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願望
有一種網路軟體動物，他們被人稱為「網蟲」，以頹廢的生活方式而著名。算得上是人類進化里程中的一個意外的小分支。張凱正是網蟲界之佼楚，如果從普通人類的角度來評價他的話，他也僅僅是一個失意的、很普通的年輕人，有著一副削瘦的臉龐、無神的雙目、一般的智商、瘦弱的身材、身高也不過一米七三，另外，他還有著非比尋常的霉運。
他正在睡懶覺，他愛睡懶覺，每天不睡到十二點他從來就不會考慮起床。現在這個不良習慣給出了個不大不小的問題，他做了一個古怪的夢：
夢中的張凱發現他站立在一片空蕩蕩的黑暗之中，遲鈍的神經還沒讓他感覺到有任何的不妥。
「仆……仆……。」似乎有人在他的夢中對著麥克風試音。
好像絕大部分的夢都是無聲的吧？過了良久，張凱才詫異的望向聲音發出的方向，他立刻就被不遠處一個類似人臉的物體嚇了一跳，那張怪異的臉正睜著兩隻黑洞洞的眼睛打量著他。那個臉沒有眉毛，看上去整張臉像是一個白凈瓷器做成的，而且比尋常人的臉要大上數倍，更加重要的是這張臉沒有身體，只是漂浮不定的浮在一團紅色的霧氣之中。
怎麼看，這張臉都像是個鬼物。
僵持了一會後，那臉決定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於是它說道：「藐小的人類！你……可以有三個願望！」那張巨大嘴巴就像是一條一開一合的裂縫，「臉」的周圍環繞著的那團暗紅色的霧也隨著他的聲音波動著。它的語氣充滿著高傲，聲音更像金屬碰撞一樣尖銳刺耳。張凱張大了嘴，望著那沒有舌頭，空洞的大嘴巴，嚇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又過了一會，張凱才害怕的道：「你的臉好大哦。……你是誰啊？我現在是在做夢對吧？」「咳……咳……」那個怪物似乎被這句話嗆到了。
怕得有些發抖的張凱擰了自己的臉一把，不痛，擰得再狠一點，還是一點都不痛。果然是在做夢啊，張凱鬆了一口氣。由於發現是在做夢，他感到不怎麼害怕了。不過做夢的時候還能這麼清醒讓他感到非常的奇怪，平時做夢總是迷迷糊糊的，從沒現在這麼清醒過，而且身體毫無感覺。
張凱想了一會，又有些不安起來，他急忙問漂浮在幾米外的怪臉：「你是誰？或者說你是什麼？我是在做夢嗎？如果我是在做夢，那麼你又怎麼會在我的夢裡呢？」
「第一個願望是：你想知道我是誰嗎？」怪臉撇了下空洞的大嘴，它的兩個嘴角向上彎曲著，這條圓弧狀的線條似乎是在笑的樣子。不過，圓圓的線條完全無法感染張凱。
頭腦清醒的張凱立刻連珠炮似的回絕道：「不、不、不，我沒打算那麼浪費什麼願望，但是你總應該先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吧？」抖著兩條細腿，張凱決定不用怕自己夢裡的怪物，根據他不再尿床多年的經驗，無論在夢中有多麼的詭異，醒來后，都將面對他自暴自棄並且越來越糟糕的人生，還有老媽那沒完沒了的嘮叨，老爸那充滿諷刺的問候。
「嗯，好吧。怎麼說呢！在這個宇宙中有很多事情是你們原始的人類無法理解到的。我就是其中之一，你可以稱呼我為『神』或者其他的什麼。總之我的能力對你們人類來說，算得上無所不能。
每當過去你們人類的時間大約三萬年，我都會大發善心，滿足一下一些渺小人類的願望。我已經忘記什麽時候開始的了，也忘記為什麽這麽做了，不過這似乎已經成了慣例。你的運氣非常的好，這次我選擇了你。你的願望能是些什麽呢？那就快點說出來吧！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說著，自稱是「神」的傢伙皺起了空白的額頭，像是在責怪張凱浪費了它的時間。乳白的額頭上皺起的紋路讓張凱更加感到異常詭異，心中更是一陣害怕。
