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獨處
肖憐盯著電視移不開眼的樣子,一副認真神情,其實誰都沒有看進心,耳邊聲音嘰嘰喳喳,氣氛尷尬。
肖輝看她躲避也沒強求,自顧自的喝著咖啡。兩個人保持沉默好似忙著專註自己的事。
「阿輝、、、?」肖憐語氣有些不確定。
「恩?」肖輝看她
「哦,沒什麼,恩~~~我覺得有點累了……」一句話說的不是很確定沒有說完。
肖輝裝作不懂提議說:「肖墨在家吧,那回去睡吧。」
肖憐看著他,假裝調皮一笑,看著肖輝濕漉漉的頭髮,耷拉著大碼男式拖鞋不適應的走到他身後,輕手輕腳的拿起肖輝脖子上搭著的毛巾揩拭著頭髮,動作輕柔,神情專註,肖輝並沒有抗拒甚是又有些慶幸她還會這麼待他,但隨即的就是腦怒。
肖輝乖巧的不動,特別配合。肖憐好笑道:「你以前可沒這麼配合啊,每次要跟你擦頭髮……」肖憐自覺地閉嘴,回憶就只能是回憶了,總是提它感覺特矯情,現在她需要做的就是挽回這個男人挽救自己。
肖輝眼神有些失落,他知道虧欠肖憐的實在太多,他可以滿足肖憐一切要求來彌補——除了愛
肖憐木然從後面抱住肖輝,手繞過脖子在胸前收緊,腦袋倚在肖輝的右肩上,輕柔的呼吸一瞬不瞬的拂過肖輝的耳朵。「阿輝,我想搬過來,別拒絕我好嗎?」肖憐閉著眼睛,講話的聲音悶悶的,一股熱流流淌在肖輝的脖子上,燙得他心裡焦灼。
肖憐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情緒,全部都化作淚水來抒發和釋放,她不想又不敢失去肖輝。
肖輝和秦月月在一起四年,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下定決心要斷了肖憐的念想,也許也是逼迫自己斷了對肖憐的情感,總歸來說這一刻他是應該拒絕的。
肖輝細微的嘆了口氣,拉了拉肖憐的手,說:「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坐下來好好談談。」語氣生硬,但也帶些無奈。
肖憐不肯,抱的更緊,在肖輝的頸窩搖頭:「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肖憐自顧自的決定,聲音帶有濃重的鼻音。
肖輝低了低頭,猛然站起身來,裝過身面對肖憐,肖憐被肖輝這一系列動作搞得踉蹌,又由於腳上拖鞋太大,竟然跌坐在地上,肖輝沒想到會這樣,眼裡雖有悔意但是並沒有上前去扶她。
肖憐只是悶哼了聲,右手再剛才撐地的時候蹭破了些皮,有絲絲血珠冒出,肖憐沒在意,自己站起來,臉上掛著笑,和著她滿臉的淚水,衣服讓人心疼的姿態。
「秦月月是我要結婚的女人。」肖墨皺著眉頭盯著她的右手。
「是嗎?結婚?那先祝福你們……可是阿輝啊,我還沒同意我們分手啊!」肖憐笑的更加燦爛,她知道分手是一個人的事,相愛才是兩個人的事,手心的疼痛貌似傳到了心尖,心似漏了一拍,深深地失落。有些難以忍耐,然後緊接著說道:「那我的房間在哪?我真的有點累了。」肖憐說的風輕雲淡,卻堅持要住下來。
肖輝貌似有些煩躁,壓著沉重的呼吸:「我說的意思你懂么?你別這麼作踐自己了!!!」
肖憐直勾勾的看著肖輝,眼睛已經笑成了月牙:「阿輝,身為妹妹想要跟分離六年的哥哥住在一起,就是作踐嗎?」她跟自己找了合適的理由,以妹妹的身份有何不可呢?竟然他已不承認曾經相濡以沫的女子。
肖輝無話可說,是啊,六年的時光,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太殘酷的代價,而這苦根本就並不是該肖憐她受的,她本可以不用把這大好年華付諸於監獄,她本可以肆無忌憚的繼續揮霍青春、沐浴美好。她卻作出最差的選擇,只為至愛之人,她想這其實是她最好的選擇,用時間換他輝煌,用青春獻他未來,只是沒想到賭來的卻是拋棄。
如果不是肖憐,肖輝想象不到現如今自己是何等的落魄與迷惘,30的他要重新拼搏,沒有資金,沒有背景,有的只是六年的牢史和一片聲名狼藉。但是如今他內心是寧願自己去受這六年的苦,即使一無所有,縱然身敗名裂。那麼一切的事情再好處理不過,他也不會覺得虧欠什麼和放不下什麼,想放棄便離開,只是離開的時候還是會念念不忘而已。
