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他想將她忘記!
連夜,尹婉不顧男人的阻攔回了錦洲,車子駛入高架時,東方已經露出晨曦了。
車廂里很安靜,靜得連一根針落地都能發出一陣清晰的聲音。
「敖先生,回『金谷園』么?」藍風頭也不回地輕輕詢問。
「嗯。」後座的敖辰寰,單手托腮撐在了車窗上,濃黑的眉毛微擰。
「回薛家。」
「呃!」藍風不知道該聽誰的,這兩人又在冷戰啊,老闆冷戰,他這個做下屬真是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辦?
「尹婉,你不要無理取鬧行么?」敖辰寰沒好氣地低斥,但,話時明顯沒有氣焰。
「在你眼中,我做任何事都是無理取鬧,即然,少弦都已經被你們追殺了,你說,我們之間的十天協議還有存在的必要麼?」
她信守承諾呆在他身邊,不過是因為能讓安少弦的『黃海國際』平安無事,現在,安少弦買兇殺人,東窗事發,被人家抓了一個正著,她就沒必要繼續遵守她的諾言。
回薛家是必然。
為什麼你的一顆心總是向著他?
很想問,可是,不想問出來的,就算他問千百遍也是同樣的結果,何必自己找虐。
反正,他曾經那樣對過她,曾經將尹氏,將她們一家推入地獄,他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這輩子,身上都貼了壞人的標籤,洗不掉了。
男人女人幾句精闢的話語,男人明顯居於下風,藍風自是抬腳踩了油門,加了碼,車子像一隻敏捷的野豹,在平坦的公路上飛快行駛。
車子駛進了薛家莊園,在一幢豪華的別墅前停下。
「你就不怕進去后吵到你奶奶?」
「與你無關。」
短小的四個字撇清了她們之間的關係。
敖辰寰坐在車後座上,斂眼,垂眉沉思,耳邊傳來了打開車門的聲音,接著,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襲上耳膜,聽那急促的腳步聲就知道女人渾身帶有滔天的怒氣。
他很想說:「尹婉,你慢一點兒,這可是你災輩子唯一的孩子。」
揚起長睫,透過黑色的車窗,視野里映襯的那抹身影已經迅速縮成了一個小白點了,在人看不到的角落,他的心是如此孤寂與落寞,尹婉,你只看得見他的痛,他的傷,那麼,我的傷,我的痛,你看得見嗎?
或許你看得見也會漠視吧。
是,他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在他傷害她的時候,安少弦出現在她身邊。
他就成了她生命中的陽光,照亮她黑暗世界的一縷陽光,溫暖的陽光,而他就是她生命中的惡魔,儘管,他一直想改變這個事實,但,卻覺得總是有太多的無能為力。
他自問自己這一生,除了黛眉庄的事對不起她以外,做下的許多都不覺得是錯的。
為了挽回她的心,他低聲下氣,做了太多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不知道要用什麼方式來乞求她的原諒?
他為她已經做了太多的事情,已經失去了自我,已經花費了太多的心思。
難道,這輩子,就註定與她成陌路人么?