「三萬年才有一次的好運？」難以置信的問了問，張凱又信口開河的道：「我記得神話傳說中，滿足人類的願望的總是些妖精、鬼怪或者惡魔之類的東西吧！」這個東西說什麼都不像張凱在人類社會所了解到的「神」的樣子，張凱沒想到他所遇到的第一個自稱是神的傢伙，會是這麼一個東西。
巨大的臉不耐煩的道：「喂！你這個人類真是太麻煩了，以前遇到的傢伙總是害怕得跪伏在地上發抖，一面迫不及待的說出願望。像你這樣懷疑並且侮辱本『神』的到是頭一個，你不怕我讓你付出些什麼特別的代價嗎？」那張臉似乎在憤怒中變得更大了，而且更加靠近張凱。
張凱則被嚇得立刻就說了心底的真實願望：「我的第一個願望是：希望我能有一家銀行，我想什麼時候提款就提款，想提多少就提多少，想提什麼種類的錢就提什麼種類的錢，最好我隨便開幾輛卡車去，都可以隨便裝滿；
第二個願望呢：嗯，希望我可以長生不死，而且青春永駐，即使是宇宙毀滅我也能繼續生存下去，而且生存得很好，很幸福；
第三個嗎：嗯，嗯，就請讓我統治世界吧，不，整個宇宙。讓我做宇宙之王，還有……。」
「打住，打住……。有這麼過分的願望嗎？這樣都能做到的話，我還要做『神』幹什麼。」巨大的臉氣得面色有些發青，說話都不利索了。
「啊！原來你做不到啊！」張凱一臉的失望：「我想這些已經很久了啊。」
「真是太貪心、太妄想了，這些事情根本就沒可能做到的，還是換幾個很隨便的願望吧。」「神」的語氣不滿，而且左顧右盼的，似乎已經很想逃走了。
想了一會，張凱才說：「好吧，我能知道下次體育彩票的頭獎號碼嗎？」這是件他沉迷的「公益事業」。
「這也好難哦？」看到張凱的一臉鄙視，神只好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說：「我試試看吧，你要等一會哦。」
張凱詫異的看著那條突然間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的「顏色發綠」的舌頭。
聽到這話，張凱才把那副「就知道你是假貨的樣子」收起了一半，他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連這點事都做不到的話？你去買塊豆腐撞死吧。」
「神」氣得七竅生煙，它的臉上浮出巨大的青筋，怒吼道：「這麽點微不足道的事很簡單、很簡單啦。不過，你要先等一下、等一下子，至少讓本神先去查一下遊戲規則，還有未來的中獎記錄什麼的。」
「哦！」答應了一聲后，張凱像個傻瓜似的張著嘴巴，期待的看著那張開始變得發獃的臉。過了有十分鐘，張凱就等得不耐煩了，他盼得嘴巴都開始僵硬了。
張凱甩了甩毫無感覺的臉，準備讓自己醒過來，離開這個荒唐的夢。
這時，發獃很久的「神」終於又說話了。
「七位數的『266０672』。好了，快點說出下一個願望吧。」
「等一下，我要先記一下，你有紙和筆嗎？」張凱想翻翻口袋找找，這才發現自己一件衣服都沒穿。從出現在這個奇怪的地方，他的注意力就一直被那個自稱為神的物體所吸引，完全沒有發現這麼重要的事情。張凱有些害羞的夾上腿擋住要害，並且想找個地方藏起來，但是周圍一片漆黑的空間，那黑暗沉寂無邊、毫無聲息，也不知道隱藏了些什麼。視力可及的地方沒有一處可以遮擋身體，或者可以讓他躲進去的洞。
「喂……，別藏啦，早就被看光了，沒有誰會對你那可憐的身體感興趣的。還有，你看本『神』這個樣子會隨身攜帶那種低級的東西嗎？為了查找那麼微不足道的信息，我可是浪費了很多寶貴時間和能量的。」
「神的脾氣都這麼壞嗎？而且力量都很弱小的樣子。」