肖輝還是走過去,拉著肖憐走向二樓,帶進自己的卧室,指向柜子的第二個抽屜說:「醫藥箱在裡面。」就放開肖憐自行走向電腦桌,貌似在審閱材料,留一背清冷。
肖憐就只拿了個創可貼,傷口面積不大,只是一直在冒著血,左手笨拙的想要貼好,卻不小心戳到傷口,「嘶」了聲,自己吹著傷口,想減輕些疼痛感,她把創可貼放在桌子上,不想再管這傷口,任它血侵城池。不知何時肖輝已經在她面前了,提著醫藥箱示意她坐下來,肖輝蹲在她面前,睫毛在他眼底投下一面剪影,腳邊放著醫藥箱,左手捏著肖憐的受傷的手,動作輕柔的消毒后貼好創可貼,眼裡隱約有心疼之色。
肖憐感動,被肖輝捏過的手,有些顫抖,笑意甚濃,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笑。
「這是哥哥該為妹妹做的。」肖輝依舊蹲著,抬頭望他不忘提醒她或者是警告自己。
肖憐閉了閉眼:「恩,我知道。謝謝。」一副乖巧好妹妹的模樣,有些天真無邪。
肖輝猜不透她的心思,但是他知道有些事要儘快解決才行,所謂的以快刀斬亂麻。肖憐這個傻女人覺得如果以情人的身份不能接近肖輝,那麼是妹妹的話,誰都沒有否認的權利,要賭就要用一生去賭,這快30年的時間都是為了肖輝而活,剩餘的那幾十年,全部都付諸於他的身上又有何不可。
肖輝收拾好了東西,就把肖憐放置在一旁沒有管她,自己專註自己的事,氣氛尷尬,肖憐就傻傻的坐在那,默了一會還是開口道:「阿輝?我睡哪裡?」既然他不提只好自己問,尊嚴這種東西被擺的很低。
肖輝沉了沉眼色,握著滑鼠的右手不經意間的收緊,徑直快速走向肖憐旁,至高向低俯視,肖憐仰頭一副平淡的樣貌,肖輝突然雙手捏住肖憐的下巴,手上用力,眼眸似是有火星子蹦出,有些火氣。肖憐皺了皺眉頭,表示自己被弄得有些痛,可肖輝並沒有收手,手裡還更加使力。
燈光下肖憐白凈的臉,略施粉黛,加上微皺的眉,眼神疑惑,甚是可憐得可愛,肖輝呼吸沉重,猛地下口咬住了肖憐的唇,他並不溫柔,有懲罰的意味,沒有柔情似水只是狠狠的咬了一口,這並不是個吻,肖輝感覺自己有些失態,就陡然放手退後一步,似是害怕控制不住什麼,他承認面對肖憐他總是無力招架的,可有些情緒必須壓制。
肖憐吃痛,有些莫名其妙,嘴唇已經被咬破,有血腥味刺激著味覺,抿著嘴,用血染了自己滿口的狼狽。
「這是你自己選的,選錯了可就要付出代價的。哼…」肖輝恢復往常,雙手前抱,居高臨下俯視,一抹淡笑掛在嘴角,一副滿滿的嘲諷之意。肖憐有些不適應他這種疏離,畢竟這種表情是第一對她表露,看來這是她很長一段時間要面對的也是首先要適應的。
肖憐六歲時選擇不棄他,六年前選擇不離他,現在她也依舊選擇誓死追隨。
肖憐對肖輝露出個安心的笑搖搖頭,手卻死死的抓著椅子邊沿。她把一切都裝作無所謂,即使早已心力交瘁,也要風平浪靜。
肖輝沒在看她,不忍心在看,不願激起心裡的漣漪。既然肖憐堅持如此,他只好慢慢的把她的希望磨滅,直至各自天涯兩不相望。去抽屜里翻找出一套備用鑰匙,隨手丟在桌上,叮噹作響,聲音空洞。肖輝一身疏離:「房間是隔壁,這是鑰匙。」
肖憐站起來,手裡拽起鑰匙,緊緊的不敢鬆懈:「恩,好。」對肖輝點點頭,就逃也般的走出卧室。肖輝的冷漠、肖輝的疏離、肖輝的不耐煩她一時難以招架得住,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歸為肖輝感情中的陌生人,甚至是漫漫人生中的過路人,原本以為會相濡以沫相伴一生相守終老,從不曾畏懼過時間的洪流。她不確定現在做的一切是否可以挽回,可至少拼一拼才不枉至深至愛。
肖憐進去隔壁的房間,該有的傢具,淋浴間都有,只是一切都是空空如也,宛如一個空殼,沒有被毯床褥枕套,洗手台也沒有生活的痕迹,但是一切都整潔乾淨,應該是經常打掃,就只是缺少些人情味,肖憐去翻看柜子要找些床上用品,要不然就得睡床墊了。
出乎意料的是柜子里有套還沒開封的床品套件,也是乾淨的不得了,像是早就準備了的,肖憐自顧自的收拾好,沖了個涼還是穿的原先的衣服,這麼晚了她也不想去肖墨家拿睡衣之類的而打擾他,其實是怕免得尷尬,她今天夠累了,不想再平白無故的增添些煩惱。
和著潮濕的頭髮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