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惡作劇

「這些都是我姐的拿手菜，可好吃了，別客氣，多吃點啊！」

餐桌上，季晗很哥們兒的拍拍月熙的肩膀，嘴裡說讓月熙多吃，手上卻不停的把菜夾到葉子碗里。

季晗表裡不一的行為，讓葉子不禁輕笑出聲「小晗，我自己來就好，你多照顧月熙吧。」

「哦。」季晗終於調轉方向，把一塊紅燒肉夾到月熙碗里，嘴角不經意的勾起一抹惡作劇的笑容。

「小晗……咳咳……」

月熙正要說什麼，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季晗輕拍月熙的後背，俊容一瞬間變了顏色「壞了，我忘記月熙不能吃辣了！」

「怎麼會這樣！」葉子連忙起身，倒了溫水端到月熙面前，卻被月熙推開了。

月熙低頭別過臉，痛得臉色蒼白如紙，捂住胸口不停的咳嗽，似乎連呼吸都是一種折磨，很快，一層薄汗沁在額頭上，濕了髮絲。

葉子心口猛然一滯，月熙的樣子看起來……

難道是有嚴重的胃病嗎，記憶里，以前月熙雖然吃的很少，但是什麼都能吃，不至於敏感成這個樣子。

這五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月熙撐起自己踉蹌著跑向衛生間，密密麻麻的冷汗漸漸濕了衣襟。

不知是真的難受到極致，還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他只想逃開，逃到她看不到的地方。

「月熙，你怎麼樣了，月熙……」

衛生間的門被月熙從裡面反鎖了，季晗焦急萬分。

好像自己剛剛任性過火了，因為姐姐從來沒有為他做過這麼多的菜，他只不過是心裡不平衡，想惡作劇的戲弄一下月熙。

月熙的胃病有多嚴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五年前的那個冬夜，是他把奄奄一息的月熙送去醫院，親自參與搶救的。

然而，因為太久沒有進食，再加上極度的寒冷，以致胃部大量出血，搶救時發現月熙的胃竟已接近萎縮狀態，根本無法救治，他費了好大的氣力，約各大專家會診，花了將近半年的時間才將月熙從鬼門關拖回來，但是病根已落下，卻是無法治癒的。

「放心吧，月熙不會有事的，他會好好的。」葉子輕聲安撫季晗，寧靜的面容上有一抹令人心安的淡淡微笑。

「姐，對不起，是我……」

「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注意這些細節。」葉子打斷季晗，聲音溫柔沉靜，卻讓季晗再無駁辯的勇氣。

季晗沉默的垂眸，心中充滿了愧疚，沒再說什麼。

……

月熙嘔了好久才漸漸平息下來，本就沒吃什麼東西，只嘔出一些清水，待月熙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飯菜已凉，一頓飯就這樣散了溫馨的味道，誰也沒再繼續吃。

******

夜色已深，葉子端著葯和水輕輕走進月熙的房間。

「起來吃點葯吧。」

她的聲音寧靜溫婉。

月熙緊緊閉著雙眼，似乎是睡著了。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嘴唇卻紅的鮮艷，彷彿月下的紅罌粟，他靜靜的躺在那裡，好像童話里沉睡的王子，美得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