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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明雖然現在學的是心理學,可他上輩子學的是設計,他大學里有幾個關係不錯的學長,算是個黑客小團體,技術相當厲害,最牛逼的那個甚至可以黑進警方的系統。-www.-
他這幾天廢寢忘食的把自己關在房裡就是為了聯繫上這群人,這幾個學長的脾氣很古怪,他們很少會出門,典型的技術宅。不過這群人經常會在一個論壇出現,不是那種黑客交流的,而是很不起眼的那種灌水論壇。
羅明蹲了好幾天點,順利加入了那個論壇的聊天群,然後憑藉他上輩子對幾個學長的了解,投其所好,聊了大半個月,他總算和幾個學長在網上成為了不錯的朋友。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簡單了,他好像天生就有某種天賦,如果他想和一個人拉近關係,那麼他就能很輕易的打進這個人的內心,讓對方以為他們之間無話不談,感情深厚。
聊了近一個月,學長們就表示願意幫忙,他很快就從學長們手上拿到了警方的調查資料。一大部分都是未公開的,他仔細分析著所有的資料,那個乞丐的身份在檔案里寫的很明確,和他之前的猜測基本一致。
所有的事情好像都練成了一條線,當時乞丐看他的奇怪眼神……賴以冰突然發燒延遲回國……
他不相信這僅僅只是巧合,從警方的資料來看,賴以冰回國的那段時間,乞丐也正好回來了,很有可能是賴以冰把對方帶回國的。
但是這裡又存在一個問題,假設幕後黑手真的是賴以冰,那他為什麼一開始不曝/光這件事?而是用了更幼稚的方法和他對峙?再者,賴以冰也不具備關住綁架犯的條件,按照白時的說法,賴以冰的行動很不自由,時刻都被雲隨監/視著,賴以冰要在雲隨的眼皮子底下藏一個人根本不可能。
如果兩人聯手了倒是另當別論,但是雲隨和賴以冰聯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雲隨身為雲家人,要對付他一個小羅嘍,根本是動動手指的事情,根本需要那麼大費周章。假設雲隨是為了討賴以冰歡心,他還能理解,但是從上次的見面來看,雲隨應該是個很冷酷且理智的人,至少不會事事都順著賴以冰的心,這樣的雲隨估計不可能成為賴以冰的幫凶。
不過賴以冰把綁架犯帶回國內的可能性又高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如果賴以冰純粹只是個執行者,那麼他回國后把人交給誰了?
白時?齊宇?兩個人都有可能,齊宇是那種即使替他報仇了,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他的人,假設齊宇從賴以冰的手上拿到了人,在審/訊或者是拷/問的過程中發生什麼意外,讓人逃跑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為什麼綁架犯逃跑后第一件事是自首?如果對方真的愧疚,早八百年前就可以自首了,不用偏偏等到這個時候。
這當中至少還有一個人起了關鍵的作用!而他要找的就是那個人!
羅明關掉了電腦,他記得白時還欠他一個人情,當務之急是先印證他之前的猜測。
白時雖然是個大忙人,可他接到羅明的會面邀請后,還是立刻就答應了。
為了不被人認出來,羅明特意喬裝了一番,他約的地方是比較隱/蔽的私人俱樂部,他要了單獨的包廂,這地方貴歸貴,可是私/密性相當不錯。
白時是個很準時的人,他把保鏢留在了外面,自己一個人進了包廂。
「我知道你是大忙人,我就開門見山了。」羅明直接問道:「那個綁架犯的事情你知道嗎?」
「知道。」白時沒有任何隱瞞,對他來說,這本來就不是什麼需要保密的事情,「是我讓賴以冰帶他回來的。」
果然!羅明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把人交給齊宇了?」
白時很快就明白了羅明的意思,「看來齊宇沒有告訴你這件事。」
「似乎是這樣。」羅明苦笑,「只要是有危險的事,他都不會告訴我,今天謝謝你了。」
白時沉默了一會兒,直到羅明起身離開,他才開口道:「你也不打算告訴齊宇嗎?」
羅明握住門把的手停頓了片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你也不打算告訴齊宇,不是嗎?」白時一針見血。
不愧是白家的掌權人嗎?直覺敏銳的可怕……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另外你還欠我一個人情不是嗎?」羅明輕勾起嘴角,「這件事我希望你替我保密。」
白時並不贊同,「珍惜眼前,不要等失去了才後悔。」
「這算是經驗之談?」
「如果我說是呢?」白時的眼神太過認真,以至於羅明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來白時和賴以冰之間的關係也很複雜……能讓白時露/出這樣的眼神,想必當初他一定很喜歡賴以冰……
「我走了。」羅明打開了門。
「你和他很像。」白時又補充了一句,「所以我不希望你變得和他一樣。」
「不會的,只要這個世界還有我挂念的事物,不論多少次,我都不會改變。」羅明朝白時笑了笑,然後才離開了包廂。
白時倚靠在沙發上,他看著頭頂絢麗的燈光,思緒有些發散……
如果那個時候他能夠救下賴以冰……如果他能更早一點發現賴以冰的異常……或許……對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
羅明去了一趟警局,算是配合警方的調查取證,這件事他沒有告訴齊宇,不過既然對方派了保鏢暗中跟著他,估計要不了多久,齊宇就會得到消息了。
警方找他問話也只是例行公事,畢竟他是官方記錄的唯一倖存者。他的口供還是和之前一樣,表示自己記憶模糊,警察也表示了理解。
