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決戰(下)
回到太清宮,只見公孫先生等人正在商討目前險惡的形式,見到龍經天歸來,盡皆大喜。公孫先生簡要說了一下這四天發生的事情,順便打發兩名弟子前去觀看,若發現敵蹤儘快稟報。原來龍經天設下的那個防禦陣的缺口是被易天行和邪天合力破開的,而後便是湧來一群魔界妖孽,天鵬妖、雲飛雪和應天才等惡徒卻是沒有出現,不知躲在哪裡暗中施展詭計。眾人雖已服用龍經天煉製的丹藥,傷勢也恢復七八成,可是上前對陣,還是難以持久,虧得武當現任掌門風天來施展太極慧劍抵住妖邪,直至龍經天歸來,否則後果難以預料。龍經天也把適才與魔尊對戰受縛、二聖前來解圍以及易天行二次偷襲的事情說了一遍,眾人這才得知魔尊的法力竟是如此高強,不由得暗自呼叫僥倖,更對易天行的艱險毒辣憤慨不已。龍經天說道:「眼下大家傷勢未復,不如趁此空閑時間,大家先打坐練氣,恢復一成便算得一成,可好?晚輩雖然得到化神篇,可是裡面許多高強威力奇大的法術卻是沒有運用過,也想趁此修鍊一番,免得臨敵對戰,慌亂無措。」公孫先生點頭道:「龍少俠此議甚好!趁著一干妖孽未來,咱們大夥先把自身功力恢復了,再去決戰!就算是死,也是為了正義而亡,無悔無撼!」此後三天,眾人不食不休,全力鍊氣,成就最大者,當數龍經天。他自從得到陰陽劫最後一部化神篇后,其中無數法術神通只是存儲腦海,卻是從未休習過。這三天時間,他業已把其中能運用的神通盡皆修練一番,可是其中威力最大最強的真神通,卻是無法休習,只緣他尚未達到真神境。心下微感失落,不由得輕輕一嘆。這時水靈鳳和靜雪正好推門而入,見狀問道:「法術修行不順嗎?為何嘆氣?」龍經天搖頭道:「不是!我只嘆自己的修為太淺了,根本無法修習化神篇中那些至高無上的法術!」水靈鳳笑道:「那化神篇竟有這多古怪,我們卻不知了!不知你所說的那些至高無上的法術,究竟是些什麼樣的神通?」龍經天嗯了一聲,沉吟道:「這樣跟你們說吧,就拿我所修鍊的陰陽遁來說,眼下修行界各個地方,我均可瞬息到達。可如果修習了化神篇中那些至高無上的法術之後,就不僅限於修行界了,可以說是九界之中,任我縱橫。那些遙不可及的佛界、魔界、仙界、神界等等,我都能眨眼間去得,路途遠近,業已不是障礙!」水靈鳳伸伸舌頭道:「這樣厲害嗎?有沒有方法能對你有幫助呢?比如煉製服用仙丹之類?」龍經天搖搖頭,說道:「我現在是次神境,要想修習那些最高神通,必須要達到真神境。從此境到彼境,說來簡單,可是其中懸殊實是不可以道理計!倘若指靠服食丹藥外輔,那是無用的!」靜雪有些擔憂,說道:「那怎麼辦?你不能修習化神篇中的最高神通,對付邪天等惡徒,會有危險的!難道就沒有一種方法能讓你迅速達到真神境嗎?」
龍經天微笑道:「要達到真神境,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他頓了頓又道:「也並不是絕無可能!只要我能得到神之祈禱的話,瞬間我就能從次神境上升到真神境,從而化成真神!」二女喜出望外,水靈鳳道:「那神之祈禱是怎麼回事?你說說看,我們能不能幫你!」龍經天搖頭道:「你們幫不了我,修行界中也無人能幫我,只有神人才能。可是像我師父這等神人,又怎會施展神之祈禱幫我提升真神境呢?」他對二女招招手道:「過來坐在我身旁,我幫你們恢復功力!眼下我也是初具小神通的次神啦,不用夫婦合籍雙修,也能恢復你們大功力!」二女聞言均是面色緋紅,卻依言坐在他身旁。龍經天握住她們柔滑的小手說道:「閉目凝神,氣沉丹田,遇到我的神力入體,千萬不可抵禦,否則只會加重你們的傷勢。因為你們眼下的修為,遠遠不能與我的神氣相抗衡!