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莊詭事 第二百零一十八章 決掘(9)
ps:兩人每人手裡拽了好幾卷子線蛋蛋,省的尋不見道兒。寶成嘴裡埋怨陳板凳是光屁股打劫原子彈,不要臉來不要命。往下走的時候,寶成問二哥,自己脖子上的印子還有沒有,感嘆二哥手上的勁兒也是夠厲害的。
進成看看沒看機明,忽的想起跟前站著的不就是個行家嗎?他問了摸著牙站起來的陳板凳一句,老陳,你走南闖北,見過的世面多,這個娃娃是幹什麼用的?陳板凳疼的嘶嘶吸口氣,沒好氣說,給死人用的。說完他自己脖子里先是一涼,連著說呸呸呸呸,儘是瞎說。寶成說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就是給死人用的。再說這是人住的院子底下,怎麼還能有墓子不成?陳板凳說那有什麼不可能的!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離得不遠的黑處有人說,他說的對。寶成幾乎就是本能反應,鐵棍一下就橫了起來,惡狠狠問,誰。
問完后,寶成想起這個圪洞里也不是他們三個人,對面是不是他們本來是要尋的二哥。可是黑處的人始終沒有出來,這叫寶成也沒敢放下他手裡的鐵棍。鐵棍橫在胸前,朝著對面問了好幾句,誰。對面沒了聲音。三個人都不敢動,不知道對對面是什麼誰敢動?回身看看從土裡摳出來的那個娃娃,三個人越來越有了種感覺,這玩意溝邪性的。還是不要拿了吧,再說也不是個正經東西。這是進成的意見,寶成也覺得是。陳板凳說還是搬上走,好歹進來一回。尋寶貝這種事從來都是遇上碰上的事,寶貝到了跟前不動手那就是跟老天爺過不去。對於這套無賴說法。進成寶成知道是胡說也沒阻攔陳板凳用衣裳擦了擦土把娃娃夾在胳膊窩裡。夾在胳膊里,陳板凳有了感覺。這個娃娃無論如何要帶出去。臉上的喜色微微露出來些,可在黑洞洞的圪洞里,秦家的弟兄們誰也沒有看見。
這邊圪蹴著的潤成,確實看出來不簡單的東西,地上的花紋叫他實在不敢小看這就是個普通的圪洞。隨著他想起來這花紋的來路時,說不上心裡是高興還是敗興。這些外圓內方的東西不就是過去的制錢嗎?當初猴四給道故事的時候,就說過這制錢正好中間有個黑窟,用繩子一串就能掛在腰上。而師父的書上也提到過這制錢的形制就是要模仿天圓地方的。這滿地都是的制錢紋而,是不是說明這兒就是個藏寶貝的地處?可是沒有啊!潤成看上一頓。不得要領站起來接著尋地道兒接著張羅出去的時候,卻聽見了人聲。不一樣的說話聲音,潤成斷見起碼有三個人。再細聽,其中兩個的聲音很熟悉,是自己的兩個分弟弟,還有第三個人?肯定不能是爹,也不是自己的丈人二平師父,是大哥,也不是。如今的大哥嘴裡的長陰話早就不標準了,反倒是大部分吐出來的是普通話。潤成一時想不起來這第三人是誰,他朝著有聲音的地處走過去。
走了有一圪節,明明就在跟前卻一直沒有遇到弟弟們。潤成不敢再走下去。他腦子裡出現了一個想法,是不是這圪洞里道兒多了以後,是個聲音都有回聲。而自己聽的時候就出了岔子,自然也就走錯了方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朝著哪個方向去的潤成。手裡的電棒子光也不亮了,他想要不先滅了一陣想想法子再打開。滅了之後。眼裡沒用多少工夫感覺見了前頭那點兒亮,有人,該是寶成他們。可是聲音卻不是從那兒來的。到底該不該過去?潤成最後想了決心走了過去。因為對面開著燈有光亮,潤成看的很機明。兩個弟弟還有個肉胖子三個人就在不遠的對面,那個肉胖子嘴裡哇啦的外地話叫潤成聽出來了,這是很長工夫沒有來過的陳板凳。這小子從來是聞見錢味才會往跟前圪蹭的,怎麼也來了。看樣子三個人說的是個什麼物件,不算很高。陳板凳說的鬧不好是給死人用的時候,潤成腦子裡像是叫一瓢涼水澆了下去,真有這個可能。這麼說來,這地上的錢印兒根本就是要說明這兒有沒有寶貝,而是給死人準備的好住處。
他出了聲之後,就要趕過去。寶成一下子扭過身來,叫潤成腳底下站住了。這不是老三啊,就算是身上穿著的衣裳對,可老三什麼時候成了個肉胖子?惡狠狠的端著鐵棍的這人,潤成沒敢再過去,他悄悄靠著牆看起對面來。
寶成三人朝著對面過去的時候,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看來弓家院子底下的這個圪洞實在不簡單,說不定裡頭還有什麼呢。進成悄悄問了寶成一句,也不知掉二哥怎麼樣了。寶成沒出聲,反倒是把手裡的鐵棍耍了個花兒,繼續橫在胸前朝前走。後頭跟著的陳板凳不斷掂量著胳膊窩裡的這個沉狠狠的東西,心說就算不是金的,這麼沉也是個好東西。再說了,聽從南方回來的有些同行說,這陣還真有人就待見從墓子裡頭出來的東西,才不在意是陪伴過死人吉利不吉利呢。這要是帶出去,說不定就夠吃三年的。他心裡這麼想著,也沒注意腦袋頂在了猛地站住的寶成身上。寶成沒動,陳板凳摸摸自己的肉腦袋,說還沒看見是什麼?
