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半偷襲

神父是蓉城一中著名的生物老師，也是這所學校為數不多的正統的大學本科畢業生，長期以來一直在重點班任教，教語文，並擔任班主任，儀錶堂堂，一表人才。

下午又是語文課，因為前一天晚上在外面看通宵看錄像，這天午休，三人睡過了頭。直到上課鈴聲打響，三人才急忙從床上跳起來，抹了把臉，往教室里沖。

以往自己上課的時候，預備鈴聲響過，教室就坐滿了人，而今天上課鈴都響過了，竟然還有這麼多人沒到，神父有些惱火。

「這幫小兔崽子，越來越不像話，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快要分不清東南西北了。」神父把備課本重重的摔在講桌上，背著手，手裡把玩著一個粉筆，在講台上走來走去，不時向窗外看看。

台下眾學生鴉雀無聲，只有老式風扇嗡嗡嗡響個不停，窗外知了聲，一聲接著一聲，一聲壓過一聲，直叫得人心煩意亂。

趁神父轉身在黑板上寫東西的時候，推門而入。剛要推出一個門縫看看教室內的情況，就看到了神父那雙

「別躲了，我都看到你們了！」神父道。哄，教室里一片笑聲。雞頭羞愧難當，臉紅到了脖子根，太子

三人來到講台邊，不知道神父又要玩什麼花招。

神父這次鐵了心要給三人點顏色看看。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遲到，那就不要進教室了，站在外面聽課吧。」神父道。

聽神父這麼一說，三人雖心有不滿，也不敢發作，乖乖的站到門外。

窗子里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翻書聲，神父開始上課了。

……

仲夏下午兩三點，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三人站在大太陽底下，不到五分鐘便支撐不住。

「走，玩撞球去？這樣下去真要被曬死」爆皮道。

「走，神父這王八蛋，改天找機會找他算賬！」太子憤憤地道。

「不要太死板，走了什麼事也沒有，你不走在這裡死曬剛好中了這鳥人的計！」爆皮勸道。

見雞頭不做聲，爆皮又勸道，「去不去？走吧走吧，腦子不要太死，這是體罰我們，我們告到學校，將這鳥人開除！」

「不去，你們去吧。」雞頭道，一半在賭氣，一半真的不敢走，就算是體罰也是自己遲到在先，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父命不可違抗。

見雞頭無法說服，兩人又曬得難受，裸露的皮膚一陣刺痛。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你在這裡曬著吧，曬出了毛病別說兄弟沒提醒你。」太子道。

兩人趁神父不注意，一溜煙逃出了教學區，翻過圍牆，到隔壁的娛樂城打撞球去了。

看著三人汗滴直往下流，低著頭，閉著眼睛。神父不禁一陣暗爽，「這些王八蛋，老虎不發威，當老子是病貓，看看下次還敢遲到。」

課講到一半時，神父才察覺兩人沒了蹤影，心想是不是躲到陰涼處了。

過了一會，還是不見兩人蹤影，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出來一看，果然，倆下子早就跑掉了。

「他們倆人呢？」神父憤憤地問雞頭。

雞頭抬頭望了望神父，翻了一個白眼，沒有作聲。

「行，真行，你還挺吃曬的。」神父道。一半是諷刺，一半真是佩服。要是自己頂著這大太陽，恐怕一分鐘都支撐不了。

擔心真的曬出病來，神父道：「好了，下次注意，回去上課吧。」

「你課都結束了，現在讓我回去，老子偏不回，把老子曬病了，看怎麼給你好看。」雞頭心想，賭氣似的把頭扭到一邊。

「這小子夠倔，行，你就接著曬。」見雞頭沒有動靜，神父暗道，也沒有再勸說，轉身走進教室繼續上課。

一節課下來，雞頭被曬得頭暈腦脹。直到神父講完課離開，雞頭才進了教室，坐到位置上，眼睛直冒金星，皮膚刺痛。

第013章課實在堅持不下去，估計是中了暑，噁心想吐，只好請了假回到宿舍。口渴的要命，到水龍頭下面灌了一肚子涼水，還沒走到宿舍門口，一陣嘔吐，中午吃的麵條全吐了個精幹。緩緩了神，又支撐著打了一桶水倒在身上，天旋地轉，趕緊躺在床上，風扇吱嘎吱嘎的響，想起神父，雞頭恨得牙根痒痒。