你們注意,現下我就開始運功了!」大約半個時辰過去,龍經天收功完畢,卻仍是握住她們的手不放,陰陽神氣在她們體內流轉一圈,業已把傷勢治癒。二女見他不放手,以為療傷未果,便任由他握著,可是又過了一會,自身卻感應不到神氣入體,水靈鳳問道:「我們的傷勢好了嗎?」龍經天微笑道:「你們運氣試試,靈力比以前強了還是弱了!」二女默運靈氣,只感體內靈氣充沛鼓盪,顯然這一療傷,也增強了她們的修為。二女又驚又喜,水靈鳳說道:「你有如此神通,以前為何不與我們療治?」龍經天道:「這種療傷神通,是我這幾天新學的,以前不會!」水靈鳳道:「療傷既然完畢,你為何還不放手?」龍經天忽地把她們兩隻小手放在唇邊,各自親吻一下,二女登時感到羞怯,先後掙脫開去。龍經天笑道:「你們的手軟綿綿的,握著當真舒服。這幾年以來,我還真沒握過你們的手,親過你們呢!」靜雪羞笑著說道:「我和鳳姐姐都知道,龍大哥你是正人君子!」水靈鳳滿臉紅暈,垂著眼說道:「待得咱們……咱們結婚,你想……任由你……,可眼下……卻不成……」龍經天霍然立起,呵呵笑道:「眼下的確不成!邪天來了,我這就去先把收拾掉!」剛走出幾步,便聽門外一名弟子稟報:「龍少俠,公孫先生有請!」
來到太清宮,只見公孫先生等人早已相候在此,龍經天看他們身上靈氣涌動,知道傷勢都已復原,便道:「各位前輩傷勢盡復原狀,實是可喜可賀!陣外就來一個妖孽邪天,大家也不必驚惶,且容晚輩出去與之對戰,順便試一下這三天晚輩領悟的法術神通!」公孫先生道:「一切有勞少俠!」龍經天抱拳道:「維護修行界安危,是我們大家義不容辭的責任!」正欲走出,風天來忽道:「經天,你可千萬小心!那邪天好像又多得可幾樣法寶,不要被他暗使奸計,著了道兒!」龍經天點點頭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飛到陣外,但見邪天正揮舞著一面血色大旗,口中喃喃不停的施念著咒語,原先模糊的鬼影,被血色大旗揮舞過後,變成一片片漂浮的紅色綢帶,在天空中慢慢遊盪,顯得極為陰森恐怖。龍經天識得邪天所用法術,乃是魔界和妖界最厲害最狠毒的吸靈術和化血術結合而成天魔喋血。這種狠毒法術藉助邪天妖魔陣為根基,幾個妖孽巨頭的邪惡法力為輔助,傷害範圍更廣,威力也更加強大,可是要想完全催動天魔喋血大陣,須待煉製一顆天魔幡進行掌控,否則大陣發動,連他們自己也難以逃脫。雲飛雪等人始終沒有露面,想必躲在某個角落煉那天魔幡。因為陣心主幡藏匿別處,是以龍經天也無法進行摧毀。整個武當上空早已被天魔喋血大法化成的紅色綢帶所包圍,倘若這個邪惡毒陣一經催發,不光把武當山所有修行者化為膿血,而且方圓千里的任何生靈均是難脫厄運。龍經天沒想到這幾天看似風平浪靜,卻原來這些妖孽正暗中布置狠毒妖法,當下又是驚懼又是憤怒,他指著邪天喝道:「邪天,你當真是無可救藥了!竟然設下如此狠毒的妖法!你們要傷害多少無辜的生靈啊!」邪天看到龍經天現身,自持有脫身法寶,也不懼怕,嘿嘿冷笑道:「姓龍的小子,你三番兩次壞我等大事,今天就讓你嘗嘗厲害!」說完,他把手上套著的一根白骨甩過來,喝道:「白骨鎖心,變!」那根白骨攸的冒出一股黑煙,立時化作一條白骨蛇,向龍經天纏來。龍經天身形微晃,已然挪到邪天面前,照臉啪的一個耳光,而後雙手一搓,一道金色光環顯現出來,龍經天喝道:「罩!」那圈金色光環業已牢牢套在邪天身上,這時那根白骨蛇逶迤襲來,龍經天順手打出一道破字神符,但聽砰的一聲,白骨蛇已被擊成碎末。邪天不料龍經天法術變得這等高強,才一個照面之間,不但挨了一計耳光,且被縛住,再者自己辛苦修鍊的白骨鎖心,居然瞬息之間就被擊碎。