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殘酷回憶
第004章殘酷回憶
曹永看著窗外,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那年臘月,風雪交加,我還記得市裡為此早早給我們放假,那年我七歲,而那年的風雪註定了要伴隨我一生的記憶,昏暗,刺骨,冰冷,這就是那年的冬天。(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汪清聽到這裡也暗自神傷,自己父親離開自己那年也是七歲。曹永說著,「父親從外面回來,夜已經深了,他從未如此的晚回來過。他是一個好丈夫,也是一個好父親,可惜那天以後全變了。母親那晚一直在等他,我在母親旁邊坐著看著動畫片,只記得外面一片昏黃,天地一色,只記得耳畔響著風雪的呼嘯。父親進來了,滿臉通紅,跌跌撞撞,想是喝醉了酒。他從來沒有這樣,可惜那晚開始一發不可收拾。母親責怪他怎麼回的那麼遲,喝成這樣。但還是幫著他拍打身上的雪,誰知父親往開一推,母親一個踉蹌碰倒了旁邊水壺,父親呵斥她走開,母親有些不知所措。那晚我母親哭很是傷心,她從未在父親面前受到這樣的委屈。但是那天覺得他醉酒了,就沒和他吵。到了第004章中注意力接受訓練。一有打盹,注意力渙散,就會吃槍子兒,到最後,同來的五個人,連我算上只剩下了三人。一個人就是眯了下眼睛,被立刻槍決。還有一個人試圖逃走,被槍決。」李楓倒吸一口涼氣。汪清說道:「你的毅力著實讓人佩服。」曹永看了一眼汪清,搖搖頭道:「我沒有辦法,只能堅持,我有理由活著,我不能死。因為我大仇未報,還因為我有一個受著折磨的母親。我必須活下去。高強度的五天過去了,我們餘下的三個人聽說結束了第004章中的注意力,錯過三個馬上就會被擊斃。晚上是十一個小時的睡眠,這回是必須閉上眼睛,本來是件可喜的事情,但是後來我們發現睡覺對於我們來說是多麼的痛苦。我的大腦像注了鉛一樣,疼痛且亢奮,完全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是以前的往事,那些可怕的回憶如同放映機里的膠片一樣,在我面前流水線式的出現。我只能感到大腦飛快地旋轉,我知道如果我不能遏制這種趨勢的話,我這個人會馬上崩潰。最初的十一個小時對我來說就像在地獄里一樣。」汪清的眼睛深邃地看著曹永,說道:「以你的毅力,想必克服了它。」曹永點點頭道:「不錯,我能夠感覺的到,我的大腦像轉盤一樣,一天天慢了下來。在第004章外生枝,心中本來忌憚,此時見到孟曉柯,就來個一不做二不休。」曹永點點頭道:「不錯,我習慣了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俞悅看著曹永心中一凜,覺的和自己平時見到的那個大哥哥判若兩人。人豈非有很多面孔,千萬不要說你了解一個人。李楓道:「你難道對那些生命沒有一點憐憫之心嗎?你真的好狠。」曹永冷笑道:「我憐憫?誰憐憫我?每個人都是自私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為了自己,犧牲任何東西都是有價值的。」汪清道:「你母親呢?」曹永頓了一下,道:「我願意為她放棄生命。」汪清笑道:「這個世界上難得還有讓你牽挂的人。」曹永看了一眼汪清,嘆道:「我活著就是為了我母親,如果沒有我母親的話,我早就沒有了生存的念頭。」汪清道:「你的確一個孝順的兒子,無論你殺了多少人,這點還是讓人敬佩的。」曹永「哈哈」笑道:「我可不管別人敬不敬佩我,我只是按照我自己的方式活著。」汪清看著他,想到對與錯本不必太認真,生活造就了他,他別無選擇地承受一切,這就是命。
只聽曹永又道:「我後來將錢交到他們手上時他們卻把我抓了起來,我感到絕望了,被抓的那一刻,我知道很少有人逃的出他們的手掌心的。可喜的是看管我的是那個蒙古人,他們在等頭兒下命令。我當時被嚴嚴實實地綁著,喘氣都困難。所以我就讓那蒙古哥們兒松一下,那哥們兒開始不願意,我說了一些就要奔赴黃泉之類的話,他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就給我送了一松,我說還緊,他又給我一松。」汪清苦笑道:「這一來二去的,你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想必逃脫了繩子的束縛。」曹永點點頭,眼神里閃過一絲惡毒。汪清一怔,說道:「那蒙古人本就信任你,你乘其不備,把他殺了?」曹永冷笑了一聲,「你倒是了解我。」汪清苦笑道:「了解一個人很難,但是要知道一個人會做什麼事情,要相對容易一些。」