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進了大廳，蘇言頂著形象，踩著那10公分的高跟，愣是一步步地走向洗手間，一張臉則是痛的煞白。

好不容易走到洗手間拐角的走廊，眼前的人卻讓蘇言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只能傻獃獃地站在原地。

腳步聲讓正在抽煙的顧翊抬起頭，目光恰恰與蘇言對視，這直接打消了蘇言後退的念頭。

「你好。」兩個公式化的字生硬地從蘇言口中蹦出，除了這個她實在是想不出在這樣的地點裡進行一個不那麼尷尬的話題。

顧翊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盯著她，目光並不固定，而是從上到下的遊離。而正是這種遊離的眼神，讓蘇言覺得自己的一切似乎都被看透了，蘇言有些心虛地將頭轉了一個細小的角度，不想去與那目光對視，額頭隱隱有細小的汗珠冒出，連臉上努力彎起的弧度差點都沒能堅持住。

「呵。」顧翊收回視線，輕笑，極盡嘲諷，「蘇言，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裝給誰看。」

還是蘇言記憶里熟悉的聲線，只是多了幾分涼意，而那幾分涼意不偏不倚，直直地侵入了蘇言心裡。(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蘇言胃鬧騰地厲害，此刻只希望快點結束這場對話，陪著笑道，「是，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就往洗手間走，走過顧翊身邊時卻被顧翊一把抓住了手臂，蘇言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想甩手，用力頗大，而顧翊也立刻就放開了手，所以這一力甩了個空，蘇言本就胃疼地腿發軟，這下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蘇言那下意識的甩手動作讓顧翊的眼神又黯了幾分，看著她狼狽的模樣，冷笑，「怎麼，現在連碰一下都不可以么？蘇言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有原則了？一個以前為了錢都可以去陪酒的女人，碰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了，哦我知道了，現在攀上紀慕秦的你早就不用去陪酒了，只是你說紀慕秦知道你這些事之後會怎麼樣。(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不過你應該不會在意么，你蘇言的心那麼硬，當初喜歡我喜歡得連父親都可以氣死的你，又怎麼會在意這些呢？我說的對吧，蘇言？」

顧翊知道蘇言太多的致命點，此時一一攻來，刺得蘇言體無完膚。

蘇言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她以分不清這是因為灼烈疼痛的胃部還是顧翊尖銳的言語，無論是哪一樣都讓她痛的直不起腰，「顧翊，你說這些有什麼意義么？都過去了。」

「對，的確是過去了。」顧翊看著蘇言縮得越來越緊的身子，只以為她是不敢面對自己，「我只是不想看你過得那麼好而已，不想看到你可以若無其事地活著，而現在的一切你都不配得到，蘇言，記住我當初說的話，我恨你。」

蘇言感覺自己手臂的肉快被被掐掉了，不過還好這樣血腥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因為在那發生之前蘇言就暈了過去，滿世界的黑色阻止了她的自殘行為。

為什麼不暈得再早一點？蘇言最後的時候是這樣想的。

那樣她就可以痛得少一點了，那樣，她就可以聽不到那些話了。

可偏偏，她聽得那麼全。那個他曾以為是全世界的男子，用那麼認真而殘忍的語氣第二次說了，他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