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 太子被廢
便是親眼所見,林岩仍是無法相信。
可不管他信不信,都無法改變事實!
「林秀,將郡主放了!」蕭瑀盯著林秀懷中一臉倔強的孩子,便是心中有數,可也無法保證不會出一絲的意外。
若是其他人,還能說是玉飛陽的心腹,可如今是此人,是林岩的女兒,玉飛陽究竟用什麼樣的辦法讓林秀死心塌地地為他賣命?
還有林岩……
他是一無所知還是從一開始就是那人安排的?
林岩也回過神來,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秀兒,將郡主放下……只要你將郡主放下,父親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一定會……」
「夠了!」林秀卻是冷聲喝止了他的話,「不要再裝著一副很疼我的模樣,我看了噁心!」
「秀兒!」
林秀沒有再理會他,而是緊緊地盯著蕭瑀,雙眼晦澀無比,像是蘊藏著許許多多的情緒,又像是什麼都沒有。
蕭瑀上前一步,「放了郡主,你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林秀笑了,極度的凄然,「生機?不必了!」說完,舉起了刀。
「住手!」蕭瑀大驚。
林岩更是驚恐萬分。
唯有被脅持的柳柳仍是板著一張臉,沒有一絲的懼意。
刀,並未落下。
應該說是沒有落到了柳柳的身上,而是落到了林秀的胸膛。
蕭瑀衝上前去將柳柳奪了過來,隨後看在倒在地上的林秀,喝道:「來人,救她!一定不能讓她死!」
林秀躺在了地上,胸口湧出的血漸漸地潤濕地身下的地,她的眼睛始終睜著,始終盯著眼前萬里無雲的晴空,漸漸的,眼前浮現的是多年前初遇那人美好。
那一日的天也是這般的藍,這般的美。
只是,卻不想會是這樣的結局。
……
「娘!爹!」
易之雲跟柳橋趕回了總兵府,便見到女兒撲向他們的身影,懸著的心方才終於放下,雖然路上已經得到了消息女兒已經被救,可是沒見到人仍是無法放心。
柳橋緊緊地將女兒抱入懷中,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柳柳……柳柳……我的柳柳……」一邊低喃著,一邊落了淚。
柳柳被抱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娘……柳柳難受……你放開柳柳……」
柳橋忙鬆手,「是不是受傷了?哪裡受傷了?讓娘看看?」
「沒有受傷!」柳柳卻咧開了嘴笑道,「是娘抱的太緊了,柳柳喘不過氣來,娘,柳柳沒事!」隨後又緊張地道:「娘你有沒有事?那些壞人有沒有來害你?!還有爹……」說完,抬頭看向她爹,見她爹身上綁著繃帶,頓時跳了過去,「爹,那些壞人真的去害你了?!是他們傷你的?!爹,柳柳要去殺了他們給爹報仇!」
說著,便要往外沖。
易之雲趕緊攔住了她,「爹沒事,沒事!」不顧身上的傷,伸手抱起了女兒,「都是爹沒用,讓壞人抓走了你……」
「爹……」聽著爹這般的聲音,柳柳鼻子也一酸,「爹……」連日來的委屈還有那一直不願意承認的恐懼在這一刻湧出來了,稀里嘩啦地哭了起來,「爹,柳柳害怕……柳柳害怕……那些壞人說要殺你……他們說抓柳柳去就是要殺你,他們要用柳柳來害你!爹,都是柳柳沒用,讓他們拿柳柳害你!娘……柳柳才聽話不要亂爬的……都是柳柳不好……」
