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可能
「a大學。到了。」安以陌還在發獃,突然車子停了下來,前面駕駛座上的男人側身對著安以陌身旁的男人畢恭畢敬道。
聞言,安以陌倏的扭頭看向那個男人。
她想說句謝謝的。可是對方卻快速的抬手,對著安以陌嚴肅道。「下車。」
前面的那個男人沒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安以陌。
安以陌撇撇嘴,沒有反駁什麼,順著他的意思,伸手打開車門下了車。
a大學門口人不算很多,可也不算很少。
「進去吧。」安以陌還真在原地發獃呢,突然身後的那個男人也跟著下了車,不過他是站在另一邊的。他的聲音很冷,聽他說話,讓她想起了寵再再,可是卻沒敢多想,只是一閃即逝。
開車的男人此時也下了車,走在那個男人的側邊,不敢走在前面。
「你怎麼還不走?」那男人走了幾步,突然回頭來看著還傻站在原地的安以陌,語氣決絕道。
安以陌驚訝的看了看他,然後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確認的反問了句。「我???」
見狀,那男人快速回答道。「沒錯。」
聽著他的話,安以陌隨即快速跑上前去。
「喂——」安以陌走的很快,害怕那個男人生氣,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可怕的樣子,生氣起來想必也一定很嚇人。然而她剛超過他一步,就被身側的那個男人喊住了。「你給我慢點,別走到老爺前面去。」
安以陌愣在那裡,傻乎乎的盯著前面的那個男人,然後又看向自己身邊的,這個神經兮兮的男人。
「沒事,你就讓她走前面吧。」前面的男人回頭來,語氣依然十分冷漠道。
聽著他的話,安以陌沒有多問,低著頭向前走去。
「請問,我可以走了嗎?」走了一段距離,安以陌感覺異常的壓抑,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聞言,走在她身旁的男人,倏的蹙眉,黑眸死死的盯著她。「你就是這樣,報恩的嗎?」
安以陌完全傻了。
天吶!
這還真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兒呀。
聽著他的話,安以陌先是一愣,隨即哭笑不得的對著他。「那您說,我該怎麼辦?如果您哪裡有需要我的地方,就請說,我一定會幫您的。老爺——」安以陌低著頭,感覺自己他么就像個龜孫子一般,還一邊說一邊點頭哈腰著,到了最後還不忘記溫柔的喊了句「老爺」。
說完這一些話,安以陌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嚇傻了。
她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隨即抬眸試探著看了看他。
與此同時,他也正對著這邊看。眼裡迸射出冷光,讓人不由得心驚膽寒。
「你就那麼害怕我嗎?」那男人唇角微微上揚,聲音冷漠道。
安以陌努力哽咽了下,沒敢多說什麼,只是低著頭。真希望這個主子可以快點放她走,在他跟前,她感覺如上戰場一般。
雖然說她也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流,可是一想起來還是不由得膽怯。
「不,不,不。不是怕您,真的不是怕——我只是覺得,您這樣轉下去,要是耽擱了您的寶貴時間,可可如何是好吶。人常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不是嗎?」安以陌低頭,語氣溫和的說著,一邊說還一邊點頭哈腰著,還真就像個龜孫子,狗漢奸一般。
聽見安以陌這樣說,站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快速向前走來,對著安以陌若有所思的望向前面的宿舍樓。
「老爺,就是那裡。」那個男人伸手指著,對安以陌跟前的這個男人說。
安以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不由得心頭一驚。
天吶。
這不就是她所在的宿舍樓嗎?他們要來這裡做什麼,真是奇怪。
「你去,給我叫一個人下來。然後,就算是報恩了。」那個男人蹙眉,看著身邊的安以陌命令道。「她的名字叫,安以陌。」
「啊——」安以陌吃驚的看著面前站著的這個男人,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番他,隨即又表現的很淡定的對著他道。「不知道,老爺找她有什麼事嗎?」
