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網吧事件

高一的學生剛從初三緊張的節奏中脫離開來，沒有升學的壓力，彷彿壓制了很久的彈簧，一旦壓力解除，有的人壓制久了失去了彈性，有的人積蓄已久的能量瞬間爆發，彈蹦好高。有壓力的時候，每天很充實，沒壓力的時候，又感覺很空虛，整天無所事事。

每天雞頭都重複著食堂、宿舍、教室三點一線的生活，枯燥、乏味，生活中唯一的色彩便是微微。

食堂其實就是一個大禮堂，吃飯的時候，四五口大鍋一字排開，大鍋里是剛燒開的稀飯，飄著幾顆米粒，熱氣騰騰。大鍋之間排放了桌子，食堂師傅站在桌子後面，一手打飯，一手收錢，忙不過來的時候，也沒那麼多講究。

放學的時候，四五百學生從四面八方湧進來，進進出出的，圍得水泄不通，這地方是沒有排隊的傳統的。大家一手交錢，一手打飯。打飯都成了一種技巧活，怎麼樣能打到飯，怎麼樣從人群中擠出來，不讓飯盒中的飯菜灑出，著實需要超高的技巧。

四五百人蹲在食堂里共同進餐，場面微微壯觀，有的時候，大禮堂內容不下這麼多人，一些學生就蹲在禮堂前的籃球場內，邊看打球邊吃飯，漸漸人多了，吃飯的人就佔據了半個場地，有的時候一個失手，籃球飛到人群中，砸中正在吃飯的人，又砸到飯碗里，弄得雞飛狗跳。

三人關係鐵，每每吃飯都要在一起，打了飯，圍城一圈蹲在地上，邊吃邊聊。話題多半是女生。

偶爾從吃飯的人群中也能看到微微，也和雞頭一樣，有自己的女生圈子，圍蹲成一個圈，偶爾抬頭，兩人四目相對，微微嫣然一笑，雞頭趕緊迴避，裝作是無意中掃到。吃飯也來了動力，大口吃饅頭，大口喝稀飯。

每天都期待著和微微見面。

微微不來，雞頭無精打采，微微來了，雞頭便正襟危坐。空氣中瀰漫著微微身上散發出的處女的體香，雞頭心裡緊緊的，

上課也不認真聽講，拿一支筆在紙上寫微微的名字，從紙的左邊緣寫起，認認真真，一筆一劃，寫一點折一點，剛好一堂課，寫滿一張紙，像上小學的時候被老師罰寫一百篇。用一隻手捂住，既怕被薇薇看到，又恨不得讓微微看不到。

兩人當然知道雞頭的想法，只是看著都累，喜歡就說，天天憋在肚子里是怎麼回事，這是太子的觀點，愛情最需要的就是勇敢，如果一味的躲避退讓，畏畏縮縮，愛情永遠不會青睞於你。

爆皮也看在眼裡，累在心裡，「喜歡就要說，聽兄弟的話沒錯，你不說她永遠不知道你喜歡她，她不知道你喜歡她，怎麼可能試著接受你」爆皮道。

雞頭何嘗不知這些道理，只是覺得，如果坦白了，恐怕連朋友都做不成，況且天天要見面，天天要坐在一張桌子上，多尷尬。不如這樣，享受著這份單相思，雖然心累，有個念著的人，倒也是一種幸福。

每天早早來到教室，用抹布將自己這一邊擦的乾乾淨淨，又將微微那一邊擦的乾乾淨淨，望著教室的門口等著微微的到來。有時候也故意晚來，看看自己這一邊有沒有被擦乾淨，每次也都沒微微擦的乾乾淨淨，雞頭心裡便一陣歡喜，滿滿的都是幸福。

有幾天微微身體不舒服，請了假，雞頭跟失了魂似的，想打電話問下情況，又找不出打電話的理由。莫非是來了大姨媽？莫非是發燒了，或者感冒了？胡亂猜測著，又寫在紙上，滿滿的都是微微的名字，怕被別人發現，揉成一團，攥在手裡，扔道垃圾桶，又不放心，撿回來，撕成一條條，分別揉成一團，扔掉。

思念的久了，便坐在微微的位置上，彷彿聞到了微微的體香，故意坐上一個上午，眼睛望著黑板，跟著老師移動，心卻飛向了教室之外。

微微也知道雞頭的心思，只是已經心有所屬，對雞頭怎麼也沒有那種愛的激情，默默地享受著雞頭的寵愛，別提多有成就感。

上世紀末，網吧在容城漸漸興起，單是容城一中的周圍，一個月時間便開了四五家，上網的顧客也多是一中的學生。

周五晚上三人吃過飯，洗了碗，聚在宿舍一起商量找些新的樂子。撞球打的多了也就那麼回事，錄像看多了也都生厭了，迫切地想找一些新鮮事物。

悠長的周五的晚上是最難熬的，沒有課，見不到微微，總要做些事情，填滿空虛的內心。

「去不去網吧？」爆皮道。

「哪裡有什麼好玩的？」雞頭道。

「好玩的東西多了，在網上也可以打撞球，可以玩遊戲，還可以看錄像，而且片子比錄像館里多得多，一些在錄像店裡看不到的片子，那上面也有。很刺激，很過癮，就是費用有些貴，一小時的花費夠我們看一個通宵的錄像了。」爆皮道。