到了剛剛有聲音的地處,卻尋不到人。寶成護著身後的人轉了個圈。他叫其餘兩人閉住氣,又轉了一圈的時候,聽到了第四人出氣的聲音。管他呢,寶成把手裡的鐵棍當成刺刀一下子捅了出去。在部隊練過的把式,這鐵棍又是多少年來捅火用的,頭兒上磨的尖尖的。這一下夠對面的不知道誰喝一壺的。對面的人一下子從黑暗裡出來,不光躲過了鐵棍的一捅,還甩開兩條長胳膊掐住了沒有防備的寶成的脖子。沒防備的進成在身後差點把電棒子跌在地上,看機明之後也就心安了。是二哥不假。怎麼二哥還跟三哥打上架了。進成也不知道該往開拉誰,一時也下不了手。他叫陳板凳打幫拉架。陳板凳卻捨不得放下夾著的東西。可是畢竟跟秦家弟兄是朋友,他還是妥帖的放好他的娃娃。才從後頭抱住了潤成。打架的兩人看上去,只有寶成是正常的,他不斷給二哥說我是寶成。可是二哥就像是沒聽見一樣,手裡不斷使勁兒。鐵棍早就叫甩到了一邊,寶成的兩隻手只顧上握著二哥的手,好歹能叫自己喘上口氣。
陳板凳抱了半天,鬧得身上全是土,也不管用。沒法子,他捏住潤成的一條胳膊。一抬一放,寶成就感覺見手上輕鬆了。脖子上的勁兒也小了。接著另外掐住他脖子的手也鬆了,準確說,是二哥的兩條胳膊軟不踏踏的耷拉在了膀子上。進成一眼看出來了,著急罵開了,你媽陳板凳你沒其他法子了,把我哥的膀子也卸下來。摁住地上亂打滾的潤成,陳板凳反問那要不我還有其他的法子嗎?你不怕你二哥掐死三哥嗎?進成叫肉胖子反問的沒話說。
卸下來膀子的潤成,勁兒還是挺大。三個人著急得一邊要摁住他,還得抬著尋道兒出去。出來的時候倒是沒走岔道兒,順利到了圪洞口上,上頭的二平師父叫人他們都拽了上去。
放在西房的炕上。香香下來看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嘴裡一個勁兒叨叨。今年是遭了什麼害,沒完沒了。叨叨也沒用用。潤成咬著牙,歪過頭死死盯著老三。就跟不認得老三一樣。一直到看得老三心裡發了毛,走過來走過去不知道該幹什麼。也不知道忽然想起什麼,幾步走過來,揪住二哥的頭髮,甩開大手連著給了二哥幾個耳刮子。跟前的人們都呆住了,寶成這是幹什麼。香香更是不依不饒的拽住寶成問為什麼,寶成說叫你看,你上了我二哥的身,沒完沒了?我叫你看。腳底下還要往過沖,進成跟陳板凳兩人一個拽胳膊一個攔腰抱住才算是好些。大愣拄著棍子站在門口看著這群鬧哄哄的人,攔吧過不去,身子也不行,自能嘴裡唉了一聲,索性看不見就不心煩了,扭身挪遠了。
穩下心來的寶成,手上的火燒一樣的疼痛才穿過來。蘭芳在跟前也說他,怎麼還打上二哥了。寶成說我火上來了,腦子裡一糊,控制不住自己了。娘過來說打兩下就能好嗎,唉,你什麼時候能把住自己的賴脾氣。沒人顧上管在炕上叫幾個耳刮子扇得嘴角的血沫子都甩出來的潤成,沒想見他自己爬起來了,沒人摁的好好爬起來問你們在幹什麼。人們還是沒注意到炕上的人起來,二平來了提醒才反應過來。
潤成回憶,自己看見的朝自己捅過來的人,只是跟寶成穿的衣裳一樣,卻絕對不是寶成。自己的弟弟,自己還是熟悉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斷見這不是好東西,也才伸手出去掐住了寶成的脖子。進成問說你沒看見我跟老陳嗎?潤成翻過去問了一句,你們也在跟前?我確實先頭看見你跟老陳了,可是等你三哥到了跟前,我還納悶,你們兩人到哪兒去了。這些話一出來,人們一下都想見了隔壁院里那個沒有填上的圪洞。鬧不好就是這個圪洞叫人沒了心智,眼裡看見的東西都走了樣。香香給潤成用熱手巾捂住兩個膀子,二平說起了一件事。
