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報復
兩人和教官打架之所以沒有得打學校的處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容成一中的頭頭正處於交接中,老的校長已經到了退休年齡,新的校長還沒有選好,對於爆皮和太子的處理意見學校班子實際上已經作出了開除處理意見,但是沒有一把手拍板,所以沒有宣布就胎死腹中了。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把手新舊交接中,看不清楚未來,誰也不敢擔這個風險,況且開除學生這麼大的事情必須要校長拍板才能定。
幾個星期後,新校長終於上任。
這校長個兒矮,禿頂,大腹便便,據說是容城下面一個鄉鎮的鎮長,花了不少錢賣了校長這個位置。目的當然不是什麼「十年樹人,為教育奉獻終身」,而是奔著校長這個肥缺來的。
老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校長上任的第一把火就是處理這件事,不過這次是滅火而不是點火。
學校大部分班子成員的意見是開除,以儆效尤,如果這麼惡劣的行徑都不開除,以後校規還怎麼服眾,不成了擺設。
「我建議開除兩人,校規第二十三條明文規定,打架鬥毆者開除,更何況是在學校軍訓這麼嚴肅的場合,而且打的是教官。」一位班子成員表示。
「我也建議開除兩人,不然校規成了擺設。」另一位班子成員道。
「這次打架鬥毆非同尋常,影響極其惡劣,不開除兩人,不足以服眾。」班子成員、教務處長道。
大家都發言完以後,校長頓了頓,開門見山道:「大家大部分意見是開除兩人,我倒是覺得不一定非得開除,學校是什麼地方,學校是教育人的地方,這次學生和教官打架,錯在學生,我看也錯在教官,錯在我們學校。」
大家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所以我的意見是,大可不必開除,但是也不能不處罰。我建議罰款,要罰的他心肝疼,罰的他以後不敢再打架。」
「都是些窮學生,哪裡來的多少錢。」一位班子成員道。
「學生沒有錢,他們父母沒有錢嗎。孩子打架,父母也有過錯,家教不嚴,就應該承擔責任。」校長道。
「發多少錢合適,校規里沒有明文規定。」學校的總會計師道。
「那就暫且罰他1000元吧,半年的學費,就相當於他多讀了半年的書。我還有一個建議,我們的校規處罰規定,什麼記大過、記小過統統開成罰款,記過管什麼用,罰款才能讓他們感受到切身的痛,感覺到痛了,以後就不會再犯了。」校長道。
爆皮、太子和教官打架事件最終以每人罰款1000塊了事。當然這都是學校在和雙方家長之間默默地進行,並沒有告訴爆皮和太子,學校給出的理由是怕影響當事人的情緒和學習。
和教官打架沒有被開除也沒有被記過,大家都以為兩人有不得了的後台,這件事後,爆皮和太子在蓉城一中名聲大震。
令太子和爆皮沒想到的是,這件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事情過去了大約半個月,三人放鬆了警惕。這天晚自習后,太子獨自一人回家,剛出校門便被一伙人盯上。
爆皮感覺到有人跟蹤自己的時候為時已晚。
感覺到後面有人跟蹤自己,爆皮加快腳步,後面的人也跟著加快腳步,爆皮放慢腳步,後面的人也放慢腳步;自知碰上了冤家,心想這一劫數怕是難以逃脫,心裡砰砰直跳,情急之下走錯了路,逃到一個死胡同里。
眾人緩緩圍了上來,爆皮退後道衚衕的一個角落裡,沒有路燈,昏暗中看不清眾人的臉。
「小子,不是挺能打的嗎?」一男子走近道,隨即一個耳光扇在太子的頭上。一個趔趄,爆皮跌到在地,頭暈乎乎,眼前出現許多小星星,無法起身。
「敢跟爺對著干,不知道天高地厚。」另一男子上前朝著爆皮的頭部一個飛踹,一聲悶響,爆皮的頭撞在牆上,只覺得頭皮上一陣刺痛,爆皮用手一摸,濕漉漉的,一股腥味,想是頭部撞到牆上,撞開了一個口子,出血了。
「大哥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爆皮一隻手捂住流血的頭部哀求道。
「出人命?別嚇唬爺們兒,就算出了人命公安局也不能爺們兒怎麼著。」這男子道。
