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莫問此情何時起（四）

每一次成親的當晚，他都無法控制自己，他還是決定去看看那個地方，去緬懷下曾經的感情。還未等到她開口，順鈺冷冷地撂下一句話，「你可以不說，本王不屑知曉原因。」他直接推門出去。

當他站在冷宮的殘壁的面前，他的心頭的疼痛一點一滴地地加劇，他緊緊地捂住了胸口，希望這種疼痛可以減緩了些。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呢？沒有想到你還是出現在這裡？怎麼了，你不滿意你的第十個王妃嗎？」一道柔美的聲音從順鈺的後方傳了過來，只是她遮著黑色的面紗，並不能看清楚她是何神色？

順鈺握緊了拳頭，心卻無比地揪著，如果是在別處，他完全可以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可是此刻站在這裡，他心頭的萬千思緒怎麼安撫的了呢？

他發出了一聲的顫音，「本王自然會出現在這裡，本王只是過來告訴她，本王已經娶了第十個王妃了。她負了本王，那麼本王將負了天下的女子，呵呵……」說到了最後，他只能發出一陣的冷笑，冷笑之下卻是無比的悲傷。

林仙兒的心尖一顫，心中暗暗思量著他這麼多年了，未曾改變過他的心意，「你負天下的女子之外，你還有準備負天下吧？這麼多年了，你每一次成親都會來這裡？你想要炫耀什麼呢？你想讓她有罪惡感嗎？可是她已經感受不到了，你明白？為什麼十年過去了，你卻依然沒有想要去忘記她呢？你要支持，我們林家在江湖的地位，只要我這個掌門人一聲令下，江湖多少人可以為你賣命呢？你何須去娶一個可憐的女子呢？」

他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隨即搖頭，嘴角噙著淡淡的冷笑，「呵呵，如果你被深深地傷害過，你會馬上就可以忘記嗎？本王永遠都不會忘記她給本王帶來的是什麼？她喜歡那個無法給她完整的愛情，她依然不顧一切，飛蛾撲火地撲到他的懷抱中，縱然最後燒死在這個冷宮，她也再所不惜。本王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林家的江湖勢力本王不會忘記的。不過這個天下本王希望是順應民心，而不是謀朝篡位你懂嗎？」

在她的面前，他完全沒有一絲的保留，也許這也是她這麼多年陪在他的身邊的緣由，不管發生了任何事情，她都會陪著他一起度過。

只是他的狠戾之色倒是讓林仙兒驚奇了幾分了，他的仇恨又在加劇了。她那麼笨的以為順鈺可以淡忘一切，所以她另可不嫁人也要守護著他，當年他的恩情，她只能以這種方式去報答他了。

「她對你的傷害是很深，其實我懂，我真的很明白你的心情。如果我不明白你的心，我此刻也不會在這裡出現了。順鈺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了，難道你真的不希望要結束這種仇恨的日子嗎？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了，難道你真的沒有辦法去放下嗎？」

順鈺冷漠的眸光微微地轉動，他冷哼了一聲，似乎表達著他的不屑，「哼，讓本王去放下一切，本王能夠放下嗎？這種傷痛誰都沒辦法忘記。本王就像一個傻瓜一樣，隨意被她耍弄，乖乖地等著她，可是呢?她究竟以什麼樣來回報本王呢？她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甚至為那個男人不屑一切，就算是被冤枉，她也毫無怨言，本王曾經祈求我帶她走，可是呢？她怎麼回答本王的啊？」

順鈺的語氣有些激動，他真是低吼了一聲，積壓的憤恨慢慢地釋放。

林仙兒重重地嘆息了一聲，看著他的俊臉變得有些猙獰，她不是不明白他內心承受的傷痛，可是她就是不希望他在這麼沉淪下去。

「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選擇，她選擇了這個冷宮，她選擇了不與你離開，那自然有著她自己的顧慮。你是受到了傷害，可是愛情本身是一種毒藥，你卻是中毒最深的那個人。我有時候覺得很可憐，你放過你自己，行不？」

如此的低聲下氣，林仙兒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可是依然未能夠打動他，那個女人在他的心目中的位置實在太深了。雖然她從來不計較她的付出，可是她真心也希望順鈺可以重新開始。

「放過我自己，也許當我完成了本王事情之後，本王才會考慮放下一切。」順鈺沒有回頭，很無情地說道。

林仙兒早已經猜測到他還是會如此回答，她早已經很冷靜了，只是沒有想到他堅持了這麼久，她很是沉靜地問道：「順鈺，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你的，可是你打算如任何處置你的新娘子，你真的打算就此休了她？」

他的眸光忽的變得又暗沉，唇角微勾，冷聲道：「本王自由本王的打算，仙兒你先回去吧，冷宮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本王還想在這裡站一會兒。」

雖然他的聲音很淡，但是言下之意，她不能忤逆，她微微頷首，便離開了。

朦朧的月色之下，他的腦海依然很清晰地看到一個女子在竹林中撥動琴弦。大概是因為他過於憤怒還是悲傷，他都未覺察到不遠處的某個明黃色的身影注視著他。

月色漸濃，露漸重。怕是此時已經是深夜了，他便回府。

順鈺卻看到新房內卻依然點著燈火，心中暗暗地緋腹如此可憐的女子估計此時該是已經哭成淚人了吧？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此時的她卻早已經沉睡了，她的面容看上去很祥和，眉宇間帶著一絲的憂愁，恰似這種淡淡的憂愁像極了她。

他勾了勾唇角，冷眼掃了她，只是躺在她的身側，一切他早已經有了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