「夠了，你這隻呱呱叫的地球生物，快說出下一個願望吧。」
「……嗯。讓我好好想一下可以嗎？」
「不行。」
「那好吧，可以讓中國變得更加強大嗎？最好讓我也摻一腳，我也想有權有勢耶！」
「真是個無聊的願望，你們人類通通是些官迷，總想著踩在其他人類的上頭。不過，這可簡單多了，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當然，你也會因此付出相應的代價。」那張臉沖張凱邪惡的笑了笑。
「你不會害我吧？」張凱有點害怕，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是不是要我出賣我的靈魂什麼的？如果是那樣的話，就算了。相比之下還是生命寶貴一些。」
「切，你的靈魂對我來說一文不值，我是神，不是收垃圾的。明白嗎？」
「真的？不過，好事總不會白白的發生吧？」
「那當然，總會付出些代價的，無論什麼願望都將付出代價。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快點說出最後一個願望吧！神可都是急性子……。」那張臉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似乎就要從霧中消失掉了。
「那就讓我長生不死吧！而且會很健康，不會生那些亂七八糟的病，愛滋病什麼的也感染不到我。」張凱急忙說了最後一個願望，這可比上一次提出的類似願望縮水多了。他賊笑兮兮的暗想：「那樣的話，我就可以放心的瞎搞胡搞了。」
「不可以，你真是太貪心了。人類的身體最多只能用兩百年，不過，我給你破個例，你的身體可以用三百年，而且其中二百五十年不會生病。這已經是破例的極限了。好了，我要離開了，你的願望在三天內可以全部達成┅┅。」那張臉說罷，詭異的笑了笑就緩緩消失了。
緊接著，張凱像沉入沼澤一樣被吸入了地面，他害怕極了，像一隻折斷翅膀的小鳥般無用的掙扎著，最終沼澤般的黑暗吞噬了他的下巴、鼻子、眼睛……。嗚咽著，張凱在恐懼中發出無用的悲鳴，沉沒在一片黑暗中┅┅。
張凱醒來後發現頭痛的要命，像是有人對他的腦袋幹了很暴力的事情：「一定是睡太多了，把腦袋都睡痛了吧？」張凱隨便給自己的頭痛找了個借口就去了洗手間：「咦？臉上怎麼青了一塊？睡覺都能把臉睡青嗎？看來我還真是不簡單呢。」
那個奇怪的夢在他腦海里幾乎沒留下什麽印象，沒辦法，他的記憶力如此。再說，誰又能清晰的記住做過什麽夢呢？不過張凱的腦袋裡還記著一組奇怪的數字，這可是他在夢中拚命記住的，但是他把為什麽記住給忘記了。
又過了幾個小時，天就黑了。「該去買點夜宵了。」張凱拿了錢包，穿上外套自言自語的出了門，他在超市買了些零食與果汁，回來時路過了一個彩票攤點，那裡像是個黑洞一樣吸引著他，讓他無法離開。
看到有人靠近，年輕的女營業員翻了翻眼睛，面無表情問張凱道：「買彩票？」
「嗯。」含糊的答了一聲，張凱茫然的念了一個號碼，掏出零錢買了一注彩票。他看著那張嶄新的彩票，看著雪白的熱敏紙上新鮮的墨跡，突然心中一陣激動，似乎這次真的會發生點什麼事。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兩天，張凱再次外出購買零食，他豎著衣領，勾搭著腦袋，無聲無息的在寒風中趕路。當他回來時，又路過了那個彩票點，於是，就抬頭看了一眼彩票點的中獎記錄。只見，一張大紅紙被貼在彩票點前面的一塊木板上，上面寫著幾個大字「本市五百萬大獎一名」，大字的下面有一組數字。當看到那組數字時，張凱不由得一愣。不時有幾個路人站在邊上，取下手套掏出懷裡的彩票看上幾眼，最終他們都嘆息著離開。
