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投懷入抱
看著女兒跟那個男生一同上學后,小妹媽呆坐在沙發上,失了魂似得,想起十多年來自己走過的路,一個人當爹當媽,無比辛苦,如今,女兒長大了要飛走了,一個人以後怎麼過。
沒心思上班,腦子裡全是女兒跟那個男生的情形,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竟要跟一個自己從未謀面的甚至現在都不知道什麼模樣的男生走。這男生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一定要問得清清楚楚,不能讓女兒這樣不明不白被「拐走」。
這天放學后,爆皮取消了和太子、雞頭的聚餐約定,早早來到停車棚等著小妹,執意要送小妹回去。
「我剛好順路,一起走吧。」爆皮道。
「你家裡住東面,我家裡住西面,怎麼是順路呢。」小妹道,心想這人怎麼這麼笨,謊話都不會說。
「這個,我喜歡鍛煉身體,多走一段路,就相當於多鍛煉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爆皮語無倫次。
「走吧」小妹道。
「哦,走。」爆皮道,見小妹同意了自己的邀請,欣喜若狂。
兩人一路無話。
走到小妹家的巷子口,兩人同時下了車。「就到這裡吧,你回吧。明天見。」小妹道。
「好,明天見。」爆皮道。小妹又給自己留了一個光明的尾巴,說明漸漸認可了自己,突然感到今天天氣多美好,人生是多麼的美好。
小妹回到家,發現媽媽也在家,今天媽媽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正常啊,小妹心想。進屋后,發現媽媽呆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心裡不禁一驚,難道有什麼事要發生。
「媽媽,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見媽媽目光獃滯,小妹怯怯地問道。
媽媽沒有回答,只是動了動眼珠,表示已經聽到。
走到廚房,看見早餐的盤子還在那裡放著,莫非媽媽一天都一動沒動地坐在那裡?難道自己的事被媽媽發現了?不可能,自己和那個男生也沒有發生什麼啊。
「媽咪,你沒事吧?你今天沒有上班。」小妹又問道。
「沒上班,哪有心思上班。」媽媽微微揚了揚嘴角,從裡面蹦出一句話。
「上午不是還好好的,你到底怎麼了媽媽,您別嚇我。」小妹道,用手摸了摸媽媽的額頭,體溫正常,那就一定是有什麼心事。
「您難道有什麼心事?在單位誰欺負您了?」小妹打破砂鍋問到底。
「沒有,不要胡思亂想,告訴媽媽,早上那個男生是誰?」媽媽終於恢復了正常,問道。
小妹腦子嗡一聲,心裡砰砰直跳,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媽媽真是神通廣大,一點芝麻小的事都瞞不住她。
「哪個男生,媽媽,你到底再說什麼啊?」小妹道,不能那麼快承認,萬一媽媽有詐呢。
「你就跟媽媽坦白吧,早上的事,媽媽全看見了,你和那個男生交往多久了。」媽媽道。
「媽!您跟蹤我?!」小妹驚道。
「沒有跟蹤,我只是在窗戶上碰巧看到而已,那個男生是誰,怎麼媽媽從來沒見過。」媽媽道。
見瞞不下去,小妹只好將和爆皮之間的事情和盤托出。「我還以為你說什麼呢,原來是這件事啊,我和他其實也沒什麼,他只是上學路過我們家門口,就一起走了。同學一起上學,這不是很正常嘛?」小妹道,裝作不屑一顧的樣子,心裡卻有一隻小兔子,蹦蹦跳跳個不停。
「媽媽是過來人,比你看的清楚,有什麼事情不要瞞著媽媽,媽媽不會害你,萬事要給媽媽商量。」媽媽道。
「媽!我和他才認識不到兩天而已,那有像您說的那麼玄乎。」小妹嬌嗔道。
「認識兩天,我看那男生看你的眼神可不止認識兩天哦。」媽媽道。
「那是人家的事情,我有不能控制人家的想法。」小妹道,見媽媽喋喋不休,心情開始有些煩躁。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媽媽繼續追問。
「就是前天,我自行車壞了,他幫我修好了,然後就一起回來了,就這麼多。」小妹道。
「他家什麼背景,他父母是幹什麼的?」媽媽緊追不捨。
「媽!您煩不煩,我們只是普通同學,我幹嘛要去查人家戶口。」小妹怒道。
「媽媽只是告訴你,和他交往之前,要先弄清楚他的背景。」媽媽道。
「我算是明白了,不是我想和他交往,是你想和他交往吧,那您去查一查他的戶口和他的背景吧。」小妹道。
媽媽一時語塞,女兒長大了,學會諷刺自己了。但是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要是受了委屈,還不是自己難受,誰能頂替得了,不能跟他一般見識。