他不知道這種熱情,這種執著,他還能持續多久,持續到什麼時候。
女人離去的背影是如此決絕,黑眸里深邃而晶亮的眸光黯淡了下去,嘴際勾起一抹落寞而苦澀的笑容。
「藍風,你愛過人沒有?」
「呃!」藍風沒想到敖先生會突然這樣子詢問他這個問題。
手上險些打滑。
「沒……沒深愛過。」
少年時期也曾喜歡過隔壁班的女生,不過,那是純純的單戀,最多也算是異性的吸引,後來長大參加工作后,有時候為了解決生理需求,也會去找女人,但,那只是單純的買賣關係,而且,那些女人也只看錢,從來都與情沾不上半點兒關係。
「敖先生,回金谷園嗎?」
沉默了幾分鐘,淺薄的唇輕掀:「去藍調。」
藍調是錦洲最大的夜總會,那裡也有專屬於敖辰寰的包廂。
見敖老闆出現在門邊,夜總會的經理笑容可掬地迎上去:「哎喲,敖先生,今兒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
「你那間包廂小妹天天給你擦得纖塵不染,這兩天總叨念著『敖先生』應該會來了吧,我還不相信呢,果然,她料得一點都沒錯啊。」
見敖辰寰看也不看她一眼,經理向服務員們呶了呶嘴,讓小的們趕緊去張羅,然後,她嘻笑著把敖先生領進了包廂。
「敖先生,來了好多漂亮的寶貝,很清純的,要不,點一個?」
「不用了,你出去。」
他來這兒不是尋歡作樂的,只是想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憩息而已。
「好,好。」見敖先生一臉陰沉,似乎心情很不好,經理讓小妹拿來了一瓶名牌洋酒。
倒了一杯陪了一個不是,罰自己說錯了話,然後,嘻笑著搖著豐臀出去了。
「藍風,過來。」
站在角落的藍風立馬就向老闆奔了過去。
「來,陪我喝一杯。」
敖辰寰舉起了手中酒杯,仰頭,杯子里滿滿一杯瓊露酒漿就喝進了口。
「敖先生。」見老闆又為自己倒滿了一杯酒,藍風真是為敖先生擔心啊,這樣子喝法鐵定的身體都受不住,再說,上次因為尹小姐的陷害,老闆的胸膛曾中過一槍,那個傷口洞只離心臟一公分的距離。
他找到他的時候,他整個身體都浸泡在海水中,血都將海水染得緋紅。
那一幕,藍風永生難忘,他沒有深愛過一個女人,他真的不能明白,為什麼尹小姐那樣對敖先生,敖先生都可以即往不綹,以敖先生的性格與手段,換作是其他人,早讓他血債血償了。
藍風真的很不理解,為什麼一個人的愛情可以到如此卑微,如此沒有尊嚴,如執迷不悟,如此失去自我的地步?
如果愛一個人會這麼痛苦,他還是不要成家,還是不要擁有愛情了才好。
幾杯酒下肚,敖辰寰的話多了起來。
他望著空空如也的杯子,說:「藍風,我與她真的不可能了,你說,我要怎麼辦,才能挽回她的心?」
這個問題很深奧,藍風沒任何經驗,自是回答不出來,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藍風,我不是鐵做的,我也是人,我不知道這樣子的熱情還能保持多久,我多希望與她能一輩子走下去啊。」
都說酒醉吐真言,雖然敖先生沒喝醉,也許還在半醉半醒之間,但是,藍風相信,他是太痛苦了才會對他傾吐心裡的痛苦。
換作以前,就算有再多的苦,再多的痛,敖先生那種剛強的性格,也會選擇三緘其口。
用他的話來說,人生沒有什麼坎過不去,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他是從槍林彈雨中打過江山的人,他不會懼怕任何事,可是,自古英雄難關美人關,敖先生也是有血有肉的凡夫俗子。
「敖先生,你……少喝一點。」
藍風心裡也不是一翻滋味,敖先生是老闆,然而,相處久了自是有一份主僕之情,看到他傷心難過,他心裡又怎麼好受呢?
