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彪悍小裳

聽看著雲小染燦爛的笑容，眼神中的真摯，江賢天只覺得心裡抽疼的厲害。

他這次來之前就想過要帶小染一起走，可小染從小就在這裡長大，跟他的情況又不一樣，不是仙地中所有人都欺負他的，他未必願意拋棄一切離開這的，所以這才沒有提出。

本來還想著走的時候，試探一下，要是小染願意跟他一起走，以後他們就是親兄弟。大仇得報，他也不會一直住在晴和那裡了，他一個有手有腳的男人難道會餓死不成。

以前心裡被壓的沉甸甸的，明知道晴和救了他已經是難以報答的大恩了。但是卻還賴在晴和家裡不走，還有人三餐伺候著，儘管心裡羞愧可也沒有心思想其他的。

滿心滿眼都是好好修鍊，為瀟瀟報仇，不能讓她白受屈辱死的那麼凄慘。山莊那裡靈氣足，而且沒有人打擾，是個清凈的好地方。

本來他還以為山莊是晴和朋友的，可見到山莊里人的態度，時間一長，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也想過，如果大仇得報后，他一定會報答晴和，給他當牛做馬都沒二話。

可現在看到雲小染清澈單純的笑臉，江賢天突然覺得他的人生又有意義了。除了報仇，除了做當牛做馬報恩，他也應該為這個弟弟做些什麼了。

看到雲小染故作堅強樂觀的樣子，一張俊俏的臉蛋還掛著被打的青青紫紫的痕迹，讓江賢天頓時心裡一酸。

心裡已經有了決定，千言萬語化為一句鄭重的承諾：「小染，等著我。」

一聽這話，雲小染就知道他的意思了。大哥從來都是這樣，頓時痴痴的笑了起來，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上涌了，只是這次不是傷心，而是高興，興奮。

狠狠的點點頭：「嗯，我在這等你。」

他對仙地沒有任何牽挂，這裡從來就沒有讓他有一點歸屬感。從小時候發現他沒什麼修鍊天賦后，就已經是一個被遺棄的人了。

因為他沒有天賦，從小就受盡嘲笑，只有江師兄會真心對他，會保護他。在他心裡江師兄早就是他的親大哥了，要不是因為門內弟子眾多，直接稱大哥會惹人非議，弄的自己像是高攀討好江師兄一樣，他早就那麼叫了。

他本來還擔心自己沒用，什麼都不會，只會成為大哥的累贅，沒想到大哥竟然早就有這個想法了。雲小染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白凈的臉上笑的見牙不見齒，突然覺得自己所受的苦，還有在別人眼裡很是白痴的堅持，都是值得的。

大哥不止活著，還會帶他一起走。雲小染握了握拳，他雖然什麼都不會但是他可以學，他跟仙地中其他人不一樣，手無縛雞之力，從小他就干著最低等的活，有的是力氣。總能養活自己，不給大哥填麻煩的。

江賢天回去的一路上都有些悶悶的，似乎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晴和掃了他一眼，暗嘆口氣，別說江賢天受不了，就是她看到雲小染孱弱的身軀，還有裸漏在外皮膚上的淤青，都有些動容，何況是江賢天呢。

以前提到仙地的時候，江賢天就說過，雲小染是他在仙地中唯一的挂念了，是他一直當成弟弟保護的。可如今為了他得罪了大師兄，又沒有他的保護，日子肯定不好過。

她當時還安慰過幾句，今天一見到那個瘦弱的少年，就知道他過的比江賢天想象中的還要凄苦。

見江賢天興緻不高，晴和抬手捏了捏下巴，轉頭看向微生月人：「你說是誰有那個本事闖進仙地的，最後還全身而退了。」

微生月人眯了眯眼，老實的搖搖頭。

晴和無趣的撇撇嘴，也沒指望他能說出什麼子丑寅卯來，只是隨口問問罷了。晴和發現自己有話癆的傾向，一見安靜了，就想嘮叨幾句。

「你覺得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既然知道仙地為什麼「發善心」放過她了，而且短時間內應該沒時間管她，到讓她有點茫然了。

微生月人照例，搖搖頭，寵溺的看著她，一臉隨你高興，哪怕捅破了天都有我為你撐腰的架勢。

晴和嘴角一抽，看了看一進到仙地就沉默過了頭的微生月人，再看看情緒黯然的江賢天。

最後嘆了口氣，覺得還是自己想比較靠譜些。

「明宇師兄，我警告你，現在立刻給我賠禮道歉求我原諒你，看在大家都是同門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否則等我告訴了我爹，小心你吃不了兜著走。」

不遠處傳來一道嬌俏的女聲，讓幾人頓時回過了神。

晴和眼珠微微一轉，明顯一臉感興趣的樣子，輕手輕腳的往聲音處走去。

微生月人見此，只是寵溺的笑了笑，跟在晴和身後，追去。只是，這挺拔的身影，卓然的氣質，好像閑庭散步一樣，絕對看不出一點要聽人牆角的意思。反觀晴和，貓著腰，微微垂著頭，笑的一臉不懷好意，怎麼看，怎麼透著點猥瑣的意思，生生將那雙充滿靈氣的眼珠給扭轉了。

晴和不經意回頭一瞥，眼神閃爍了起來，看了看微生月人，在看看自己，眼刀子頓時刷刷的射過去，一臉的羨慕嫉妒恨。這就是區別啊，話說她一站出去，回頭率也是極高的，算得上是女神級別的，可是跟這個妖孽一比，頓時落了下乘了啊。

