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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飛大笑著跑走了。
他這才知道原來鍾子霖不是全蠢的,他也不是只會吹鬍子瞪眼發脾氣欺負新人,人家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有著理智清醒的頭腦和正確是非觀的。
如果換做白言飛是一個圈子裡有頭有臉的明星,他也覺得像夏竹陽那樣亂來的小子混圈當藝人,是一件令人擔憂的事情。畢竟,娛樂圈裡踩人黑人很常見,爾虞我詐也是家常便飯,但是爭鬥到鬧出人命的話,那就真的不太好了。
原本白言飛也對夏竹陽逼人跳樓的事情半信半疑,現在既然鍾子霖也這麼說,八成就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真的。
他這就開始對夏竹陽提高了警惕,他是來賺錢不是來玩命的。不過,難怪自從葉瀾衣回來后,鍾子霖就怪怪的,原來是在糾結自己的立場問題呢,所幸最後糾結來糾結去,他還是選擇了正確人生道路,沒有跟下三濫的惡人沆瀣一氣,白言飛覺得這位蠢師兄還是有葯可救的。
但,他其實並沒明白鍾子霖的所有心思,鍾子霖一直在糾結的不僅僅是夏竹陽的問題,也有白言飛本人的問題。
那天在公司里和葉瀾衣的談話,帶給他很大的打擊。
他這才知道,原來溫庭裕故意安排白言飛跟他競爭,真正的目的並不是單純的要搞垮他,而是要通過搞垮他的方式,來削弱葉瀾衣在A.S.E里的勢力。
這種事情,突然讓鍾子霖覺得跟白言飛之間的競爭很沒意思。
他已經不是剛出道時候那種對前輩和老闆惟命是從的小菜鳥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就他本身而言,跟白言飛競爭他是樂此不疲的,他的好勝心本來就很強,凡事非要高人一頭。但如果這種競爭只是公司高層內鬥的一件道具,他就一下子失去了競爭的興趣。
如今是溫庭裕和葉瀾衣在專註地互相爭鬥,在這種情況下,鍾子霖知道自己就算打贏了白言飛,也只不過是讓葉瀾衣高興,讓溫庭裕堵心而已。他又不是被公司高層捏在手裡的牽線木偶,憑什麼要在他們的計劃之內去跟誰競爭?
他混圈是為了成名賺錢拿大獎,又不是被老闆這樣那樣逗著玩兒的。
鍾子霖感到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反正,現在葉瀾衣的新歡是夏竹陽了,也沒他什麼事,他這就閑了下來。然後,看見越看越討厭的夏竹陽,和看起來已經沒這麼討厭的白言飛,鍾子霖不知不覺就往白言飛那邊靠過去了。
他一向是愛憎分明的人,以前他有多討厭白言飛,現在就有多討厭夏竹陽,甚至更甚一籌。對待討厭的人他可不會假裝客氣,這就著手開始給他添堵!