「各位大哥,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也不知道哪裡惹大哥了,幹嘛跟我過不去,是不是你們認錯人了。」爆皮哭道。
「沒有認錯,打得就是你,武裝部的你都敢惹,真是膽大包天,哥們盯你盯了好幾天了,今天終於逮到機會,讓你嘗嘗厲害。」這男子又道。
聽到武裝部三個字,爆皮癱倒在地,正所謂,不是不報,時機未到,這次插翅也難飛了。
不等爆皮反應過來身,四五個男子雨點般的腳踹便落在爆皮的身上,爆皮只顧著雙臂護著頭,整個身子暴露在外,任眾人拳打腳踢,毫無反抗之力。
眾人打累了才散去,爆皮站起身,只覺得渾身疼痛,拍拍身上的泥土,獨來到校醫務室包紮頭部的傷口。所幸傷口不是很大,不用縫針。
晚自習放學后,太子也獨自一人回宿舍,剛剛走到宿舍門口,正要上樓,兩個男子一左一右死死架住太子的胳膊,往外拉。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放開我。」太子掙扎道。
「不想著這裡挨打,就不要叫,乖乖跟我們出去。」左邊的男子道。
「你們是誰?」太子驚恐地問道。
「出去你就知道了。」這男子回答。
見掙脫無用,太子只好跟隨兩人來到校外,四五個男子已經在校外等候。自知難逃這一頓暴打,太子腿直發抖,無法站穩。
「沒用的東西,牛逼哄哄的勁頭哪去了。」一男子道,一腳將太子踢翻在地。
隨後眾人又是一頓拳打腳踢。太子只顧護著頭,也不喊不叫,任人暴打。
眾人怒氣發泄完以後散去,太子站起身,回到宿舍,碰到剛到的爆皮。
「你這是怎麼了,不是回家了么?頭上怎麼了?」太子問道。
「別提了,剛出校門就被人打了,我估計是武裝部的那幫人。」爆皮道。
「我還沒到宿舍就被人拉出去,剛也被一幫人暴打一頓,那些人到沒說自己是武裝部的。」太子道。
「那就對了,肯定是這幫人。」爆皮道。
雞頭走進來看到兩人一個頭部包著紗布,一個渾身泥土,頓時明白了什麼。
「走,出去說。」雞頭道。
三人來到宿舍外面。太子道:「真他媽倒霉,以為事情了解了,沒想到那幫孫子這麼有耐心。」
「是啊,真沒想到,防不勝防,不過也好,以後估計不會來找麻煩了。」爆皮道。
「不能就這樣被人白打一頓,改天找時間,把那人找出來,以牙還牙。」太子道。
雞頭道:「這事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按我的意見就算了。」
「那怎麼能行,哥幾個就這麼被人打了。以後還怎麼混。」太子道:「我去鎮上叫一幫兄弟來,大家來明的,不來暗的,看看誰怕誰。」
「算了,算了,上次和教官的事,畢竟使我們有錯在先,這次挨打也算一個教訓吧,再說沒人看見我們挨打不是?」爆皮道。
見爆皮泄了氣,太子也失去了復仇的動力。
「走吧,找個地方吃宵夜去,我請,為你們兩人壓驚。」雞頭道。
「走!」兩人異口同聲道。
三人來到學校後面的一家酒館,點了菜,要了酒,邊吃邊聊,不一會便都微微發醉。
「我聽說這鳥學校有很多人抱成團,一致對外,不如我們三個結拜為兄弟,大家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雞頭道。
「這個建議不錯。」太子道,一杯啤酒一飲而盡,道:「所謂擇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我們就結拜為兄弟如何?」
「好,我也正有此意。」爆皮道。
三人分別問了年齡和屬相,太子為大哥,雞頭為二哥,爆皮為三弟。三人倒滿了酒,跪在地上,對著窗外的圓月跪拜三下,隨後一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二弟聰明,以後你就是我們當中的軍師,三弟你對這地方地形熟悉,以後兄弟找些玩樂的地方就要靠你了。」太子道。
「好,以後兄弟遇到什麼事,大哥一定要為我們做主。」爆皮道。
「這有何難,兄弟們以後擰成一股繩,定會打遍一中無敵手。」太子道。
「軍師談不上,遇到什麼事,大家共謀計策就行。」雞頭道。
擔心再被那幫人碰到,爆皮不敢回家,在學校宿舍里湊合了一晚上,一夜三人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