晚飯後，太子和爆皮來到宿舍約雞頭去看錄像，見雞頭赤裸著身子，躺在床上，死了一般。

「要你走，你不走，自找罪受。神父的脾氣我早就摸透了，你硬他就軟，你軟他就硬。」爆皮道。

「走吧，去校醫院打個點滴就好了，你這絕對是中暑了。」太子道。

雞頭沒有說話的力氣，微微搖了搖頭。見兩人還打包了涼皮，雞頭坐起來，也不問是不是給自己帶的，狼吞虎咽一番。

肚子里有了點東西，雞頭的精神也漸漸好了起來。

三人閑得無聊，便密謀著今晚怎麼報復神父。

「下晚自習后，在路上攔到他揍他一頓？」爆皮拋磚引玉。

「就我們三個，恐怕不是他對手，到時候挨揍的怕是我們，而且這個太容易暴露目標，讓他知道了，天天給我我們小鞋穿。」太子道。

「老子明天還遲到，看他還敢讓老子在外面曬太陽，真把我曬出病了，我住他家去。」雞頭道。

「別說這些沒用的，找機會找他算賬，不然還覺得我們兄弟好欺負。」太子道。

「不如這樣，我知道他家在哪，我們去把他家玻璃砸了！」爆皮道。

「不行，你今天去砸，他肯定知道是我們砸的。」太子頓了一下，又道：「要砸也得過一段時間，那樣他就不會懷疑我們了。」

「怕什麼！就是要他知道我們砸了，就是要給他顏色看看。」爆皮道，「砸了就跑，抓不到我們，也只能懷疑。」

「我覺得這個辦法好，砸了我們就跑，肯定抓不到，而且你想想，他平時惹那麼多人，怎麼就會單單懷疑到我們頭上呢。」雞頭道。

「好，那就這麼辦！」爆皮一錘定音。

三人又打了幾輪牌，看看錶剛好十二點，便起身行動，約好由雞頭放風，爆皮和太子實施砸窗行動，砸了就跑。

換上深顏色的衣服，關了燈，三人躡手躡腳走出宿舍，為了不讓門口的保安發現，三人不敢正大門，而是翻圍牆抄小路。爆皮帶路，兩人緊隨其後，不敢走大路，專走路燈照不到的陰暗處，穿過兩個紅綠燈路口，進入一個小巷子，走到底發現是一個斷頭路，三人這才發現迷了路。

「你到底認不認識路？都走了十多分鐘了！」太子壓低了聲音焦急地問。

「別急，就在這附近，我親眼看到過神父從這個巷子里騎車出來。」爆皮道。

「要不，我們回到大路上，在找找方向？」雞頭提議。

三人又回到巷子口，爆皮猶豫了一陣，

「你確定？」太子問道。

「嗯，確定，就是這家臨街的院子，我好幾次看到他從這裡騎車出來。」爆皮道。

三人定好方案后，由雞頭在巷子口探風，沒有人來，路上又沒有車經過，機不可失，便打了一個響哨。

聽到信號，爆皮和太子操起早就準備好的磚頭，朝二樓的窗戶扔去，只聽得到咣當，咣當兩聲，命中目標，三人急忙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為了防止被一窩端，三人分頭逃走，爆皮回了店裡，太子去了二中，雞頭回了宿舍，仔細回想有沒有環節可能被發現，想著第013章出了問題，被他發現了不成。發現了也不怕，反正我沒下手，問起來咬定了說不知道。

見雞頭被叫起來，太子和爆皮也心裡打鼓，兩人端端正正地坐著，頭埋在書里。不敢正視講台。太子橫下一條必死的心，大不了叫父母登門道歉，在拿錢買塊玻璃補上。

雞頭緩緩站起，雙腿不聽使喚，抖個不停，雙手扶住桌面，站定了。

「你來說說，這道題目下一步該怎麼做。」神父道。

神父的板書本來就跟天書一般，自己雖然盯著黑板，但是思緒卻還留在昨晚。「老……老師，這道題目真的不會。」雞頭有些結巴，冒出一身冷汗，承認道。

「不會就認真聽課，不要走神！你們誰有沒有認真聽課，包括在下面做的每一個小動作，我這裡看的清清楚楚。」神父突然嚴厲地道：「坐下吧！」

雞頭坐下，長吁了一口氣。

又過了一個星期，神父再也沒有提起此事，三人心裡一塊石頭才落了地。

在高三畢業的時候，神父又提起這事，「你們馬上就都畢業了，都要去不同的大學，你們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我記得有一次我家玻璃被砸壞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幹的，我只是不說而已，你們要好之為之，在大學千萬不要干出這種事了。」神父諄諄教誨道。

三人聽了，脖子根都紅了，低著頭，不敢再看神父的眼睛。此乃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