這話一出,夫妻二人更是內疚的整顆心都疼了。
「不管柳柳的事,都是爹娘不好……」
「不是不是……」
三人這般相互爭著責任,最後幾乎哭成了一團,直到柳柳哭累了,方才消停了下來,雖然女兒身上沒有什麼嚴重的傷,可是幾日過去,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還有手腕上的傷痕,讓她心痛難當,而睡夢中的不安,更是讓她恨不得將那些擄走她女兒的人千刀萬剮。
「你也累了,陪柳柳誰會吧。」易之雲走到了她的身邊,輕聲道。
柳橋沒有動,「蕭瑀呢?」
「已經啟程回京了。」易之雲回道,聲音有些低沉。
柳橋轉身看向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秀死了。」易之雲道。
柳橋一愣。
「衙門剛剛送來的供狀。」易之雲從懷中取出了一樣東西,「林秀臨死之前的供述,她說她與玉飛陽相戀,若不是當日玉飛陽出事,他們已經結成連理了。」
「她與玉飛陽有關係?」柳橋錯愕。
易之雲點頭,「這件事沒有人知道,當日林岩要將她送來給我當妾,她之所以沒有反對便是為了幫玉飛陽,在我沒接受之後,她也儘可能地挑撥我們的關係,還有便是讓我們對林岩更加的不滿,最終讓林岩調離雲州,只要林岩不在雲州,我在水軍的行動便會受阻礙。」
「玉飛陽是誰的人?」柳橋又道。
易之雲眼底閃過了一抹陰霾,「供狀少了一張,林秀雖然自裁,可經救治之後,並沒有性命之憂。」
「是蕭瑀?!」柳橋咬著牙,「是不是二皇子?!」
易之雲沒有給出答案,「如今供狀少了,林秀又死了,玉飛陽仍在逃竄,蕭瑀那邊不可能開口,想要知道確切的答覆不太可能,不過,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是他。」
「蕭瑀……」
易之雲伸手攬著她,「對不起。」
柳橋靠著他,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只是兩人都很清楚,這事之後,當初的那份情誼是徹底的煙消雲散了。
「我不會原諒他!」柳橋終究開口,「即使他最後還是幫了我們,還是救了你跟柳柳,我也不會原諒他!」
易之雲沒回答,只是將她擁的更緊。
一場風波,以誰也沒想到的結局落幕,可雲州州府庶女林秀勾結海盜擄走清寧郡主,還謀殺自己嫡出的妹妹這事卻造成了極大的轟動。
林岩親自往總兵府向永安長公主謝罪,永安長公主沒有見他,只是讓人告訴他此事自有皇上處理,隨後,林岩脫去官府,自入了州府牢獄,等到朝廷降罪。
雲州的政務交予了水軍總兵處理。
易總兵沒有直接插手,而是將這些政務移交給了衙門內的主簿暫代處理,自己則回了水軍,隨即,水軍內部開始了一場大清洗。
時間轉瞬即逝,步入十一月,冬日的寒意襲來。
朝廷降下旨意,雲州州府被押解回京受審,雲府上下被遣回原籍等待處置,十一月中旬,信任雲州州府上任。
卻是一個老熟人。
徐茂。
當年揚子縣的縣令。
雖然是熟人,可柳橋對此並無多大的欣喜,當日同甘共苦的蕭瑀也能變成這般,更別說是一個本就沒有多少交情的人。
柳橋唯一希望的便是他不會拖易之雲後退,至少背後沒有站著那個人!