香香的爺爺也就是二平的爹早早沒了,而他娘也沒多在家裡多等著,跟著走街串村的賣貨的魯山小貨郎走了個無影無蹤。他從小是自己的爺爺帶大的,二平的爺爺大概也是從人們那兒聽說來的,老頭總是拿那些跟官莊有關的故事哄自己的孫子。二平也就從小聽說過不少日怪的事。說起來,其實猴四知道的有些事也是從二平的爺爺那兒學來的。
二平回憶,這官莊的張家什麼時候來的,誰也說不上來個年代,反正在這之前,官莊是叫從北方來的人們占著的。這些人不會種地,來了之後就是靠著搶糧活著。這群人人高馬大不說,還是帶刀帶槍的,官莊人自然擋不住。因為是外頭來的,人家的風俗跟官莊的也不一樣,男人們都是梳辮子的,油光的辮子拖在腦袋後頭,拾掇得好還行,懶得拾掇得跟牲口尾巴沒什麼兩樣。活著跟官莊人不一樣的,死了也跟官莊這邊的風俗不一樣,都是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挖圪洞埋人。
進成說起自己知道的事來,這些人是不是官莊人說的鄉人?官莊人說外頭來人都不是叫外鄉人,而是叫鄉人。而多少年跟書打過交道,進成知道這一代,過去很長時間是叫鮮卑族占著的,官莊人嘴裡說的鄉人就是鮮卑人的簡稱吧。可是讀音上沒有什麼相同的地處,也沒法就確認。
潤成想起那年在圓山遇上的事,還有寶成叫拖拉機壓住那次他們進過的墓圪洞。這些地處離得官莊都不算是太遠,說不定就是同一夥鮮卑人。潤成給大家說了他在青磚地上看到的制錢圖案,這叫陳板凳興緻很高,叫潤成好好多說些。潤成把自己知道的說了一遍之後,陳板凳還一個勁兒問還有什麼。見從潤成哪兒聽不到什麼了,陳板凳出去了,他心裡還結記著跌在圪洞里的那個一尺多高的娃娃,怎麼著也得弄回來啊。
潤成緩過勁兒來,問香香陳板凳怎麼來的。香香也不知道,出來尋陳板凳,卻沒有。院里窯里門口都沒有,回來給潤成一說,潤成說壞了,這個肉胖子要走肯定要打招呼,該不會下了洞吧。進成進來聽說了,拍著大腿說,肯定是。當初從土裡扒出來那個娃娃,大概是跌在洞里里,我沒記得他從圪洞裡帶上來。潤成說,趕緊把他叫上來吧。後來想想,還是自己去吧。
這回潤成跟寶成下去,進成跟二平師父在圪洞上頭看著,兩人每人手裡拽了好幾卷子線蛋蛋,省的尋不見道兒。寶成嘴裡埋怨陳板凳是光屁股打劫原子彈,不要臉來不要命。往下走的時候,寶成問二哥,自己脖子上的印子還有沒有,感嘆二哥手上的勁兒也是夠厲害的。兩兄弟下來沒敢瞎走,拴好帶顏色的線線,慢慢往前走。邊走,寶成邊給二哥說這個撥住他腿的娃娃。寶成也想不通,咬不動就不是金的,可是往出拽的時候,又那麼沉。對,陳板凳肯定是覺見就算不是金的,也能賣給收廢鐵的,多少也是能換錢的。真是財迷精,看樣子那個老小子也不是窮人了,還這麼愛錢。
說著走著,一道兒上不見陳板凳,到了當初他擱下娃娃的地處也沒見人,地上的娃娃也不見了。該不會這小子怕咱們跟他分那個娃娃,早就尋其他道兒出去了吧。寶成這麼想,嘴裡狠狠說,就認得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