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我們不是姐弟
「其實,你是男子,或是女子,於我來說都是一樣,我在乎的只是你的心。」二皇子熙緩緩握著被褥上的纖纖玉手。
「但我們是親兄弟,不,是姐弟,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難道從前的慕晨和二皇子熙就沒有想過這一點嗎?難道四年前他們已經知道二皇子熙並非永和帝的兒子?
慕晨的這句話,除了陳述了一個表面事實,還帶著一種試探。
「我們不是親姐弟,這件事我很久之前便知道了。」二皇子熙也很冷靜的陳述了另一個事實,「此刻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的身世,但可以肯定的是,最可憐的人是父皇。」
是啊,原本以為還有太子和二皇子可以繼承大統,是其實一個為女子,一個沒血緣,真的很可憐,也可悲。
但這也是求不得的事情,只怪天意弄人。
這件事,慕晨也大概知道的,之前任少天去放風的時候就意外聽回來了,但第一次從二皇子熙口中得到證實。
「你一定很難過吧?」知道自己不是皇家後裔,只不過是個私生子,心裡一定不好受。
二皇子熙苦笑著搖頭:「不,我不在乎身份,反正我已經鐵了心跟你在一起,是不是皇子又有什麼所謂,只是這幾年,母妃一直要我爭太子之位,讓我很是反感。」
慕晨的另一隻玉手輕拍著二皇子熙的手背,安慰著:「會過去的。」
二皇子熙的恍然被慕晨的安慰拉了回來:「對不起,本來還想安慰你來著,沒想卻反倒要你安慰我了。」
慕晨淡淡一笑:「我沒事,不用安慰,我只想聊聊天,沒那麼悶。」
「其實你不用逞強的,心裡難受就說出來吧。」二皇子熙的大手把慕晨的小手握得更緊了。
「我沒有逞強,真的,我已經放棄他了。」放棄蘇無邪了。
「真的已經放棄了嗎?」不知道為何,今天的二皇子熙會如此不厭煩的追問。
但慕晨卻煩了,不是因為二皇子熙,而是因為提起了蘇無邪,雖然是她自己提起的。
她突然眸色一沉,朝二皇子熙吼了一句:「我說沒事就沒事,你不用管我。」
二皇子熙愣了愣,隨即一個俯身把慕晨的粉唇吻住了。
慕晨沒料到他有此一舉,一下子呆了,眼睛瞪得銅鈴大,眸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他蠕動著雙唇,不斷在她的粉唇上吮吸著她的香甜。
當他想開啟她的貝齒時,慕晨一驚,連忙伸手抵住他的肩膀要把他推開。
但她哪提得上什麼力氣,只是因為意識到她的反抗,二皇子熙的薄唇才緩緩離開。
他蹙著眉,眸光像不見底的深潭,又像一池毫無生氣的死水,但細細的看,卻隱約能看見平靜湖面下的波濤洶湧:「既然你已經放棄他了,那心中的位置能騰出來給我嗎?」
「我的心,已經死了,再沒有任何位置。」
「那就讓我,把你的心,重新復活。」話音剛落,他再度俯身吻住了她。
如果說剛剛的吻是溫柔的,那麼這個吻就是霸道的,不容抗拒一樣的入侵著,舌尖闖到裡面攻城略地,讓慕晨穿不過氣,他甚至整個上半身都壓在她身上,就連她身上仍有傷都不管了。
慕晨吃力的用雙手抵住他的胸膛,盡量減輕因為他壓著而帶來的不適。
他的手不安分的把她肩上的布料褪到手臂,露出白皙如雪的脖子和胳膊,還有裹著胸部傷口的白色紗布。
他的吻漸漸落在她的泛紅的雙頰、幼嫩的脖子、精緻的鎖骨,還有那隔著白色紗布的傷口。
她重重的呼吸著,略帶痛苦的聲音拒絕著:「不,不要……」
他沒有放開她,卻吻得更加激烈,當他的唇落在她耳畔時,他低沉沙啞的聲音霸道的響起:「我會幫你忘記他的,別把我推開。」
真的可以忘記他嗎?