「尹小姐……應該……心裡是有你的。」
「怎麼說?」
「我……也說不清楚。」本來是想安慰他的話,敖先生硬要讓他說一個所以然出來,他自是講不出來,因為,他感覺尹小姐是很恨敖先生的,可他又不敢說。
猛地,男人就從沙發椅子上站了起來,隨手扔掉了指尖的酒杯,酒杯砸到了地板成了碎片,渣殘碎片映著他凌厲駭人的身軀,他一把揪住了藍風的衣領。
「說啊?」
他不斷地嘶吼著,像一隻盛怒的豹子。
精美的五官恐怖而駭人。
「說啊?說不出來是吧。」
然後,他低低地笑了,笑中摻雜了落寞,還有苦澀,還有無助,這蜚子,高貴如他,要什麼東西是得不到的。
他不在乎她是不是懷了別人的孩子,不在乎她是不是已經與其他男人有了關係,他只要她能回到他身邊。
這種愛多卑微,但是,女人就是如此鐵石心腸。
一直就放任著他一個人唱著獨角戲,他太累了,真的太累太累了。
「她對我沒有愛了,只剩下恨了。」
沒有愛,只有無邊無盡的恨了,儘管他想挽回,但一切都太遲了。
就算是他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他敖辰寰對於尹婉來說,就是一個毀了她生活,毀了她一切,殺了她父親的惡魔。
儘管他一直在想辦法彌補,但,尹婉與他的心是越走越遠。
「如果但凡有一點愛。」
他抱起了整瓶酒,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了大半瓶,胃裡火燒火燎地疼著,他就是要讓自己疼,他就是要讓自己不清醒,只要不清醒了,他才會將一切忘記,忘記那個女人,忘記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孔。
「但凡有一絲的情,她都不會這樣扭曲我。」
如果尹婉有一點點的愛他,就不會這樣扭曲自己,就不可能這樣子不信任他。
她不懂他,她拒絕去懂他的心了。
尹婉,如果能少愛你一點,或許我就不會這樣子疼了。
藍風站在他面前,任他一個人灌著自己酒,一直保持著沉默,敖先生堆積的情緒太多,發泄一次總是好的,總是這樣把什麼都憋在心裡,會憋壞人的。
所以,藍風不再勸他,任他一個人在那兒獨醉。
「藍風,去給我叫一個女人來。」
叫女人?藍風以為是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傻傻的像一根紅甘蔗。
自從尹小姐從美國回到錦州后,在他的印象中,敖先生好久都沒有找個女人了,連黛眉庄也沒碰過一根手指了,儘管黛眉庄以前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他,他也無動於衷,今天晚上是怎麼了?
「你耳朵是不是聾了?去啊,找一個漂亮的,最好是能比那個女人漂亮。」
「呃,好好。」藍風怕他發火,轉身幾步就繞了出去。
在他把整瓶酒全部喝下肚的時候,房門輕輕被人扭開了。
一抹香氣繚人,由於酒精的關係,他看不清她的臉孔,只能模糊地感覺女人身材很高挑,皮膚很白很細嫩。
大掌一伸,將女人撈進了懷裡,吻著她的眉梢,她的鬢髮,她的鼻,她的唇,她的眼。
「尹婉。」
他呼出一個人名,剛硬的臉孔埋在了那一堆……。
只是,這眉,這眼,這唇,似乎都有些不對勁,吻著,他沒有一絲的興奮,不是她的了,他又怎麼會興奮呢?
女人格格地笑開,玉手捧住了他的後腦勺。
整個身體因大笑而不停地顫動。
「敖先生。」
他憤恨地搓揉著她的身體,心裡滿滿都是鬱憤的情緒,他吻著她的細長的脖頸,脖子上似乎抹了一層香粉,鼻腔處充斥著一股子淡淡的香水味,嗆鼻的香水味,不似某女人身上淡淡的桅子花香。
停,他不能再想那個女人了。
他不能讓自己這麼痛苦了,他必須得學會將她忘記。
他是敖辰寰,錦州城商場上的霸主,他不能就這樣栽在了一個女人手裡。
這樣想著,他開始與女人一翻糾纏,撐起頭,昏黃的燈光下,隱隱約約中,他看到了身下女人的五官是精美的麵皮,果然是清純的寶貝,瓜子臉,柳葉眉,凝脂玉膚,媚眼如絲,果然是天生的尤物,清純的寶貝,藍調鎮店之寶。
這女人不知道比尹婉漂亮了多少倍。
甩了甩頭,想暫且把折磨他心魂的女人拋到九宵雲外去。
打開椅子旁邊的小抽屈,從裡面摸出一個袋子,撕開了包裝,正欲……
猛地,腦子裡劃過尹婉那張凄楚的面容。
「敖辰寰,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大婚典禮上,他擁著黛眉庄出現,絕冷無情地對她說:「尹婉,我從沒愛過你,你不及她的千萬分之一。」
當時,尹婉眼中的驚恐與滿臉的愕然,還有從她眼角滑下的淚水,這輩子,他都不可能忘記。
「敖辰寰,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敖小虎,那個隔壁班的女生偷看你了,我把她給你寫的情書遞給了班主任,班主任讓她抄了一百遍小字。」
「敖小虎,校花給你拋眉眼呢。」
「哎呀,敖小虎,校花今天被蛇咬了屁股。」
從小他就逃不脫尹婉的小掌心,以前有什麼女生喜歡他,她就會去惡整他。
現在長大了,他又怎麼能逃得脫她的掌心呢?