那組數字張凱還清晰記得。「天啊，一個數都不差，那麽說，我中獎了？」張凱被八開紅紙上寫的那組號碼驚呆了，他突然間不會走動了，心臟的跳動聲突然間變得震耳欲聾，巨大的刺激從上而下的衝擊著他的身體，頭皮發麻像是通了電，髮根下的每一根毛細血管都充血腫脹了起來，劇烈的痙攣從頭皮下一直傳到他的兩腿之間，瘦弱的身體也緊接著激動的抖了起來，讓他幾乎站不住腳。若是再口吐白沫，就像極了一種叫做羊顛瘋的神經疾病。
張凱用力甩了幾下腦袋和上肢，強制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他開始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把零食丟在地上，用警惕的眼神小心的打量著周圍，兩隻手緊緊的按著懷中裝有彩票的錢包還有那下面正在發狂的心臟，張凱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必須冷靜下來。漲紅的面孔，雙手捂著胸口，那副模樣像極了心臟病發的病人。他顫抖著取出彩票，匆忙的看了一眼，只覺得心臟又是一陣狂跳，若是再看一眼，那心臟似乎就能從嘴巴里跳出來。
合上錢夾，過了良久，張凱才故作沉著的走到了路邊叫了輛計程車。
一個路過的好心人，沖張凱大叫：「喂，你的東西忘記拿了。」但是張凱充耳不聞，更加催促司機開車。
在相對安全的車廂里，張凱小心的取出了彩票再次仔細的對照了一遍，沒錯，每個號碼都中了。
人到中年的女出租司機，開始聽到後坐的乘客不安分的用雙手指甲不停撓她的駕駛座後背，而且還發出**的怪笑。「嘿嘿，嘿嘿……，嗯～哼哼，哼哼……。」
女司機一路上只覺得毛骨悚然，她堆著一臉的皺紋高度戒備著。突然，她急中生智的從儲物盒裡取了準備了很多很多年一直沒用到的——「防狼噴霧」，於是，她就把那瓶噴霧緊緊的攥在了右手中。
目的地到了，可惜那個變態沒幹奇怪的事。女司機嘆了一口氣，低頭打量著手中的小瓶子，按了噴嘴幾下，這才發現從少女時代就追隨她的「防狼噴霧」早就塞死了，一點東西也噴不出來了．
張凱回到家，打開電腦登陸了江蘇體彩網，再一次的確認。沒錯，每個號碼都正確的那麼好看，每個號碼都對得那麼的可愛，他中大獎了。張凱興奮得把鍵盤丟到天上，然後接住落下的鍵盤一陣瘋狂的搖晃，口中連續發出高昂的嚎叫聲，鍵盤縫隙里的灰塵和瓜子殼伴隨著搖動撒了他一身。張凱看了看時間：「六點了，今天是不方便去南京了。明天吧，該吃晚飯了。」拿定主意，他微笑著拂去了身上的灰塵。
晚飯的時候張凱的父母發現兒子與平時有些不一樣了。兒子不像往常那樣沉迷與網路遊戲，需要老爸老媽再三的招呼才肯吃飯。今天他很早就回家了，並且按時乖乖的坐在飯桌前等晚飯開始。如果沒有剛才發出的怪叫聲的話，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父親感到有些奇怪，他關切的問突然間變得很乖的兒子道：「你有什麽事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張凱低下頭努力讓自己不再笑出來，他正在打算著等取了獎金再給父母一個驚喜。老爸老媽已經操勞了半輩子，他卻一直都不爭氣，只知道偷懶和玩遊戲機，而且從初中就開始輟學，也不曾考上大學。老爸只好花錢讓他在一所三流化工學院上了兩年成人教育，但是張凱對學習毫不感興趣，敷衍了事的應付差事，最後連個成人大專的畢業文憑都沒有混到。即使去了父親朋友的玻璃廠工作了半年，但是因為他實在是太懶了，他父親的朋友說什麼都不肯要他。