他心中的驚懼當真是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要知道邪天在修行界縱橫多年,雖是為患眾多,奈何他法術修為甚高,修行界中一干正派人士均不能將之擒拿制服。近些年更得到妖界天鵬妖指點,又修習了妖界許多陰狠歹毒的法術,這次孤身前來武當施展邪法,雖然自持有脫身法寶,可是心中還是有些自信,縱然鬥不過,也不用施展脫身法寶就能安然歸去。誰知眼前這少年人法術進境有如神助,短短几年時間,就已經達到縱橫寰宇的境界,自己苦心多年的修鍊,在這小子面前直是不堪一擊。邪天的心情於剎那間變得黯然,他對龍經天道:「小子,就算你再厲害,能破去這個天魔喋血大陣嗎?能阻止方圓千里的生靈化為膿血嗎?」只見龍經天憤恨不已地說道:「先把你化成膿血再說!」說著手指一點,一道光華直衝自己飛來,邪天雖是不識那是什麼法術,卻感覺光華一經閃現,自己周身仿若銅牆鐵壁一樣堅硬,知道自己再不脫身,待得那道光華欺身,怕是遲了。當下嘿嘿冷笑了一聲說道:「小子,你以為學會幾樣古怪法術,就當真困住我老人家了?簡直是井底之蛙,不知天地之大!且看我老人家如何脫身!」說完使運脫身法寶,大叫道:「老夫去也!你小子就等著大陣發動,化成膿血吧!」
對於邪天化成一顆流星飛逝,龍經天心下吃驚不小,沒有想到邪天居然會魔界的天魔遁!他適才困住邪天的那個金色光圈,乃是運用神通化成的金光困魔罩,若非有天地通天魔遁之類的法寶法術,根本不能逃脫。其實那邪天使用根本不是天魔遁,卻是像天地通捲軸一樣的一種魔星遁,那是魔尊從魔界帶來的魔牌,只能使用一次便永久消失。這其間的道理龍經天卻是不知,他只通過典籍筆錄,推測邪天逃脫,定是習煉了魔界的天魔遁。他心下大是擔憂,邪天如修鍊了天魔遁,其他幾個妖孽定然也修習過,這天魔遁神奧異常,除非真神出手,否則還真難以困制他們。如此說來,他們倘若失敗,個個都能逃脫,無法將他們斬盡滅絕,以後還會捲土重來,大興殺戮的。龍經天抬首望著天空中漂浮著的片片紅色絲綢,心想:「難道我無法阻止這場殺戮,修行界要遭到滅絕嗎?難道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嗎?」正在失意懊惱間,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一道凄苦的聲音:「到了最後,你還是騙我!」這語聲似是從縹緲虛無之處而來,似真似幻,若非龍經天業已達到次神境,根本聽不到。但他初聞此聲,卻渾身一震,心道:「這聲音聽起來很熟啊?是誰?」再要凝神傾聽,卻已然無音。龍經天心下驚懼不定,過了一會,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我就要死了,天才,你都不來看我一眼嗎?」這時龍經天腦中轟然一下,額上冷汗涔涔而下:「這……這是紫燕的聲音……她有危險了……」剎時間他的一顆心全全系在林紫燕身上,彷彿看到應天才施展狠毒法術在她身上一般,不由得悲聲叫道:「紫燕!你在哪裡?我……我去救你!」龍經天於慌亂之中,施展瞬移,僅只晃動幾下,便已到了千里之外。適才的聲音雖是縹緲不定,然而他卻感應到紫燕的聲音似從西方傳來,龍經天狂亂地喊叫:「紫燕……紫燕……你再說句話……我循聲救你啊!」就在他慌亂、恐懼、憤怒、絕望的時候,林紫燕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有來世,願我身如琉璃,內外明澈,凈無瑕穢。南無阿彌陀佛!」