曹永答道:「不錯,他不死我就得死,我還有我母親,我必須這樣做。」李楓道:「他也有妻兒老小,可是你這樣做,完全辜負了他對你的信任。」俞悅看著曹永,她此刻徹底地被震撼了。潔白的世界不容有一點污穢,可是最初誰的世界不是潔白的?誰又願意染上污穢?可是有些人不得不去這個污穢的世界里過活著,因為命運選擇了他們。而在潔白的世界里活著的那些人,他們高雅,他們貴氣,和前者形成強烈的反差。你還能說這個世界公平的嗎?俞悅埋怨道:「沒想到你這麼殘忍。」汪清說道:「我們沒有資格評論他,因為如果是我們的話,我們也許做的更出格。」的確,我們誰都沒有資格對一個人評頭論足,因為我們不是他,誰能保證你在他那種環境里就是一塵不染的呢?可惜總有些人站著說話不腰疼,他們喜歡站著,也享受著俯視他人的快感,並且還有人對他們歡呼雀躍,讓他們覺得他們就是對的,就是真理。殊不知,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的真理。你不能簡單地說一個殺人犯是一個惡魔,你若知道了他背後的故事,你也會覺得心酸,你甚至會覺得殺得好,殺的妙,殺的呱呱叫。只因為這個世界有太多的無奈。汪清又道:「後來他們開始追殺你,也就有了現在這一幕。」曹永點點頭。汪清看了看俞悅,道:「我想見一下童阿姨。」俞悅氣鼓鼓道:「你還好意思說,那日你們說了那個消息,童阿姨就失明了。」汪李二人頗感詫異。汪清對曹永道:「實在抱歉的很。」曹永冷笑道:「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人傷害了別人,以為說聲抱歉就完事了。」李楓道:「花多少錢,我們都可以出,只希望童阿姨早日康復。」曹永言道:「錢?是啊,錢的確可以解決很多事情。」汪清說道:「小楓,別說了,就算童阿姨沒有失明,他也不會讓我們離開的。」俞悅眉頭緊鎖道:「瞎說,你們別總以為自己好像失明事情都知道似得,永哥怎麼會是那種人?」汪清搖搖頭,道:「他怎麼不會是?你和曹永認識多長時間,五年,十年?你怎麼會認為他不會這麼做?」俞悅臉一紅,她認識他只有半年多。汪清看著俞悅的臉色,苦笑道:「女孩子總喜歡自作聰明,這實在沒辦法的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俞小姐今天也不會離開這裡。」俞悅心頭一震,望向曹永。曹永的眼神一直在窗外飄著,此時道:「小悅,你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兒,當我回來時聽到你照顧我母親一年多,我實在感激的很。我好久沒有看到她那麼會心地笑了。真的謝謝你。汪清說的對,我不能冒險放你出去。」俞悅聽到這裡,向後踉蹌幾步,淚光在眼角閃爍,皓齒咬合著嘴唇,眼神里充滿了失望。曹永繼續道:「對不起,我想我母親以前和你談過我的事情,所以你覺得我可憐,你的確是一個好女孩,可是我不願意別人一副悲天憫人的眼光看著我。你們三個人現在都知道了我的事情,我沒理由信任你們,我不喜歡冒險。」汪清道:「我想那是現在的你。」曹永盯著汪清,說道:「不錯,以前我喜歡冒險,可是現在即將歸於平靜,我不想任何事情破壞它。」曹永又看看俞悅,俞悅將頭扭到一邊,曹永說道:「對不起,連你也不可以。」曹永再次看向窗外,深吸一口氣,言道:「無論如何,我明天要趕飛機,同我母親一起來到這塊兒是非之地,而你們,我會好好安置的,運氣好,在我離開之後會有人救你們,差一點的話,我也沒辦法,你們自生自滅吧!」曹永看向李楓笑冷道:「你們不是喜歡公平嗎?現在就當是犧牲你們『大我』,完成我這個『小我』了。」李楓怒道:「你也別高興太早,你不是清哥的對手。」曹永「哈哈」大笑,「沒想到現在還有你這麼幼稚的人。」說著拍拍手,閃出三個荷槍實彈的黑衣人,曹永續道:「我要萬無一失,所以我一早就買好了殺手。」汪清說道:「看來一個經歷過苦難的人,回到安逸的環境下,會比別人更加珍惜生命。因為只有這樣才知道生命來之不易。」曹永注視著汪清道:「你的確是一個不錯的偵探,我預祝你逃過此劫。」汪清道:」我現在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聲謝謝。」曹永笑道:「該,至少我沒有選擇殺了你們。」汪李二人閉上眼睛,一句話都不說了。因為他們知道,無法可施,當你一點辦法都沒有時,別忘了,你還可以等待。等待有時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有些人就是缺乏等待,所以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