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黑金鳥籠
上天總喜歡在你洋洋得意時.猝不及防的給你開一個玩笑.讓你躲閃不及.一敗塗地……是的.敗了.我們敗了……如此驕傲的我們居然敗了.敗得那麼慘痛.
我還記得師傅最後勒住我的脖子時那嘲諷的表情.他一字一句的說著:「我的好徒兒.你還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你要記住.這世上除了自己.誰都不能相信.」
然後是一個巨大的陣法.那些刺眼的光芒沿著暗道劃開來.把所有人團團圍在裡面.
我以為無為大師.我那了不起的師傅是借用童男童女的力量來施咒語.只要沒了那些孩子便不怕了.可……不……他也的確是利用了他們的力量.只是這些孩子本來就該手牽手走進那條布滿咒語的暗道……
我不知道我到底錯在哪裡.明明天衣無縫的計劃.怎麼會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的能力加上百里心蘭特質的武器.我至少可以拖住他.給他們多一點時間.可……他好似知道我的想法.對著我的武器便是摧毀……我敗給了他.被他勒住脖子.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痛苦……
赫連芻的能力居然已經達到這種地步.野生的神獸雖然驍勇善戰.可巫獸畢竟是應劫而生.除了一片血腥.我看不到其他……
青鳥他們和孩子們一同被那道光芒逼出來.孩子們好似行屍走肉似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恢復了原始嬰兒狀態時的姿勢.盤縮著升在半空中.直到無為師傅在我面前念起那可怕的咒語……孩子們便一個一個消失在空氣里……
越來越強烈的光暈環繞開來.大家開始慌亂的竄逃……我在人群中拚命的尋找他們的身影.可只是看著他們一個一個消失在空氣里……
我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我努力掙扎.卻逃脫不了無為的魔掌.赫連炎.赫連敬.赫連負.大哥.爹娘.弟弟.青鳥.弒天.小怪.心蘭.達奚玄還有那些孩子們.大臣們.你們就這麼消失了.我不相信.
我就這麼無力的躺著.我被這麼一個人關在這個巨大的冰冷和籠子里已經好幾天了……我記得.我好不容易掙脫了師傅的手.飛奔下去時.卻捉不住任何人的手.他們還是那麼消失了.好像一個巨大的虛無空間.我看到了類似於虛無空間大門的一圈漩渦.可我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不可能只是虛無空間.而且虛無空間這不可能用來吸人.
我再次閉上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里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噠……噠……噠……噠……噠……噠……熟悉的腳步聲.這幾天這個腳步聲都會靜悄悄的靠近黑暗中的我.是誰.我並不在意……至少這幾天我並沒有選擇去理會它的存在……它總是在靠近一點之後.片刻的停留.然後轉身遠去……可不同的是.每天近一點.再近一點……每天都近幾步……我的腦海里大概都知道.它今天會在哪裡停留了……
噠……噠……噠……噠……噠……我淺笑.今天就是這裡了吧.果然停住了.噠……噠……噠……本該轉身的.可今天方向似乎錯了嗎.為什麼離我更近一步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腳步聲變得清脆速度起來……一步一步靠近黑暗中的我……
直到腳步聲停在了我耳邊.我並沒有選擇睜開眼睛看一眼.哼.除了他還有誰.
赫連芻深沉的聲音響起.似嘲諷似憤怒:「放棄了.」
我在心裡冷笑.放棄.怎麼可能.我確定他們沒有死.我不知道你把他們弄到哪裡去了.但我一定會找到他們.我會慢慢的回憶起來.一定有什麼破綻.放棄.我可是洛紫染.半天茶樓樓主.楓連四王妃.戰神的女兒.新戰神的妹妹.
「洛紫染.親眼看著自己在乎的人消失是什麼感覺.」赫連芻的聲音變得有些妒忌.「心痛嗎.想死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惜.我不會讓你就這麼死去.我可以告訴你.他們沒死.只是被我關起來了……」
我轉身.背對著他……
「聽說你什麼都不吃……」赫連芻看著黑暗中蘇靈瘦弱的身影.「你想死.可以……不過.你對你做了什麼.我會讓他們加倍陪著你.你一餐不吃.我可以餓他們一天.你傷自己分毫.我可以讓他們遍體鱗傷.洛紫染.這就是代價.」
赫連芻轉身離開.
洛紫染睜開眼睛.看著空空如也的黑暗.嘴角上揚……以前我得到一個信息.很好.他不想我死.不想我受傷.不管是因為余情未了還是因為想報復.但他想把我留在身邊.折磨我.看著我後悔.
