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六＞ 反噬

「兄弟們，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我表示衷心地感謝！」我站了起來，向面前的兄弟們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在「滿食居」上，宴會如期舉行，在最高層的大廳內，加我在內，是一百八十八個山貓正式成員。而在下面兩層，是卡特的兄弟們，分別由蘿蔔頭和飛腿帶著頭。當然並不是兩千兄弟都進來了，他們是分批慶祝，不是為了警戒，而是這個酒樓只有三層，而且格局不大，裝不下那麼多人。

我不怕讓卡特的兄弟因為我只呆在三樓而有不好的想法，因為他們可以通過自己那一層樓的大電視看到三樓的我，和聽到我的聲音，同樣，我也是。這是專門準備的，每層樓都裝了不少鏡頭。

當然我為了不讓酒樓裡面的外人看到我的樣子，我還是戴了帽子和墨鏡，這一點，我相信所有兄弟都是體諒的。

「老大，你更累！」兄弟們全部站了起來，集體又向我鞠躬齊聲道。樓下的當然是朝著屏幕。

「這第一杯酒，是為了告慰死去的兄弟們，祝福他們一路走好！」我舉起酒杯，把裡面的白酒灑在了地上，其他兄弟紛紛照做。

「這第二杯酒，是為了在這場大會戰中流過汗，灑過血的兄弟們，你們辛苦了。我們干！」我先兄弟們一步，把灑一口就喝了下去。

「這第三杯酒，是為了迎接新加入山貓和卡特的新兄弟，希望我們齊心合力，創造更好的明天！干！」這一下是和兄弟們一起幹了。

「這第四杯酒，是為了慶祝不僅大會戰我們取得了勝利，而且創造了一個時代。我們的時代。山貓時代！干！」

不知情的兄弟們都是一愣，不過還是喝了。

「呵呵，我看大家不是很相信我這個老大的話。我現在可以明確告訴大家，已經向我們發動攻擊的風火輪，我只要三天時間就讓他們向我們發出和談的請求。我們已經是創造時代的黑道霸主，沒有人可以打敗我們！所以這第五杯酒，是預先慶祝這場戰的勝利！干！」

看到我那麼自信的宣言，這些跟我有段時間的兄弟雖然不知道我有什麼方法，但徹底相信了。因為在他們心中，我幾乎和無所不能劃上了等號。所有兄弟群情高昂的幹了這最後一杯。

「馬上就要進行我們對抗風火輪的第一仗，大家還是先把肚子添飽再說，呵呵。」我坐回了位置，兄弟們這才敢坐下；我第一個舉筷，兄弟們這才狼吞虎咽起來。至於接下來憑三四千人怎麼和風火輪還在陸續召集的部隊打，他們根本連一絲考慮都沒有。

（＊）

「劍哥，貓王明知道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就是為了攻打魚龍街，他為什麼還把所有山貓的人都帶來這裡慶祝大會戰的勝利呢？會不會有什麼陰謀？」一個風火輪頭目湊到一直眺望對面魚龍街的秦劍旁邊問道。

「我和貓王交過手……這手上的一片傷疤就是在他勒索二少爺的時候被他放火燒的！那一天，是我第一次看著兄弟們如此悲慘痛苦的死去，而我無能為力。」風火輪特攻部隊司令秦劍，這個曾經一個人面對七個阻殺他的敵人都面不改色的硬漢子在談到我時，臉色不由變了變，「他什麼都是謀定而後動，所以前面，肯定有陷阱！」

「哦，怪不得我們這裡已經有接近七千的兄弟了，總部那邊都還在召集人手！對付貓王，真的不能有一絲鬆懈。看著他在大會戰舉足輕重的樣子，我還真是羨慕，甚至有點崇拜。如果不是我們有必須打的理由，我真的不想和貓王為敵！」看來這個頭目和秦劍關係很好，所以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