十二月,從北方而來的寒流更加猛烈,在這般惡劣的天氣裡面,水軍卻開始了圍剿望月島的作戰計劃。
元熙二年的除夕,總兵府內只有母女兩人過。
因為愧疚,也因為害怕,柳橋現在是什麼都丟開了,一心一意守著女兒,便是柳柳恢復的很好,一個月後,便似乎已經忘了被人囚禁的恐懼,白天高高興興地守著娘玩,夜晚也安安穩穩地睡覺不再做惡夢,可是柳橋不行。
只有有一刻鐘見不到女兒,她便會發慌。
雖然有戰事,但是因為是在海上,所以百姓同樣在慶賀新春,到了子時,城裡的鞭炮轟鳴,掃去一年的晦氣,迎接來年興旺。
總兵府內也不例外。
放了鞭炮過後,一身大紅衣裳,喜氣洋洋的柳柳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紅包,遞給了身邊的娘親,「娘,給你,壓歲錢!」
柳橋笑了,只是笑容中仍是有沒褪去的陰霾,「傻丫頭,壓歲錢是娘給你的!」
「柳柳想給娘!」柳柳笑道,「不過柳柳沒錢,所以只有一個銅板!等柳柳長大了賺了銀子,再給你一個大大的!」
「好!」柳橋笑道,隨後將女兒抱入了懷中,「來,娘給你的!」
柳柳接過,發現扁扁的,「娘,不是銀票?」
「不是。」
柳柳趕緊打開來看,一看之下,頓時笑了,「娘真聰明,跟柳柳一樣是銅錢!」
「這個銅錢是當年娘收到的第一份壓歲錢。」柳橋笑道,「娘給柳柳,然後保佑柳柳一輩子平平安安安。」
柳柳笑呵呵地道:「好!」看了看手中的銅板,「娘,我們找東西竄起來戴著好不好?」
「好啊。」
柳柳說做便做,當即讓人拿了紅線來,還是兩條,先穿了自己的,在穿她給她娘的,「娘你給我戴上!」
「好!」
待戴上了之後,便又拿起了另一條,「娘你低頭,我給你也戴上!」
「好。」
柳柳戴完了之後,便笑道:「好了!以後柳柳跟娘都有保佑了,再也沒有人壞人敢來害我們!」
柳橋笑容一頓。
「娘,在過年呢!」柳柳見狀趕緊認真道,「要笑!」
柳橋笑了,「好。」
「不好看!」柳柳搖頭,「娘不要擔心柳柳,柳柳真的沒被嚇壞,柳柳長大了還要跟爹去打海盜,哪裡這麼容易被嚇壞了!娘你笑的開心些嘛!」
「柳柳……」
「爹很擔心娘的!」柳柳又道,說完了之後,當即有捂住了嘴,一臉糟糕了的樣子,然後掙扎會兒,又咬了咬牙,「好吧,說就說了!大不了等爹回來,柳柳受罰就是了!娘!」整了整坐姿,「爹走之前偷偷跟我說了好多話,他說娘你因為我被壞人抓了一事很擔心很難過,讓我好好照顧你,還說你覺得對不起我,是你沒照顧好我才會讓我被壞人抓的,還有……還有就是擔心我會被嚇壞,長不大……說了好多好多……說的我都擔心了!」搔了搔頭,有些不好意思,然後又認真道:「可是娘,我真的不怕了!那些壞人爹已經抓光了,現在爹還帶著人去抄海盜老巢了,我更不怕了!就算怕……也是怕爹會受傷……會痛……不過爹答應了我這次一定不會受傷的!娘,柳柳真的沒事了,你不要在不高興好不好?柳柳心疼的!」
柳橋既是惱火也是動容,惱火是易之雲竟然跟女兒說這些,動容是女兒的貼心,「娘沒有難過,娘只是想更好的保護柳柳!」
「娘說謊!」柳柳反駁,「娘的笑都沒以前好看了!」
「嫌棄娘了?」
「沒有!」柳柳窩在娘親的懷中撒嬌,「柳柳就是心疼,還有哦,柳柳答應了爹要好好照顧娘的,要是爹回來見了娘還是不高興的樣子,那柳柳不就是很沒用了?娘,柳柳要長大,要照顧娘,你不要再難過好不好?柳柳怕丟臉……」
「不怕,你爹敢說你,娘揍他!」
「娘……」柳柳使勁地磨蹭著。
「好,好。」柳橋抱緊了,「娘不難過,柳柳讓娘不難過,娘就不難過。」
「真的?」
「當然了!」
柳柳卻沒有即可相信,而是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她半晌,雖然最後還是有些不滿意,不過娘既然說會不難過,那很快一定就會不難過的,「好,柳柳相信娘!」
「傻丫頭!」
「娘,你想爹嗎?」柳柳笑呵呵地抬頭問道,不在乎被娘親說傻丫頭,以前她覺得是罵她的,現在卻不是了。
柳橋頷首,「當然了。」
「爹說一定會平平安安回來的!」柳柳堅定道,「柳柳相信他!」
「娘也相信!」
「娘真好!」柳柳窩在了娘親的懷中,眼皮開始打架了。
柳橋見狀,「困了?」
「不困!」柳柳當即精神抖擻了起來,「爹不在,柳柳要陪娘守夜!」