「媽媽不是那個意思,媽媽只是告訴你,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要提防著點。他無緣無故的接近你,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媽媽道。
「那我爸爸也是壞人咯,既然我爸爸是壞人,那你為何還要嫁給他,為了這麼久還想著他,為什麼每次偷偷看他照片還躲著我。」小妹道。
小妹的話,猶如一把刀子直刺媽媽的心臟,媽媽呆坐在哪裡,怔怔地,突然淚若泉涌。小妹的話刺痛了自己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話音剛落,小妹便知這話說的有些不該,本想過去安慰媽媽,撒個嬌,親一個,或許媽媽會好受一點,但是小妹拉不下臉,故意端著架子不理她,回到自己房間,砰一聲,把門關上。
媽媽給自己講那個人的壞,講所有的男人都要提防。或許媽媽說的是錯的,既然爸爸那麼壞,為何每次自己去爸爸家裡卻感受不出來呢。
就算爆皮是在故意接近自己,又未嘗不可呢,自己快快成人了,也應該有自己的感情世界了。越想越感到媽媽不可理喻。
「你出來,媽媽還有話要問你。」媽媽在門外敲門道。
「以後我的事你能不能少管。」小妹道,捂住耳朵不聽,將門反鎖。
「少管,我是你親媽,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怎麼能不管。」媽媽怒道。
「我說了,我的事以後請你少管,我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的世界。」小妹怒道。
看著從小到大的乖乖女,越發變的囂張,還想有自己的世界,不讓自己插手,媽媽氣得渾身發抖,在門外怒吼道:「你在這個家一天,我就要管一天,除非你離開這個家門,我就再也不管你。你最好現在就走,現在就走!」
小妹也在氣頭上,見媽媽下了逐客令,收拾了書包,摔門而出。
「你最好永遠也別回來!」媽媽道,望著小妹遠去的背影,癱坐在沙發上,沒有追出去,看她能走到哪去,也該給她點顏色看看,都快寵壞了。
走出家門的那一刻,小妹突然感覺解放的感覺。
去北京找爸爸不太現實,況且自己身無分文。思前想後,給爆皮掛了一個電話。
「喂,你在哪?我是小妹。」小妹道。
「我在家,怎麼了,你在哪。」初次接到小妹的電話,爆皮有些受從若驚。
「我跟我媽媽吵架了,現在沒地方可去。」小妹冷冷地道。
「吵架了,為什麼吵,你在哪裡,我馬上過去。」爆皮道。
「你不要問那麼多,有時間就過來,沒時間就算,我在學校後門。」小妹道。
「你等著我,我馬上過來。」爆皮道。
見爆皮來到,心想,自己今天所遭受苦難的都是這個男人造成的,不禁覺得委屈,靠在爆皮的肩膀上哭了起來,又覺得不解氣,對著爆皮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見爆皮不做聲,以為不疼,
換了個肩膀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這才解氣。
見小妹哭,爆皮心裡也難受,心甘情願讓小妹咬自己的肩膀泄氣,忍著專心的疼。
「到底怎麼回事?」爆皮道。
「沒什麼,你早上過來接我,被我媽媽看到了,我媽擔心你是壞人。」小妹道。
「那怎麼離家出走了,你媽媽擔心的是對的啊。」爆皮道。
「你怎麼給我媽一個口氣,我是讓你來安慰我的,不是讓你來教訓我的。」小妹嬌嗔道。
爆皮無言以對,對小妹的家事,不好評論,只能默默地陪著她在大馬路上漫無目的的遊盪。
華燈初上,路燈昏黃,秋風習習,小妹打了一個冷戰,猶豫良久,爆皮伸出一隻手臂,將小妹摟在懷裡,小妹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便將頭靠在爆皮的肩上,溫順的像一隻小貓。
兩人就這樣在大馬路上,慢慢走向了無邊無際的遠方。
「回去吧,畢竟是你媽媽。關心你是應該的,可能是她的方法讓你不能接受而已。」爆皮安慰道。
「不回!我說了你不要給我媽一個口氣!」小妹道。
「不回你今晚去哪裡?」爆皮道。
小妹無言以對,又想起家裡的好,想起媽媽的好,只是不好就這樣放下架子,堅決不能跟媽媽舉白旗,否則以後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這次一定要鬥爭到底。
看到小妹有回心轉意的跡象,爆皮道:「我送你回家吧,你想想,你如果不回家,你媽媽該多著急啊。」
小妹覺得爆皮說的在理,點了點頭。
送到家門口的時候,小妹道:「明天過來接我,但是千萬不要進來,明天見。」小妹道。
「好嘞,明天見!」爆皮道。
見女兒回來了,也沒有多問,趕緊去廚房熱了飯端到桌子上。小妹肚子咕嚕咕嚕直叫,也顧不上什麼面子,端起碗狼吞虎咽一番。吃了飯在客廳看了會電視,便回房睡覺了。
母女倆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