過了一會兒,葉瀾衣做完造型,從化妝間里出來了。他換上了韓世勛的服裝和髮型,看起來酷帥時髦,立馬從溫婉古風闊少爺化身成了現代時髦貴公子。賀山連連陳贊,這就帶葉瀾衣去拍攝現場了。
場景是在別墅的其中一個房間里,夏竹陽已經先過去了。雖然這次是男扮女裝替身上場,但為了尊重演員的隱私,劇組還是安排了清場,只帶了最少量的工作人員過去。
他們走了以後,過不多久,副導演就到化妝間里來找白言飛和鍾子霖。他倆的吻戲就由這位副導演負責了,兩個場子一起拍,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副導演是個三十多歲的時髦熟男,一走進化妝間,這還沒打招呼呢,看見白言飛就忍不住「噗」一聲笑起來。
白言飛怒道:「笑什麼!」
鍾子霖在旁邊嘲諷:「笑你是真變態。」
白言飛自己也覺得自己挺變態的,經過化妝師的精妙技術,他臉上抹了厚厚一層雪白的粉底,畫了眉毛,抹了唇彩,帶著一頭挑染長波浪捲髮,身上還穿著紅黑格子圖案的女式小洋裝……
順說一句,因為他肩膀太寬了,為黎姍姍量身定做的裙子實在穿不進去,結果是造型師臨時剪開了讓他套上再縫起來的。裙子背後粗針大線的縫了幾針,為了防止戲拍到一半裙子掉下來,還用安全別針扣上了。
總之,變態女裝版的白言飛,不管從正面看還是反面看,都是各種不忍直視。
鍾子霖默默拿出手機拍照。
白言飛震怒不已:「不準拍!」
鍾子霖沒理他,旁邊的造型師居然也跟著開始拍了。
白言飛氣死了:「你們真不是東西!說好的友情呢!」
副導演打趣:「飛哥別生氣呀,我看你扮相挺不錯的,你本來就長得挺秀氣嘛。要不跟導演商量一下,咱們把黎姍姍扔掉,換你當女主角?你一人分飾兩角,這就能賺兩份錢呢!」
這個時候白言飛的腦袋倒是不糊塗了,也不財迷了,他憤怒地朝副導演扔紙團,罵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你看我這樣能演女主角嗎!」
他說著一下子站起來,露出兩條帶著腿毛的腿,還穿著沙灘短褲和夾腳拖鞋。
副導演瞬間就被雷飛了,裙子加腿毛這分明是恐怖片啊!
他臉色鐵青:「你你你,你還是坐下吧,這殺傷力太大了!」
白言飛邪笑著朝副導演逼近:「呵呵呵呵呵,別客氣啦,仔細感受一下人妖的魅力嘛!剛才這群傢伙居然還忽悠我穿絲襪和高跟鞋,幸好我頭腦清醒,想起來導演說過吻戲只拍上半身,完全用不著穿那些玩意兒!這才艱難地保留了一半爺們之身!」
副導演扶額:「還是不要保留比較好……」
白言飛自暴自棄地朝副導演拋媚眼:「現在這樣不好嗎?」
副導演被雷的哭著奪門而出。
白言飛又轉頭朝鐘子霖拋媚眼:「鍾哥你看我美不美?」
鍾子霖也雷的哭著奪門而出。
白言飛拎著裙子追出去,在草地上放聲大喊:「世勛哥哥別走呀~我今天就嫁給你~」
鍾子霖一邊狂奔一邊回頭怒吼:「滾!誰要你這樣的腿毛人妖!」
突然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個湊熱鬧的攝影師,雀躍地往白言飛那邊蹦躂:「鍾哥你演技太差了,飛哥我來跟你對戲!娜娜嫁給我~~」
白言飛轉身就逃,一邊逃還一邊轉身大笑:「哈哈哈哈哈世勛哥哥來追我呀~~」
攝影師居然還真的追上去了:「娜娜不要跑~~~」
「哈哈哈哈來追我呀~~~」
「嘿嘿嘿嘿不要跑~~~」
草地上蹦躂著兩個神經病,一群工作人員在旁邊圍觀,笑得滿地打滾。
鍾子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太好,從今往後,這部電視劇肯定會在他的記憶中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
一群人鬧了一會兒,好久才安靜下來去攝影棚拍吻戲。