秦劍聽了眉頭皺了皺道：「阿光，這些話在我面前說就好，千萬不要對其他人說。這種打擊士氣的話被上頭聽到，可是要被家法侍侯的。」

「我知道……」阿光環顧了一下四周無數在做準備活動的風火輪兄弟，又轉頭對秦劍說道，「劍哥，你平心而說，這場戰我們勝率有多大。」

秦劍想了片刻，道：「雖然我也很看得起貓王，但是我們抓的這個時機太好了，以山貓和神卜會大會戰後現有的實力，他們可以說是敗定了，而山貓，基本上也可以除名了。」

「唉，太可惜了，這樣一個傳奇……」

「有些時候，竄升的太快，反而掉得也可能快。傳奇？等我們在這場戰大勝后，風火輪就是踩著神卜會和山貓肩膀更上一層樓的黑道霸主了。」秦劍笑了笑。

「劍哥！」阿光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一個通訊員遞來了電話，「老大打來的。」

秦劍急忙接了過來，在短短一分鐘通話結束后，秦劍把電話丟給了通訊員，然後說道：「馬上召集柑橘街上頭目級的兄弟在『蘋果酒吧』包間開會！」

「劍哥，什麼事？」阿光也是有資格的一個，他跟在秦劍後面，邊走邊問道。

「老大說，攻擊行動定在九點半，市民大部份都回了家的時候。而那時，我們在柑橘街的兄弟可以達到八千五百人，以這個兵力對付山貓和神卜會的三千多人，應該沒多大問題了。現在開會就是制定攻擊方案。」秦劍答道。

「山貓核心兩百人不到，卡特兩千，神卜會調動了一千，加上原魚龍街的防守力量，嗯，差不多這個數。」阿光算道，「劍哥，如果有埋伏呢？」

「就算我們風火輪那些搞情報的是吃素的，在嚴密監視下也沒發現神卜會調動了另外的人手，他們也最多只能調來三千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這樣我們還是佔優！都是東區的老油條了，外界因素根本不重要，講的就是誰的兄弟多！」秦劍聽到楊生源給他的指揮力量后，變得很有信心了。

「也對，山貓雖然是最神秘的，可是他有多少班底，大家卻清楚的很。雖然卡特還有很多外圍成員，可是那些都是東區人，據我們先前得到的情報，是不敢聽召對付我們風火輪的，這兩千已經是極限了！」阿光點頭贊成。

「阿光，這一戰也許將成為我們名震江湖的一戰，如果能親手活捉山貓之王，我們……」後面的話雖然沒說，但看見秦劍眼中那份狂熱，可知道他想象的未來有多麼美好！

名人除了可以拿來當偶像，還可以作為一個目標，一個鞭策自己超越的目標！

（＊）

「劍哥，魚龍街第一路段被我們突破了！」

「劍哥，滿食居離我們只有兩百步的距離了！」

「劍哥，我們在第三路段外遇到抵抗，但沒有問題。」

「劍哥，我還需要兩分鐘，只要兩分鐘，我就可以和其他軍團會軍街中心了！」

好消息一個接一個傳到柑橘街負責指揮的秦劍耳朵里，秦劍每聽完一個，臉上笑容的滿意就多一分，心中的疑惑就減一分。

「大家再努力一點，山貓和神卜會人數不及我們，只有把力量集中在一起與我們對抗，我們才不怕！」秦劍對著公眾頻道向各個頭目說道。他只有把這麼快就攻破魚龍街前線的原因歸結在山貓和神卜會要集中力量，放棄分散的抵抗。

「貓王在這裡出現，擺明了就是在這裡決個生死，可是就這樣嗎？這和自取滅亡有什麼區別？」秦劍雖然是屬於四肢發達的那種人，可是這麼明顯的事還是看得出來，至今對這點還是有點耿耿於懷。

「可是就算在街中心有埋伏又怎麼樣？現在神卜會已經不能調動多餘的力量了！」他又自己安慰自己道。

與秦劍佔盡優勢還有點不安不同，我高高站在滿食居三樓落葉窗前看著兩百步外街上廝殺的數百人，很沉穩地笑著。

「老大，不會吧，你還按兵不動？趁現在風火輪只有三、四百人突到這裡，我們先一步吃掉他們這一部份力量啊。」周遠志焦急地說道。雖然他相信我有法子，可是敵人都殺到眼皮子下了，所謂的辦法沒有出現，反而連卡特的兩千人都沒動，只是讓神卜會的人抵抗著，心中當然急。

「遠志，成熟點，真要栽了，比身材，比耐力，逃跑的時候我們也比老大跑得快些，怕什麼，要死也是他先死。」馬天宇無所謂地蹲在一張板凳上吃著菜，不過從他說反話中可以得知，他也慌。

