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尹婉,你不要命了么?
醫院的走廊寂靜無聲,能清楚地聽到風兒呼呼刮過的聲音。
手術門外,倚牆站著一抹挺拔的身姿,高大的身形散發出寂寞蕭瑟,戴著泊金鑽戒的修長指節夾著一根香煙,眉毛緊緊地蹙在一起,是一個大大的『川』字,眉宇似乎歷經了人世的滄桑。
昏黃的燈光下,香煙湊入唇邊,點點猩紅一明一滅,手指微微帶著顫抖。
他已經在這兒站了整整兩個多小時了,隨著手術時間的延長,他的臉孔一寸寸黑下來。
藍風只離他一步之遙,望著敖先生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戾氣,壓根兒不敢說隻字半句,因為,他深刻地體會到了敖先生心中的無助與凄涼,躺在裡面的,可是他這輩子,最最最在乎的女人。
藍風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尹婉出了什麼事,敖先生會怎麼樣?那樣的場景他不願意去想,他跟隨著敖先生這麼多年,出生入死,早對敖先生有一份用筆墨難以撈述的感情。
所以,他雙掌合十,從不信佛的他,閉著雙眼,向蒼天乞求,請上蒼能把尹小姐完整帶出手術室。
世界仿若風兒都靜止了,抬頭,扔掉了指尖的燃燒燼盡的煙蒂,望向手術室上方那盞指示燈,隨著它的明滅,他的臉孔變得越來越冷硬。
十根手指緊緊地交握在一起,關節處一片泛白,骨節與骨節生生交纏的痛苦,似乎並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心,從來沒有此刻般慌亂過。
似乎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心快跳出胸腔了,尹婉,如果你膽敢不出來,我定會追殺你到陰曹地府去。
在他糾結痛苦的心態中,緊閉的手術室門扉終於打開了,戴著口罩的護士出來,詢問:「先生,手術出現了一點小問題,不過,沒什麼大礙,可是,產婦失血過多,已呈昏迷狀態。」
「你說什麼?」
男人雙眼血紅,像一隻惡豹一般,一把揪住了護士的衣領子。
「先……生。」見他扭曲的臉孔,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兇惡樣子,小護士雙腿兒打著顫,發著抖。
斷斷續續,聲音如那久遠塵灰的吊子。
「先……生,尹小姐沒事,只是,她失血過多……需要輸血……而我的血庫……」
剛聯繫過了,她們血庫里根本沒有產婦所需的血,所以,主產醫生才讓她出來向家屬求救。
尹婉是RH陰性血,敖辰寰腦子裡飛快地搜索,薛澤蘭早死掉了……
想到這兒,敖辰寰鬆開了小護士,轉身飛奔下樓。
「敖先生,敖先生。」
藍風跟著追跑下去,可是,他剛跑到醫院門口,就看到敖先生的坐騎已經火速從車庫裡馳彈而出。
天啊,敖先生瘋了,主啊,救救尹小姐吧,如果沒有尹小姐,估計,敖先生也活不去了,靈魂不在了,還剩下一具軀殼,怎麼活啊?
敖辰寰闖進薛家的時候,正是薛家用早餐的時候,平時尹婉都晚起,大家還以為尹婉在屋子裡睡覺,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由於心裡太過於著急,敖辰寰也沒來得及通知薛家的任何一人。
「姑……爺來了。」福媽喜孜孜迎上去,沒想到,敖辰寰並未看她一眼,邁著長腿,筆直繞去了飯廳。
「你來幹什麼?」薛湛嘴裡還咬著豆沙包,說話含糊不清,這貨臉皮真厚,又來幹什麼?
敖辰寰臉色鐵青,跟見了鬼的表情差不多,他冷硬地問:「你二叔呢?」
「他……」薛湛撇了撇嘴。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他媽說不說。」
他雙眼猩紅,臉孔扭曲,額頭上的三條黑線清楚地呈現,嘴角抽搐,手背上青筋畢現,那樣子,就好似來自於地府索命的修羅。
「敖辰寰,你也太霸道了。」
薛湛沒想這男人如此張狂,霸道,居然敢跑到薛家來,還衝著他吼髒話。
「尹婉都快要死了,你他媽的說不說?」
他無法再忍賴,更顧不得什麼繁文辱節,一把推開薛湛,現在,他沒心情與他鬥嘴。
「你說什麼?尹婉怎……么了?」
薛湛腦子還轉不過彎,尹婉怎麼會有事,她不是好好在樓上睡覺么?