根據原本的計劃,演員是先拍室內場,再拍室外場。現在是白言飛代替了黎姍姍,所以就跟鍾子霖按照工作人員的指示,進到了別墅里去拍室內戲。
別墅很大,有幾十個房間,今天的吻戲會用到五六個。一群人熱鬧的一邊聊一邊往裡走,有扛攝像機的,有拿著劇本的,有抓著場記板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可壯觀。
因為導演去葉瀾衣那邊了,這裡只有副導演坐鎮,大家自然就輕鬆起來。有人開始模仿剛才黎太發脾氣的場面,動作特別誇張,惹得大家都狂笑起來。
上到三樓,副導演帶領大家進了一間貌似卧室的房間,一群人這就擠進去架起攝影機調整燈光。副導演把劇本給白言飛和鍾子霖看,這是一幕溫馨場景,內容是喬琳娜重病在床,韓世勛前去探望,兩人情深意濃不禁難以自持,韓世勛俯身給了喬琳娜一吻。
因為拍攝的時候白言飛大半截身體都蓋在被子下面,拍個遠景沒什麼問題,這就可以毫無顧忌的直接上,副導演就讓倆演員自己準備起來。卧室全都是按照富家大小姐風格的西洋裝飾,床上掛著薄紗床幔,被子綴滿了小花朵和蕾絲花邊,要多娘有多娘,要多夢幻有多夢幻。
白言飛鑽進被子里,在漫天小花朵和蕾絲花邊的包圍中露出抹著粉底帶著假髮的臉,那模樣差點沒把鍾子霖嚇死過去。
白言飛還厚顏無恥地小聲說:「世勛哥哥你看我美嗎?」
鍾子霖淚流滿面:「我的演繹人生今天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副導演在旁邊喊:「演員準備就位了!」
鍾子霖露出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擦乾眼淚這就奔赴戰場。然後,只聽那邊場記板一拍,他這就全情投入,含情脈脈地看著白言飛……旁邊的枕頭。
白言飛見鍾子霖獃滯地看著枕頭,好像突然犯了老年痴呆症似的,疑惑地小聲問:「喂,你幹嘛不看我?」
鍾子霖小聲罵:「現在是在拍遠景,只要看的方向正確,看你還是看枕頭都一樣的!」
白言飛挺委屈:「你就看看我嘛。」
鍾子霖簡直要哭:「別逼著我揍你啊!」說著,他低頭湊近白言飛的臉:「就這樣子,含情脈脈和低頭一吻的效果就有了,再混幾秒鐘,等導演說卡就行了。」
果然,副導演立刻就喊了一聲:「卡!」
鍾子霖連忙抬起頭大喘氣,好像剛才靠近的不是白言飛,而是一個劇毒傳染源。副導演高興地走過來拍拍鍾子霖的肩膀:「鍾哥果然很有一套,拍攝效果非常好!」
鍾子霖有些感傷的樣子:「那是,我做了這麼大的犧牲忍耐著跟腿毛人妖一起拍戲,這肯定得一次通過,要是NG的話肯定沒有勇氣再來一發的。」
圍觀群眾紛紛表示理解。
白言飛挺鬱悶,他也很努力的好嗎!但是他又有點遺憾的感覺,悻悻然從床上爬起來:「這就行了?我還以為拍吻戲的場面會更加勁爆一點呢!」
鍾子霖怒道:「是借位不是真吻!要個狗屁的勁爆!」
白言飛抬頭看了一眼鍾子霖,突然一扭腰一甩髮:「世勛哥哥你看我美嗎~?」
鍾子霖淚奔著奪門而出。
一群工作人員又笑得滿地打滾了。
下一場戲是在餐廳,劇情是喬琳娜與韓世勛冷戰,韓世勛突然狂霸酷拽地捏住喬琳娜的臉,低頭強吻。劇情很美妙,現實很殘酷,副導演那邊場記板一拍,鍾子霖不小心沒控制好力度,一下子把白言飛頭上的假髮給拽下來了。
白言飛頂著自己充滿男人味的瀟洒短髮,穿著裙子坐著發獃。
鍾子霖看著自己手裡的假髮,痛苦地捂住臉。
化妝師連忙趕過來給白言飛重新戴假髮,第二次拍的時候鍾子霖就不敢亂拽了,兩個人開始陷入NG魔咒。
副導演一次次的喊卡:「言飛你配合一下子霖的動作,抬個頭!」「哎不行抬得太主動了!這是喬琳娜被迫強吻啊,你這麼猴急幹什麼!」「艾瑪假髮怎麼又掉下來了!」「算了別浪費膠片,你倆先綵排一會兒!」
