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理還亂
ＺＩｙｏｕｇｅ．ｃｏｍ在座的人沒有接話.大家一副耳恭聽的模樣.百里桃注意到.安舟子輕輕拍了拍莫芙蓉的手背.
「那年.我第一次見到她.紫紅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沒有艷俗的感覺.只覺得滿眼都是那盛開的芙蓉花.我執意要把她娶過來.她不願意.只說心已經交給了別人.可最後.她還是來到了我身邊.帶著別的男人的孩子一起來的.」.
「我不介意.連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當成自己的孩子.不過.情字一個總讓人神傷.后來發生了一些事.她成了北軒的家主.她的孩子也被送走了.我不得不放她離開.她心裡的人已經丟下她走了.我還是有機會的.」.
「抱著這樣一個念頭.我開始回到現實.我想擺脫的東西、想打破的東西很多.為了防止她離開我的這段時間.去找那個男人.我做了一種葯.可惜這葯她沒吃.卻讓她妹妹吃了.」.
「我想得到那個女孩.只因為她身上有我畢生的心血.她帶走了我的毒.我想拿回來.原本很順利.我只要追上去殺了那個女嬰.把她的血放干就可以重新製成新的毒藥.」.
「你很幸運.」.
蘇逵的眼神很鋒利.如刀一樣直晃晃地刺向著百里桃.百里桃不躲不避.直視著蘇逵的眼睛.他的話真讓人噁心.不是嗎.
「我被一個女人絆住了腳.等我來到時你已經沒有了蹤跡.虧得你娘捨得.忍了十幾年不見你.不過你出現在我眼前的一瞬間.我就知道你是我當年要找的那個女嬰.」.
「后來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
蘇逵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眾人沉默.但是這種無聲的緊繃的氣氛終究需要人來打破.而打破的那個人是蘇焰.
「絆住你的女人是我娘吧.」.
蘇焰的聲音很冷.他這種冷不同與蘇莫冷平日里那種不把任何事情和人放在心上的冷漠.而是真正的寒冰.如一把晶瑩的冰凌刀.刺痛著大家的耳膜.
「沒錯.」.蘇逵大方承認.
話音剛落的剎那.他的衣領已經被蘇焰揪住了.他站直身體低頭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蘇逵.道：
「你就因為這個把她殺了.」.
蘇焰看著蘇逵的眼神讓百里桃打了個寒顫.弔兒郎當的他也會用這種仇恨的眼光看人的.碰到心傷處.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
百里桃擔憂地看著蘇焰.手心一片冰涼.如果蘇逵敢對蘇焰做什麼.她不會放過蘇逵的.這是她欠蘇焰的.蘇焰因為她的原因.已經被蘇逵傷害了太多太多.
好在.蘇焰能剋制自己.他鬆開了蘇逵的衣襟.道：
「我不動手.你應該交給武林的人去處置.我不會髒了自己的手.」.
「你總算長大了.不是嗎.蘇焰.不管你承不承認.你是在我手裡成長起來的.你是我培養出來的人.」.
蘇焰笑了.還是那種漫不經心又帶著一絲邪氣的微笑.他道：「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我比你善良地多.」.
蘇逵不可置否.只是那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瞧著蘇焰.百里桃見狀.出聲道：
「哼.蘇焰.你別太看得起自己.你呀.壓根就是一個壞人.」.
蘇焰額角的青筋退去.他回頭看了一眼百里桃.沒有說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百里桃悄悄鬆了一口氣.剛才蘇焰是真的想殺了蘇逵.蘇焰的手上不該沾上蘇逵的鮮血.
弒父可不是一個好的名聲.
「好了.到我問你了.為什麼要引我去神秘組織.還送了蘇莫冷給我.」.
這是百里桃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上次在神秘組織看到蘇莫冷.那一切都充滿了巧合.認為設計的因素太強烈.可是卻找不到蘇逵這麼布局的理由.
「她自己走了.把孩子也送走了.那時起.我就是孜然一人了.我很想看看當年中了毒的女嬰和她的孩子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
「結局還不錯.你因為桃醉而愛上了蘇莫冷.你應該感謝我的.沒有我的毒.你和蘇莫冷是不會有愛的.」.
百里桃的心狂跳.這才是蘇逵真正的目的.
百里桃握緊了拳頭.正想開口反擊時.蘇莫冷的手按住了她的手.他先一步開口說道：
「我們的愛情不需要任何人的攙和.即使沒有你的毒.她最後也一定會是我的人.」.
肯定到毋庸置疑的語氣.霸氣到板上釘釘的態度.這樣的蘇莫冷很難不讓人心動.他沒有因為蘇逵的話而動搖.他站在了百里桃面前.為她擋去了一切的質疑和嘲弄.他是在用他自己的行動告訴百里桃：
我們的愛.無關風月.只問真心.
