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新生的報復
這新生能從二中轉到一中來,肯定背景不一般,家裡不是有錢便是有勢。
而看這新生的著裝,不像是有錢人,也不像是有勢的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肯定有一家有錢有勢的近親戚。
雞頭猜的不錯,這新生的姑父原是電力局的一個股長,膝下三子都在容城電力系統工作,老三恰好是容城一中的電工,全校電力大事小事都有著新生的表哥掌管。
其實這表哥在容城一中也沒多大權勢,誰辦公室的等壞了,找他來,三下五除二就能修好,人也勤快,會來事,漸漸給一中的大小頭頭都混了個臉熟。
新生轉學的事情這表哥是非常不情願來辦的,一來麻煩,二來自己幾斤幾兩自己十分清楚,辦成還好,萬一學校不賣面子辦不成,以後在老家的威信可要大打折扣。
無奈老家的舅舅接二連三登門求情:這孩子初中學習非常好,只是中考沒發揮好才考了二中,挺上進的小夥子。
「二中的學習氛圍不行,小子剛到學校沒多久又跟一幫混混混在了一起,天天打架抽煙喝酒,這樣下去怕前程都要給耽誤了,無論如何妹妹妹夫得幫這個忙,想辦法把小子弄到一中。」老家舅舅幾次三番地上城來求情道。
姑父也為難,不是不辦,而是不知道能不能辦的成,辦得成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辦不成不僅落鄉下親戚的埋怨,也丟面子。
姑姑找到在一中當電工的老三,語重心長道:「三啊,老家的人不容易,極少開口,這個事你一定要當回事給辦了啊。」
無奈之下,這老三隻要厚著臉皮去求校長,臨走又塞了一條煙。
反正不佔學校的名額,考試的時候也不會拉一中的後腿,只來借讀,聽聽課,佔一個位置。一個電話的事情,校長便賣了一個順水人情,其實也是看在他當股長的爹的面子上。
被三人暴打后第一天,這新生就來到表哥家哭訴。
「哥,我被人打了。」這新生剛進表哥家門就哭喪著臉道。
「怎麼回事?」看著表弟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頭上還包了紗布,表哥吃驚地問道。
這新生就將挨打的前因後果詳細給表哥敘述了一番。
「哥,你一定要給我找找關係,讓那三個人給我道歉,或者要學校給他們處分,不然我以後在學校還怎麼混下去。這次不給他們教訓,以後肯定還會找我麻煩。」新生道。
「剛進學校就惹事,讓你低調點,你爹千辛萬苦讓你進去一中,是去好好學習的,不是去打架的。」表哥教育道。
「不是我惹事,是人家欺負我,是人家先動的手,三個人打我一個人。」挨了打還要被冤枉,這新生氣不打一處來,怒道。
「一個巴掌拍不響,肯定有你自己的原因,你自己也要反思。」表哥道。
也知道一中的水深,混混比二中還多,而且都是大有來頭,惹不起,表弟這次被打多半只能受著了,想要報仇,恐怕比登天還難。
見表弟委屈的直掉眼淚,表哥安慰道:「這樣,你先回去,我跟學校打個電話線問問情況,記住,低調點,好好學習。」
「嗯,哥,這事你可要放在心上啊。」新生道,悻悻出來,返回學校。
把他弄進來就賣了天大的面子,沒想到剛進來就出事,還怎麼有臉去找學校。
只能先答應著將新生支走,象徵性地打電話到學校問了問情況,沒想到學校說不知道這個事情,也許是敷衍,也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過了幾天,擔心新生把老家的舅舅搬過來,到時候更難纏,趁著給校長辦公室修理電燈的機會,又給校長買了一條煙,拉下臉,求校長給這新生換了一個班級借讀。
等了一個星期沒動靜,這是給自己換了一個班級,新生坐不住,大約知道表哥在敷衍自己,或許也知道表哥沒那個能力,能把自己弄進來就費了天大的勁,也不好再去麻煩。
這天趁著周末沒課,回到二中找大哥比格。之前自己就是跟著比格混,為他打了幾次架,也受過傷,這次受了欺負,找大哥幫忙也是理所當然。
「大哥,我在一中被人打了。你得替我出氣。」這新生一見到比格就道。
這比格是新上任的大哥,正是需要樹立威信的時候,轉到二中的小弟受了欺負,第一想到的還是自己這個大哥,無比感動,雖然交情不算很深,但既然找來了,單憑這點江湖義氣也要幫忙。
「怎麼被打的?」比格問道。
「三個人打我一個,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我毫無還手之力。」新生道。
「真他媽丟人,丟二中的人,還好意思說。」比格怒道。
「他們三個下手太狠,我根本沒機會還手。」新生道。
「也罷也罷,敢打我二中的弟兄,我到是想領教領教,這些人是何方神聖。」比格道。
叫來四五個相近的兄弟,把新生挨打的事情又重新敘述了一遍。
「你改天把他們約出來,找個地方,我們兄弟先在這地方埋伏好,然後來一個瓮中捉鱉,讓他們嘗嘗二中的厲害。」比格道。
「好,但是我怎麼才能把他們約出來。」新生道。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辦法。」比格道。