「滾。」
男人憤怒地暴喝,讓清純寶貝嚇得面如土色,衣衫不整的女人抱頭嗷嗷大叫著從沙發上躍起,飛快地衝出了包廂,因為,敖先生面色太駭人了,眼睛也猩紅一片,似乎要吃人。
合上眼,將屋子裡昏黃的燈光隔絕在視線之外,呼了一口氣,他頹廢地倒在了椅子上。
靜謐的空間充斥著刺耳的玲聲,不予理睬,頭疼得厲害,長指按揉著兩邊的太陽穴。
但,玲聲十分頑固,剛斷了又響起。
「喂。」
也許是心情不好,他惡聲惡氣地吐出一字。
「敖辰寰,尹婉是不是在你那兒?」
「沒有。」
「我別騙我,有人說看到你帶她去杭州了,她給我們說跟雪艷去杭州拍戲,事實上,是跟你一起走的,說啊,她在哪兒?」
薛湛雖然火氣衝天,可是,明顯帶著一定的著急。
「她……不是回來了么?」
「是,她是回來過,就在昨天晚上,回來不到兩個小時就走了,她是不是去你哪兒了?我們全家人都很著急啊。」
第一次,薛湛的口氣沒以前那麼濃烈的火藥味兒,也許是心裡著急的緣故。
敖辰寰忍著頭痛,趕緊從椅子上躍起身,只要是沾上尹婉一丁點兒事,他就沒辦法坐視不管。
電話切斷了,儘管薛湛在另一邊著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斷地嘶吼著。
敖辰寰將車開回了半山腰新建的『金谷園』,阿菊被他驚醒披衣起床。
「尹小姐回來過沒有?」
「沒有啊,敖先生,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阿菊一臉驚悚地喊著,可是,敖先生已經頭也不回地將車開走了。
敖辰寰又把車開去了安家,他回去的時候,父親安鼎天與蔡心蓮正坐在餐廳吃著早餐。
「少爺,你回來了?」
福伯高興得跟什麼似的,每一次,敖辰寰回去他總是樂開了花。
「蓮姨,是不是你給尹婉說了什麼?」
蔡心蓮端坐在餐桌邊,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淡淡地望了父子倆一眼。
「說啊,蓮姨,尹婉失蹤了,薛家人都很著急。」
蔡心蓮放下了碗筷,扯了張紙巾擦著嘴角,不慌不慌地道:「我只是給她發了一條簡訊。」
「你發了什麼?」
「我說少弦被你們追捕,逃去了緬甸。」
「你?」敖辰寰倒吸了一口涼氣,要不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他真的很想一拳砸到了女人的腦門上,將她打肉餅。
「你知不知道她懷著六個月身孕,懷得還是你的孫子。」
由於怒氣衝天,額頭上青筋畢露,張顯著男人隱忍的怒氣。
「蔡心蓮,如果她有一個三長兩短,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
不管她是不是他父親的女人,他都會讓她血債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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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前,她很清純,眾人眼中遺世孤立的白蓮花。
人後,臉孔扭曲,陰險無比對她說:「米飛兒,是你佔據了我原本該有的位置,所以,你有一樣,我就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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