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5
「我們暫時安全了,趕快混入人群離開吧。」
落紅轉過身去望著擔憂的暗月明和柳如夢一把抓起雲香跟在人們後面。
風來谷是一個環繞在四面大山裡的凹形建築,深深的陷進去。此時刻正有兩萬大軍埋伏在這些山岡上,他們拉緊了弓箭,一觸即發。
「你們如果想要活命的話最好站著不動。」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名神采熠熠的白衣男子站在山頂上。他一揮手,密集的弓箭手拉著箭齊齊的站了起來。在他們的旁邊是拿著火把的士兵。
大家再也不追趕了。培銀薇就落在他們不遠的地方。落紅只一眼就看了他,她日夜思念的人,還是那般英俊迷人。她走了過去,暗月明、雲香、柳如夢跟著走了過去。下來迎接他們的是路無遙、徐兒以及瑞香樓的姐妹們。
「我爹已經棄暗投明了。」
路無遙拉著落紅的手,一時間忘記了男女之間的規矩。可是落紅的眼睛卻落在橋安的身上,她看著他向他們走來,心跳漸漸加速。可是他走到培銀薇身邊就停了下來。
「薇薇你沒事吧?」
「只是差點被她害死。」
橋安看著她用指向落紅,竟然誤會了她的意思。他走到幾個士兵旁,幾個士兵居然走過來將落紅抓住。
「你們…」
培銀薇似乎也懶得說些什麼,大家也都無可奈何的看著落紅被抓走。只有路無遙滿臉驚恐。
落紅路過橋安身邊的時候,心突然死了。她知道他誤會了她,他一直以為她認為培銀薇就是殺害三大家族的真兇。他為了包庇她而要捨棄她,她多麼想向他解釋啊,可是她解釋了又怎麼樣呢,他根本不想再見到她…他的眼睛一直落在培銀薇身邊,而培銀薇又在擔心些什麼呢?難道她以為落紅知道她的事情不止那麼多?
聽長輩們說,離開彼岸的人都會受到責罰,或是迷路在荒野飢餓而死,或是在異域流浪找不到歸宿。
落紅突然明白了,什麼叫歸宿。她已經聽不清楚他們在講些什麼了。
天上的飛鳥,無形的風兒啊。
請告訴我那一個人才是落紅值得相信的人,哪一片天地才是屬於落紅的?
玉簫,暗月明,路無遙?
落紅被關進了黑牢。暗無天日,散發著腐朽的氣息,還有即將死去的人們,他們的哀號聲,可是落紅都覺得無所謂了。
「無所謂生死,無所謂幸福,一切如流水,一切似氣息。萬物皆有命運,落紅的命運也不是其中之一種嗎?只是『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橋安難道你就是落紅永遠找不到的幸福嗎?」
「哎,有人找你。」
是牢頭沉重的腳步聲,在他身後跟著一個步子輕輕的少年。牢頭打開了落紅的門,少年待牢人走後,點燃一個火把。
「落紅,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玉簫對不起你啊,玉簫不是人,玉簫該死…」
頭髮散亂,衣衫破爛的落紅凄涼的對他笑笑。
「我不怪你,姐姐知道你肯定有苦衷的。你是一個那麼善良的孩子。」
「落紅…我不配做你的弟弟。」
「不。玉簫永遠是落紅的好弟弟…」
玉簫滿臉淚水,落紅拿起衣角給他擦乾。
「你見到蒙面人了?」
「是的,他以我的妻子和兒子要挾我,所以我才…」
「他們好嗎?」
「我們準備搬到很遠的地方去,現在他們就在牢外的馬車裡。只是可憐姐姐你孤身一人。」
「只要你們好,姐姐就安心了。」
牢頭又重新走了過來,「時間到了。」
玉簫從懷裡掏出一大錠黃金:「你再通融通融吧,我們就要永遠離別了。」
「行,但是你要快點。」牢頭走開了。
「姐姐。這個給你,希望它對你有用。」
「謝謝。」
玉簫終於忍不住轉過頭去,落紅也沒有問他那一卷書到底是什麼。只是說了句保重,重字拖得很長很長。
玉簫上得馬車,摟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哭了起來,發自內心的哭泣,充滿了感激。
直聳入雲霄的高山頂上,布置華麗的房間內,黑貓不停的跳著。
「你們安靜點行不行,我知道你們都想白如意,可是我有什麼辦法,他為了一個女子就變得那樣沒用,還壞了我的大事。」
綠衣男披散著頭髮,細瘦的身體令人直想到美好二字。
「爵蓮。」
一個絕色女子款款步來,「主人有何吩咐?」
男子轉過頭來,爵蓮頓時低下頭去,主人的面容是禁忌,她從一成為主人的僕人起便銘記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