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結

第三章 心結

微微流淚的場景一直在雞頭心頭縈繞,究竟是一段什麼樣的感情讓微微久久不能釋懷。每次問微微,她都巧妙的繞過這個話題。久而久之,這個問題在雞頭心中也成了一個結。

這天生物課,老師照本宣科地講。這男生物老師,禿頂,五十多歲,戴副瓶底厚的近視鏡,說話嗡里嗡氣,催眠曲一般。

兩人都沒有心思聽,在下面聊天。正在聊的興頭上,突然講台上的生物老師停下來,盯著兩人道:「請坐在中間的那兩位同學不要交頭接耳,不要再像蛆一樣動來動去好不好,馬上下課了,請再堅持一下。」

見全班同學都盯著自己,微微臉紅的到了脖子根,低下了頭。

「我們是蛆,那這裡不就是糞坑咯。」雞頭小聲道。

「你說什麼,請你站起來說清楚,不要在下面小聲講話,有本事大聲講出來。」生物老師道。

「我說,你說我們是蛆,那這個教室不就是糞坑嗎?」雞頭站起來大聲道。

全班轟然大笑,微微也笑的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肩膀顫抖個不停。

「怎麼,說你是蛆你還不高興?」生物老師放下課本道。

「我們如果是蛆,那你在講台上嗡嗡嗡地不停說,就是一隻蒼蠅了,要知道蒼蠅還是蛆變得呢?」雞頭道。

全班再次哄然大笑。

「你!太不像話,學生沒有學生的樣子!好!以後只要你在這教室里,我就不上課,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生物老師怒道。

叮叮叮……一陣刺耳的下課鈴聲,這老師趕緊借坡下驢,收了課本,氣沖沖地走出教室。

微微扯了扯雞頭的衣角道:「不要太過分,小心這老師給你穿小鞋。」

「沒事,是他罵人在先,要穿小鞋,他理虧,不敢。」雞頭道。

「你公開在課堂上頂撞他,即使現在不給你小鞋穿,以後也會記恨你的。」微微道。

「自己講課沒有吸引力,還怪學生不認真聽課。這樣的老師就該早點清出教師隊伍,簡直是誤人子弟。」雞頭道。

「不過你剛才的比喻,真的很貼切呢。」微微笑道。

「那是,我是多聰明的人。」雞頭得意地道。

「好了好了,說你胖,你還真喘起來了。」微微笑道。

「我其實……一……一直想知道,那天我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時候,你為何流淚。」見微微正在興頭上,或許會回答這個問題,雞頭突然問道。

「哦,什麼時候,我都忘記了,讓我想想。哦,記起來了,你唱的很好聽,但是我有流淚嗎?我記得你問了好多次了。」微微睜大眼睛道。

「如果你把我當朋友,就不要再繞過這個話題,這已經成為我心中的一個結,我今天要解開她,請你幫我解開它。」雞頭突然神色嚴肅道。

微微沒有作聲,默默地收拾起生物課本,準備上下節課。

「如果你不回答,我就當那眼淚是為我而流,證明你喜歡我,至少證明你喜歡我唱的歌。」見微微不動聲色,沒有要坦白的意思,雞頭又道。

「我是喜歡你唱的歌。」微微不置可否。

「那你為什麼流淚?一定有什麼情感讓你難以釋懷,而這首歌的恰恰觸動了你藏在心中的那種情感。」雞頭分析道。

「你分析的很對,是觸動我心中的某種情感。」微微道。

「那是什麼情感,一定是刻骨銘心的一段感情吧,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讓你刻骨銘心,請你解開我心中的結,同時或許也能解開你心中的結。」雞頭道。

微微望著雞頭,眼睛里充滿了淚水,猶豫了一下,打開了話匣子。

「那是我的初戀,剛認識的時候我上初一,他叫系在,是那種乾乾淨淨的男生,戴一副眼鏡,喜歡穿一身運動服,我們經常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回家。」

「嗯,沒什麼不正常,然後呢?」雞頭接上話茬問道。

「你別打斷我,我很喜歡他,有他在身邊,哪怕不說話,我心裡都會覺得很幸福,他籃球打的很好,我經常去看他打籃球,最喜歡他上籃的那一刻,別提有多帥。」

「嗯,也還正常,小女生都這樣。」雞頭道。

「我說了,你不要打斷我!有一天我對他說,我喜歡你,我猶豫了好多天才說出那句話,我當時覺得,我如果不說出來會憋死。」

「關鍵是他聽了怎麼回答你?」雞頭道。

「你要是再打斷我,我就不說了。我對他說,我喜歡你,他對我說,我也有喜歡你。聽到這句話,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高興,只要他願意,我願意為他放棄一切,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