「好!」柳橋笑道,笑容中第一次沒有陰霾。
……
大年初一,元熙三年的第一日,柳橋陪著女兒睡到了中午才起來,之後便帶著女兒窩在了廚房裡面,昨夜女兒的一番話讓她知道她的情緒已經影響到身邊最愛的兩個人,便是仍無法消除一切的恐慌,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改變。
她的夫君在前方殊死戰鬥,她的女兒年紀還小,不該被她這些情緒困擾。
「娘,我要學做這個什麼糕!」
「娘,這個黃豆可以做豆芽的,爹給我說過是你發明的!」
「娘這是在做什麼?松花蛋嗎?爹也跟我說過,也是娘發明的,我娘真聰明!啊啊,糟糕了,柳柳什麼都不會,柳柳不是太笨了嗎?」
總兵府沒有人來拜年,徐茂上任很匆忙,並未帶家眷前來,而他雖然有心,但是畢竟男女有別,所以只是讓人送來了年禮。
至於需要柳橋去拜年的,更是沒有。
所以母女兩人從初一到十五,都是窩在廚房裡面搗騰的各種各樣的吃食,柳橋更是將當初改變她生活的東西一一重做了一遍,惹得柳柳小郡主有些抑鬱了。
她娘這麼聰明,怎麼她就這般笨呢?
不過好在,經過了不懈的努力,以及浪費了數不清的麵粉,弄髒了好幾套衣裳,將自己弄的差一點不認識自己之後,終於學會了做壽包了,壽麵太難了,不過也記住了步奏,打算繼續努力。
大年初三,壽包做出來放著,她爹不在,沒吃成,不過她還是很高興。
二月她的生辰,自己給自己做了壽包,吃的高興地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三月,她娘的生辰,柳柳小郡主挑戰壽麵,雖然不太成功,但是看著她娘還是高高興興吃了,笑的眼睛成了一條線。
五月,圍攻望月島一事以大周水軍大獲全勝而落下帷幕。
這次戰役不但攻破了海盜的老巢,更是向世人展示了大周水軍不但可以防守,還能遠征,大周的軍事力量上升了一個台階。
六月初,易之雲終於回到了闊別了大半年的家。
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讓他的寶貝女兒仔仔細細地檢查了有沒有受傷。
「嗯!真的沒受傷!爹沒說謊!很好!」
易之雲看著女兒一本正經的模樣,笑了,「來,讓爹看看我的柳柳有沒有長高了?」
「當然長高了!」柳柳很自豪地道,不過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還長胖了!」都怪娘了,老是怕她怕她餓壞一樣,總是讓她吃吃吃!「爹不許笑話我!」
「胖了好!」易之雲伸手抱起了女兒,果真是重了不少,「爹喜歡柳柳白白胖胖的!」
「呵呵……」柳柳摟著她爹的脖子,撒嬌:「爹,柳柳好想好想你……」
「爹也想你!」易之雲親了親女兒的小臉蛋。
「爹!爹!爹!」柳柳高興地叫著,像是怎麼也叫不夠似得。
柳橋失笑不已,「好了柳柳,你爹累了,快下來!」
「嗯!」柳柳忙點頭,「爹你放我下來,我胖了好多,你抱著累!我現在都不讓娘抱了!是不是很孝順?」
「小鬼靈精!」易之雲伸手點點女兒的鼻子,「孝順!」
柳柳滿意了,從父親的懷裡下來,「爹你先休息一下,柳柳去廚房給你做好吃的!我跟娘學了好多好吃的,就等著你回來做給你吃!」
「是嗎?我爹等著。」
「好!你等著!」柳柳笑道,隨後看向她娘,「娘你陪爹,不許去幫我,我讓古嬤嬤幫手就成了!」
柳橋無奈,「小心點,要是燙傷了,一個月不許進廚房!」
「娘又小看我,我都六歲了,哪裡還會笨笨的燙傷自己!」柳柳做了一個鬼臉,便屁顛兒屁顛兒地跑去了。
待女兒走遠了,易之雲才收回了視線,轉身走到妻子的身邊,忽然伸手將她橫腰抱起。
柳橋被嚇了一跳,嬌嗔道:「幹什麼?!」
「想你了。」易之雲笑道。
柳橋瞪了他,「放手,這還在前院!」
「有關係嗎?」易之雲挑眉。
柳橋氣結,「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了!」
「我都不要臉了,你要臉做什麼?」易之雲竟是道,「夫人,出嫁從夫,知道嗎?」
「不知道,從小就沒學過!」
易之雲抱著人起步回後院,「沒關係,現在教你!」
「易之雲……」
反對無效。
他想她,發瘋地想她!