龍經天聽到林紫燕這佛界修行者圓寂之前所說的偈語,幾欲暈了過去,當下更無遲疑,站立半空,身上神氣急速流轉,驀地大喝一聲,一道無比純粹潔凈的金光自腦門騰起,接著一個尺許嬰孩在金光中誕生,容貌與那龍經天一摸一樣,這就是他的元神,因為事態緊急,龍經天提前讓它出世。元神既出,他的軀體便緩緩落了下去。龍經天用手一指,發出一道金光護住軀體,而後順著林紫燕語聲的感應,沒了蹤跡。龍經天適才所使用的法術,乃是修神者才可具備的神通,名曰「元神出竅」。因他未能達到真神境界,又因林紫燕所在之地甚為遙遠,全憑循聲感應,是目前才到次神之境的龍經天所不能。是以他甘冒大險,使出了元神追蹤,軀殼卻在後面緩慢跟進。假如這時有法力高強如魔尊之類的妖邪,對他軀殼只需破去護身金光,便能毀了。那時龍經天的元神無處可歸,頂多三日,便被風化,消失的無影無蹤。沒了軀殼羈絆,龍經天的元神運起陰陽遁,行動速度快了不下十倍。當真是瞬息之間,循聲而至,原來林紫燕被囚禁在沙漠中的一座地下宮殿中。當龍經天出現在那座宮殿中時,就已發現整個大殿中瀰漫著濃厚的黑霧,一瞥眼就看到雲飛雪、天鵬妖、三空、易天行和應天才等一干妖邪手拿一幡,按照奇怪的陣法隱在暗處。而殿中是一個極大的祭台,在那祭台上,一個少女正承受著無數有如頭髮般的黑氣鑽身,猛地里一看,如同一個渾身發羽怒張的刺蝟。那少女正是武當一別之後再無見過的林紫燕,她雙目緊閉,臉上卻沒有絲毫痛苦之色,隱約有種佛樣光芒閃耀。龍經天悲憤交加,大聲吼道:「紫燕!紫燕妹妹……我……我來救你了!」因他的因他的元神才長尺許,是以他的聲音便如一個孩童般,可那語聲中悲苦憤怒之情,卻決非一個孩童所能發出。林紫燕於生命垂危中聽聞叫喊,慢慢睜開眼睛,望了一下龍經天的元神,稍一愣怔,便已明白,於是微微一笑,嘴角動了一下,卻沒說出話來,那雙眼睛終於又慢慢閉上,她身上的黑絲兀自往她身上鑽著,好像要完全浸入她的軀體。
龍經天仰天暴喝一聲,雙手搓起一個光球,用盡全身神力,扔了出去,但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后,幾道閃電般的亮光在大殿中遊走幾圈,黑煙妖霧登時清除乾淨,林紫燕身上那些細如髮絲般的黑煙也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是化神篇無數神通中一種,叫作「九天神雷」,威力巨大,同時也耗費甚多神氣,破壞一定範圍之內的邪陣惡法,同時也能驅除妖煙邪霧。「九天神雷」一經發出,雲飛雪等人設下的許多厲害禁制,立時灰飛煙滅,不復存在。這時只聽林紫燕啊了一聲,身體似是失去支柱,往後仰去。龍經天急忙飛過去把她扶助,連聲問道:「紫燕,紫燕妹妹,你醒醒!我……我救你來了啊……」忽聽易天行獰笑道:「你能救得了誰?去死吧!」話音未落,一顆骷髏金心便疾飛而至。甫遇外敵,龍經天的元神周邊立時泛起一片神光護身,砰的一聲,卻如同撞在一道極為堅硬的無形氣盾上面,根本無法接近龍經天的身體。易天行等人面色大變,雲飛雪道:「這不可能!他的元嬰決不可能抵住易師兄的骷髏金心的!」可事實擺在面前,卻又不由得他們不信。易天行怒喝道:「老夫偏不信這個邪!」接連幾次,全被龍經天的護體神光擋住。天鵬妖忽道:「這小子修鍊的不是元嬰!元嬰根本不能抵禦外潰!」應天才喝道:「咱們大家一起發動法寶!不管這小子的護體光有多強,總有抵受不住的時候!」說完,雲飛雪、三空、易天行、天鵬妖和應天才五人法寶魔氣一起施放,大殿中再次被黑煙邪霧籠罩。眾妖邪拚命打擊,卻是始終無法突破護體神光,這時,龍經天把林紫燕的軀體慢慢放倒,站起身來,指著應天才等人咬牙切齒地說道:「今天非把你們這些個妖孽斬盡殺絕!」說完站起身來,口中喃喃念了幾句咒語,一柄金光閃耀的大刀便憑空出現他的手中。那柄大刀不下五尺,被一個僅只尺許高的嬰孩拿在手裡,當真顯得不倫不類。可是眾妖全都凝神防護,哪裡有一個感到可笑的?
