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逝去的生命

在這絕黑的星球中，這是一片絕色的白，最剔透的白！倒垂的鐘乳石上，晶瑩的水珠彷彿千年的夢幻，一滴一滴的落下來，在空中閃出別樣的七彩。平靜的路，寧靜的洞穴，如詩如畫的彩色。

「好美！」雲兒痴痴的看著眼前的景色，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洞穴里，卻仿如潮起的聲音，滴滴透透的破了這別有的靜，這動人的韻味。

這洞穴是這星球幾億年來的精華，陳落站在這裡，彷彿能夠感受到那毀滅性的爆炸后，是充滿生機的聚合，在這，在身邊的水裡，頭上的水滴中，生命的原始形態正在慢慢的形成，直至一個完美的狀態。

「鷸真的會挑地方！」陳落在心裡長嘆一聲，此時，他的心裡充滿了感動，本是帶著的戰意，在這靜中，在這感動中，消失憚盡。大自然總是最偉大的，陳落到此時方能真正的體會到自然的威力。而因這感動，他的心神再次得到一種莫然而充沛的力量，他的力量，來自於感動——一種美好的感覺。龐大的能量在他的身上一閃而現，身邊的薔薇和雲兒幾人卻都注意到這變化。

」老公，你的精神力好強大！「雲兒驚呼一聲，她向來認為祭月的精神力要超過陳落，但照剛才陳落所展現的實力看來，只怕已遠超祭月。

「我真不想在這和鷸動手！」陳落喃喃自語著，伸手似要摸向身邊白色的鐘乳石，卻又怕驚了這裡面蘊涵的生命。「薔薇，你覺得呢？」陳落轉過身，問著身後一直沉默不語的薔薇。

「我是你的妻子！」薔薇抬起小臉，平靜的小臉便如一旁平靜的鐘乳石，看不出一絲的波動。

「老公，怎麼了，看你的樣子好奇怪！」雲兒奇怪的看著陳落和薔薇，看他們的樣子倒似兩個人要交手一般。

陳落沖著雲兒淡淡的一笑，說道：「我們還是出去吧！」說完，率先走了出去。

「老公，怎麼又出來了！」本是在外面等候的小龍女和採風還有飛羽、祭月見陳落剛一進去，又出來，不禁大為奇怪。

「裡面很美，還有種特別的靜感！」陳落搖了搖頭，說道：「那是大自然的傑作，我不想毀了它！」

「可是，我們要是不進去，彩翼怎麼辦？」小龍女擔心的說著，她們到這來，只是因為推測彩翼在這，所以才來到這裡，而經過初步的推測，以及祭月的感應，彩翼正在洞穴里。

薔薇平靜的看著陳落，說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鷸的！」薔薇的話一出口，小龍女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這消息，無疑是讓她們最為吃驚的，而誰又能想到，一路上和她們說說笑笑，況且還背負著「母神」稱呼的薔薇，竟會是鷸族的鷸。

「你真的是鷸！」祭月半天終是問了一句。

「我是鷸！」薔薇的聲音有著說不出的傷感，又彷彿如一片空氣般的虛無縹緲。「我也不想自己是鷸，但我偏偏就是鷸！」得到薔薇親口承認，祭月等人胸中瞬間被一股鬱郁的感覺充滿，曾經，她們都是把薔薇當做自己的姐妹看待，卻都沒有想到她會是那個毀了無數人家庭的鷸。

「你不是那個智腦嗎？」雲兒不願面對這現實，薔薇的乖巧，薔薇的可親，在這一路上她都曾感動過，卻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她是，也不是！」陳落低下頭，長嘆一聲，接過雲兒的問題。「如果……沒錯的話，她們兩個人的思維共用一個身體。」陳落說到這，雙眼不自禁的一濕。一種思維是要創造生命，一種思維卻是要毀滅，也許薔薇到這來並不是為了尋找失去的記憶。想到這，陳落已不敢往下想去。人的生命是最美的，薔薇無疑是上天的傑作，但上天也是公平的。

「兩個人共用一個身體！」小龍女一想之後，明白過來，說道：「老公，你是說，當初智腦並沒有完全的佔據薔薇……薔薇的身體，只是和她原有的主人共同有一個身體是嗎？」

「對！所以她才會在我們剛到達這個星球的時候，被生化植物所傷，依她的能力和智慧，還有經歷，肯定知道這裡有著致命的傷害！」陳落猛地抬起頭，直盯著依舊一動不動的薔薇說道：「當初她救走心的時候，我就曾經懷疑過，她可以救走心，但絕對命令不了心，除非她是鷸族的鷸！」

