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次喜歡的人的模樣

【那個人，說不出的亮眼。就算陽光再刺眼，也能夠立刻看到他的背影。那是他的笑容，在眼裡最明亮的星。】

不知道有多少人跟舒沫汝有過一樣的情緒，曾經刻骨銘心喜歡的人，有朝一日那種感覺淡去，最開始是無所適從，覺得心臟突然變得空空蕩蕩，很是恐慌。但過些日子，適應了，轉過頭來就覺得過去的自己傻得可憐，捧著一顆心苦苦的想要送給那個人，卻被丟棄在地，最後自己一個人默默哭泣。這般的模樣，現在覺得，真是可惜無知。

這便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這般的赤誠熱烈，與執著。這是日後的自己做不到的。

人生只一次的經歷，如何的刻骨銘心都是值得的。

不知道如今，那個給你深刻的感覺的人，在哪裡？

「喝什麼奶茶？」他這樣問道，眼神里噙著溫柔的色澤，「外面那麼熱，就不要在外面等我，怎麼那麼傻？」

舒沫汝笑了，沒說話，在他來的五分鐘前舒沫汝在街對面的奶茶店坐著。心想，舒沫汝已經不是過去那個傻乎乎站在那兒等你幾個小時的舒沫汝了。

「想吃什麼？」他問。

「額，隨便。」舒沫汝向來不喜歡選擇，選擇很累。當然了，這是在給自己懶得動腦子找理由。

「嘁。」他不屑的撇撇嘴，說道，「在家幹嘛啊？」

「無聊，玩唄。」舒沫汝嘬著吸管，漫不經心的說。

「你這學期所有課都過了嗎？」他問，抬手拿了塊蛋撻塞進嘴裡，吃相真像熊。

「嗯，過了，我是誰啊，哇咔咔。」舒沫汝說著。

「誒，就你？」他挑釁的目光送過來，問道。

「嘴巴邊上，」舒沫汝提醒他，他嘴角掛著蛋撻屑屑，「我又不是你。」舒沫汝白了他一眼，拿著手機漫不經心的玩。

「我真想不通，我那個時候有什麼好的，你竟然會喜歡我？」他又開始自戀了。

「切，瞎了狗眼唄。」舒沫汝翻了個白眼。

「你承認你是狗啊，你不是豬嗎？」他猥瑣的笑著說。

「滾，陳梓楠，你不要逼我在這裡打你！」舒沫汝瞪大眼睛。

「其實，我覺得你挺好的，長得好看，也不缺人追。」他攤了攤手，說道。

舒沫汝有些恍惚，突然想起多年前也是這樣，舒沫汝問他林逍玥好看不，他也是這樣攤了攤手，一臉無所謂的說，挺好看的啊。

成熟了，高了，壯了，笑容還是以前那樣，那雙眼睛。舒沫汝瞪著他的眼睛，曾經有多少年，六年左右，舒沫汝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害羞還是什麼。

「喂，笨蛋，又發獃！」他責備舒沫汝，卻只是輕輕地揉了揉舒沫汝的頭。

「傻瓜。」他這樣說道，支著下巴看著舒沫汝。

「切。」舒沫汝白他一眼，繼續努力的喝奶茶。

「怎麼以前沒覺得你可愛呢？」他若無其事的拿舒沫汝的手機過去玩，笑容里滿是深意。

舒沫汝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瞎了你的狗眼唄。」

「喲呵，找打呢吧。」他恨恨地說道，低頭無聊的翻舒沫汝的手機。舒沫汝看到他翻完通訊錄翻簡訊列表。

舒沫汝相信他在看到他的名字靜靜地躺在朋友那個欄里的時候，表情肯定很好看。

「喂，你等等什麼打算？」他笑著問，把手機遞給舒沫汝。

「嗯，去超市買點東西吧。」舒沫汝說道。

「要不要哥陪你去？」他笑眯眯地說。

「免費車夫，你還要請我吃東西。」舒沫汝笑著說。

「這麼能吃，豬啊，誰養得起你啊以後。」他毫不留情的調侃舒沫汝。

「呀，又不要你養。」舒沫汝歪了歪頭，一臉高傲。

「舒沫汝，你越來越囂張了啊。」他用力地握了握拳頭。

他的手很大，舒沫汝依稀記得，高考結束后，他帶舒沫汝出去逛街時候，握著舒沫汝的手的感覺，很大的手，很溫暖，但是當時心裡更多的是酸楚和失落。

牽著她的這個人，並不喜歡她。

「上來，坐穩沒？」他坐在電瓶車上，側頭看舒沫汝。

「嘿！」舒沫汝靈活地坐上去，拉了拉裙子，伸手摟住他的腰，隔著薄薄的t恤可以感受到他的腹肌，還有的他的溫度。

「坐穩沒？」他再次確認，他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很自然的，就像是安撫。

「嗯，走吧。」舒沫汝點頭，看著他的肩頭。

去年，的那個夏天，高考結束后的夏天，也是這麼的熱，好熱，熱的舒沫汝眼睛酸澀。

舒沫汝也是這樣坐在他的背後，第一次伸手摟住他的腰，在他的肩頭靠著，落下眼淚來。那一天舒沫汝知道，一切都在今天結束了。

那一天，他帶著舒沫汝一路往家的方向騎去，他問舒沫汝：「為什麼喜歡我？在喜歡我之前，你肯定有喜歡的人。」

舒沫汝搖搖頭，熱風吹來，壓抑多年的情緒席捲出來，堵在喉嚨里，胸腔漲得難受。

舒沫汝笑著流著淚，說：「才沒有，你是我第一次喜歡的人啊。」

「我有什麼好的啊，脾氣那麼差，你竟然可以喜歡我這麼久。」

「哈哈哈，我怎麼知道啊。」舒沫汝迎著風，眼淚模糊了眼睛。

「對不起。」舒沫汝聽見他說。

「道歉做什麼，喜歡你是我的事。」舒沫汝記得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深深的抱住了這個男孩。

在這一天，舒沫汝的眼淚濕透了他的肩膀。

在這一天，一切走向了結局。

回去的路上，舒沫汝坐在計程車副駕駛座上，哭得不能自已。一切都隨風而去，六年的所有故事。在那一個夏天，在離開這城市之前，被風吹走了。

那個夏天，風涼依舊

我站在那個熟悉的面孔背後

丟棄了所有，在一個瞬間

忘卻了那杯奶茶的香味

只因為

彼岸煙火交錯轉瞬湮滅

我卻將其看做不滅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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