不過開始還是真的沒想做什麼的,只想抱著她跟她待會兒而已,可卻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一發不可收拾。
最後,柳柳小郡主辛辛苦苦做好的一桌子菜,成了宵夜了,興高采烈的臉也成了埋怨的小包子臉了,「爹你就這麼擔心我做的菜不好吃?!」
「當然不是了,柳柳做的很好吃!」
「那爹怎麼……」
「爹想你娘!」易之雲臉不紅氣不喘地道。
桌子之下,柳橋狠狠地踩了一腳這不要臉的爹。
某位不要臉的爹卻不痛不癢的,繼續哄著女兒,「柳柳別生氣。」
柳柳努了努嘴,「那爹都給吃了!這樣我就相信你!」
「好!」
「不過爹還是偏心,想娘比想柳柳多!」柳柳還是吃醋了,雖然嬤嬤他們說爹娘分別了大半年,現在好不容易團聚了,要兩個人呆著,這樣感情才能夠好,她也想爹娘的感情好,可心裡還是不舒服,幹嘛不能三個人一起啊!
易之雲看向身邊孩子她娘。
孩子她娘低頭自顧自地吃著女兒半吊子手藝的菜,直接無視,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自己解決。
易之雲摸摸鼻子,「那爹以後想柳柳多點?」
「不成!」柳柳搖頭,「這樣娘會吃醋的!」
「那怎麼辦呢?」易之雲挑了挑眉,目光掃向旁邊的孩子她娘。
孩子她娘還是無視。
「爹娘我跟娘一樣多不就成了嘛!」柳柳看著他爹,是不是打海盜太累了,傻了?
易之雲沒看出女兒的心思,不過卻被她的神色給逗的哭笑不得,「是,柳柳說的對,那爹以後就想柳柳跟你娘一樣多。」
「好!」柳柳滿意了,「爹你吃這個,這個是柳柳新學的,很好吃的!」
「好!」
待桌子上的菜都清空了,柳柳才心滿意足,「柳柳以後都給爹做好不好?」
易之雲眉心跳了跳,「這……柳柳,你還小,經常進廚房不好。」
「哪裡不好?」
「爹會心疼!」
柳柳一愣,「娘小時候也是每天給爹做吃的的!」
「那時候我們家裡很窮,沒有其他人可以做,現在有了,爹自然就捨不得了!」易之雲解釋道,「之前爹不是一直沒讓你娘進廚房嗎?」
柳柳有些糾結,現在她就喜歡進廚房,不過古嬤嬤他們說她是郡主,進廚房不太好,是娘說沒事的,可是……「爹不喜歡柳柳進廚房?想要柳柳當淑女?」
「不是不喜歡,是心疼,柳柳若是喜歡,偶爾進去一兩次,不過不要整天去。」易之雲道。
柳柳看了看她爹,又看了看她娘,糾結了會兒,才點頭,「好吧!」
易之雲頓時鬆了口氣,不是不疼女兒,可是這菜……「吃飽了吧?爹帶你去散步好不好?」
「好!」柳柳頓時丟了進廚房一事了,也沒忘叫她娘,「娘也一起去!」
易之雲咳了咳,道:「柳柳,你娘累了,讓你娘休息,爹陪你去,改日我們在叫上你娘好不好?」
「嗯,娘是累了,聽說爹要回來,一直在收拾屋子,想讓爹回來住的舒舒服服!」柳柳還真沒多想,直接道,也沒忘告訴他爹娘對他有多好。
易之雲看向仍在生氣的妻子,目光幾乎柔出了水。
去散你的步!