百里桃釋然地一笑.
是啊.用不著去在乎蘇逵是如何說的.就算她是因為桃醉才和蘇莫冷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但是.反過來.你焉能知道.沒有桃醉.她和他就走不到一起了呢.
如果緣分是冥冥中早已註定.那麼百里桃和蘇莫冷的緣分很早前就開始了.從她穿越到這個時空時開始的.從他把她撿回東鳳山谷時開始的.從她和他青梅竹馬地長大時開始的.
蘇逵的視線移向了別處.他不再盯著百里桃.他用近乎自嘲的語氣道：
「是我多事了.」.
余后.大家沒有什麼話可說的.
蘇逵被送走了.他不會丟失性命.但是他的武功會被廢掉.後半輩子獨將面對著寂寥的懸崖孤獨終老.這樣的結果.比直接要了他的命更讓他難受.
蘇逵走後.椅子空出了一把.但是蘇莫冷依舊緊緊地抱著百里桃.壓根沒有撒手讓她單獨坐在一把椅子上的打算.百里桃也不矯情.大腿都坐了那麼久.現在下去不是多此一舉么.
安舟子的臉色不是很好看.百里桃瞥了他一眼.心底嘆了一口氣.芙蓉姨的確有些過分了.可是當年的事.孰是孰非已經是過眼煙雲.再論對錯已經沒有必要了.
「莫冷是我的孩子對嗎.」.
安舟子問了出來.這裡所有的人都有權力知道.面對這縱橫交錯的血緣關係.百里桃唯有一個感覺.真的要醉了.
莫芙蓉點了點頭.安舟子的神色依舊不好.但是表情卻多了幾分古怪.雲子卿和蘇焰的表情也大同小異.
百里桃認真想了想.這麼算來.蘇焰和蘇莫冷沒有血緣關係.而雲子卿和蘇莫冷才有血緣關係..他們是堂兄弟.
多麼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呵.
安舟子喝了一杯茶後起身告辭.莫芙蓉追了出去.有些問題.他們兩個需要私下講清楚的.百里桃待他們走了之後.悄悄問蘇莫冷.她以後應該叫莫芙蓉什麼.
從她娘親莫芍藥的角度.她該叫莫芙蓉姨；從她師傅安舟子的角度.她該叫莫芙蓉師娘；從她未來相公蘇莫冷的角度.她該叫莫芙蓉娘.
望著百里桃一臉糾結的苦惱模樣.蘇莫冷捏了捏她包子狀的臉蛋.道：
「你喜歡.叫娘最好.」.她將來必定是他名正言順的娘子.當然得跟著他叫娘.
「哦.」.百里桃甚是乖巧地點了點頭.為蘇莫冷心中所想的想法而偷偷樂著.
「蘇公子...堂哥.」.
雲子卿喊了一聲.正在喝茶的百里桃被茶給嗆到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望著臉有尷尬的雲子卿.默然無語.蘇莫冷神色不變.但是他的眼底迅速劃過一縷不適應的眼色.
「你以後還是喚我蘇莫冷.」.
雲子卿頷首.想來他亦是比較喜歡蘇莫冷這個提議的.百里桃把目光轉到了蘇焰身上.他單手支著下巴.一臉看戲的表情.但真的是看戲還是他自己也入戲了.這就不得而知了.
窺見百里桃看著他.蘇焰從百里桃彎了彎嘴角.
百里桃的心有些痛.這彷彿一場鬧劇的事情里.最受傷害的是蘇焰.他沒了娘.爹被人圈禁.唯一的兄長又變了別人的堂哥.這個世界上.他再也沒有任何的牽挂和羈絆了.他自由了但也孤獨了.
可是百里桃不能給蘇焰什麼安慰.她的身心都給了蘇莫冷.蘇焰的路只能由他自己一個人走下去.或喜或悲、或哭或笑.陪在他身邊的人絕對不會是她了.
也許.情況沒有那麼糟糕的.年華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年高跟在後面.他們兩個人要找的人不是同一個人.只見年高徑直走向了雲子卿.而年華奔向了蘇焰.
百里桃和蘇莫冷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走出房間時.百里桃依稀聽到棉花那有些著急和無措的聲音.道：
「你還在呀.我以為你走了.」.
蘇焰如何回答百里桃是聽不見了.但是她聽到年高對雲子卿說了話.話沒有聽得很清楚.但是「子桑姑娘」那四個字是不會聽錯的.
百里桃微笑著走遠了.他們都會有屬於自己的故事.而她.最重要的是把握好她自己的故事.她的良人.
「我們回家.」.她拖著他的手溫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