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山長水闊知何處(四)

第二十二章 山長水闊知何處(四)

「公子,收拾好了。」小茴動作十分麻利,「對了公子,你的臉不會爛掉嗎?」

「什麼啊……」

「我就易容了幾天,皮膚就痒痒的,你現在……天天如此,會爛掉吧?」

我無奈:「你那是沒遵從我的吩咐,該塗藥時不塗,不癢才是奇事,你公子我技藝高超,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出現?」

「是是是,跟著宗掌門和慈姑姑學了這麼久,也就這麼一件拿得出手的技藝。」小茴顯然不想買我的賬。

一個從小跟著你的丫頭就是這點不好,你什麼事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而且比你記得明白多了。

「你公子我光憑這麼一項,在江湖上名頭就已經這麼響亮了,做人不要這麼高調,要謙虛。」

小茴這麼一說,我突然想到了司空易,他臉上不也貼著一張人皮么,這麼久戴下來,若沒有我的獨門藥膏,不爛才怪。本著要跟旅伴搞好關係的想法,我從行李中拿出了一瓶白玉膏,吩咐小茴給司空易送過去。

「你其他什麼都別說,只說這是我叫你送去的,對皮膚好。」我叮囑小茴。

「可是公子,白玉膏不是只有對戴人皮面具的人才有效果嗎?」

「誰說的?長期使用白玉膏能使皮膚光滑細膩又有彈性,叫你送就去送,啰嗦什麼?」

「好的,公子,你真大方。」小茴又諷刺我:「一瓶白玉膏要用多少珍稀藥材煉成啊,嘖嘖嘖。」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瓶子推門出去了。

有個總是在吐槽你點點滴滴的丫頭真是傷腦筋,所以說我當初為什麼腦子一發昏帶了她出來!為什麼不帶白芷?為什麼?可惜悔之晚矣,她將伴隨我度過接下來幾個月,也就是說我還要被她繼續吐槽下去,為什麼本公子沒有一點作為主子的尊嚴呢?我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公子……」小茴進了房間,將門關上,表情十分奇怪。

「怎麼了?」我看她手中又拿了一個瓶子。

小茴將瓶子放在了桌子上,有些嫌棄的模樣。

「這是那個閣主讓我拿過來的,說是謝禮。」我拿起瓶子,打開塞子一看,不是司空易的血又是什麼?

這個謝禮真是深得我心,好想立刻奔過去豎個大拇指給他。

「這個閣主真是怪怪的,也不問公子你為什麼送禮,只叫我拿這個給你,說來而不往非禮也。」

「……你是說,在你去之前,他就已經放好血了?」

「是啊,」小茴點頭,「我問這是什麼?他說是他的血,我就拿回來了。」

司空易是知道我會去給他送東西?還是只是碰巧?

他心思實在太深沉,我琢磨不透,索性不再琢磨了,高高興興地將他的血兌上水,澆到了花盆裡。

「相思豆啊相思豆,快點發芽吧,我的下半輩子可就靠你了。」

「公子……你下半輩子靠的應該是銀子……」

「那等俗物……」我鄙夷:「這才是我的精神食糧。」

小茴終於不說話了,我又扳回了一局。

吃完晚飯,又收拾了一陣,我把小茴趕出了房間,她還老大不樂意。開玩笑,孤男寡女晚上共處一個屋,傳出去我的江湖好名聲還要不要了。

我摘了人皮面具,脫了衣物后,一下跳進了熱氣騰騰的水裡,不由地發出了愉悅的嘆息。

想起剛剛石南也替司空易要了一桶熱水送進房裡,不禁嘀咕:「一個大老爺們,天天洗什麼澡。」說完我才意識到,自己在別人眼裡也是個大老爺們。

想著這趟莫名其妙的旅程,越想腦大越大,要是被家裡人發現,我竟然去了那麼遠的地方,估計結果不是禁足兩個字能概括的。

就這樣胡思亂想,水都泡涼了,我才起身,擦乾淨身子,穿上褻衣,慢吞吞地往臉上塗著藥膏,一切都那麼閑適。

突然我聽到了有人喊我。

喊我的人似乎刻意壓低了嗓子,但聲音依舊傳進了房間。

「柴公子……柴公子……」

我動作僵住了,這聲音分明是那個叫華蘊的小少年,如果我先前還不十分確定,接下來他身邊的祁永炎又說了句話,他說:「公子,興許人家出去或者休息了,這樣一層一層叫過去,總歸不好。」

「可是……我之前跟他說了要再見面的啊。」華蘊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

「可您也沒說是今天啊。」祁永炎無奈。

「也對。」華蘊答,「那明天要是見不到了該如何是好,他可是我出來之後遇到的第一個朋友。」

「不會的,公子,明天會見到的。」祁永炎安慰他。

「嗯,沒錯,明天一定會再見的。」華蘊似乎又開心了起來,「祁大哥,那我們回房間吧。」

兩人的腳步聲遠去,我才敢重新活動,剛才他如果敲門,我是萬萬不會開門的。心中慶幸小茴睡得死,司空易和石南又不是喜歡多事的人。

我重新走到門口,再次確定門關得死死的,門栓也早已打住,才放心地上床睡覺。

可是我好像忽略了什麼。

是的,直到第二天我才想起來,到底忽略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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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皇的假面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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