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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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立均看著恩真,她的臉色很難看,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她也不可能對他展露笑顏,同樣的,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開心之處。

他這個男人,根本就是一個毀壞了一切的劊子手!

懺悔?!

他想,他是真的是在懺悔吧,但是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他想,她都是不會想要的。他所做的那一切,也算是懺悔么?

「我知道你是不喜歡的……」柯立均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被恩真給打斷了。

「懺悔么?」恩真嘲諷地看著這個男人,「你看你,病入膏肓,已經是沒有多少日子可以過活了,所以你想在你死之前想要我原諒你么?」

「不,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我想要你記得,這輩子,你永遠都對不起我梁恩真,是你毀了我的一生,我不會讓你得到我的原諒之後安心地去世,你想要心安?我偏偏的不會給你原諒,我要讓你死的時候都不心安,沒有那麼便宜你……」

恩真想,大概自己此時此刻的樣子是很猙獰的,但是她說的這些話也是真的,她絕對不會原諒他的,不會讓他輕鬆地去死,她要他在死的時候都得不到半點的安寧記得自己永遠都是虧欠一個人的。

柯立均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不遠處的人,她的眼神之中滿是憎恨,那種憎恨,讓人覺得心驚,他知道,自己完了,是徹底地玩了,其實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應該清楚,恩真不是這麼一個容易原諒人的人,這事做到這個份上,的確也是應該不原諒的。

恩真不是一個聖母的人,心裡頭有一筆賬,記得清清楚楚的了。

「我知道。」

柯立均低低地嘆了一聲,他是知道的,也是應該知道的。

恩真說完哪些話,轉過了頭就往著自己剛剛來時的路離開了,這裡,她連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可是這個地方到底是哪裡是她能夠回去的呢?出了醫院大門的恩真看著外頭那燦爛的陽光,她發現自己是真的無處可去了。

她在底下嗮了很久,幾乎就像是快要脫水的人兒一樣,恩真總算是想到了自己在這個城市到底是哪裡可以去的,唯一一個能夠容納她的地方,也就只有那個地方了。

夢園

恩真從口袋裡頭掏出了鑰匙,她不管去哪裡,總是帶著鑰匙的,她身上的鑰匙不多,加拿大的家一個鑰匙,夢園這裡一個鑰匙,夢園的鑰匙是很好辨認的,不新,因為年歲的關係漸漸有些生鏽了起來,但是還是能夠用的。

開了鐵門,夢園的景緻在她的眼前,她已經許久不來這個地方了,因為這裡沒有人,所以她也一直沒有回來瞧過一眼,畢竟在這裡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的確是這樣的,等到開了門,看著那瘋長的青草和仗著春日不停攀岩而上籠罩了大半個牆面的爬牆虎,那感覺真的不是一般的蕭瑟,是完全的滿園蕭瑟關不住,真的很難把現在的這一切和她印象之中的那夢園聯繫起來。

人不在的時候,四周圍的景緻是最現實的,完全地就體現了出來,恩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後悔來這裡,原本不來倒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是在來了這個地方,看到這裡的樣子,爭輝更加的黯然神傷罷了。

可現在,除了這個地方,她還能去哪裡呢?

恩真進了宅子裡頭,在剛剛打開門的一瞬間,她嗅到了一股子多年沒有人在的時候存在的氣味,房子裡頭滿是灰塵,空中漂浮著的,地面上堆積著的,這都昭告著夢園如今的情況,一如她一般的命途多舛。

恩真沒有再往前走一步,因為裡面已經不適合再走進了,明明,家就在眼前,可是她卻是怎麼都達到不了,就像是彼岸一樣,能夠看到岸邊卻怎麼都抵達不了。這裡,有她年少時候的所有記憶,甚至她的房間裡頭還有一些以前的舊照片,放在房間裡頭,有些是她小時候的照片,雖然保存的很好,但是邊角上已經有些微微泛黃了,還有些是她和父母的照片,有些她還小,還是母親抱在懷裡,父親站在一旁,很慈愛地笑著,還有些是她已經長大了之後的照片,小學的,初中的……

三個人對著鏡頭笑得像是一個傻瓜一樣,人人都說傻人有傻福,但是在她們梁家卻是怎麼都輪到他們梁家卻怎麼都是不好的。

恩真去了花園,其實現在已經完全不能說是花園了,沒有人整理的花園已經雜亂不堪了,那些個薔薇倒是生命力頑強,這些年沒有人顧著也自顧自地綻放的很好,時下溫度漸暖有不少的枝幹上已經冒出了花骨朵,紅的粉的黃的,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開了一個枝頭的鮮花。

