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傷溫暖炊餅攤
就在台上台下一片激動歡騰的時候,台下的齊偉強的手機振動起來,這手機是舅舅送給他的,說到了學校沒個手機不方便的。於是他到會場邊接了一個電話后獨自一人悄悄地離開了會場……他沿著學校的一條林蔭小徑走著,這時候他在想什麼哪?原來昨天晚上,他趿的那雙皮鞋就是丁俊傑的。由於自己的踩壓,那雙皮鞋就基本上被踩壞了,但那是丁俊傑唯一的一雙皮鞋,那天來學校報到的時候,丁俊傑就問過自己說看看他的這雙皮鞋好不好看,還告訴他,這是他爺爺種菜去鎮上賣了后,花一百七十多塊錢買的,沒想到學校還沒有怎麼穿就讓自己給踩壞了,他說他賠他,丁俊傑說算了,並推辭了很久,但在他的堅持下丁俊傑最後還是收了。他來到學校后,他身上就只剩下二百多元錢了,家裡說好就這兩天就給他寄錢來,可是今天母親打電話來,說他爹因為早上上山起的太早,天沒亮沒看清路摔了一跤,腿摔的骨折了,本來說給寄的錢,只好先給父親看病了,讓他堅持兩天,媽媽去舅舅家借錢,借到后就給他寄來。可齊偉傑知道,舅舅也不富裕,而離自己家還好遠,說實在的他很茅盾,又想讀書又擔心父母太勞累,所以他又想跟著村裡的親朋出去打工,但是當他把這個話說出來后,很少有打過自己的父親竟然給了他一個耳光。父親說,「我不想你做什麼大事大官,但是我想讓你有文化明事理,只有這樣今後你才能夠是個人,是個人——」是個人的話讓齊偉強受到了很大的衝擊,所以他放棄了打工的念頭,可是今天家庭的現實,讓他又不的重新思考著自己應該走的道路。
今天看到剛認識的同學都上台表態,又看到丁俊傑找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齊偉強也很感動,他也想上台去,但是想到自己父親被摔傷了,媽媽雖然在電話里說不嚴重,但是媽媽肯定為了讓他放心將事情說的輕一些。其實接到媽媽的電話他就想趕回家去,但身上的錢連買車票的一半都不夠了。想到父母的艱難,他已經暗自決定,等錢一寄來,他就輟學。既然學都不上了,幹嘛還上去說什麼話哪。但此刻他又覺得有些很不心甘,因為他看到了一個很好的校長,還有那個蘇老師也是一個很好的人,就是那個被自己嚇壞了,也把自己嚇壞了的學姐也都是好人,當然新認識的那幾個同學,雖然大家接觸就這麼兩天,但卻好象有了感情一樣——他不想想下去了,
這時開學典禮已經結束了,在這條小徑上能看到同學們向食堂湧去的人流,他的肚子也餓了,但他現在不想去吃,因為他不願意讓同學們看見自己只買飯不買菜的場面。他隨手摘下路邊灌木上的一片涸葉,看著這秋天到來時葉子上的綠色的消失,心裡很不是味道。於是他延著這條小徑一至走了下去,一至走到了學校的圍牆邊,延著圍牆,走到了學校的后大門。他從后大門走了出去,他漫無目的到了一條小街,又在一小巷口,他看到那巷口有一個賣火燒炊餅的小攤,一問價格,一元一個炊餅,他用三元錢買了三個,他看了看那攤位上的豆漿價格,最便宜的也是三元。那打炊餅的是一個老大爺,見小夥子雖然長的是俊,衣服也洗的乾淨,但那衣服顯然是很便宜的那種,又見他看了看豆漿,卻又沒買,可能是從學校里出來的或者是出來打工的孩子。看著他干啃著炊餅,雖然自家這炊餅是外酥內鬆軟的香酥炊餅,但畢竟是炊餅哪,沒有豆漿或者粥下著,那也噎人不是。於是老人便主動問齊偉強說,「小夥子,初來咋到吧。」
齊偉強點點頭說:「是的大爺。」
「幹啥呀?」
「到護理學校讀書。」
「哦,不是說那護理學校只收女娃娃嗎?哦,對了今年收了幾個男娃娃,聽說昨天你們學校還鬧出一個笑話咧。來小夥子喝杯豆漿,今兒算大爺招待你,你以後常來照顧大爺的生意呀,那大爺就賺了。給你說,不是大爺吹,這條街,不說這條街就是這幾條街就數大爺的炊餅地道哪」說著從攤位上取下一杯稍貴一點的綠豆沙,遞給齊偉強。「來小夥子拿著,算大爺的地主之誼。」
齊偉強推辭著,那大爺從攤位後轉出來,「小夥子,來拿著。大爺看的出來,你是從鄉下來的吧,大爺我也是小地方來的,在這裡賣炊餅好多年了,我的一個孫子呀,也在上大學哪,不過他不是在這裡,是在南方。我這不還每月給他寄生活費哪。」
齊偉強聽到大爺的暖心話后,也就沒推辭了,接過了豆漿。,他心中感到一絲絲的溫暖,這對於初到異地他鄉的齊偉強來說,他心中生出了感激之情,看到那慈眉善目的炊餅大爺,他行了個禮。
大爺說:「小夥子,別客氣。」又轉回了攤位里,自言自語的說,「你說呀,一個大小夥子,來學那個護士,那可是一伺候人的活兒,但凡家裡有錢有權的孩子誰願意干這個喲——」