微生月人收到某人的意思，無奈的搖頭失笑。她到不覺得這丫頭如此有什麼不妥，反倒覺得可愛的很。尤其是現在的模樣，像一隻抓狂的小貓，正在跟他張牙舞爪的表示不滿。

兩人間的「暗語」別人是不會明白的，在江賢天眼裡，兩人就是一副含情脈脈，打情罵俏的樣子。

江賢天臉色黑了黑，秀恩愛能不能考慮一下他這個孤家寡人的心情。無奈的自己向前走去，打算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剛才那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可卻沒什麼印象，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是誰。

江賢天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的心情似乎放輕鬆了不少，都有功夫開玩笑了，不再是整日被仇恨壓的死死的，即便笑都是帶著一絲苦澀的。

或許是因為來到了仙地，興奮自己離報仇近了一步，也或許是因為雲小染讓他又對生活充滿了希望，有了親情。總之，一切倒是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晴和眼神掃到江賢天的動作，立刻追了上去。沒見過他對什麼感興趣啊，怎麼聽到聲音這麼積極，莫非他認識發出聲音的女人？

幾人找了個位置隱藏好自己，這才看到前面發生了什麼事。看這情形，儼然是激情四射的節奏啊。

一嬌俏少女，穿著仙地中人統一的女式淡紫色長袍，頭髮有些彎曲，分成兩股編成了蓬鬆的小辮，辮子上邊點綴著小小的蝴蝶結，可愛的齊劉海。大大的眼睛水靈靈的，臉色被氣的通紅，腮幫子鼓鼓的，此時正伸著手指指向對面的男人，一副橫眉冷對的樣子。

當真是現代與古典的完美結合，既有典雅的氣息，又有時尚的味道，這要是放在外面，當個影視明星一姐都是屈才了。長相水靈就不說了，主要是通身那氣派，絕對吸人眼球。

晴和之前就發現了，仙地中人的穿著還保留著古時候的習慣。只不過可能是為了在外面行走方便，男人到都是剪了短頭髮，並不是電視上古時候男人留的那長長的頭髮。

女人的衣服都是統一淡紫色的長裙，而男人則是青色的長袍。只是從其他地方還是可以發現仙地中並不是與世隔絕，比如眼前的少女，她可不覺得古人還會燙頭髮，而且那蝴蝶結是塑料的吧，還鑲了鑽。

不過可能是因為常年生活在仙地的原因，再加上都是修鍊過的人，身體內沒有雜質，還真有點飄飄欲仙的氣質。

紫衣少女對面是一個青色長袍的男人，臉蛋白皙，迷人的丹鳳眼，俊挺的鼻樑，略顯薄情的粉色薄唇，看起來就是個古代貴族公子的樣子。只是這一雙陰暗的眼神，生生破壞了這身帶著儒雅好似書生般的氣息，顯的略有猙獰。

男人握了握拳，眼底閃過一抹晦暗，轉瞬即逝，沒有讓少女看清。

一臉的情深似海，眼神中帶著愧疚，聲音也是極近纏綿，帶著絲沙啞，很是性感：「小裳，是師兄的不對，你別生氣，師兄這就跟你賠罪。只是，小裳，你應該知道師兄對你的感情，從小師兄就護著你，處處保護你，長大后更是如此，師兄對你的感情所有人都看得見。只有你看不見，現在我們也不小了，我不想再等了，可是擔心你不同意，就喝了點酒想要壯壯膽，沒有一時沒有把持的住，小裳，師兄不求你的原諒，可是希望你看在師兄是真心愛你這麼多年的份上，這次也是因為面對著一直深愛的女孩才會一時失控，別恨師兄，給我一次機會。」

相信只要是個女人面對著這麼深情的告白，也會有所動容。晴和也是看的興趣迥然，眼睛瞪的大大的，想要看看那個女人會怎麼做。

只見被叫做小裳的女人面對著男人纏綿的目光，聽著他動情的話語，不止沒有感動，反而生生的打了個激靈，猛然退後一步。

伸出修長的手指微微有些顫抖，聲音都有些走調了：「咳咳，明宇師兄你沒事吧。就算你擔心我將你想要非禮我的事情告訴我爹，也不用說這些來噁心我吧。我早晨就沒吃飯，你這要刺激的我中午也吃不下去飯，活生生餓死我的節奏啊。」

「撲哧」晴和頓時笑噴了，好彪悍的丫頭，這思想節奏也是夠特殊的。不過，也算是聽明白了怎麼回事。感情是這個叫明宇的非禮人家女人，可現在這樣也不像是要賠禮道歉啊。既然是賠禮，真心誠意的就好了，這人卻說什麼不求原諒，卻一個勁的提他有多愛女人，是出於心中的愛意才會一時失控，這非禮的事還沒說明白呢，還順帶不要臉的要求給他一次機會。

狗屁，她就不知道哪個男人對愛了多麼多年守護那麼多年的女人捨得這麼多對待人家。看看這姑娘的衣服，都整理好了，還都是褶皺，紫色紗衣還被撕了好幾條，這粗魯的……。

江賢天看著面前的少女確是瞪大了眼睛，滿是驚訝，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她，嘴裡嘟囔著：「小裳？」

小裳？晴和皺了皺眉，腦中好像閃過什麼，可是卻沒來得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