龍經天雙手把刀高高舉起,口裡大叫:「著!」眾人好像看到龍經天手拿大刀砍來,可是定睛一看,龍經天卻舉著刀好端端站在那裡,根本沒有動過。就在眾人心疑眼花的時候,卻聽三空哎喲一聲倒在地上,轉身看時,但見他身上的護體魔氣業已被擊破,頭上鮮血直冒,臉色慘白,顯然剛才著了龍經天暗算。看到三空剎那間便已受傷,眾人卻沒看清龍經天如何出手,心下無不驚懼。其實龍經天適才移形幻影砍出那一刀,若在平時,三空早已斃命。可是眼下因他神氣大耗,所剩功力不到平時一半,再加之他強行元神出竅,更是耗損自身神力的行徑。剛才眾妖邪施展法寶魔氣一番亂攻,看似盡皆被自己的護體神光擋住,可是也消耗了他不少神氣。倘若再次施展移形幻影,必須要在原地凝聚神力。於是眾妖看他凝在那裡一動不動,自己的法寶襲去毫無作用,都不由得心中發毛。易天行苦思計策,忽然間腦中靈光一閃,立時給應天才施遞眼色,卻發現應天才暗暗點頭,不由心下微驚:「這小子也想到了嗎?」然後他又對天鵬妖和雲飛雪遞去眼色,兩妖均是面露喜色,暗暗點頭。就在龍經天悄悄積聚神力的時候,應天才在護體魔氣的保護下,使出太極慧劍和一顆骷髏金心,猛然沖了過來。龍經天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待得那應天才快到身旁的時候,卻疾轉身軀,那太極慧劍和骷髏金心竟然襲向躺在地上的林紫燕。龍經天這一驚當真是魂飛天外,口裡怒罵道:「應天才!你這個畜生!……」那太極慧劍和骷髏金心去勢甚疾,龍經天根本來不及阻擋,他想都沒想,就把自身的護體神光罩護在林紫燕身上。但聽砰砰兩聲,護體神光及時阻擋了應天才襲去的太極慧劍和骷髏金心。龍經天臉上剛露出一絲欣慰之色,卻感到背後一痛,接著全身神力源源不斷的被吸了出去,那一剎那間,他腦海中閃現八個大字「骷髏金心,吸噬靈魂」!這個八個字還未閃完,身體又被極為陰寒之氣擊中,全身立時僵住,似乎連靈魂都被冰封。這還未完,第三次攻襲而來的是極為炎熱的妖火,不但焚燒他的元神之軀,還對元靈進行烤灼。這種陰毒的妖火,九界中,唯有妖界才有這種心法,那自然是天鵬妖攻襲所致。
龍經天為了救護林紫燕,舍卻護體神光,卻是接連遭受到易天行、雲飛雪和天鵬妖三人的全力一擊。應天才仰天哈哈狂笑幾聲,指著龍經天說道:「姓龍的,你運氣好,法力高有怎樣?遭受我師父的骷髏金心附體,遭受了雲師伯魔冰氣,遭受了天鵬前輩滅天火,就算你是金剛不壞體,也一樣是死路一條!哈哈,哈哈哈!」看到龍經天冰封的軀體上閃耀著熊熊妖火,應天才心中當真是說不出的快意,他又道:「姓龍的,你馬上就要死了,有什麼遺言要交待嗎?看在咱們同鄉一場的份上,我給你辦!」龍經天的元神之軀被雲飛雪的魔冰氣冰封,全身上下有如冰像,他努力張了張嘴,用盡全身氣力說道:「不……要……傷害……紫燕……我……求……你……」誰知應天才聽完這句話,登時顯得無比憤恨,他上前踢了龍經天一腳,大聲說道:「你是什麼東西!你憑什麼對林紫燕這麼好!我告訴你,林紫燕活也罷死也罷,都是我應天才的女人,跟你姓龍的沒半點干係!你胡攪蠻纏著人家,是何居心?你馬上就死了,還假惺惺的裝模作樣!龍經天啊龍經天,我應天才倒是很佩服你!也罷,今日在你臨死前,我把林紫燕殺了,讓你了無牽挂的死,如何?」說著抽出長劍,抵在林紫燕的咽喉之間,斜眼睨著龍經天,果見他的眼神中露出驚恐之色,嘴唇抖動幾下,卻說不出話來。應天才道:「你還有甚話要說?」