剩下的明人一舉消滅他們。」
張凱詫異的看了看這個竇青,一個漁民能有這般見識,實在是難得。張凱決定接受這個計劃,他命令兩名士兵划船去周濤那裡傳達了新命令。另命宋迪帶領一百五十人從南門進攻。宋迪很不滿意這樣的分配,不過張凱只一句話就讓他充滿了幹勁。張凱說:「聽說佛郎機人在南洋一帶經營了許多年,倉庫內都堆滿了財寶。」
張凱又做了最後的動員,他道:「士兵們,城內的華人正遭受野狗一般的佛郎機人的屠殺,那些華人是我們的同胞,他們和我們一樣是炎黃子孫,我們流著一樣的血,說著同樣的語言,有著一樣的高貴魂魄,我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被屠殺嗎?」
「不能!決不!」士兵們齊聲大吼,他們被張凱的話激起了憤怒與戰意,這就是士氣,做戰的時候,只要指揮官有理智就行了,士兵要有憤怒才有戰鬥力。
西班牙士兵在昨天晚上子時正式執行了k計劃,費雷羅把土兵中的幾十名華人都分離出來,告訴他們要給他們更新裝備,叫他們在一間木頭做的房子里等待命令。然後,立刻反鎖上門,叫其它的菲律賓土兵把柴草一堆,澆上火油通通燒死了。費雷羅看著燒焦的人體,嗅著空氣中的烤肉味道哈哈笑道:「一群蠢貨、豬羅。」
費雷羅很難理解明人的思維,他們認為士兵是最下賤的職業之一,甚至認為,士兵等於罪犯。不到走投無路不會去當兵的。在西班牙,只有強壯聰明又勇敢的男人才能成為國王的士兵,優厚的薪金,精良的裝備,掠奪的戰利品,退役后的榮耀。如果是一名下級軍官就很有可能會被任命為鎮上的官員。所以西班牙的陸軍是歐洲無敵的陸軍,這些明人和他們的軍隊只不過是些外行,在屠殺他們的時候,他們只知道躲起來發抖,絲毫不敢反抗,溫順得像待宰的豬,不,豬也知道掙扎。但是明人大都只會四處逃跑,然後找地方躲起來,等待西班牙勇士們去尋找他們,即使抓到他們,他們也只知道跪在地上求饒,等著被殺死。
費雷羅已經殺了至少三十個華人,唯一敢反抗他的是一名少女,這名少女是一個華商的女兒,他剛剛殺掉了她的雙親。動人的少女讓費雷羅覺得在這麼興奮的時候需要放鬆一下,於是他命令衛兵守在門外。
少女激烈的反抗著,費雷羅撲倒了她,他用拳頭毆打著她抵擋的雙手,那雙手很快就喪失了揮舞的能力。流干淚的少女用嘶啞的聲音問:「為什麼?我們沒有做壞事?為什麼要這樣做?」
費雷羅聽得懂少女說的華語中的「為何」他獰笑著,用少女聽不懂的西班牙語道:「因為你是華人。」
少女卻猛的一下把剛抓到的一件東西刺進了這個牲口的身上,但是受傷的胳膊力氣有限。費雷羅看著腹上扎著一片尖銳的碎木片。「該死的,你弄痛我了。」他被疼痛掃了興緻,拿起彎刀準備提前結果她,轉身卻見少女已經咬舌自盡了。費雷羅惱怒的揮舞著指揮刀砍著屍體,一邊大吼:「賤貨、臭婊子,我要拿你的屍體喂狗。」
少女沒有聽懂強盜的理由,強盜需要理由嗎?
突然,北方傳來一陣炮聲。費雷羅放下揮舞的鋼刀,他拔出刺得很淺的木片,他用手帕包紮好傷口奔出門外,問一名從北方跑過來的士兵道:「怎麼回事?」
那士兵回答道:「北門好像有人在進攻。」
「集合一百人去北門。」
「是的上尉,不過士兵們都分散在全城,集合他們需要時間。」
由於呂宋諸國的滅亡是在一小部分華人的幫助下才完成的,他們或者加入西班牙人的軍隊,或者為他們提供補給,或者給他們充當間諜。這一部分的華人更多看到的是和佛郎機人貿易的好處,他們在貿易中積累了財富,並成了西班牙人和當地人之間的階級。因此當地人更是恨上了所有的華人,他們非常樂於看到雙方的慘殺。
下等兵萊爾,他在土人的帶領下,找到了一家躲藏在糧倉中的華人,看著跪在地上乞求寬恕的華人。他無情的揮舞著染滿鮮血的戰刀,切下了男人的頭顱,接著他把滴著鮮血的長刀刺入已經嚇暈過去另一個女人的胸膛,看著地上「嗷嗷」大哭的嬰兒。嬰兒終於恢復了呼吸,剛剛他覺得好痛苦,無法呼吸,他的父母緊緊的捂著他的嘴巴,現在他們終於放開了他。
呼吸著帶有一絲血腥氣味的空氣,嬰兒放聲發泄著他的不滿。「願上帝寬恕你。」下等兵把長刀刺入了這個小小異教徒的胸中,他揮舞著刀,把那個小身體甩到了牆上,哭聲停止。旁邊的土人媚笑著,開始從死者身上翻出財物,他從那嬰兒屍體上取下一個銀制的長命鎖,土人恭恭敬敬的把所有的東西遞給了下等兵,下等兵取了那個長命鎖遞給了土人作為獎勵。