現在偌大的三樓就只剩下我們五個山貓巨頭，另外一百多個山貓的核心成員都到了樓下，和卡特的兄弟匯合了。一旦開戰，他們中大部份人就是領軍人物，所以早做準備的好。

「耶？那是什麼？」我突然被一陣亮光一掃，看著本來在路燈照射下昏暗的戰場在這陣強光下有變成白晝的跡象，心裡極其不爽，終於說話了。

「不就是電視台為了畫面清晰架起的燈嗎？這是直播夜戰的手段，老大你不會不知道吧？當除在南區之亂開打，也是晚上呀。」鄭宣瞧一眼，回答我道。

「操，滅了它！」我指著幾盞已經高掛在架台上的照明燈說道，然後不再和這四個兄弟打啞迷了，很簡短的把整個作戰計劃告訴了他們。

「老大，我忍不住要靠你一下，讓我忐忑了這麼久！」馬天宇一下高興地蹦了起來，然後又叫道，「交給我！」說完后一溜煙就下樓了。

「是呀，只要這樣，才能取得更大的勝利果實。」周遠志不慌了，很悠閑地說道。

「媽的，惹我們山貓，給他死！」鄭宣聽到沒有危險了，膽氣又起來了。

「我對自己說，從陸有鑫死在我面前那一刻起，我就不可以再讓任何人擊敗我！因為，不僅我手上已經擁有了創造一個時代的一切資本，而且唯一有資格擊敗我的人，已經死在了我的手上！我尊重他，我就不會讓任何人超越他！」我看著已經跑到樓下的馬天宇的背影斬釘截鐵地說道。

（＊）

「你們幹什麼！」十幾個電視台的保安看見數十個人衝進了報道圈，急忙上來攔截道。

「操，我們山貓的，命令你們馬上關掉頭上那些照明燈！」領頭的正是馬天宇，他停下腳步，用不可一世的眼神看著面前的幾個保安。如果這些人不是特別受法律保護，而且還有輿論支持，馬天宇早就一腿飛過去了。

「我們在不干涉戰爭走向的情況下，有如實、清晰報道戰況的權利，這也是幾十年前黑道所有社團同意了的。」負責現場治安的保安頭頭迎了上來，「就算你們山貓是如今最紅的社團，也沒有資格違反這個協定。」

「誰他媽要違反了？你剛才自己都說了，在不干涉戰爭走向的情況下，才有報道的權利，現在，你們報道沒錯，可是，掛起那幾盞燈，就干涉了走向！至少干擾了我們山貓！」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現在山貓和神卜會處於絕對的劣勢是假象？山貓之王還留了反戈一擊的手段？」那個九頻道的記者真是厲害，不遠處的他聽到馬天宇的話，馬上湊了過來。

「心裡明白就好，那麼，我們現在有這個權利了吧？」這倒不是馬天宇大嘴，向外人透露有后著，而是能當上記者，至少是來報道黑社會戰爭的現場記者，操守是絕對可以保證的。

「好的，我們馬上關掉。其他電台、電視台、報社的人我們會通報的。」現在換保安這面遵守協議了，那個頭頭一口就答應了。

也就在馬天宇滿意地點點頭后，記者群爆發出一陣驚呼，原因很簡單，又有一批為數三百人左右的風火輪軍團殺到了處於街中心的滿食居附近。

「來吧，來多少，死多少！嘿嘿嘿……」馬天宇轉身扭頭看去，摸著下巴嗜血地奸笑道。現在的他不知道，他的這個樣子，以及說的話，第二天就被登了在各大報章的頭版上。其中以發行量一直穩居前三的《城市直擊報》為例，在馬天宇這樣有損形象的照片旁邊，豆大的幾個深紅字整齊的排列著「山貓反噬：來多少，死多少！」

「哎呀，等等我！」渾然不知無數的閃光燈是對著自己閃的馬天宇，看見卡特的部隊已經擁向了戰場，急忙大叫著撥出雙刀，飛快地帶著這幾十多兄弟，向戰場衝去。

……

「劍哥，卡特的人動了，我們頂不住了！」

「在街中心不是有兩個軍團嗎？再頂一下，他們不過兩千多人，你們也有近千人呀，阿光的軍團就要殺到了！」

「不是呀，劍哥，我怎麼感覺他們好象不止兩千多人，壓力好大，劍哥，我，啊……」隨著一聲慘叫，這個向秦劍報告的滿食居戰場的一個頭目就再沒有了聲訊。

「皮仔，皮仔！……」秦劍對著話筒喊了幾句，確定這個人已經出事後，他又對著滿食居上另一個頭目喊了幾句，可是仍然沒有回答。

「操，滿食街究竟怎麼了？」秦劍扭頭看身邊的電視。

「劍哥，記者群這面倒是燈火通明，戰場卻很模糊，不過還是可以看到兄弟們還在戰鬥著。」負責注意戰況的兄弟先一步回答。

看著無數人頭竄動，不時有刀光劍影閃過，鮮血高灑的街中心，秦劍又對著話筒道：「操，阿光，你不是說只要兩分鐘嗎？快點，現在皮仔和蛋蛋可能都死了，那裡的兄弟已經成了無頭蒼蠅，你快去控制局面。」