鍾子霖已然要崩潰,白言飛也怎麼都把握不好配合的時機和力度。大家一起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化妝師靈機一動,在白言飛的假髮裡面弄了幾個髮夾。髮型師用髮夾把假髮和白言飛的真髮夾在一起,這樣的話,鍾子霖拽假髮的時候,它就不會掉下來了。
夾完髮夾,這就開始第N次重拍。
鍾子霖猛地一拽白言飛的假髮,白言飛慘叫一聲:「啊!」
鍾子霖嚇了一大跳:「幹什麼?!」
白言飛淚流滿面:「我……我的頭髮被髮夾夾斷了……」
最後這場強吻戲大概NG了十幾次。
總算成功拍完,一群人都已經累癱了,鍾子霖更是倒在椅子上半天才緩過氣。時間緊迫,休息一會兒之後副導演又催著大家去趕第三場,第四場……
室內吻戲最終拍了七八場,因為是從不同角度架了好幾台攝像機,白言飛和鍾子霖又換了好幾套服裝,因此回頭後期剪輯一下的話,整部電視劇的室內吻戲就夠用了。但這還沒完,室外戲還等著他們呢。
所幸,經過室內戲的磨合,換到室外的時候兩個人臉皮都已經很厚了。室外戲第一場是在小河邊,喬琳娜靠在樹上,韓世勛捧著她的腦袋深情長吻。
白言飛背靠在樹上,眼睛看著河面,鍾子霖湊近過來捧著他的頭。
反正借位吻戲也沒台詞的,兩個人就保持著假裝接吻的姿勢,一邊等著導演喊卡,一邊聊天。
白言飛看見河面上飛過一隻白鷺:「哎鍾哥你看那邊有個鳥!」
鍾子霖不耐煩的:「鳥有什麼稀罕的,你自己不是也有嗎!頭不要動來動去的,我快捧不住了!」
白言飛趕緊小心翼翼地固定住自己的頭,忍不住又說:「但我的鳥不會飛啊。」
鍾子霖咬牙:「我踢一腳不就會飛了!」
兩人討論了一會兒鳥的問題,副導演在旁邊滿意地喊了卡。
拍攝完成,白言飛連忙跑過去看攝影師的回放。因為鍾子霖借位很熟練,攝影師採用的角度也很巧妙,這場戲里鍾子霖就恰好把白言飛的下半身擋住,遠遠看去,還真像一個帥哥在小河邊深情擁吻美女,完全看不出是倆大男人在討論鳥。
這場戲,加上之前所有的戲,效果都很不錯,果然像賀山說的那樣完全不穿幫。白言飛不禁讚歎借位和拍攝角度的強大,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在電視里看過的各種擁吻鏡頭,很多都是靠借位和後期給刻意製作出來的。
也是,別說他和鍾子霖是倆男的,就算是男女演員直接上陣,既然沒有感情又怎麼拍得出深情相擁的吻戲,各種藝術加工是難免的嘛。
因為熟練度迅速提高,室外的幾場戲拍起來就快多了。白言飛和鍾子霖換了各種地方,根據導演的要求變換不同姿勢借位,然後假裝接吻其實在聊天,就這麼把所有的戲全都順利混了過去。
等到全部拍完,時間居然比預期的還要早。
這個時候,葉瀾衣和夏竹陽那邊的拍攝任務也完成了,除了那場惹麻煩的強/奸未遂戲之外,夏竹陽也為黎姍姍拍完了所有近景借位的吻戲。這樣一來,韓世勛和喬琳娜的所有感情動作戲部分,就全都被四個男演員瓜分完畢了,賀山的感激之情真是難以表達。
因為葉瀾衣還有其他工作,搞定這邊以後就急匆匆地走了。至於當事人黎姍姍,早就拍拍屁股跟著黎太回酒店去休息,聽說剛才鬧過以後,黎姍姍立刻跟她爸打電話哭訴,她爸轉頭又打了一圈電話給A.S.E和其他圈內大拿,跟他們賠禮道歉打招呼,輕輕鬆鬆就把黎姍姍的鬧劇給壓了下來。
因為黎姍姍是帶資進組的,後台又硬,A.S.E這就只能跟賀山達成協議——今後只要是涉及到肢體接觸部分的戲碼,黎姍姍不同意的都可以不拍,盡量想辦法找替身借位就行。
有錢人的世界還真是不講道理。
白言飛略感鬱悶,工作人員倒是無所謂。他們常年混圈,耍大牌的明星見得多了,黎姍姍拒演親熱戲那簡直不算個事。但是,既然現在她對親熱戲這麼抗拒,那除了跟韓世勛的對手戲之外,還有另一個麻煩,那就是跟蘇瞳的戲。
喬琳娜和蘇瞳雖然比不上跟韓世勛那麼激烈,但也是吻過幾次的,畢竟他們最後才是一對,那現在,白言飛已經演過喬琳娜跟鍾子霖對戲了,難道還要找另一個人去演喬琳娜,跟白言飛對戲?