「福媽,薛局長在哪裡?」
(薛平儀是工商局局長)
「噢,在……出差去了。」
「咯噔」,敖辰寰似乎聽到了自己心瓣碎裂的聲音。
拿手機,沖著屬下嘶吼:「藍風,馬上去找血源,找不到,你就不要回來了。」
他的怒氣衝天也讓福媽與福媽慌了神,因為,他先前就說了一句『尹婉快要死了」,薛湛半信半疑,福媽瘋了似地跑上樓,不到一分鐘就沖了下來,驚慌失措,臉色慘白地道:「少爺,小姐果然不在樓上啊。」
「她怎麼了?敖辰寰。」
「怎麼回事?」
薛平江身著一件黑色大衣,肩上染上了幾片白雪,後面跟著一名小跟班,見一屋子空氣凝重,又見兩個年輕人面色不好,尤其是敖辰寰,視線在越過敖辰寰,把公事包遞給了福媽。
喃喃輕問:「出什麼事了?」
「小姐,小姐出事了。」
薛平江眸色一沉,解開風衣紐扣的手指微微一頓。
「尹婉怎麼了?」預產期不是下下星期么?
敖辰寰覺得自己沒必要把時間耗在這裡,迴轉身疾步衝出了薛家廳堂。
「他怎麼了?」
「爸,婉婉在醫院裡,好像難產了,需要輸血。」薛湛慌起來,撈起了椅背上的大衣,一邊穿上一邊心急火燎地朝外面走。
「敖辰寰剛才問二叔在不?可是,二叔出差去了,尹婉可能真的在危險中。」
聽到薛湛這句話,薛平江一臉怔仲,剎那間如五雷轟頂。
僵凝只是兩秒,回過神來,他立刻轉身跟隨著兒子的步伐走了出去。
「爸,我去看看吧,天太冷了,你還是回去休息。」
父親剛出差回來,一臉疲倦,兒子不想讓他太過於勞累,所以,讓他回去息著。
「薛湛,讓開,你去沒用。」
薛平江沖著小跟班火大的吶喊:「快去把車開過來,去醫院。」
「是。」警員嚇得臉微微有些白,跟在薛領導身邊這麼多年,他沒對自己說過一句重話,今天是怎麼了?
警員將車開出,車子飛出駛去了醫院。
薛平江不知跟誰打了一個電話,他到醫院時,身披白袍的院長早就在大門口等候。
笑臉吟吟,滿臉凝重地迎上前:「薛領導,對不住,不知道是你侄女兒,我們已經調了本院婦產產最具有權威的醫生,不過,產女失血過多,需要輸血,產婦血型特殊,我們已經在十萬火急地四處去購賣了。」
救人如救火,一刻也不能怠慢,更何況,產婦還是薛領導是親侄女兒,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他這個了院長估計會直接下台。
「輸血室在哪裡?」
冰冷的話語讓院長額頭不自禁浸出幾粒薄汗。
「在那邊,薛領導,請跟我來。」院長戰戰兢兢地走在前面,帶領著薛平江穿越長長的醫院過道,筆直走向輸血室。
「我正巧是RH陰血性,抽我的吧。」
語畢,脫掉身上的大衣,捲起了毛衣袖管,徑自躺在了手術台上。
院長見狀,嚇得瞪目結舌,不過,也不敢再有其它意見,用眼神示意兩個端著白盤子的小護士,趕緊為薛領導抽血。
「薛領導,你身體也不是很好,你這把歲數了,不能……」
「少哆嗦,儘管抽,要多少抽多少。」
薛平江心情似乎很不好,冷冷地責斥拍馬屁的院長。
「動作快點,別耽擱了,她要是有什麼,我要你整間醫院陪葬。」
薛平江眼眸里流露出一股子凌厲與匪氣。
我的媽呀,院長在心裡哀叫了一聲。
這尊佛咋火氣這麼大啊,產婦如果有一個三長兩短,他這間醫院就要在本市消失了。
主啊,你可千萬要保佑產婦平安無事啊。
敖辰寰還在四處去尋找血液,薛湛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他血的事情已經解決了,讓他趕緊回醫院。
十萬火急的,他又把車驅回了醫院,當他聽說是薛平江輸血給尹婉時,清秀的眉毛擰得有些深,薄唇緊抿,沒有多問一句,不論如何,對於他來說,只要尹婉能活著,就沒有比這更高興的事兒了。
經過醫生的大力搶救,尹婉終於去鬼門關轉了一圈,撿回了一條命。
尹婉躺在病床上,意識還有些朦朧,肚子處火燒火燎的,孩子是剖腹取出來的,那裡的傷口有些長,還縫了針。
手與腳,身體都不能動,這一切好似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睜開眼,只能望著白色的天花板發獃。
福媽胖胖的大臉出現在門邊,她抱著孩子走了進來。
「小姐,你終於醒來。」
「嗯,福媽。」腦袋微微側了側,眸光觸到了福媽懷中的孩子時,一顆心通通直跳。
「小姐,是個小少爺,長得好漂亮啊。」
漂亮?尹婉聽到這話心裡酸不啦嘰的,皺巴巴的肌膚,紅撲撲的臉蛋,哪裡可以用到漂亮這個詞語?
