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朝陽的苦楚

「逃兵嗎？我竟然不知道那時的你這麼痛苦還要落得做逃兵的下場？」我聽到他痛苦的聲音只覺得心裡一陣抽痛，我從來不知道彭朝陽也會有這麼受折磨的時候，在我心裡，他一直都是樂觀的，在他生命力最多的或許就是笑容，陽光的，堅強的，燦爛的。

「是，那時我心裡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你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固執的要去樂音，其實我多希望你可以放棄這個想法，因為我知道，你學音樂只是為了楊昊。」

「楊昊？為什麼你現在還在提他？我已經和你解釋了很多遍我和他沒關係，什麼關係都沒有，我也不喜歡他了，他根本對你沒有威脅。」我打斷他，真的不能接受他至今還覺得楊昊是我們的阻力。

「可是我不能這麼想，只要每次一想到你唱的那首歌，你固執的要去樂音，你明明知道我不願意你去卻還要去。」彭朝陽同樣理直氣壯，或許樂音和彭朝陽我根本不能同時擁有，我不能這麼貪心。他繼續說下去：「我怎麼忍心看到你失望的樣子？我在學校度日如年，每天擔心你會不會學著學著又重新喜歡上楊昊，」說道這裡他苦笑，「可是，雨露出現了，和她相處我不用擔心她會不會離開我，她對我也很好，她知道我有女朋友卻還是不介意一直照顧著我，我生病了也是她陪在我身邊，一直都是我在照顧著別人，沒有人這麼照顧過我，我。。。」

「夠了！所以呢？你就愛上了她？那我算什麼？」我不想再聽他們的事情。

「不，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他看著我，我卻無言以對，現在說這些還有意義嗎？「與其說愛上她了，不如說愛上她對我的好。你知道嗎？我說過的喜歡你好累是真的。」他說完再次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這樣對她公平嗎？對我們公平嗎？」我看著他，心裡滿是愧疚，或許我從來沒有給過彭朝陽安全感吧。

「可是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了，我不能丟下她不管，她為我做了很多。」彭朝陽臉上充滿了憂鬱，他們在一起真的是快樂的嗎？

「所以你就丟下我不管了是嗎？」

「不小心你不要逼我了，我們已經回不去了，況且我只會成為你的絆腳石。」

「我不怪你，真的，我們重新開始吧，我會用我的方式向你證明你對於我而言的重要性。」我不忍心再看到他這副樣子，如果能重來，我希望我們從來沒有去旅遊，從來沒有遇到過樂音，從來沒有進過樂音學院。

「你要怎麼證明？你現在還不明白嗎？現在問題在我，做錯事情的人是我，你最應該做的是離開我而不是這樣糾纏。」彭朝陽臉上閃過一絲動容，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

「我會離開樂音。」

這麼輕，這麼淡，卻彷彿有很大的殺傷力的一句話，讓我們同時沉默了很久，彭朝陽終於再次抬頭，恢復了以往看我的定定的眼神。

「你不能這麼做，就算你離開樂音，我們還是不可能了，雨露要怎麼辦？她真的為我做了很多事情，我不能辜負她。」

我沒想到他會用雨露來堵塞我喉嚨里所有的話，「所以現在她在你心裡的位置已經超過了我對嗎？你不能辜負她就只有辜負我對嗎？」

彭朝陽沒有回答，我把沉默看成默認，不再糾纏，轉頭欲走，強忍的淚水終於在轉頭的一霎爆發，沒想到，讓我傷得最深的人是彭朝陽。我剛抬步準備走出第一步時，彭朝陽卻拉住了我的手，那麼熟悉，那麼陌生。

「不小心，對不起，我對你的愛從來沒有改變過，你不要恨我。」

我聽了只覺得好笑，他一邊說愛沒有改變過，一邊卻一直把我往外推，如果這就是他的愛，那我寧願從來沒有得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