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我要你的命

「少夫人，她們大清早過來，主子應該不知道，要不要我派人去通知主子。」

「不用，不就來幾個人嗎？一切照舊，該用早點就用早點，該練兵就練兵，該歇息就歇息，除了季舒留在這裡巡查士兵訓練，你和其它幾個隨我過去一趟。」落塵淡淡地說，並沒有眾人想象中的慌亂。

「是，少夫人。」

落塵領著眾將不緊不慢地往前走，但只走了一會，已經看到前方浩蕩浩蕩的馬車，上面堆滿了禮物，馬車前面有上百位女子騎著駿馬整整齊齊排在前面，衣裙飄飄，看起來十分氣派，當中一馬在前，女子紅裙若火，容貌看不真切，但若沒猜錯應該就是季舒口中，極美、極媚，極誘人的百里元香。

待落塵走近，百里元香從馬上一躍而下，動作流暢而優美，身姿修長妖嬈，腰如楊柳，嬌媚無骨，胸前高挺傲人，一雙眼鳳眼比桃花還要媚，勾魂攝魄，笑時柔情似水，但又隱隱帶著狂熱奔放，不笑之時，幾分凌厲之威。幾縷髮絲隨風輕揚，更添幾分誘人的風情，果真是媚而不俗，艷而不妖的絕世美人。

百里元香下馬朝落塵看來，只見一個女子輕移蓮步，緩緩而來，身姿娉婷裊娜，凹凸有致，隨意而立，但卻若白荷臨風，翩翩若仙，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清貴淡然的氣息，一張臉如出水白玉，光潔潤澤，臉頰微紅，泛出桃花般的嬌艷。目若秋水，波光光瀲灧，嘴角微揚，隱隱帶著少女的幾分俏皮，當真清麗勝仙，風華絕世，讓人一時看得沒了呼吸。

兩人一白一紅，就這樣迎風對視，一時四周所有聲音都沒了，風揚起兩人的裙擺，如一幅絕艷的畫面。好一會，兩人都沒有出聲，眾人也不便開口，空氣漸漸變得壓抑沉悶。

「莫非這就是少夫人的待客之道？」百里鳳蝶昨日從夏落這裡回來，早已經窩了一肚子氣，她們族長大人身份是何等的尊貴？平日是如何的清傲？如今親自過來，她竟然還是這副不冷不熱的模樣，就再也按捺不住。

「鳳蝶，不得無禮。」萬里元香開口斥責道，聲音嬌媚，但卻帶著一分威嚴。

「少夫人妙手回春，救回柔香姐姐和她腹中孩兒，並將三妹飄香送回族中，讓我們姐妹三人日後能共敘天倫，全靠夫人，可見你我緣分不淺，夫人是我們鳳翔一族的大恩人，今日特地持禮前來道謝，希望少夫人笑納。」百里元香嘴角輕揚，態度倒很是誠懇。

「百里族長果然是重恩重情之人，既是如此，卻之不恭，凌天，命人將族長的厚禮搬進來吧。」

「是」莫凌天趕緊叫人過來，雖然大家動作利索，但這數十輛馬車的厚禮，眾人還是搬了好一會。

「百里族長，你的心意我們領了，不知道今日過來，還有沒別的事？」

「你裝什麼糊塗，你昨日不是說——」

百里鳳蝶看夏落塵收禮一點都不含糊，但關於百里族長的親事卻隻字不提，早已經氣炸了。

「鳳蝶——」百里元香眸色一冷，聲音已經帶著料峭寒意，百里鳳蝶只得彎腰低頭，不敢再吭聲。

「昨日鳳管家已經前來拜見少夫人，想必我的來意少夫人已經十分清楚，我百里元香也不轉彎抹角，尋常男子，我百里元香看不上，對男人，我一向是寧缺毋濫，若尋不到歡喜的男子，我寧願孤寡一生，而他是我百里元香想要的男人。」

「我百里元香，自出生至此，從未求過人，也不曾向任何人低過頭，昨日親自派鳳管事前來提親，而今日我親自前來，原因只有一個，我歡喜他，他，我志在必得。」

「他有多讓你心動，你無需說與我聽，你有多想嫁他，亦與我無關，因為你要嫁的人不是我，要娶你的人亦不是我，你願嫁，他願娶，根本就沒我的事。」

「少夫人這般說話失之厚道，昨日鳳管事已經將話帶到，他不娶我，並不代表不喜歡我，只是曾經許諾只你一妻。昨日少夫人說尚未見過元香，不知道夠不夠資格與你平起平坐，共侍一夫，今日元香特意前來拜訪，不知道夫人可否滿意？」

「聽族長大人這般說，似乎對自己十分有信心。」

「這點信心，我百里元香也是有的，夫人清麗勝仙，我百里元香亦是艷若桃李，我自問樣貌身段與你相比也不遜色，對男人來說，似乎我更讓他們難以拒絕，不是嗎？」

「多美的東西，看多了都會膩，看慣了梨花的純白，自然又嚮往牡丹的香艷，男人哪個不喜歡左擁右抱，既想得幽蘭又想得牡丹，身後眾將你們敢說不是？若是你們是不是願盡享齊人之福，得一不如得二？」百里元香笑意吟吟拿眼看著眾人，媚態橫生，看得眾人心動神馳。

