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家進行時

馬路上，大手牽著小手邊走邊晃。

「千千，晚上想吃點什麼？」一個故意壓低的聲音在千千的頭上響起。

千千仰著頭看著大人說：「吃什麼都好，只要和爸爸一起吃就可以，要不叫爺爺奶奶還有……」小傢伙似乎察覺什麼不對，話鋒一轉：「媽媽可能忙，所以我們叫上爺爺奶奶一起吃，吃完可以打包給媽媽帶回家，不過吃完要先去醫院看看姥姥，好嗎？」

「好啊，千千說什麼就是什麼，那爸爸給奶奶爺爺打電話嘍。」說完寵溺的颳了一下千千的鼻子，然後從上衣兜里掏出電話。

「好啊」千千笑著點點頭，之後便低下頭變收起了嘴角笑容。

孩子的成長離不開環境的熏陶，五歲的千千和佳偉不同，佳偉只是有樣學樣，而千千是心理上的成熟。很多事情她已經知道，但是不願意捅破那層媽媽保護已久的窗戶紙。

「好，那我們晚上就在xx飯店等你們，打車的時候注意點，過馬路的時候也看著點車……，恩……，好，那掛了。」

「千千，走，我們去xx飯店。」

xx飯店

「千千，想吃肉還是素一點的？」「男人」將菜單放在千千的面前。

「還是素一點的吧，爺爺奶奶歲數大了，肉吃多了會血壓升高的。」千千看著菜單邊翻邊說。

「原來我們家千千這麼會體貼人啊，真是爸爸的乖女兒，那你負責點餐，爸爸負責買單，行嗎？」「男人」用手摸了摸千千的頭。

「我也是看書上說的，今天不養生，明天養醫生。」語畢將頭轉向站在旁邊已久的服務員說：「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還有打包一份這個吧，媽媽喜歡吃。嗯，爸爸，我們就四個人，這些就夠了吧。」頭又轉向「男人」這邊。

「千千說夠就夠，那千千還想喝什麼飲料嗎？」「男人」還是將所有精力都專註千千身上。

「不喝了，服務員阿姨，來四杯水吧，水是最健康的，爸爸就這些吧。」

「呃，好吧，那聽千千的，服務員，麻煩就按她說的上吧。」眼神只在服務員身上停留一小下又轉向千千。

「千千長大了，都知道這麼多事情，爸爸平時忙陪千千的時間都很短，千千會不會怪爸爸？」「男人」心疼的看著千千。

「當然不會了，千千已經5歲了，懂很多事情了，爸爸在外面忙著賺錢已經很辛苦了，每周天能來陪千千一次，千千就滿足了。」千千故意裝成滿不在乎的看著「男人」。

即使這樣，「男人」的眼中還是透露著一絲心疼，這樣家庭的壓力本與千千無關，可是千千卻在最應該天真爛漫、享受自由的年齡承受了所有無形的壓力。

「男人」還想多說些什麼，服務員領著千千的爺爺奶奶走了過來。

一頓飯家人吃的是其樂融融，只聊了些家長里短。飯後，他們便打車到了x醫院，走進醫院，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撲鼻而來，「男人」還是討厭醫院，因為在他的印象里，醫院意味著分離。左拐右拐之後進入了一間病房，床上躺著一個看上去30左右的婦人，插著氧氣罩，還在輸液中，眼睛還是閉著的。每次「男人」都希望來的時候能看到這雙眼睛睜開看「他」一眼，但事與願違。「他」本能的將床左邊的柜子裡面的盆拿出來，然後拿著門后的毛巾往外走，千千的爺爺說：「你幹嘛去？」

「男人」回頭說：「我去……」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話鋒一轉：「我去洗洗手，剛才出來不小心手上沾了點東西，洗完就回來。」看完千千的姥姥之後臨近天黑，他們又打車到了x小區，就是他們生活的地方，小區算不上高檔，但設施都很齊全，雖然離市中心稍微遠了點，可安靜的環境更適合有孩子和老人的家庭生活。

下車之後，「男人」在千千的面前蹲下，雙手放在千千的肩膀上：「千千，爸爸要走了，爸爸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陪千千了，千千不要生爸爸的氣，下周天爸爸還帶千千出去玩，好嗎？」

千千知道爸爸會和往常一樣，只有每周天的白天會陪伴她，臨近傍晚就會送她到小區的門口，而小區的門就是那個永遠跨越不了的鴻溝。

千千沮喪著，但是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好，那我們下周還出去玩。」

「嗯，下周天我再來接你出去玩。那你和爺爺奶奶進去吧，爸爸走了。」「男人」站了起來，看著千千的爺爺奶奶牽著千千走進小區，千千還不時的回頭看著他，他便會努力放大自己的笑，希望這個笑能給予千千快樂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