然後他就在家裡沒日沒夜的玩網路遊戲、看日本動畫片、外國動作電影和各國的小電影。在父母眼中他已經成了一個沒有救的頹廢東西、敗家子。他的朋友也多是有同樣嗜好的狐朋狗友，這無一不讓父母深深的失望，用盡了辦法卻無法改變他的生活和對人生的態度。無奈的父母幾乎已經打算放棄這個兒子，轉而集中精力培養正要考大學的女兒。直到今天……。
張凱吃過飯主動刷了碗筷，並且表現得很有禮貌，他打算以後好好孝敬父母，錢給了他生活和精神上的某些希望。
父親詫異的看了看張凱，口中卻諷刺道：「今天怎麼轉了性了？」母親急忙拽了拽父親的衣服。母親以為兒子突然良心發現，怕他老爸再激下去，這孩子又得反著來。
張凱暗自決定給老媽一百萬，只給老爸十萬。
洗好碗筷，張凱走到媽媽身邊，低著頭，裝作心不在焉的樣子道：「媽，明天我去南京幫朋友配電腦，在南京吃住一天，後天晚上才回來。明天早上六點的車，記得叫我一下。」
媽媽不解道：「徐州不是有很多電腦公司嗎？去什麼南京？那麼遠。」
張凱早想好了借口：「是網吧用的機器，大批量的裝，南京的價格才划算。」說罷，張凱起身，三步一跳的回了自己的房間。父母看著他走路的樣子，詫異得面面相覷。
早晨六點半，張凱坐在去南京的大巴上。他睜著兩隻充滿了血絲和期盼的眼睛，心中仍然激動非常。他昨夜幾乎一夜沒睡，半夜裡醒來無數次，一次又一次的跑到電腦前，登陸彩票網核對彩票上的號碼。每一次核對以後，他都要嘿嘿的笑上半天。
隱隱約約傳來的怪笑聲折磨得老爸老媽也一夜沒睡好，二老心中擔心之極，不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怎麼了。
老爸半夜披了衣服，輕手輕腳的走到張凱卧室的門口，他透過窗帘的縫隙一看，張凱的臉正映著熒光屏發出的青光，裂開嘴「嘿嘿」傻笑個不停。看得老爸心中一陣害怕，其後老兩口對兒子的各種反常表現猜測了一夜，最後決定先觀察幾日再說。
大巴又開了四十分鐘，張凱的喉嚨就開始難受了起來。「哈，我興奮到忘記自己暈車了，沒關係，很快就好了。忍一忍，網上說只有特聰明的人才老暈車，沒準我的智商有兩百幾，只是上學的時候那些混蛋老師沒有一個發現偶是『千里馬』啊。沒有遇到伯樂，偶這塊『什麼玉』很塊就會發出光來啦。哇哈哈……。很快就不用坐這種破車了，回家的時候老子我坐飛機。啊，還有漂亮的空中小姐。歐活活活……。」小腦平衡能力很差的張凱覺得他的臉皮開始越來越厚了。
「嘔┅┅」張凱還是吐了出來，後排一個小女生見張凱吐了，忍不住也對著塑料袋也吐了起來。
三十分鐘後，「嘔┅┅」張凱換了個塑料袋開始吐第二次。女孩也跟著又吐了。
「暈車也能傳染？」張凱快樂的吐著，除了他的胃與喉嚨之外，全身每一個毛孔都輕飄飄的舒暢。血流加速，血液充滿了他全身的皮膚，讓他面色紅潤，感覺到活力非凡。他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似乎身上每個細胞都活躍了起來。瞪著兩隻乾澀、睏乏的眼睛，張凱幻想著美好明天，還有大把的「美眉」等著他泡……。
賓士中的大巴突然間劇烈的晃動了一下，張凱又吐了一口，他暗罵道：「什麼破路啊，年年修，年年壞。難怪每個座位上都給準備了這麼多塑料袋。」
這次嘔吐后不久，張凱才漸漸感覺好受了些，他用紙巾擦了擦嘴巴，抬起頭來卻看到車外有一團拳頭大的光球晃悠悠的向巴士飛了過來，並擊中了巴士的車頂。
巴士在劇烈的閃光中，猛的一陣顛簸，一個急轉彎就撞到了路邊的防護攔上。
「那是什麼東西？」張凱被劇震顛得吐了自己一臉，就在震動中和全車的旅客一起昏了過去。
「這裡是南京市午間新聞，一輛徐州至南京的客車在南京郊區發生車禍。客車撞在了道路防護攔上，車上除失蹤一人外，五十三名乘客全部昏迷不醒。車禍原因至今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