「齊人之福聽起來的確讓人心花怒放，但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也是人生一大樂事，我等不是主子，主子的選擇我們無從過問，也沒有資格過問，但目前為止，我們的少夫人卻只有一位。」莫凌天含笑而說，落塵聽到心為之一暖。

「有人喜歡桃紅，有人喜歡柳綠，容顏美醜，無從比較，並且鳳管事說容貌是最不靠不住，多美的容顏都有花褪春暮之時，所以容貌我就姑且不論，若想要與我平起平坐，那起碼不能弱於我，若比我還要弱，有什麼資格與我共侍一夫？」落塵冷冷看著百里元香。

「除了容顏，除了你先來早到，我還有什麼不如你？」百里元香頭微微揚起，目光斜斜看著夏落塵，帶著蔑視。

「是嗎？」夏落塵微微揚起眉，似乎並不相信。

「你不相信？」

「我的確不相信。」

「既是如此，我們就來比試比試，看看我夠不夠格與你平起平坐，共侍一夫，我就怕比試完，你才發現連幫我提鞋的資格都不夠。」百里元香一臉傲氣，那看落塵的眼光充滿了蔑視。

狂成這個樣，跟他倒是絕配，怪不得能郎情妾意，卿卿我我大半個月。

「誰幫誰提鞋，族長現在還言之甚早，不想一會自打嘴巴，最好就收斂點，別狂得像天下就只你提得起一把劍，惹人發笑。既然是比試，那自要公平，我們各選三樣拿手的相比，我與你比醫術，輕功、和劍術，剩下三樣任你選。」

「夫人是爽快之人，元香自也不扭捏，我比騎、射、內力，但若要比試，不如我們乾脆來打個賭吧。」

「少主——」就在這時，人群中一陣騷動，不知道什麼時候，北離墨已經獨立人群中。

「少主，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再不回來，把我賣了還不知道。」北離墨一張俊臉冷若寒霜，目光透過眾人直直落在夏落塵身上。

剛剛還一臉淡然的夏落塵，看到北離墨的身影，一張俏臉反倒如敷冰霜，百里元香看到北離墨出現，一張臉染上紅雲，帶著些少女的嬌羞，不復剛剛的凌厲狂傲，一雙鳳目秋波蕩漾，春意盎然。

看著更是嬌艷無比。

「夫人，不如我們打一個賭，今日各位也做一個見證，若是我百里元香輸了，藏寶歸你們，並即日下令廢除族人世代不與東夷後人通婚的族規。少夫人，若你輸了，我明日就與平妻的身份嫁他為妻，如何？」

「既然是打賭，不妨賭大點，若你輸了，除了剛剛你許諾的那些，再加兩條，第一條，鳳翔一族歸降我軍，從此聽從我夫君的差遣，不得有異心。第二你百里元香，你日後願嫁誰就嫁誰去，但終生不得覬覦我夫。」

百里元香臉色微變，目光漸寒。

「我的賭注下得如此大了，夫人呢？」

「若我敗了，我和他和離，即日離開，以後死生各不相關，不會打擾你們。至於他娶不娶你，那就是憑你本事，你若有本事，你可以用正妻身份嫁他。」夏落塵淡淡地說，但清若溪流的眸子，帶著一抹決絕。

「夫人如此大方，要將夫君送給我，那我也不客氣了。」百里元香眸光一閃，心中狂喜，她自信若沒有她，他定不會拒絕她這樣的女人。她更加相信，眼前這個若女子，除了醫術，無一能贏她，她要送一個夫君給她，她沒理由不要。

「夏落塵，你敢——」北離墨雙手握拳。

「你現在才回來，這裡已經沒你的事，你一邊站著看。」夏落塵臉若寒霜，那聲音更是帶著凜凜之威，眾人嘴角狠狠抽了一下，他們還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這樣對主子說話，少夫人好生霸氣。

北離墨聽到就差沒氣背過去。

「夏落塵，這事我能解決，不需要你，今日的打賭就此作罷。」北離墨冷聲道。

「你的解決辦法，我已經看到了，沒我的好。你沒有理由不同意，她輸了，鳳翔天佑兩族歸你，藏寶歸你，若我輸了，鳳翔天佑兩族依然歸你，藏寶也歸你，你還得一個艷若桃李的絕世佳人，今日我和她開賭，你沒有任何資格反對，當日你與巴圖作賭之時，可曾問過我是否同意？今日你若反對，不是自打嘴巴嗎？北離墨，我當了一回賭注，你也當一回賭注，公平得很，不是嗎？」

「萬一你輸了呢？」北離墨臉色陰沉。

「沒有萬一，你放心，我是不會輸的。」

當日之恨，她竟連本帶利，一次性還給他，連著這對話都與當日一模一樣。

北離墨怒極而笑，恨得牙都咬碎，他一步步朝夏落塵走去，走到她跟前，一句一頓，咬牙切齒地說：「夏落塵，我當日沒輸，但今日你若敢輸，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