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步虛聲

第030章

月色西斜，雁字南飛。

朱槿一夜落滿地，唯有暗香猶有。

滿地落紅風自掃，殘香款款。

一地清霜冷冷對薄陽。

又是一年秋。

衛瑛在聖上面前愈發的得寵，「極盛而衰」一詞似是在衛瑛身上並不適用。而為相的蓮徘，卻似乎是在慢慢地淡出寶和帝的視野。

寶和帝甚至有幾回在朝堂之上，便言出了「衛愛卿似是比他個抱恙空領俸祿的大臣更有心」，還有「衛愛卿不為相真真是屈才了」一類的話語。

蓮徘即便是得到了消息，卻也不為所動。依舊請病於府中。

然而晏徊自知，那個重要的日子已經愈發的逼近了。

蓮徘愈來愈遲入寐，久久在書房裡書信、回言；荷輕愈來愈頻繁地出入蓮府，表情無意識地添上了幾分肅穆；她亦是愈來愈多的打點各種進出府的寶物、美人。蓮徘在暗中與各路重領大臣的往來似是密切且緊張了起來。

轉眼，蔡沐的忌辰漸漸逼近。

皇宮裡，月入三更，歌舞方才漸漸平息了。

喝得微醺的寶和帝在身旁小太監的攙扶下，朝著自己的寢宮走去。

之前陪了他一同飲酒賞舞的衛瑛便跟在他的身後。

「方才那段舞的確是還算撩人的……可、可惜了那幾個舞娘長得不夠嬌媚……」寶和帝一邊走，一邊有些斷續地說著。

「微臣倒覺得，那個吹笙的姑娘長得夠柔美。」

「吹笙的……朕方才還沒有注意，經你這麼一說，倒似乎是……」寶和帝停了步，「小、小安子……」

「奴才在。」旁邊的小太監恭恭敬敬地應道。

「去、去把那個吹笙的叫過來，今晚、就、就讓她給朕侍寢……」

「是，奴才這就去辦。」

那小太監說著就往回一路小跑了過去。

見寶和帝搖晃了一下身子，衛瑛趕忙過去扶住他，朝了他的寢宮走去：「陛下，您慢點。」

「哎，」寶和帝卻是不以為然，依舊一心只想著美人了，「衛愛卿，你說，這世上舞跳得好的絕世美人怎麼就這麼難找呢？」不等衛瑛搭話，他又忽然道，「其實，朕、朕倒是十分鐘意一個美人……」

「哦？陛下有鐘意的美人？您不妨一說，讓微臣去幫您找？」

「不用找……就是先前晏家的那個千金，死了、死了當真是可惜……朕其實倒、倒真想饒她一命把她弄進宮，可惜、可惜那時薛沐一定說她留下來會是個禍患，不然、不然朕早就、早就……早就把她弄到手了，哪裡還要再看這些跳舞的庸脂俗粉……」

衛瑛的沉墨色的眼眸暗了又明，未幾，道：「陛下，過不了幾日就是薛大人的忌辰了。」

寶和帝停頓了一下：「……哦，這麼、這麼快啊……」

有些興緻缺缺的樣子。

「薛大人一生勤勤懇懇，為國為民，可謂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死後也一直未得到什麼封賞，不如陛下趁著此次忌辰，追封他一個謚號，以慰藉薛大人的在天之靈？」

寶和帝微微皺了皺眉，卻也未多想：「薛大人倒的確是忠良。既然愛卿都這麼說了，那就依你的意思辦吧。」

聞言，衛瑛接了道：「實不相瞞，說來慚愧，此事並非微臣念及的，而是位曾經受到過薛大人恩惠的姑娘上報的。」

寶和帝依舊是一副了無興趣的模樣。

「啟稟陛下，」衛瑛慢慢地道，「那位姑娘，可是位不輸給晏家千金的美人。」

謝謝天邊~陰霾的紅包

今日會有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