白言飛看了看鐘子霖,提起自己的裙子:「鍾哥,風水輪流轉?」
鍾子霖:「滾!」
但遺憾的是,命運是不以鍾子霖的意志為轉移的,導演和諸位工作人員紛紛表示既然鍾子霖和白言飛已經拍吻戲拍的很熟練了,那互換一下角色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嘛!
鍾子霖這就被按在地上扒掉了西裝,換上裙子。
半個小時以後,輪到恢復男兒身的白言飛對著穿裙子的鐘子霖啪啪拍照了。
他一邊拍,一邊還猥瑣的吸口水:「娜娜我好喜歡你的腿毛啊!」
鍾子霖:「=皿=!媽的這輩子都饒不了你!」
白言飛轉身就逃,一邊逃還一邊賤賤的回頭來勾引鍾子霖:「娜娜來追你瞳哥呀~」
鍾子霖暴怒地一甩腳,腳上的皮鞋飛出去,正巧砸中白言飛的屁股。後來白言飛晚上回酒店脫掉褲子一看,發現屁股上腫了老大一塊烏青。
總之,一番雞飛狗跳以後,喬琳娜和蘇瞳的遠景借位也終於順利完成。白言飛做主導的時候雖然完全沒有經驗,但蘇瞳的設定本身就是青澀少年,因此動作僵硬一點也無所謂的。
至於近景方面,鍾子霖的身材也跟白言飛一樣,和黎姍姍差得很遠,因此還得靠夏竹陽來完成。但導演想起來要找夏竹陽的時候,才發現他早就跟著葉瀾衣一起走了,聽說是葉瀾衣帶他去其他劇組旁觀拍戲情況,多加學習。
既然夏竹陽不在,近景戲只能暫時先放一下,但不管怎麼說今天都完成了一大部分艱巨任務,戰果還是非常豐碩的。
傍晚的時候,劇組終於收工了,工作人員搬來一大疊台詞本,每一本上都寫著一名演員的名字。按照名字,台詞本分別發放到對應演員的手裡,這就是每個人明天分別要拍的戲,回去得先看一遍。劇情戲不像親熱戲,那是實打實的得念台詞的,這方面白言飛還非常生疏,這就揣著台詞本趕緊回酒店去,打算晚上認真預習一下。
威哥的麵包車已經在片場外面等著了,白言飛招著手高興地跑過去,準備給威哥報告一下自己今天的英勇表現。就在這時,有一輛黑色的小車正從他身邊經過,白言飛一抬頭,正看見夏竹陽坐在車裡。
夏竹陽也看見了白言飛,冷著臉默默地掃視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很冷,甚至有一點兇惡,擺明了是很不高興白言飛今天搶了他抱導演大腿的機會。
但看著他不高興又無從發作的樣子,白言飛心裡反而一陣暢快。
他迎著夕陽,對那輛車子猥瑣的吹了一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