慕晨的雙手漸漸就不抵抗了,緩緩的放落到那早已被翻得凌亂的被子上,身體再也不反抗了,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裡,閉上了雙眼,任由二皇子熙肆意的吻著。
黑暗之中,時間彷彿又回到了七夕的那個晚上,簡陋的軍營中,她穿著紅色的長裙,在紅色的燭光搖曳下,她終於如願的把自己託付給了那個心念已久的男子。
他深情的對她說:「今夜是我們的新婚夜,天地為證,生生世世,銘刻不忘。」
那時的甜蜜,那時的幸福,那時的無怨無悔,此刻都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是啊,無怨無悔。
但為什麼腦袋那麼緊,好像被千百條繩子捆綁拉緊一樣,疼痛如斯。
「我不可能愛上你這樣的女人。」那個清冷的聲音突兀的出現,伴隨著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還有那個如牡丹般艷麗的女子,怎麼就出現在他懷中了。
還有那一地衣衫,一床凌亂。
他擁著另一個女子,吻著另一個女子,在床榻上動情的纏-綿。
明明這些都是不堪回首的畫面,為何卻總是纏繞著自己。
頭,很痛。
她要忘記,要忘記……
二皇子熙感覺到慕晨放棄了抵抗,動作便越加瘋狂,那股隱忍已久的情緒和慾望都傾注到了行動上。
兩人的衣衫早已一一褪去,寸縷未著,當他抬起她的雙腿,箭在弦上,正要蓄勢待發的時候,卻瞥見了那白色的紗布上染紅了一大片。
傷口是什麼時候裂開的,她竟一聲都沒吭。
他不禁凝眉,憐惜地伸手撫摸那片已經被鮮血濕潤的地方,明明是很痛的,難道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是什麼讓她麻木到這種程度,連痛都掩蓋了?
抬眸一看,她的眼角流著晶瑩的淚,讓他的心一下子被束緊,漏跳了一拍。
他閉上眼睛,再睜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終是於心不忍。
他披上衣衫,為她重新包紮傷口,再穿衣,蓋被。
由始至終,她半垂著眼帘,空洞的看著某處。
沉默。
忽然聽到殿外傳來任少天的呵斥聲:「老蘇,你說,是不是你把小矮子傷成這樣的?」
慕晨心中一震,欲翻身而起,卻被二皇子熙雙手按回床上:「你留在這裡,等事情結束了再出來。」
說罷,他快步走出殿外,把殿門關上,並且反鎖。
慕晨追出去,可是已經晚了一步,門已經被鎖上。
她不斷拍門:「開門,開門,慕堯熙你快開門……」
二皇子熙卻鐵了心不讓她出來:「晨兒,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死也不會。」
「二皇子,請問發生什麼事呢?」是小玉的聲音。
「小玉,快給我開門。」
小玉還沒回應,二皇子熙便對小玉警告:「吩咐下去,沒得我同意,誰敢開門,格殺勿論。」
那語氣極其霸氣,小玉倒抽一口氣,不敢違抗。
慕晨氣急敗壞:「小玉,這裡是東宮,到底誰才是你主子啊?快給我開門。」
小玉這不是,那也不是,一個是自己主子,一個氣勢凌人,兩個都不能得罪,索性連連道歉后急急告退。
連小玉都不幫自己,慕晨只好又再喊二皇子熙給她開門,可是二皇子熙沒有再應答,她意識到他已經走開了。
仔細聽,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慕晨知道叫也沒用了,心裡焦急萬分,他去哪?他們都去哪了?
區區一扇門,若不是重傷,根本攔不住她,現在怎麼就用身體撞也撞不開呢?真是該死。
外苑,任少天就知道慕晨會擔心,所以早已把蘇無邪印至離寢殿較遠的外苑,如今正以憤怒得冒著火光的雙眸,瞪著數步之外的蘇無邪。
只見蘇無邪一襲黑色衣裳,微揚著頭,意氣風發,臉上卻不帶一絲情緒,整個人散發著森冷的寒意。
「你這人混蛋,你知道小矮子有多愛你嗎?你說過你欠她一份愛,你就是這樣愛的嗎?」任少天手持長劍,劍尖直指蘇無邪。
「你很吵。」蘇無邪鳳眸一眯,蛟龍劍出鞘,一個快步便來到任少天身前,刺眼藍光的劍光從左下方往右上方凌厲一閃,劃出美艷的弧線。
任少天縱身往後,勉強避過,但一聲劃破布料的聲音,他的上衣被割開了一條狹長的裂縫。
好狠……好險……
「豈有此理,你真的什麼都忘記了嗎?完全忘記了你視之如命的晨兒嗎?」看蘇無邪的招出招極狠,任少天更氣憤到極端,揮劍還擊。
儘管聽著這些說話,蘇無邪的黑眸依然沒有一絲波瀾:「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他的蛟龍劍帶著靈氣,一直閃著淡藍色的光芒,在空氣中不斷劃出縱橫交錯的痕迹,每一劍都往任少天的要害攻去。
任少天的貼身神物並不像蘇無邪那樣是一件攻擊的兵器,而是護身兵器軟蝟甲,在攻擊方面自然稍遜一籌,加上他對蘇無邪仍因為兄弟感情存有一份心思,於是一直處於下風,以抵擋為主。
老蘇真的什麼都忘記了,任少天的心在滴血,多年的好兄弟,如今竟像嗜血的殺手一樣,對自己毫不留情地揮劍,但他不能輸,為了小矮子,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