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沒一個算對
「睿王真是天賦異秉，異於常人。」夏志滿把藍潼護在身後，強裝淡定地看著墨泫，調出全身的防備，他原以為墨泫至少還要一個小時才能醒來，結果……
理想太豐滿，現實太骨感！
還好金鋼鎖還算管用，否則他和藍潼已經死沒氣兒了。
「睿王醫術如神，應該能知道我們沒有惡意！」夏志滿調出渾身的定力，目不轉睛地看著墨泫，「只要再給小潼一個小時，她就能治好你背後的毒，你確定不要嗎？」
墨泫森冷的目光在藍潼臉上掃過，藍潼屏住呼吸沖他淡淡一笑：「睿王體質好，細胞修復術的效果，比我預想得還要好。」
「睿王自己感覺一下，我們是在害人還是在救人。」夏志滿見墨泫沒有表態，又補充了一句，「退一步說，就算你對我們有懷疑，但死馬當作活馬醫，試試你也沒損失，對嗎？」
「夏染在哪裡？」墨泫終於說出一句人話。
夏志滿鬆了口氣，墨泫清醒已經十五分鐘，終於肯開口說話，肯說話就好，就有的談。
「染染在隔壁。」藍潼也有些激動，「她的手爛得很嚴重，我也在給她治療。」
墨泫冷哼一聲，你們會有這麼好心？一天前他將信將疑，現在，他是不會相信了。
「染染恨極了我們，若不是這樣，我們沒法好好說話。」藍潼不顧夏志滿的阻攔朝墨泫走近一步，「睿王，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是什麼時候開始失憶的？」
墨泫眼神一凌，他們怎麼知道自己失憶了？
彷彿洞察墨泫的心思，夏志滿抱歉地聳聳肩：「不好意思，之前江淮在你身上植了個晶元，所以我們能聽到你和染染的對話，神經毒素也是這個晶元發出來的，現在，我已經把晶元取出來了。」
墨泫眸中殺氣一閃，他們聽到他和夏染的話，那他們的悄悄話，溫存激情時的聲音，他們都聽到了？
滅口！必須滅口啊！
夏志滿眼珠子一轉，摸摸鼻子：「我只是關心你們，該聽的話會聽，不該聽的我也很自覺。」
自覺個毛線！分明是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被聽光了！
「我要見夏染！」墨泫的聲音比先前更冷，「看不到夏染，你們別想從我這裡探到任何消息。」
藍潼走到控台邊敲了幾下鍵盤，牆壁慢慢變得透明，沒想到原本以為是鋼筋水泥的結構竟然是面玻璃，玻璃另一邊，夏染被拷在手術台上。
墨泫用眼角的餘光瞄到小東西貌似動了動，深吸一口氣，喀哧，金鋼鎖迸斷，夏志滿和藍潼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邊的人已經從手術台上掠走了，接著哐啷一聲，玻璃發出震耳轟鳴——
夏志滿和藍潼面面相覷，他們還以為金鋼鎖困住墨泫綽綽有餘了，不想到了墨泫那兒，跟小孩子扮家家的橡皮泥捏出來似的。
他剛才按兵不動，只是為了讓他們消除戒心，以便打聽夏染的消息……
寂靜的工作室里，玻璃的聲音特別刺耳，夏染也聽到了，吃力地轉過頭，看到墨泫焦慮的臉，不有他背後的夏志滿和藍潼。
夏染大喝一聲，生生扭開了手腳上的金鋼鎖，不顧那扎手的銀針直接將手從手術台上扯了下來。
夏志滿和藍潼很無奈，金鋼鎖數量有限，比起墨泫來他們更關心夏染，所以在夏染身上多用了幾個，結果只是讓她掙脫起來稍費了點力氣而已……
他們寶貝女兒在古代這些年，到底吃什麼仙丹了啊！
夏染掙脫束縛，用最快的速度奔到玻璃前面，雖然墨泫好端端地站在對面，但夏志滿和藍潼，在此刻的夏染眼裡，無異於毒蛇猛獸！
夏染深吸了口氣，用盡全力打在那扇玻璃上。
晃——
玻璃晃了兩晃，堅挺依舊，和金鋼鎖比起來，這扇玻璃簡直足以驕傲自滿了。
墨泫和夏染對望一眼，默契地使了個眼色，兩人一齊出手，內力相疊加，震得地板都在顫抖，砰！鋼化玻璃徹底碎裂，變成了一顆顆玻璃珠子……
夏染光著腳衝到墨泫身邊，好在鋼化玻璃破碎之後鋒利的稜角較少，否則肯定要划傷她的腳。
墨泫赤著上半身，察覺到一個冷冰冰的小身體撲進自己懷裡，下意識地收緊胳膊，只覺得夏染全身都在發抖，在墨泫的記憶里，第一次見夏染如此緊張。
夏染的手死死扣在墨泫腰際，掐進了腐爛的皮肉，他竟然都沒有感覺到痛……
「不怕！」墨泫輕撫著夏染的頭髮，用篤定的音調安慰她，「乖，我在這！」
夏染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覺得自己觸手的地方有些彆扭，心裡咯噔一聲，趕緊鬆手，墨泫背後的傷被她這樣虐了一番，居然哼都不哼一聲，他是啞的嗎！