「福媽,好醜啊。」
尹婉做夢也沒想到自個兒的兒子會長得這麼丑,真是醜死了,光光的頭,除了一雙眼睛雪亮迷人外,簡直沒有可贊之處。
「小姐,孩子出生都是這樣,臉蛋兒紅紅的,皮膚皺皺的,再說,你生小少爺的時候,差一點難產,他的頭卡在那兒那麼久,所以,他的腦袋才會這麼長。」
「會不會影響他腦子啊?」是的,她也知道卡的時間太長,她生產的時候就暈了過去,肯定嚇壞了那幾個為她接生的醫生。
「應該不會,這長腦袋幾天就不見了,小孩子出生后,都是見天一個樣,你這麼美,小少爺不會差到那麼去的。」
「小姐,護士說,小少爺要吃奶了。」
所以,她就把小少爺抱過來了。
「嗯,你幫幫我吧。」由於傷口太疼,醫生交待她不能動,至少一個星期才能下床。
「好的。」福媽走上前,單手抱著小少爺,另一支小心冀冀地捲起了她的衣角,當一隻雪白的房露在了空氣里,福媽才把孩子的小腦袋湊到了她跟前。
也許是孩子一出生,天生就有尋覓食物的本能,小鼻尖在乳頭上蹭了蹭,然後,張開了粉紅色的小嘴兒,便開始不停地吸吮。
小傢伙努力了一陣兒,卻哇哇大叫,尹婉嚇得花容失色。
「小姐,別急,是沒奶水,小少爺餓了。」福媽是過來人,自是知道怎麼帶孩子,她不停地搖晃著懷裡的小少爺,一邊細聲軟語安慰著,一邊對尹婉說著自己的經驗。
見自己的兒子沒奶吃,尹婉著急死了,單手撐著床沿,想要不顧傷痛撐起身。
沒想門口一抹冷沉的身形閃了進來,粗大的手掌死死地將她的手腕按壓在床榻上。
「你不要命了么?」
揚首,纖長的睫毛一顫,由於心裡太過於著急,尹婉也沒去想他們之間尷尬的關係。
「寶寶沒奶水喝。」
「福媽,藍風已經把奶粉買回來了,放在護士那兒,你快去沖泡一杯過來。」
「好的。」福媽沒想到敖先生早就想到了這事上,居然提前就將奶粉買回來了。
福媽要把裹著小花毯的孩子放到尹婉旁邊去,沒想到,敖辰寰伸出雙臂,對她說了一句:「我來吧!」
伸手就將孩子抱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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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警服威嚴,又酷又美又拽的她,帶著滿身的戾氣兒,從腰間摸出警棍闖進房間。
屏風后坐著一個男人,輪廓模糊,舉手投足間隱約透出帝王氣場。
她不怕死地走過去,揚聲吆喝:「警察,給我站起來,掃黃。」
對講機乍然響起,傳來直屬老大冷肅的聲音。
「咳……咳,小冷,立刻從那房間出來,不許問。」
人不許動,還不許問,黑社會?卧底?還是什麼微服私訪的神秘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