見到應天才沒有動手,龍經天心中稍安,他無比艱難地說道:「她……只愛你一人……看在……你……你們……從小……青梅竹馬……不救她……留她個……全屍……良心……」應天才哈哈乾笑幾聲,然後說道:「良心?你龍經天也配跟我說良心?從小你就知道我喜歡林紫燕,你卻是故意去糾纏人家,你這叫良心?還有那次,我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得到千年參娃,準備送給師父他老人家享用,卻被你憑空搶去偷食,這就是你的良心!」說道這裡他忽然憤憤不已地說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留紫燕全屍?你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比狗屎還不如嗎?你樣貌沒我英俊,頭腦沒我聰明,只不過運氣好點,學了幾手鬼畫符,那也罷了,卻是三番兩次來破壞我師父的大計,最後竟被你小子弄得我們在修行界沒有立足之地!告訴你,若是沒你龍經天,我應天才還是修行界的耀眼明星!這美好的一切盡數被你毀了!」
這時三空已得救治,顫巍著身體走來說道:「天才跟這小子羅嗦啥?這小子三番兩次壞我等大計,一劍把他殺了,一了百了!」應天才舉起長劍道:「就聽三空師叔的話,我來送你歸西!」說完一劍辟將過去,滿心以為這一劍定能將龍經天的元神辟成兩半,不料砍在他的元神上,卻被一種極為堅韌之物擋了回來。應天才奇道:「雲師伯,您的魔冰氣當真厲害,小侄都不能辟動!」雲飛雪見狀也感奇怪,說道:「我的魔冰氣並無護體之功啊!你怎地砍不動?」應天才又砍出幾劍,均被彈開,眾人盡皆感到驚奇。卻聽天鵬妖說道:「大家不必奇怪!這是那小子臨死之時自身凝聚的護力!就如同常人將死之前的迴光返照一般。這小子有一定修為,他的護力也不是尋常法術所能破解。大家不必為了他再浪費時間,別說區區一個元嬰,就是連帶軀殼,遭受了骷髏金心附體,加之老雲的魔冰氣和老夫的滅天火,也絕對活不過一個時辰。咱們還是趕快去把天魔喋血大陣發動,一網打盡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重新組建修行界吧。」雲飛雪說道:「發動喋血魔陣,現在來說萬事俱備。我這天魔幡雖未能吸收林紫燕的真魂,略顯可惜之外,卻是吸收了不少佛家靈氣,威力也是巨大!那林紫燕遭受噬魂絲入體,眨眼便死,說不定眼下就已經死了。咱們不必對兩個死人浪費時間,還是天鵬前輩說得有理,儘快發動大陣,重組修行界才是正事!」應天才說道:「小侄總是覺得,不親眼看到這小子消失,心裡就不安生!既然天鵬前輩和雲師伯都這麼說,小侄也就放心了!」就在他們臨行前,應天才又悄悄在龍經天身上貼上一道化血符,這才安心離去。龍經天的元神此時所遭受的痛楚,比之世間任何酷刑都要難受百倍千倍,然而應天才畢竟沒有戮屍,他心中還算稍稍安定。他不但渾身遭受冰與火的痛楚,更兼骷髏金心吸噬他的魂靈,他感到元神開始慢慢飄散了。這個時候,他忽然看到自己的軀體在金光包裹中冉冉飄來,他想都沒想這軀體為何來得這麼快,只是把元神歸竅,慢慢蹲下身子,想抱起林紫燕。可是他全身盡皆冰封,就算微微挪動身體,都聽見自己骨骼嘎崩欲碎的聲音。好不容易把林紫燕抱在懷裡,卻感到自己再也無力邁動腳步了,他只感元神就要散化,口裡喃喃說道:「紫燕……妹妹……咱們……回家……你……你爹娘……很想念你……」這句話說完,他就倒在了地上,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