「當時，我只是不想……不想……！」薔薇喃喃的開了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許當初她那麼做，只是一時的衝動，也許，她也是要給自己一個解脫的理由，一個機會。只是這些在這時說出來都已經沒了意義，在別人眼裡，只不過是狡辯的借口。

「後來我們遇到鷸族的人時，我就懷疑過，他們是怎麼找到我們的，要知道在這個星球上，尋找一個人不是很容易的事，更何況獾他們來的時候好像就都是知道我們在這一般！」

陳落的話無奈，也似帶著一種解脫，或許他擁有小龍女沒有的智慧是一種錯誤，也許，他察覺到薔薇的目的是最大的傷痛。

「這裡，曾經有養育過我的土地！」薔薇緩緩的跪下身子，倔強的雙眼中淚光盈盈，卻沒有落下來。

「你難道還要用這種心機來騙我們嗎？」採風一向是急性子，薔薇既然是鷸，她縱是和她有著姐妹之情，卻不能原諒她傷了那麼多人。

薔薇徐徐的仰起小臉，眼裡含著的淚珠，終是止不住的落了下來。「我不想騙你們，只是想回來尋找自己失去的東西！」一一看過每個人，卻在看過陳落時，心裡一痛，說道：「幾億年前，我只眷戀自己的故鄉，對於傷害到它的人，我都會報復，狠狠的報復！」此時的薔薇彷彿又成了祭月幾億年前，所熟悉的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冷冷的殺意讓採風和飛羽不僅倒退幾步，靠到陳落身上。對於薔薇的話，祭月心裡相當清楚，當年那個鷸，或者說薔薇，曾有過一個完美的故鄉，只是後來卻不知道什麼原因被人毀滅，而那之後，在薔薇的有心挑撥下，各個國家終是陷入大戰。

「你說的那個故鄉，是不是我們腳下的星球！」陳落心裡一動，如果真的如祭月所說的那樣，那麼當初的大戰之後，這應該是一片粒子的世界，而不是有這麼一顆星的存在。

「在過去的星圖上，她是我的故鄉！」薔薇痴迷的撫摸著黑色的土地，傷感的說道：「可是我再怎麼努力，再多花無數的時間，這裡還只是黑色的土地！你知道嗎？我的故鄉和那個洞一樣美！可是，我也只有讓一片小地方恢復的能力。」薔薇強忍著心裡想要找陳落安慰自己的衝動，這時的陳落，已和她沒了關係，縱是她多麼眷戀這一路上的痴愛。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薔薇的故鄉，曾經是聖劍的故鄉。「這裡，是不是因為那些聖劍，才會被毀的！」想起那自己曾擁有的「水靈劍」，祭月心裡輕輕的一嘆，當年她雖然沒有來過這裡，但也曾間接的用那把「水靈劍」引起最終的大戰。

「現在說，都已經晚了！」薔薇露出一個苦笑，當初，她也曾經給眼前的姐妹一把「水靈劍」。

「所以，當時你是把『心劍』給了彩翼的，對嗎？」陳落心裡一痛，他從來不認為鷸會是一個好人，也從來不認為鷸有什麼值得他憐憫，但這故事讓他難過，難受。他也希望這只是一個故事，一個薔薇呢喃中的故事。

薔薇只是看著黑色的土地，卻不想解釋什麼，是說自己終是忍不住愛上了他，然後在他遇上危險的時候，假借了彩翼出手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在來這之前，她早已經定了結果。想到和自己腦里的另一個「她」第一次有著共同的想法，薔薇突然覺得輕鬆起來，起碼，這一次她們不用為了主導意識而在這個身體里爭的死去活來，而以後也不會，永遠不會。

看到薔薇站起來，那動人的笑，卻讓陳落心裡更痛。也許，他可以憑藉著現在的實力阻止薔薇做一些事，卻無法讓她的心再次動起來，她的心，早在踏上他的戰艦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想到鷸族先知的那個預言，陳落忽然覺得一切都是那麼可笑，風族和心族的人為了這個預言曾讓彩翼失去了一切可能有的幸福，卻又怎麼會知道這個預言的受害人或許從來就不把它放在心上。也許就是因為這個預言，薔薇才會把「心劍」交給彩翼，才會把整個鷸族交給彩翼。

「你真的決定了！」陳落終是控制不住心裡的痛，衝到薔薇跟前，一把抱住她。

「你知道的，兩個人用一個身體，太累了！」薔薇對著陳落一笑，卻笑得他心裡更痛，而這時不光是雲兒和小龍女，便是先前對薔薇有點怨恨的採風和飛羽也感覺到有些不對，若薔薇真的是鷸族的鷸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表現的這麼虛弱。