柳橋無聲輕斥,腰酸腿軟的讓她一肚子都是火!
是,夫人。
易之雲無聲笑道,便牽著不肯讓他抱的女兒去散步去了,免得再惹怒了嬌妻,等女兒累了困了,這才回屋。
柳橋看著她抱著女兒進來,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會半路扔了女兒了?」
「捨不得。」易之雲笑道,將女兒放在了床上,轉身便抱著她,「生氣了?」
柳橋沒好氣地揮開了他的手,「熱著呢。」
「是我沒控制住。」易之雲又顫了上去,「別生氣。」
「沒有!」柳橋轉過頭瞪了他一眼。
易之雲笑了,「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我這叫辛苦,那你那叫什麼?」
易之雲還是笑了笑,「阿橋,心裡還難受嗎?」
柳橋知道他在問什麼,「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你是我妻子,而且,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跟柳柳。」易之雲將她抱的更緊,「對不起。」
「還說啊?」柳橋沒好氣地道,「再這樣對不起來對不起去的,這詞便跟大白菜一樣了!」
易之雲低笑出聲,心中多月的憂慮也終於散了,這些日子最讓他擔心的不是戰事,而是她,「以後都不說了!」
「這是你自己說的!」柳橋道。
「嗯,我說的。」
柳橋伸手覆上了他環住她腰間的手,「這次可以回來待多久?」
「兩天,軍營還有一些事情收尾。」易之雲道。
柳橋轉過身,抬手撫著他便是笑著也是僵硬的臉,「回來之後好好休息一陣子。」
「嗯。」易之雲點頭,伸手又抱著她,「阿橋,我沒抓到玉飛陽。」
柳橋神色一怔,隨後看向他,微笑道:「沒抓到就沒抓到,這樣的人哪裡這般容易抓到的,毀瞭望月島便可以了,相信以後東南能夠太平好一陣子。」
「嗯。」易之雲也笑了,「雖然仍有殘餘海盜,但是難以成氣候了,招安令還在繼續,這些殘餘的海盜要麼遠走,要麼接受招安,大周沿海十年之內不會再有戰事!」
「才十年啊?」柳橋挑眉。
易之雲笑道:「是沒有戰事,而不是有人前來進犯。」
「十年也不錯了。」柳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易之雲低頭看了看她,「累了?」
「有點。」
「睡吧。」
「不想。」
易之雲又看了看她,挑眉,「我背你?」
「好啊!」柳橋笑道。
於是,他背了她,沒有出門,就在寢室之內來回走著,直到背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還是捨不得將人放下……
柳橋心裡真的沒有一絲的擔心,真的已經放下了當日的愧疚以及不安嗎?不誠然,只是她一直在努力,也儘可能地不讓這些影響到她的生活,她的幸福。
將來或許無法預測,隱患也一直都在哪裡,可是,她不能因為這些便丟掉了如今的辛苦。
她相信,易之雲心裡亦然。
他們是一家人。
……
望月島大勝,對於台州的百姓來說簡直是天大的喜事,整個台州,每個百姓都喜氣洋洋的,甚至還有人自發地阻止慶賀,比過年的氣氛還要喜慶。
易之雲卻很忙,戰爭的收尾,向朝廷回報,俘虜的安置,戰後的鞏固,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望月島的加以利用。
不過期間也沒忘追擊玉飛陽。
雖然忙碌,但事情都是井然有序地進行,直到承平帝的萬壽節之後,方才被打破,萬壽節次日,宮中傳出旨意,廢秦霄太子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