「如果真能玩這麼多東西，貴點到無所謂了。你是怎麼知道的？」太子問道。

「我上次偶爾進去了一下，老闆很熱情，讓我免費體驗了一下午，我保證你們進去就不想出來了。」爆皮道。

「看來我們以後要把『戰場』搬到網吧里了。」雞頭道。

三人離開宿舍，先到小賣部買了包煙，一人分了五六根，隨後就直奔網吧。

從學校後門口出去，左拐，右手邊一個偏僻的巷子，在巷子的盡頭一座老房子的一層門外掛了一個燈箱，老遠就看見「網吧」兩個字。

「怎麼樣，玩幾把？」三人一進門，老闆就熱情的招呼著，「新裝了幾款有戲，很好玩，如果不玩遊戲，今天又新下了幾部電影，現在非常流行的，比外面那些錄像店裡的好看多了，保准你看了還想看。」。

這老闆體態微胖，帶一副近視眼鏡，禿頂，見三人進來，忙從櫃檯後面站起來打招呼。

爆皮給老闆遞了一支煙過去，自己也掏了一根，老闆接過香煙，掏了打火機先為爆皮點燃，自己拿著煙不抽，或許是看不上這種兩毛錢一根的劣質煙，只是在手裡把玩，轉來轉去，看來這老闆和爆皮很熟。

網吧是由兩室一廳的房子改造的，硬生生的把臨街的客廳敲開一扇門，掛上網吧的招牌。老闆吃住都在這裡，一看就是這家人開的。客廳擺了幾排電腦，煙霧繚繞，一眼掃過去，清一色學生模樣，眼睛盯著電腦，玩遊戲的玩遊戲，看電影的看電影，聊天的聊天，無不干擾。

「人太多了，都滿了，換一家吧？」雞頭道。

「你現在到哪裡都是滿的，裡面有几几台機子馬上就道時間了。你們在稍微等下，天這麼冷，先找個地方坐下暖和暖和。」見三人要走，老闆忙道。

見三人還有要走的意思，老闆拉住爆皮，私下道：「你們在這裡呆一會，一會裡屋那幾個人下了優先留給你們，今晚就在這裡通宵，等午夜12點后，哥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保准你看了還想看，怎麼樣？」

「什麼好東西，有這麼大的魔力？」爆皮道。

「你先別問，這個不好說，看了你就知道了，哥們兒我的話你還不信？」這老闆道。

百無聊賴，爆皮站在一個同學後面津津有味的看打遊戲，太子和雞頭站在櫃檯前，抽著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一支煙的功夫，裡屋有三人出來，見騰出了位置，三人湊了錢，辦了卡，跟著老闆進道裡屋。

也是兩排電腦，但座位是沙發，可以躺在上面睡覺，別提多舒服。

「三位就在這裡先玩著，我出去招呼下客人。」這老闆笑嘻嘻地道。

「好，你先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們。」爆皮道。

第一次上網，雞頭和太子顯得有些生疏，不知道該摸哪裡不該摸哪裡，爆皮手把手的教，一會兩人便全部學會。太子和爆皮對打反恐精英。雞頭對有戲不感興趣，打開了影視庫看電影。時間過的很快，不一會就過了十二點。網吧的人依然很多，看來都是要通宵了。

這是老闆又走過來道：「三位，哥們兒給你們看點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太子道，停下手中的遊戲道。

「是啊，到底有什麼好東西，我們剛一進來你就說有好東西，現在快天亮了，好東西在哪呢？」爆皮道。

在老闆的指點下，三人打開電腦上的一部電影。

以前在錄像廳，最低限度也就是袒胸露乳，而這電影里一男一女尺度更大，在一個雪白的房間里，**著身子，男人十分賣力，女人表情痛苦，但聲音卻非常享受的樣子。

第一次看這樣的東西，爆皮下身突然變得硬邦邦的，喉嚨發緊，不停地咽唾沫。用餘光掃過太子和爆皮，兩人也是直勾勾地盯著屏幕，被施了魔法似的一動不動。

轉眼到了天亮，感覺自己下身濕了一片。

走出網吧，還是蟹殼青的天，一陣北風吹來，刺骨的寒冷。

兩人和爆皮道了別後回到宿舍，過了困的極限，雞頭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電影里的那些事，好不容易才睡著。

夢見了微微，答應讓自己親一下，嘴巴剛湊上去，下身一緊，感覺有東西噴薄而出，腦子頓時清醒了，摸摸下身一股黏糊糊的東西，怪自己醒的不是時候，不然真能親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