洛紫染撐起無力的身體.眼前是黑的.腦海里也是昏昏沉沉的.
赫連芻收到消息.蘇靈終於開始吃飯了……赫連芻笑了.很好.只有你活著才能看到我創造的世界有多精彩.才能……赫連芻皺眉……放不下她.還是放不下她.就算她帶人來剷除自己.就算她如此無情的拋下自己.自己還是放不下她.
再次聽到那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的腳步聲.已經過了好幾天.我已經恢復了體力.可以好好的坐著.還可以調息調息氣息了……
他站在我面前.沒有說話……我也不打算理會他……因為時間還不成熟.明知道他現在正渴望著我的搖尾祈憐或是強硬反抗.可我不會選擇現在做出什麼反應.我不能主動表明我的動機.
至少等他的耐心磨光.等他明知道我多麼多麼想做出反擊卻依舊遲遲不動時……等他迫不及待的逼我動手時……才是我需要的時機……就算攻敵.也要看時機.你越是想看我反擊.我越是按兵不動.
「你吃飯了.」赫連芻言語里有些嘲諷.似乎是一種他勝利了的感覺.
我依舊沒說話.你的勝利.沒人認可.赫連芻.心裡何其空虛吧.
「洛紫染.我知道你心裡在盤算什麼.很好.我很好奇你會怎麼做.你的反抗根本沒有意義……」赫連芻似乎厭煩了洛紫染的沉默.開始用激將法.可洛紫染依舊盤腿打坐.
「這個可是我用黑金打造的.你以為你能逃出去.」赫連芻冷笑著看著洛紫染……
我不需要逃出去.你會親手放我出去.洛紫染再心裡冷笑.而且.他們的位置.救出他們的方法.都會由你親口告訴我.
赫連芻似乎強忍著憤怒轉身離開.洛紫染笑了……
又過了幾天.洛紫染還是一日三餐.照單全收.吃好睡好.調理身體.表現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沒有試圖傷害自己.沒有試圖逃走.沒有謾罵赫連芻……什麼都沒有.她的冷靜.她的漠然無一不讓赫連芻煩躁.空洞……
難道她甘願如此做一隻籠中鳥嗎.當初建造這鳥籠期待的就是他普通籠中鳥般撲騰掙扎的畫面.可如今.她的安靜已經讓他開始沉不住氣.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沉不住氣的腳步聲……
洛紫染笑……時機到了……
咔……咔啦……堅硬無比的黑金籠開了……黑暗中清脆的聲響……如此契合.沒有一點強硬.
「出來.」赫連芻的聲音.說不清的感受.帶著怒氣.
洛紫染並沒有刻意去拒絕或是表現的很開心.依舊是從容不迫.不緊不慢的走出來……隨著赫連芻往外走.走向那道微弱的光線……
赫連芻猛地一推.那道光線猛然刺傷洛紫染的眼睛.洛紫染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拿手遮擋……
這麼多天來.第一次看到洛紫染對什麼有反應.赫連芻似乎很開心.拉起她的手.大步朝前走……
也許是想看她此刻的痛苦.也許是想拉著她的手.反正他就是拿下了她遮擋陽光的手……
一路上宮人宮女用奇奇怪怪的眼神偷偷打量洛紫染.有些眼尖的認出來了這是赫連芻太子娶的那個王妃吧.一直沒有出現.怎麼……這是從哪裡來的.
那時候說王妃是因為身體原因被送到老家修養.又有人說被半天茶樓劫拐了……現在怎麼出現了.難道是太子接回來的.
這段日子見洛紅影姑娘和太子走的近.還以為她會是太子妃人選.看來太子妃還是蘇靈王妃.
蘇靈任由赫連芻拉著朝內殿去.也不在乎大家的視線或是赫連芻的心情……不過赫連芻被那些下人談論他和蘇靈的事.他似乎聽著很開心……洛紫染可以感覺到他的步伐比先前輕盈了一些.
洛紫染被帶到內殿.一群丫鬟便迎了上來.一人手裡端著一盤東西.赫連芻不動聲色的坐在塌上品茶.看著丫鬟們「圍攻」洛紫染.洛紫染任由她們擺弄著.如同木偶一般.又和木偶有些什麼不同……
直到一身華服粉黛的蘇靈站在赫連芻面前.赫連芻玩味的看著她的臉……
慢慢站起來:「我給你機會報仇.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楓連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