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話

兩束炙熱的目光從背後射過來，泠陌睜了睜眼，不說話再度閉上眼。窗外的月光照在她臉上，月牙色的臉龐似乎在散發著光芒。髮絲拂在臉上，清冷的表情，讓她看起來就像是月光下的仙女。

兩人這麼定定的看著她，君珞收回目光，撞了撞藍青，起身道，「泠陌姑娘，天色不晚了，君珞謝過姑娘的招待，不過在下跟藍青該回去了。」朝泠陌作了個楫，

泠陌放下簫，對著他們欠了欠身，「那泠陌就不挽留了，二位走好，綰兒，送客。」

「告辭。」君珞拉著藍青轉身離開，藍青也倉促的對著泠陌告別了一聲，

「表哥，為什麼這麼早就走了？」坐上馬車，藍青不滿的抱怨。

君珞抬頭從車窗看著那座白色的小樓，眼神複雜，「時候不早了。」

一路上藍青唧唧渣渣的說著，「表哥，是不是有些意外？泠陌她。。。」一手擱在扶手上，慵懶得問著。

「有點。」君珞也不看他，一直看著外面，其實泠陌如何跟自己完全沒什麼關係，他倆不可能有什麼交集。，即使當中有藍青。

「表哥，今天你好像不太對啊。不想平常。」藍青湊近仔細看著君珞的臉，摸著下巴，嘖嘖到。

君珞挑了挑眉，「哦？是嗎？哪裡不對了？」

「眼神，今天你的眼神不太對而且你今天有點衝動，平常的你可不會這樣。」往後靠到位子上，一副懶散的樣子。

「是么。」好像完全不在意藍青對自己的評價，君珞仍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藍青也挑了挑眉，閉著眼小憩，

回到王府，君珞慢慢走回到自己房間，對著一片黑暗，「燁。」

「王爺，」從角落裡冒出一個黑影跪在他面前垂著頭。

「去給我查一下迷情樓的花魁。」君珞坐到椅子上，隱藏在黑暗中，「一點都不要漏掉。」

「屬下遵命。」說完，燁便立刻消失在夜色當中，剩下君珞一人坐在屋裡，泠陌，希望你不要有什麼，不要想我希望的那樣。

許久，才脫掉衣服躺倒床上。

「阿離，幫我準備熱水，我想沐個浴。」坐在梳妝台前，泠陌慢慢摘下身上的首飾，擦掉臉上的胭脂水粉。

「是。」

全身泡在水裡，包括頭，長發飄在水面上，許久綰兒她們快要以為她淹死的時候泠陌才把頭從水裡抬起來，臉上的水珠滾滾落入水中，片片花瓣粘在玉肌上，放鬆的靠在浴池邊上，微微喘著氣。

濕著發坐在窗邊，泠陌閉眼坐著，「姑娘，頭髮不擦乾不行啊。」綰兒溫柔的替泠陌擦試著濕發，一點一點，

「行了，你們回去睡覺吧，晚了。」扯下綰兒手中的毛巾攥在手裡，抬眼看著綰兒，

綰兒還想說什麼，卻被泠陌一下打斷，「快回去吧，我也要睡了。」兩人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哈——」泠陌喘了口氣，走到床前倒下，今天真的有點累了。慢慢閉上眼，緩緩進入夢境。

夢中，泠陌隻身一人站在雪山，奇怪的是，泠陌竟會冷的瑟瑟發抖，從嘴裡呼出一口冷氣，環視著周圍。泠陌慢慢往前走，漸漸的好像看到一個人站在那裡，是名男子。這種地方怎麼會有男人？泠陌皺著眉往他的方向走近。可是，當泠陌慢慢走到離他進幾步之遙的時候，站住了。臉上露出震驚、不敢相信的表情。

「毓，是你嗎？毓。」泠陌開口輕聲問道，

眼前的男子卻只是站在那裡，而不說話，

泠陌顯得有些焦躁與激動，「毓，毓！是不是你。真的是你嗎？」一步一步的走近，終於看清了男子的容貌。眼淚一滴一滴從眼眶流出，「毓，我終於等到你了。」眼淚越流越多，泠陌哽咽著伸手撫上那日思夜想的臉龐，可是，並不像想象的那樣溫暖，反而是一點冰冷。

「毓？」泠陌擦掉眼淚，疑惑地看著他，「毓？」

慢慢的男子往後退，不，是飄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泠陌想去追，可雙腳被卻禁錮在原地，動不了，只能站在原地哭喊著他的名字，「毓！毓！」

猛的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還是床頂，再看看周圍，還是自己的房間，泠陌坐起身，一摸自己的臉，不知什麼時候早已濕了一大片，「毓。」

「毓，今生你轉世到了哪裡？我找不到你了。」泠陌坐在床沿，低著頭，「告訴我你現今在哪裡，為什麼我怎麼也找不到你，不是說過的嗎？即使是投胎輪迴轉世也不會忘掉我也不會讓我找不到你，可是你撒謊了，我現在找不到你了你。。。也可能把我忘了。是啊，你怎麼可能會還記得我，人妖殊途，呵，怎麼可能呢。」

再次抬起頭，泠陌望著天，人與妖怎會有結果，一切只是自己的遐想而已，再也。。。等不到他了。自嘲般的笑了笑，眼角還含著淚，說不上是在哭還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