「剛進初三的時候,有一天我看不到他了,就這樣他從我身邊消失了,你說怎麼著我們也是互相說過喜歡的人,你走的時候為何不能給我說一聲呢,你就不怕我著急嗎?」

「後來我打聽才知道,原來他父母把他送到省城去讀書了。我當時很失落,想去省城找他,後來想想,你走的時候都不跟我說一聲,我憑什麼要為你跑那麼遠。」

「我就沒去,但是始終忘不了他,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他也在隔壁班裡,聽說他在省城待了一年,跟不上人家的節奏,被勸退了,只好回了蓉城一中。」

「我記得那天我們走了個碰頭,面對面,他只是點了個頭,一句話也沒說就走了。」

「好歹我們也是初戀,你不辭而別我原諒了,為何你回來了都不跟我說一聲,我這也能原諒,為了走了個照面你都不給我說句話?」

「我心裡有太多的為什麼要問他,他就在隔壁班裡……」微微自己也知道,傾慕與系在的她,在這段感情上已經輸的一敗塗地,但就是不甘心,輸紅了眼,便下更大的賭注,希冀能撈回點什麼,結果越陷越深。

「我當時多麼蕩氣迴腸的感情呢,原來就是這事兒啊。包在我身上了。」雞頭道。

「包在你身上?你能做什麼?」微微道。

「你現在糾結的根源,就是想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他還喜不喜歡你,他當時為什麼不辭而別。對不對?」雞頭道。

「嗯,是。」微微抹了抹眼角的淚道。

「你還想知道,你們兩個人之間究竟有沒有『重溫舊夢』的可能,只是不好意思主動說出口,是不是?」雞頭又道。

「嗯,對。」微微猶豫了一下道。

「包在我身上就是,我可以幫你弄清楚這兩件事,然後為你們牽線。怎麼樣?」雞頭道。

「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但,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那個?」微微道。

「太那個?你是不是想說太不矜持,女生本來應該矜持點?」雞頭道。

「你果然很聰明。」微微沒有正面回答。

「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對於你來說,矜持重要還是愛情重要。」雞頭道。

「都重要。」微微道。

「只能選一個呢?」雞頭問道。

「愛情。」微微毫不猶豫地道。

「那不就是了,在愛情面前,矜持算什麼,總不能為了自己那點小面子,把即將到手的愛情拋棄吧。」雞頭道。

「你這話說的有點早,萬一人家要是有女朋友了呢?」微微道。

「沒事,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雞頭道。

「好,一言為定,事成之後請你吃雪糕。」微微道。

微微的心結解開了,雞頭的心結卻越扎越緊。或許應該問問自己,矜持和愛情那個更重要,微微選擇了愛情,自己卻選擇了矜持。

也好,戀人分手是常事,兄弟反目卻稀少。做不成戀人,做成兄弟也行,至少有你在身邊,心裡就很滿足。

當時只是為了讓微微高興,一口答應了,怎麼去問,跟那叫系在的男生又不熟,才是難題,只好找來了爆皮和太子商量。

「隔壁班級有個男的,身材細長,戴副眼鏡,經常穿運動裝,叫系在。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雞頭問道。

「知道,我們初中是同班同學,怎麼了,問他做什麼。」爆皮道。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幫我問下他有沒有女朋友。」雞頭道。

「怎麼,你……你喜歡她。」太子道。

「兄弟,你性取向沒問題吧。確定要問他有沒有女朋友?」爆皮道。

「我很正常,你們才不正常,我是幫微微問的。」雞頭道,接著又把微微的事前前後後講給了兩人聽。

「如果是別的事,我幫定了。如果是這事,對不起,勞煩您親自去問。」爆皮道。

「是啊,將微微拱手相送,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吃錯藥了,發燒了,來我摸摸。」太子道,用手摸了摸雞頭的額頭又道,「不對,沒發燒啊。」

「我也知道兄弟們是為我好,但是微微她心裡有這個結,這個結不解開,就算我們在一起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雞頭道。

「萬一心結解開了,人也跟人家走了,你兩手空空,為了什麼。」爆皮道。

「不為什麼,只是不想看到他整天悶悶不樂,只想讓他高興。」雞頭道。

「我靠,你這境界太高了。」太子道,不知是佩服還是諷刺。

「不用問,我知道,他沒有女朋友。他當時走也是父母強迫他去的,後來在省城學習跟不上又回來了。」爆皮道。

「你確定?」雞頭將信將疑。

「確定,我爸和他爸是戰友,還有他家的事我不知道的?」爆皮道。

「那就好。」雞頭道,心卻彷彿被捅了一刀,在流血。

「我已經問到了,他沒有女朋友,後面兩個問題需要你親在去問,我不好去問。」第二天,雞頭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微微。

「真的?你太有效率了,愛死你了。」微微道,冷不防在雞頭的額頭上親一口。

雞頭覺得微微越來越近,又越來越遠,撕裂感經常糾纏著雞頭,寢食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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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學渣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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