墨泫拉起夏染的手，示意她沒事，捏住她手腕的時候僵了僵，夏染的右手原本已經爛到三分之二個手掌了，可現在，竟然有半個手掌的好肉。
他噌地回過頭，犀利的目光鎖死在藍潼和夏志滿身上，看來他們沒有撒謊，夏染所謂不能商用的話，太偏執。
夏染敵意滿滿，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手掌的變化，度過了最初的驚愕之後，她用力把墨泫護到自己背後，身上的殺氣，讓墨泫果斷提高了警惕。
砰！
墨泫將夏染死死箍在懷裡，讓她的厲掌打偏了方向，屋裡的一張桌子頃刻被劈成了粉末……
「染染你冷靜點！」墨泫啞著聲，「別衝動，他們沒有惡意！」
「放開我！」夏染如瘋鳥般拚死撲騰，她的心在滴血，墨泫不會理解她的痛，她對父母的念想已經被藍潼毀乾淨了，驕傲也被夏志滿賤踏得一無是處，雙重摺磨之下，她實在沒辦法冷靜。
背後一陣酥麻，夏染軟軟地摔到墨泫懷裡……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竟然點她的穴？墨泫心疼地把她抱起來，若不是夏染心神不寧，斷然不會如此輕易讓墨泫得手，她這是刺激過度，才會這樣失神。
墨泫轉頭，冷靜地對夏志滿和藍潼說：「你們有辦法治她的手？」
夏志滿沉著臉冷哼一聲，朝夏染剛才躺的手術台指了指，墨泫揚起眉毛，夏志滿的敵意他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不過他不在乎，只要夏染在他視線範圍內，事情就暫時沒有失控。
藍潼重新把修復針擺到夏染手上，夏染定定看著墨泫：「他們拿我做實驗品，你懂嗎！我跟你說過，成熟的東西絕不會放在展示台上！」
「染染，你上次看到它的時候，它確實是實驗品！」夏志滿實事求是地說，「但現在不是了，那是三年前的事！」
夏染倒吸一口涼氣，三年前？我去！她連三十天都還沒過呢！
「不成熟的東西，我們不會用在你和染染身上！」藍潼一邊麻利地操控著電腦，一邊很真誠地對墨泫說，「你背後的潰爛不能再拖，你們或許會管它叫蠱毒，用我們的話來說，它是一種細菌，它會慢慢侵蝕所有的皮肉和神經，神經損傷是不可逆的，現在你背後的神經已經有數個壞點，一旦這些壞點擴散開來，就算能修復表皮，那些壞死的神經也不會再有任何感覺！」
夏染打了個寒顫，意思是，墨泫的背會動不了，變成僵板一塊？擴散到手腳之後，會變成植物人？
「雖然跨越了千年，我們卻能算是同行，我有沒有騙人，你心裡清楚。」藍潼抿抿唇，「睿王，你考慮清楚！我和志滿這次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你們弄回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要把你的病治好，然後你趕緊帶染染離開這裡，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夏染咬緊嘴唇，不肯說話，心卻因為藍潼的最後一句話而起了波瀾……
時間不多了！
墨泫犀利的目光自藍潼和夏志滿那裡一掃而過：「你們有什麼條件？我聽夏染說過你們這裡有麻煩！你們想讓我們做什麼最好直說！」
「是有麻煩，但我沒想過要讓你們做什麼！該發生的事情總會發生！這是命數！」藍潼說得非常平靜，好像是在談論天氣而不是世界末日似的，「改變歷史，不管是對個人，還是對一個時空來說，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你們已經有了切身的教訓！」
墨泫眼神一凌：「什麼意思？」
他似乎抓到某樣線索了。
夏染也屏住呼吸，眼睛睜得大大的，該不會……
「不錯，我們覺得睿王的失憶，就是時空錯位造成的！」夏志滿接過藍潼的話，「剛才你們暈倒的時候，我們做了一個腦ct掃描，更確信這一點！睿王的腦子裡沒有任何異常的病變，不應該失憶，唯一的解釋是，時空錯位讓支持他該有記憶的那部分歷史，被改變了！」
「不可能！」夏染穴道被點動彈不得，卻忍不住大喊起來，「墨泫是被你們的葯抹掉了記憶，他在給我試藥！」
藍潼心疼地看了女兒一眼：「染染！藍光控制劑是絕對不會讓人失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