薔薇往陳落懷裡靠了靠，幽幽的說道：「可惜我們都無法控制住自己，不然我就把自己給你了。」說到這，薔薇又有點心虛的說道：「我是不是有點太自大了呢，你有那麼多好妻子，我又算什麼，也許，在你心裡，我定是個不幹凈的女人，一見你的面，就什麼便宜都被你佔了。」

「你說什麼，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陳落大吼著，把薔薇抱得更緊，流著淚說道：「在我心裡，你和雲兒她們一樣，都是我最愛的妻子。」

「真的嗎？我知道你在安慰我！」薔薇的眼神渙散起來，喃喃的說道：「不過就算你在騙我，我也很開心了，你知道嗎，這幾億年來，我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開心過！可惜我是精神體，就算死了，也不能留下身體陪你了。」薔薇的小臉一紅，彷彿想到什麼，卻讓陳落看得更痛。若是知道薔薇竟會如此選擇，他寧可不來這裡。

「老公，我想把自己留在那裡！抱我過去好嗎？」薔薇暈紅的小臉上帶著一抹羞澀的笑，宛似新嫁娘一般，指著那個絕美的洞，說道：「我費了那麼多的時間，才有那點成就，沒想到有一天會做了自己的墳墓呢。」

「我抱你過去！」陳落攔腰溫柔的抱起薔薇，卻似怕驚了她的美夢一般，小心翼翼的走向洞口。採風和飛羽想要走前，卻被雲兒和祭月攔了下來。

一顆水珠在倒掛的鐘乳石上從小到大，慢慢的凝聚著，終到變成一顆滾圓的珠子，從石尖上滑落，滴進下面的水裡，盪起一個起伏的波紋。

陳落保持著手上的姿勢，薔薇那一吻的銷魂還在嘴角上如千年的陳酒一般，慢慢的回味。那曾是絕美的女子卻已化成微小的粒子，飄散在珠花四濺的空中。

「老公，這世上還有輪迴嗎？」薔薇期盼，卻如天籟般的聲音猶自在陳落耳邊回蕩。

「姐姐！」彩翼不知道何時出現在陳落面前，如杜鵑泣血一般，仰望著透明的天空。

「她走了！」陳落呆坐在地上，低聲說道：「以後永遠也不會再累了。」

「不，我要救回姐姐！」彩翼悲呼一聲，薔薇對於她，如姐如母。在得到「心劍」的時候，她就知道薔薇的身份，但卻一直隱瞞著沒有告訴陳落，卻沒想到薔薇竟會離她而去。

「沒用的，要是可以，我早救她回來了！」陳落長嘆一聲，眼角的淚水已止，心裡的痛卻是更甚。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個月，他對薔薇的愛卻如烈火一般，燒燼了自己。

「我可以困住她的靈魂粒子，卻無法組合！」陳落望著手上那團虛無的顏色，那是他的「絕境」，卻也只能是「絕境」。

－－－－－－－－－－－－－－－－－－－

「落哥哥，你偏心！」靈兒嘟著紅潤的小嘴，不滿的看著陳落。

陳落抱起懷裡絕色的人兒，笑著說道：「靈兒，你薔薇姐姐可是新來的，我當然要好好疼疼她了。你別忘了，當初你不也是讓我好好的疼了幾天嗎？」靈兒的小臉一下子羞的通紅，她當然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的初次卻是被陳落在大早上迷迷糊糊中奪去的。

看著靈兒「落荒而逃」，陳落輕笑幾聲，放在如水般滑膩肌膚上的雙手再次活動起來。

「老公，饒了薔薇吧！」薔薇討饒的說著，身子卻在陳落的撫弄下再次顫抖起來。

「我可是控制不住自己！」陳落促狹的一笑，輕車熟徑的滑入薔薇泥濘的濕地。

（全書完）

終於寫完這本書了，初寫戰靈時，遇到許多不順，中間也停了幾有半年的時間，但還是放不下心裡寫東西的慾望，斷斷續續的把戰靈續傳了上來。到今天，這已是最後一章，雖然情節上有許多地方不是很連貫，可能存在許多漏洞，不過終於是有了一個結局，一個我自己想要的結局！

另外還請大家多多支持下我的新書《庄生夢蝶》，每天更新5000-10000字，現在已有11萬字，寫的是古典仙俠，有看修真看膩了的，可以換個口味！！！

我不敢說這本書寫的有多好，但絕對是自己用心寫的，太監是不會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