「劍哥，再給我兩分鐘，媽的，剛才還很順，可是敵人退到了這個巷尾后，好象變頑強了。」阿光焦急的聲音傳來。

「小明！」秦劍又呼叫另一個頭目，「你他媽剛才不是說第三路段外的抵抗沒有問題嗎？怎麼現在還沒到街中心？」

「快了，劍哥，真的快了！」小明從耳機里知道街中心兩個軍團出事了，知道秦劍此刻的心情，急忙解釋道。

「你們能不能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秦劍對著話筒怒喝道。

「劍哥，我到了！」另一個頭目的聲音傳了進來。

「很好，地瓜，街中心狀況？」總算有援兵過去了，秦劍鬆了一口氣。

「劍哥，我看不見，我們現在被一群人攔住了，看不到前面的情況，你等等，我先幹掉這些雜碎再說！」地瓜回答后就不再說話，看來是專心殺敵了。

「地瓜手下較多，三個軍團，加上死傷，街中心現在有一千五百人左右，還不夠。」秦劍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后，又吼了起來：「***，還有誰要到了！」

沒人回答。

「那麼，告訴我，誰覺得自己就要到了？」

「劍哥，應該是我！」又一個頭目的聲音傳到，「拐過這個彎，我們就距滿食居不到一百米了！」

「好，耀陽，等我！」

秦劍本就是好戰份子，現在看似優勢在手的局面卻偏偏因為山貓之王長久以來的威名，給了他重重的壓力，讓他實在坐立不安，終於忍不住動了。

「牛刀，這裡交給你了，有什麼事情通知我。」秦劍摸了摸耳塞，對一個助手說道。然後率領柑橘街剩下的一千多人消失在茫茫黑幕中，向耀陽攻擊的地方趕去。

（＊）

「**，這是怎麼回事？」

秦劍率著部隊趕到目的地，印入他們眼帘的卻是一地的屍體，多數是風火輪的兄弟。而這一隊軍團的頭目耀陽死得最是醒目。滿身鮮血的他被高高地懸吊在路旁的一棵樹上，隨著夜風擺動著。看到這一幕，秦劍當然忍不住叫出聲來。

「劍哥，快退！」也就在這個時候，耳機里傳來阿光軟弱無力的聲音，也就這句話后，他再無聲響。

「阿光……小明……地瓜……嘟嘟……胖子……」秦劍知道大事不好，急忙對著通話器呼喊起各個頭目的名字來，可是一時間，十幾個頭目，竟然沒有一個人回答他。如果不是身後還站著一千多個木立當場的兄弟，秦劍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秦劍捂著頭，痛苦地說道。八千五百人，能看見的就只剩下身後的一千多人，其他的幾千人好象在一瞬間全部消失了一樣。

「我來告訴你！」

秦劍聽到這句滿含嘲弄的話，也感覺到了兄弟們的騷動，馬上抬起頭來。這才發覺，也就是他捂頭的那會功夫，這裡突然多了好多人，足以把他們一千多人團團圍住的三千多人。

「你是誰？」看著站在自己不遠處，披著一件藍色戰衣的小夥子，秦劍收拾一下心情后問道。

「我是山貓周遠志！」小夥子笑得很燦爛，「我來告訴你，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就是你們風火輪冒犯我們山貓的下場！」

「**你媽！」並沒有得到答案，再加上秦劍心裡的挫敗和無助感，他憤怒地大喝出來，向周遠志沖了過去，今晚的又一場戰鬥因為這一衝而開始。

單方面的屠殺，3：1！佔優勢的還是士氣高昂，取得大勝的一方；劣勢的那方則剛莫名其妙地從高處跌下，處於極端的茫然失意中，連象樣的抵抗也欠奉。

所以，魚龍街一役，完滿結束。當然，這個完滿是指山貓和神卜會之方。此戰九點半開始，十一點半結束，兩個小時之內，風火輪負責攻擊的八千五百人沒一個人站著退回柑橘街。不過，退回去也沒有用，因為半個小時后，力量完全被抽空的柑橘街，也落入了山貓之王手裡。風火輪被山貓反噬的這一口，咬得好痛，好痛……