眾人約定了時間和地點,又講了規則,不準打頭,黑天半夜,防止有些人下手沒有輕重,出人命。講完便各自散去。
事情過了一個星期,三人以後此事就此了結,心想二中的人也不過就這點出息。
卻不曾想,這一天三人同時接到了一封「戰書」,上面用鋼筆歪歪扭扭地寫道:「周五晚上10點半,學校後門煙花巷,誰不來不是他娘生的」。落款是新生。
「我靠,這是向我們下戰書了。」太子道。
「他媽的,今天晚上就去會會他,我到想看看他有多大本事。」爆皮道。
「肯定有詐,不能隨便去。據我所知,這新生原來在二中也是混混,經常打架,這一次肯定來者不善。」雞頭道。
「就算有詐也得去,這上面都寫了,不去不是他娘生的。」爆皮道。
「雞頭說的對,既然對方這麼些,肯定是做好了充分準備,現在我們要知道對方做了什麼準備,我們應該怎麼應對。」太子道。
「能有什麼準備,不就是我們上次打了他,這次想報仇,這『戰書』上這麼寫,肯定是找好了人埋伏在那裡,我們不去,便不是娘生的,去了就只有挨揍的份。」雞頭道。
「那我們是去還是不去。」爆皮道,顯然心裡沒有主意。
「事情是因我而起,我一個人去,你們都不要去,免得吃虧。就算挨打,我一個人替你們受。」太子道。
「那怎麼行,你這不是罵我們兄弟嗎,我們要有難同當,怎麼能讓你一人去。我也去,大不了跟他們拚命。」爆皮道。
「你們說的那麼玄乎,好像是去英勇就義似的。戰術是下給我們三個人的,要去三個人都得去,我到時候有個辦法,既赴了約,有保准大家平安無事。」雞頭道。
「什麼主意,快說出來。」爆皮道。
「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賣關子了,快說,什麼主意。」太子道。
「我們就直接告訴神父,說有人要打我們,讓神父找他們班主任交涉,來一個釜底抽薪。」雞頭道。
「你這主意不行,這不是沒事找事嘛,本來我們理虧,你這麼一說等於全招了,以後有把柄在神父手上,還怎麼好做事。」太子道。
「現如今只有這一個主意了,要不我們就不去,落一個若頭烏龜的罵名,要不我們就去,做好挨打的準備。」雞頭道。
「不要給神父說,我們就直接去,誰挨打還說不清呢,大不了給他們拚命,不把他們打怕了,以後怎麼在一中怎麼能抬起頭。」爆皮道。
「就這麼定,我先去,你們在後面,見機行事。」太子道。
三人一同吃了晚飯,在宿舍商量好了對策,太子先去,兩人跟在後面見機行事,如果對方人多就報警,人少就一起上,拼了。
這邊新生在校外請了比格和四五位兄弟在校外吃了飯,早早的埋伏在煙花巷,等三人到來,又講了規則,不準打頭,晚上黑乎乎的看不到,怕出手每個輕重,出了人命。
「他們會來嗎?不會讓兄弟們白等吧?」比格問道。
「會的,我跟他說了,誰不來不是他娘生的。」新生道。
「嘿嘿,你這招挺狠的,等一會兄弟們為你出了氣,大家去吃宵夜。」比格道。
「好,我請客。」新生道。
晚上10點半,太子獨自赴約,雞頭和爆皮在太子後面不遠處跟著,以防不測,來到煙花巷,空無一人,心想,原來這新生是個縮頭烏龜,上了他的當。
正要離開,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六七個人來,一看就知道是學生,昏黃燈光中,認出了新生,心中一驚,雞頭說的果然沒錯,對方早就埋伏好了,看來此劫難逃,便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帶頭的比格先問姓名,怕打錯了人,太子道:「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太子。」,新生道:「就是他,還有兩人估計是沒敢來。」
比格一聲令下:「上」,眾人便圍上來,太子雙拳難敵四手,只有挨打的份,兩人見太子被圍,也顧不了那麼多,徑直跑過來,和對方混打在一起,沒想到絲毫不落下風。
雙方激戰正酣之際,只聽的一男中音高喊:「住手!」
眾人趕緊住手,循聲望去,巷子口,一個男子身材魁梧,站定了道:你們這些小混混,不務正業,還不快住手,早晚把你們抓到局子里去。
眾人見勢不妙趕緊逃走,三人站定細看才知是神父。
「你告訴神父了。」太子問道。
「天地良心,你們不同意我怎麼會告訴他。」雞頭道。
「那他怎麼會來,難道有人告密?」爆皮道。
「我也納悶,興許是巧合吧。」雞頭道。
見眾人離去,還有三人不肯走,走近了才看清楚,原來是自己的學生,怒道:你們這些混混,明天就叫你們家長來,不好好學習,天天打架。
「我們是被打的。」雞頭小聲道。
「還不快回學校!」神父道,推著車進了巷子的一戶人家。
原來神父家住這裡,這天加班回家,遇見一幫混混在自己家門口打架,原本想報警,又怕來不及,情急之下,一聲怒吼,卻不想為三人解了圍。
知道神父說叫家長是氣話,三人心中對神父充滿感激,聽了神父的話,趕緊回到宿舍,此乃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