錄完口供,羅明裝作有些猶豫的開口,「那個……請問我可以見一見那個犯人嗎?要是看到他的臉,我可能會想起些什麼……」
兩個警察面面相覷,最後年齡稍長的那個說道:「這個要請示一下上面,稍等。」
最後手續辦的很順利,警察為了能順利結案,已經是死馬當活馬醫了,上面有交代一定要讓張偉交出那份資料,可張偉死活不肯說。他們覺得讓當年的受害者出馬,或許能讓張偉產生一定程度的動搖。
羅明和張偉會面的時候,兩邊都站了警察,以防張偉突然襲擊羅明。不過張偉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好,他一見到羅明就不停道歉。
「對不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那種事……」張偉抱頭痛哭。
犯人果然有愧疚心理!羅明身邊的警察對他使了個眼色,羅明知道這種時候要配合警方的調查,不過在這之前……先讓他問完自己的問題。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自首?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如果你不說,沒人會知道這件事。」羅明故意裝作疑惑的樣子。
「有……有人讓我來自首……」張偉的聲音有些哽咽,可他的眼神卻很瘋狂,「那個人救了我!自從來了這裡,我就再也沒做過噩夢了!我知道那些孩子已經原諒我了,因為他們沉冤昭雪了!」
「那個人是誰?」羅明用那雙眸子直直注視著張偉,他的聲音並不急切,甚至帶著點循循善誘的輕緩。
「是個……很漂亮的男人。」張偉不自覺的說出了答案,「我不認識他……不知道他叫什麼。」
難道真的是賴以冰?不,先不能急著下定論,羅明繼續問道:「那他有什麼特徵?」
「特……特徵……」張偉開始回想,「他眼角下有顆淚痣,戴著十字架項鏈……身邊跟著一個外國男人,其它的……我不記得了……」
看來不是賴以冰……線索還太少了,完全不能判斷究竟是誰,羅明還想繼續問,身邊的警察輕輕拍了下他的肩。
羅明心神領會,他問道:「我一直都不知道綁架案的罪魁禍首是閆嬌,雖說有你的指認,可是若沒有證據,要判重刑可能很難,我想知道那份資料在哪裡,我覺得那些死掉的孩子一定和我是同樣的想法,只要罪人繩之以法了,他們才能真正安息。」
「他……他們還沒有離開嗎?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們不會輕易放過我!」張偉激動的站了起來,身後的警察見狀,立刻把他壓回了椅子上。
「不要激動,他們已經知道你有悔改之心了,他們不會再害你了,只是如果犯人不能被繩之以法的話,他們的靈魂就不能得到安息。」羅明有點慶幸自己學的是心理學了,張偉的精神狀態很顯然不正常,對付這種人,只要認可他所構建的世界,順著往下說就行了。
「原……原來是這樣……」張偉的情緒突然低落了起來,「早知道我就……我就不把資料給那個人了……」
「哪個人?」
「就是……長的很漂亮的男人……他說……他會把犯人繩之以法的……」張偉說著說著,臉色大變,開始嘶聲力竭的尖叫,「他騙我!那個男人騙我!他怎麼能騙我!」
場面頓時陷入了混亂,會面被迫中止,不過羅明和警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也算是各有收穫。
離開警局的時候,羅明開口道:「我建議給他找個心理醫生。」
「謝謝,我們已經在找了。」警察們也不是傻子,剛剛張偉的狀態怎麼看都不正常。
***
回到家,齊宇正坐在沙發上抽煙,看到他,齊宇沒有出聲,而是顯得異常沉默。
「不想聽聽我的調查結果嗎?」羅明坐到了他身邊。
「為什麼?」齊宇深蹙起了眉,可能是過於用力的關係,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喑啞。
「我只是想知道幕後黑手是誰罷了。」羅明拉過齊宇,在對方的嘴角上輕輕吻了一下,「你不是也背著我做了很多調查?不想交換一下情報嗎?」
齊宇綳不住臉上的表情了,他緊緊抱住了羅明,「這種危險的事情我來做就好了,哥哥只要……」
「停,我說過我不需要任何人保護。」羅明湊近了齊宇的耳畔,輕輕說道:「從那件事中走出來吧,齊宇。」
齊宇的身體僵硬了一瞬,羅明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背,「你現在的狀態才是我最擔心的,你到底在怕什麼?怕我會離開你嗎?」
「我……」齊宇鬆開了羅明,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我不知道……」
「齊宇,只要你相信我,我們之間就不會有任何問題。」羅明躺到了對方的大腿上,看著他的臉笑道:「你忘了嗎?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我……相信你,哥哥……」齊宇低下頭,彷彿被那雙眼睛誘惑了似的,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細細品嘗著羅明的嘴唇。
一吻過後,羅明開口道:「好了,該交換情報了,我查到拿走資料的那個人是個長相漂亮的男人,眼角下有顆淚痣,戴著十字架項鏈,身邊還跟著一個外國人。」
齊宇聞言,瞳孔猛然驟縮,「怎麼可能,他……」
「看來你是認識那個人了。」
「算是吧,說起來哥哥你也認識。」齊宇的表情有些凝重,「他就是剩下的最後一個倖存者……林灰。」
什麼?羅明驚訝,「你不是說他在國外留學嗎?」
「沒錯,我本以為他……」齊宇的臉上出現了類似於不安的情緒,「如果他能從那個學校活著畢業,那他就遠比賴以冰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