黑社會每個人都是頑強的代名詞，可是，不是鐵人，所以一天之內連續打了凱旋街和魚龍街兩戰的山貓和神卜會沒有再採取行動；而風火輪根本還沒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更不敢輕舉妄動，因此十二月三十一日凌晨沒有再爆發戰爭。

而清早，各大報刊雜誌瘋狂出爐，報道了昨天夜裡一戰。貼切的描述很多，因為昨晚戰況在我刻意安排下，太過雜亂，連他們這些專業的記者都被搞得混濁一片，找不到頭緒，所以他們只好找山貓當事人採訪，在我授意下，他們也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其中，以《城市直擊報》找到的人來頭最大，他們直接把馬天宇找到了。而馬天宇聽到這家報紙要用自己這麼「英鈍」的樣子做頭版，而我又不反對，就接受了採訪。由他說出來，當然更加脈絡清楚，讓這份報紙在今天衝上銷售榜第一的位置。

其實總的來說，很簡單，就是四個字，「各個擊破」。具體來說，我就是利用風火輪不知道的陸有鑫生前請的六千多個來自市外的雇傭軍，把風火輪以為自己佔盡人數上的優勢，分頭進攻的八千五百人攔截成了一塊一塊，同時，沒輪到要滅殺的那一塊，一定要假裝抵抗的很勉強，但是又要同時不讓風火輪取勝。一旦輪到真箇動手了，就會使出全力，而且藏身於周圍屋子裡的伏兵也會現身。在兵荒馬亂的時候，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和後方，和秦劍保持著聯絡的各個頭目，這樣，即使把風火輪的一個軍團全部幹掉了，其他軍團短時間內也得不到消息，還是象以前那樣認為，自己這方十多個軍團還進展很順，全部都向魚龍街街中心會師一樣。等發現不對頭的時候，一切都晚了。最後，當秦劍坐不住，親自出動的時候，就是我下命令全體正式攻擊的時候。上萬人撲殺毫不知敵情、心裡戒備沒達到一定高度的八千多人，還不是手到擒來是什麼？

當然，在眾多被採訪對象里，只有馬天宇明確地提到了這近七千個雇傭軍，不過，他說的是這些人是我早早就僱用的而已。

敏銳的記者就納悶了，馬上提出了一個疑問：山貓畢竟是剛成立不久的組織，基礎肯定不穩，所以山貓在大會戰的開支，近一半還是海峰會贊助的。那麼現在山貓會為什麼能請到這麼多雇傭軍，而且看樣子，這些人簽的還是長期合同。在聯盟已經解散后，山貓哪來的這麼大一筆資金？

可惜，他問的對象是馬天宇，出名的就是厚臉皮，撒謊從來不知臉紅是何物，對方剛一問完，他竟然張口就答：「我們老大貓王是富家子弟，家裡有的是錢。我看到過，金磚都堆滿了一間房間。大會戰，是聯盟作戰，老大當然不會拿出私人的家產。不過現在如果他再不出錢，我們可能就會被某些趁火打劫地吃了。所以，我通過你們傳媒，告訴那些想踩著我們山貓往上爬的人，不好意思，你們痛苦的日子來了。」

馬天宇說的高興，記者卻聽得認真，在對魚龍街一戰的報道完后，還列出了很多富家子弟的名單，來推測誰可能是山貓之王。特別是接下來的日子，我展開了一連串的金錢攻勢，讓更多的人相信了馬天宇給我杜撰的身份。

魚龍街大勝，還拿下了柑橘街，一仗就殺得風火輪抬不起頭來。他們以為我要把魚龍街作為決戰的地點，幾乎調集了能最快調集的人手，現在被我伏殺，別說他們手上還有多少力量，單是這八千五百人的傷亡，就足以讓他們高層頭痛萬分了。

可是我並不高興，因為，我馬上要向一個人解釋這一切。柳耀輝，這個造就我的人，我是不是應該把一切都如實地告訴他呢？雖然如他所說，我是他全力要捧的黑道天才，是他的希望！可是這一天真的到來了，他的心情又會如何呢？看著自己的社團由主角變成配角，最後淪為山貓的附屬，他的心真的看得開嗎？

我考慮了這麼多，原因就是我對陸有鑫所說的那樣：「……但自從芙蘭死後，我真的變了。我自我感覺，除了親人，和山貓、卡特的自家兄弟，我可以對任何人隨時翻臉，其中，包括，老爺子！」

就因為我有這個想法，所以要面對柳耀輝時，我有了更多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