花園裡頭有一個小涼亭,這是父親特意為了她和母親建立起來的,為的是夏天的時候,能夠讓她們娘兩在花園裡頭有一處照射不到太陽又能聞到花的芬芳的陰涼處。

涼亭是用大理石做的,用料自然是極好的,這些年的風吹雨淋也是一點也沒有瞧見半點的破敗的,她從自己的包裡頭摸出了一包濕紙巾,原本恩真身上是不大習慣帶著紙巾的,這習慣是從喬津那邊學來的,身為醫生的他多少是有些潔癖的,雖然不是特別的嚴重,他身上總是會帶著手帕紙巾一類的,兩個人處得時間久了,出門的時候她也是要在包裡頭放下手帕和紙巾一類的備用,有了憶津之後,她才覺得有這麼一個習慣也是好的。

她細細地擦了能容納她一個人地方的位子,坐了下來,外頭的陽光是暖的,卻一點也照不到她的身上來,但是恩真也並不覺得冷,她就坐在那裡,她以為自己會想很多的事情,但是真的這麼坐了下來之後,她發現自己壓根什麼都沒有想,腦袋裡面空空的,她就那麼看著前面那一片像是荊棘一樣的薔薇園,目光沒有任何的焦點,她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那邊,像是一幅油畫一樣。

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喬津來到夢園,看到的,就是像是油畫像是夢境一樣的場景,他知道她出去一整天都沒有回去,唯一能夠讓他安心的就是恩真的護照沒有帶走。

這個信息讓他覺得寬慰,放眼整個B市,喬津想恩真會來的地方也就只有夢園了,當初

她出獄無處收、容的時候,她就到了這裡,夢園對她來說並不僅僅只是一個家,而是她的一個避風港,一處收、容所,能夠讓受了傷的她像是一隻小獸一般在哪裡獨自舔。。著傷口。

他是這樣想著,所以也就從醫院一出來就來了夢園,他看到她呆愣地坐在涼亭裡面,他站了好一會,恩真還是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喬津也不急不惱,他只是慢慢地走近了,掏出了自己口袋裡面的濕紙巾,細細地擦拭完了她旁邊的位子,然後坐了下來。

喬津覺得有些累,他雙手環住了恩真的腰,把頭擱在了她的肩膀上,小憩著。

恩真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都各自沉默著,為這難得的寧靜,似乎在彼此的心中都已經有了一個結論,好像現在這一刻就是永恆了,可恩真心中清楚地知道,永恆太遠,她是怕到不了了的,她和他之間只怕也是沒有什麼未來可言了。

「今天,我在醫院照顧了爸一天。他神智還算清醒,只是這說話已經是不大利索了。」喬津埋首在她的肩窩,說出來的話有些含糊不清,帶了一點點的鼻音,一時之間聽起來有點像是帶了哭音。

恩真沒有話說,因為她找不到話去回應喬津說的話,這事和她脫不了關係,怎麼說她都覺得自己是一個錯。

「恩真……」

喬津手上用力了一些,像是一把鎖一樣把她困鎖在了自己的懷中,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很想就這樣把人困鎖在懷中一輩子,不管出什麼事情都不放手。

恩真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喬津一向是很成熟,甚至於,恩真一直都覺得只要身邊有著他的存在,那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甚至於在很多事情上,她都得去思考,總覺得吧,絕對是不會出什麼事情的,但是她也沒有想到這有一天也會有喬津不知所措的時候。

恩真突然地笑了開來,伸手握住了喬津抱著她的手,像是在安撫著他的情緒一般,其實事實上他們都知道,眼下的他們不過是在相偎相依,想要從彼此身上攝取一些溫暖罷了。

「分手么?」

「不分手。」

喬津的聲音有些含糊,低低的,但是卻還是很堅定,一步都不曾退讓。

「我好不容易抓住的,不能放手。」他道,這是他好不容易抓住的人,只是沒有想到,幸福短了一些,磨難多了一些,但是他還是堅信著,只要這麼堅持下去,是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的。

不放手,又能怎麼樣呢?!恩真很想對他說出這麼一句話,但是最後想了想,她還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她怕傷了喬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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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前妻不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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