十七歲的鮑姜是個鐵匠的兒子,鋪子里的鐵都賣給了佛郎機人,他真正的手無寸鐵。他拉著十二歲的弟弟躲在一條小巷中,手中緊緊的握著一隻削尖了的竹竿,「來吧,來吧,我要刺死這些畜生,他們殺了我認識的所有人,他們也要殺了我。平日里溫和貧窮的土人們帶領著那些佛郎機人一個個搜出躲藏的華人,他們強光我們的財產,然後屠殺我們,再侮辱著我們的母親與姐妹……。」兩個佛郎機士兵哈哈大笑著走近了這裡,他們身上所有的口袋都裝滿著金銀。他們搶劫、殺人、****華人婦女整整一夜了,實在沒有地方放這些可愛的金子了,所以他們正準備回軍營收藏好這些財物再來繼續他們的娛樂,這種娛樂並不常有的。
鮑姜血紅的眼睛看著這兩隻背對他向前走的人面禽獸,他大喝一聲沖了過去。
兩名士兵愕然,竹子刺穿了一名士兵的腹部,士兵慘叫著,他無意義的揮舞著四肢,口袋中的金銀現在對他再也不重要了,這些他無法帶走的東西紛紛撒滿在地上。士兵抽動著身體,滿臉不甘的倒了下去。鮑姜用力的想把竹子抽出來,但是瀕死士兵的腹肌與骨頭緊緊的夾住了它。當他用腳踩住屍體用力抽出竹子時,另一名嚇呆的士兵終於想起了用他手中的武器,他端起滑膛槍,扣動了板機。
鮑姜被巨大的衝擊力擊倒了,他晃動著年輕健壯的身體想重新站起來,血紅的雙眼卻逐漸消失了光澤,抓緊竹子的雙手也無力的鬆開。鮑姜再次跪倒在地上,緩緩的向後倒下,他再也沒有起來,他的意識中只是斷斷續續的想道:「艷紅……我報仇了,等……我……。」
喘著粗氣的士兵看到對面又跳出來一個血紅著雙眼的少年,他從屍體手上接過了那根竹子,狠狠的刺了過來。
士兵端起槍,卻想起他還沒有裝彈藥,胸甲因為要在懷中放更多的金銀,就取下了,在這兒戲般的屠殺中,盔甲是那麼的多餘。士兵向後跳了一下,但是那孩子卻發瘋似的沖了過來。他眼睜睜滿眼恐懼的看著那根飛快接近的竹子……。
類似的事情在整個華人地獄中不斷的重現著。
剛剛集結的一百人才派去北門,東門又傳來一陣炮聲。「該死,是什麼人在搗亂,下士,再去集結更多的士兵。」費雷羅咆哮著,他失去了冷靜,意外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馬尼拉的土人不可能有火炮,是誰?難道是葡萄牙人在進攻嗎?」
周濤冷冷的看著那幾艘冒著大火緩緩下沉的軍艦,他下令對準港口區的所有建築包括炮台發射十次齊射,然後所有炮手集合,裝備武器下船進攻西門。
總督大人看著面前那一堆堆的金銀。士兵們照例把多數的金銀貢獻了出來。「這些華人可真有錢啊,除了買他們那些無用的鐵器花掉的錢以外,還有至少一百萬佛羅林。加上沒收的貨物和房子,恐怕要超過三百萬佛羅林。我要獻給國王陛下五十萬,國王一定會封我為伯爵的。以後要多清洗華人幾次,這麼干真是太容易了,而且幾乎不要付出什麼代價,只惜很難再找那麼好的餐館了。」
轟轟的炮聲傳來,總督皺著眉自言自語道:「那些華人控制了炮台嗎?不可能,士兵彙報說華人手無寸鐵的被屠殺著,計劃非常順利。難道是那些土人,更不可能,那些愚蠢的傢伙像我們馴養的狗一樣聽話,他們那可憐的智商更不可能會開炮。難道是葡萄牙人?這些該死的傢伙,他們總是惦記著這裡,以他們那麼細小的國家怎麼可以向無敵的西班牙開戰?」總督開始不安的在大廳里來回走動著。
「衛兵,衛兵,快去,搞清楚怎麼回事。」
不過十分鐘,東門也傳來一陣炮聲,總督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又過了不到五分鐘,西面港口也傳來炮聲,不過這陣炮聲似乎是夏日雷暴雨中的驚雷般一聲緊過一聲,一片巨響蓋住一片。「是一隻強大的軍隊,他們把我們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北面和東面,然後從西面主攻。葡萄牙人傾巢出動了。上帝啊!聽響聲足有十幾隻戰艦。」總督的心中一陣絕望,他準備離開。
「衛兵,衛兵,快叫人來收集這些東西,快!我們要離開這裡。你,去叫費雷羅上尉,我需要他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總督出了辦公室,在門口來回的走動著,他憤怒的想道:「我要告訴國王陛下,我們要和無恥的葡萄牙人宣戰,宣戰!」
留在總督府中,沒有發財機會的十幾名衛兵,他們衝進金庫,拚命的開始往自己的口袋裡塞著金銀,接著向一個個皮口袋裡塞著,直到他們快拿不動為止。他們趕來馬匹,然後把裝滿袋子的金銀拖到門口,再趕來馬車把它堆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