齊偉強聽了卻對大爺說:「大爺,您說的是,也不是。」原來今天的開學典禮上,丁俊傑找到救命恩人的情節,讓齊偉強很感動,明校長的話和蘇老師的話都對他有所觸動。於是他對大爺說:「您說的是,的確沒有有權錢人家的孩子來當這個男護士,您說的不是,那就是啥工作只要是講良心去干,那就真的不丟人的。就說大爺您打火燒吧,不一樣光榮嗎。」
炊餅大爺看看齊偉強,然後伸出一個大姆哥,「好小夥子,說的好,老了老了今兒讓小夥子你的話給點醒了。小夥子,我姓武,武松的武,小夥子,你沒看到俺的招牌嗎,你看看,正宗武大郎炊餅。俺可是清河縣武家正宗傳人。」
「大爺,書里可沒有說武松家有後人了。」
大爺笑了笑:「小夥子,那是野史,正經八百的是咱們老武家有三兄弟哪,俺老家清河縣有個順口溜說『大郎的炊餅香,二郎的棍棒強,三郎不出名呀,卻兩樣都在行,就是膽子小喲,隱名埋姓走他鄉』咱老武家有族譜,都記著哪,這才叫正史。」
「大爺我也是第一次聽人說武家有三弟兄哦。不過大爺你的炊餅真是好吃。」
「好吃吧。說起來那不是俺家武二老祖宗上了梁山泊嗎,俺們家那老祖宗膽兒小,怕被拖累,就隱名埋姓離開了老家。」
齊偉強還真是第一次聽說武松家還有個三弟。
大爺見齊偉強還有些懷疑,便撩起圍裙又從攤位後轉出來:「小夥子你別不信,要不大爺跟你來一趟醉拳。這可是咱們武家的絕學,」
「大爺,別介,您說的話我相信。」說話間又有生意來了。
」哦,那就對了。大爺我就住處在這小巷口。以後呀,有啥難事,來大爺這裡,大爺給你排解排解。小夥子貴姓哪?」說話間大爺又做了兩生意。
「我姓齊,叫齊偉強。」
「哦,姓齊,好好,小夥子人從這巷口呀出去,那裡有條小河,你可以呀去溜達溜達,那邊的景兒還不錯的。大爺這會兒是生意的旺口上,沒時間和你拉話。哦記住豆漿杯要扔垃圾桶里呀。」
齊偉強答應著:「那謝謝大爺。」告別大爺后,他就穿過小巷口,果然看到一條彎延的小河,河邊有市政修的一條供市民散步的步道,隔一些距離,建有一些亭閣,亭閣里有些石桌石椅等,路的兩面種有一樹木花草。風景還不錯,就是小河裡的水沒有齊偉強老家的水清亮。走到一個小亭里,坐下來,唱著豆漿下著炊餅。說實話他不想離開學校,但是家裡的實際情況,讓他不的不下決心離開,他望著那小河上面泛著的小小的波浪,心中卻象大海似的翻滾著狂潮——路費哪?向人借他開不了口,想等媽媽寄錢來,但不知道要等多久,爸爸的腿究盡怎樣?家裡沒人,媽一個人怎麼辦?
突然他聽到後面有人呀了一聲,他回頭一看,卻是兩個背著雙肩進坤包的女孩子,在學校里見過但不知道姓名。
其中那一個長的嬌小的女孩說:「呀,你怎麼在這裡呀,我們認識你耶。」姑娘的口氣是驚呀裡面加著興奮。
齊偉強疑惑的看著她們說:「是呀,你們是?
另一個健壯的女孩子搖著身子伸出手說,「我是張月涵,她是朱曉曉。咱們今後就是同學了。」
齊偉強輕輕握了握張月涵的手說:「你們好!」
兩個女孩從包里拿出好多食品和飲料,放在小亭里的石頭桌子上。張月涵招呼齊偉強說,「同學,吃點吧,不用客氣的,以後咱們就要同窗共讀了。」
齊偉強點了點頭說:「你們吃吧,我有這個。」說著他揚了揚手裡的炊餅。
朱曉曉看著齊偉強吃的炊餅,就驚呀的說:「你就吃這個呀!沒營養的。來吃點這個還有這個。」朱曉曉將一堆食物推向齊偉強。
可此刻齊偉強是非常的敏感,其很多家庭窘迫的孩子都有的一種心態,他聽朱曉的你就吃這個,就想生氣,但他畢竟是一個男孩子,他不想跟這個女孩一般見識。於是他站起來,什麼也沒說,就準備離開。卻被張月涵攔住說:「喂同學,我們沒有惡意的。」
齊偉強看了看他們說:「哪謝謝你們,對不起,我還要回學校搬家,就先走一步了。」
朱曉曉說:「喂,人家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哪,今後怎麼叫你呀?真是耶」說著朱曉曉就嘟嚕起了自己的嘴唇,但那不僅是一種生氣,而是帶有幾分的嬌酣和懊惱。
看到齊偉強離開了,張月涵指著朱曉曉說,「你呀,把男神的心傷哪。」
朱曉曉說:「不會吧,這樣就把他傷哪。」
「我看可能。你沒看他的臉色多不好看哪。」
「我又沒說什麼呀?」朱曉曉嘟著嘴傷心起來。
張月涵說:「好了好了,別傷心了,看這兒風景不錯喲。」
朱曉曉很快就將情緒轉了過來,兩個姑娘就大吃起來。
這時齊偉強從小巷返回,當他路過武大爺的炊餅攤想跟武大爺打招呼時,卻有人在叫他,他一看,竟然是學姐羅晴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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