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記憶潮海心微痛

許久，等到羽痕自己平靜了，他才將她放開，淡淡的笑了笑，其實，對於他來說，她開心才是最好的，他不會去做任何一件讓她覺得難過的事情。

「這裡，是母妃經常帶朕來的地方。」

眼中有些驚愕，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樣說，她也是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痕君……」

眼中有些擔憂，羽痕怎麼會沒有看到她眼中的情緒呢……

這會兒他只覺得，此生能夠遇見她，或許就是他人生的轉折點，雖然並不知道她究竟會不會如同自己想象般的一樣，可是，至少，現在的她並不會像以前一樣那麼孤獨沒有任何人陪在身旁，現在身邊已經有了一個人，對於他來說就已經非常幸福了，多餘的幸福，他已經不會再奢求了。

「那年……」

同樣是這樣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母妃帶著他來這兒，這個美麗的天堂，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母妃是父皇的第四個妃子，並不是受寵的，不過……從小就入宮的母后對父皇就是在用真心在對待，雖然，母后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父皇的贊同，可是她卻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就飛蛾撲火般的，哪怕是折斷了她的翅膀也不肯放棄……

同樣，也就是那個時候，也就是在那天……

「痕兒，記住，不要出來。」

那個河邊的小木屋，就是這個小木屋才讓他能夠活下來，如果……如果當時他能夠出來的話，或許，他在那個時候也被殺了吧。

母妃把他藏在木屋裡面，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過了不久，外面就穿出了聲音。

「貴妃娘娘，這也不能怪屬下，是君上的命令。」

他看見，他的母妃就在他眼前被一群黑衣人殺了，母妃臨死前眼中的不甘，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鮮血從母妃的口中溢出，他卻無能為力，他恨，恨自己無力……

後來，等他回到宮中才知道，父皇為了討得皇后歡心，陷害母妃，派人以背叛君上的名義把她殺害了……

許多知道這件事的大臣都被相繼處以了死刑……

他也一下子從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子變成了一個不受寵，甚至還被宮中宮女太監們欺負的對象，每當暗夜，他都會想起小木屋前母妃那雙不甘的眸子……

他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有朝一日，他一定要為母妃平凡，讓她不送受到世人的唾棄……

後來，他成功了……位居高位，卻從來都沒有真的開心過，他深知這一切都是父皇的錯，所以，並沒有把怒氣撒在別人的身上，畢竟他們在這件事上也是迫不得已，所以，他只是讓父皇住進了禪院，並沒有做出其他的事，而母妃的事情也就被公佈於眾了，世人怎想，昔日轟動一時的貴妃居然會這麼凄慘好離開人世，還被大家所唾棄……

……

「後來呢？」

見他沉默，顏清若心中有些壓抑，到底，是什麼能夠磨滅這一切，難道就是為了一個女人的一笑，就親手結束身邊的人嗎……

她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他也會有這樣的故事，原來，他並不是和表面上一樣，那麼的無所謂……原來……他經歷了那麼多，所以才會分外的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

「後來，父皇在禪院離開了……直到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再多的事情也比不過親人在身邊的重要，原來，再多的仇恨，不過就是一瞬間……我曾想過如果那個時候我並沒有把父皇送去禪院，他也不會那麼早就走吧……」

聽得出他口中的痛苦，她又何嘗不能理解他心中的感受呢！

「不管是誰，在那個時候都不會想這麼多的，更何況你那時候還是一個孩子，又有什麼好自責的呢？他當初傷害了母后，那麼如今當然就要這樣接受他自己埋下的苦果了……」

這樣的話，羽痕又何嘗不知道，可是，自從那個時候，他就如同失去了心一樣，每天都是行屍走肉，除了更加珍惜身邊的人，他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每個人都是這麼說的，可是真的遇到這樣的事的時候，又能夠怎麼對待自己的內心呢？」

心中些許的感慨，她知道就算現在自己再怎麼說，他也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了……

「既然無法原諒自己，那麼就做事情來讓自己贖罪吧，那樣，會讓自己的心好受點……」

同樣，顏清若在心裡也有了一個想法，這一次的任務她無法完成……

如果說是在這之前，那麼不管怎樣，她都一定會狠下心去完成君上的任務，可是，現在她不能……她能夠理解羽痕為什麼會如此痛苦……她不想傷害他，他已經夠辛苦了，如果在這樣的話，或許就算是她真的完成了任務，她也不可能會原諒自己。

就算……

就算讓她付出她的生命，她也無所謂，如果說，君上是她這一生都要守護與愛著的人，那麼，眼前的這個男子，她已經把他當成自己的家人一樣了，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哥哥……她不願意去傷害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