「這是我的事,輪不到你插嘴。」
「是,是,是。輪不到我插嘴,可是您知道嗎?我就叫安以陌。」安以陌蹙眉對著那個男人語氣溫和道。
「你是,安以陌?」那男人好奇的歪著頭,不肯相信的重複了一般。「你真的,就是安以陌?」
「是啊。」安以陌撇撇嘴,語氣堅定道。
「劉助理。你看,她是安以陌嗎?」那個男人轉頭,對著身後的劉助理詢問道。
聞言,劉助理快速上前來,仔細看了看,有點迷糊的撇撇嘴。「仔細一看,倒還真有點像,可是——」
「砰」一腳踹在了劉助理身上。「你不是說,你已經調查清楚了嗎?」
劉助理委屈的低著頭,強忍著身體的痛楚。
「可是老爺,我只看過照片,並沒有親眼見過真人吶。」
安以陌吸了吸鼻子,看著正在回話的劉助理。
看來這個男人不簡單啊,否則那個劉助理也不會這樣的低三下四。
思索著,安以陌忽然提高了警惕。
「原來,你就是安以陌。」那個男人停頓了下,並沒訓斥劉助理,反而回頭來看著正在發獃的安以陌。
安以陌膽怯的後退,心想,這下該不會是羊入狼窩了吧。
「你想幹什麼?走開。」安以陌對著逼上來的寵春誠,眉頭緊蹙,緊張的呼喚道。
見狀,寵春誠不但沒有立刻停止,反而依然不斷向前逼來。
「我就是想和你談談。不過,這個地方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們找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吧。劉助理。」寵春誠蹙眉,語氣抬高一些道。
「走吧。」見寵春誠轉身向前走去,劉助理快速走到安以陌跟前,白了她一眼呵斥道。
安以陌膽怯的環顧四周,想逃離的,可是卻腿卻在這個時候怎麼也動彈不得。
她努力哽咽了下,隨即低下頭,聲音顫抖著。「可是我的腿,抖得厲害,我走不了。我們就在這裡說,好不好?」
「你——」劉助理氣憤的抬手指著安以陌,想開口叫罵的,可是卻沒有罵出來。
「走不了,你就給我把她扛著走。」寵春誠突然停下來,抬眸對著安以陌,黑眸微眯。
安以陌被嚇了一跳,緊張的對著劉助理。
劉助理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掃視了眼寵春誠,見他繼續向前走著,隨即又轉向安以陌。
「哦,不。我可以走的,可以——」安以陌語無倫次的對著劉助理,眼神快速閃爍著道。「不過,我們就在操場談,好嗎?不要再去車裡啦,我不喜歡那種環境,呆在那個環境里,我會被憋瘋掉的。」
安以陌努力哽咽著,不安的快速向前走出兩步,趕上寵春誠后,側目對著他哀求著。
然而寵春誠卻冷眸倏的對著她,像是要將她吞噬一般,可是又突然變得黯淡許多。
「那就依你的意思。」
安以陌先是一愣,隨即快步走到前面指著不遠處的地方。「那裡,那裡,走過去就到了。」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操場,此時操場秋風蕭瑟,人不是很多,額也不是很少。
安以陌撇撇嘴,帶著他們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看起來雖然僻靜,可是卻並不僻靜。
周圍三三兩兩的有幾個人,可是不多。
看了看他們,安以陌心裡才算有了底。「就在這裡吧。」
聞言,寵春誠這才慢慢聽下來,在一片那個的石椅上坐下來,雙手環腰。「說吧,你想要多少錢?」
安以陌懵了,傻傻的望著寵春誠。
「你想bao養我?」安以陌蹙眉,十分不解的問。
怎料,寵春誠卻蹙眉冷冷一笑。「呵呵——」
「你笑什麼?難道不是?」安以陌不解的白了眼他,快速追問。
寵春誠頓了下,停止冷笑,面無表情的看著安以陌。「當然不是。我是問你,多少錢,可是讓你不再糾纏寵再再了。」
糾纏——寵再再???
安以陌有點傻了。
「什麼糾纏寵再再,我想您肯定是誤會了,我沒有糾纏呀。真的沒有,這絕對是個誤會,我跟寵少校不過是認識罷了,也不是很熟。不但如此,我也並沒有跟他有什麼來往啊,您看——」
「夠啦。」寵春誠不耐煩的打斷安以陌,聲音冷漠的呵斥道。「你說吧,想要多少錢。」
「什麼多少錢?我根本就沒有糾纏寵少校,而且我也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不要錢,但是我也想告訴你。別總以為錢就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那是錯誤的,雖然我很窮,可是我再怎麼窮也不會那你的一分錢。」安以陌決絕的回眸,死死的盯著寵春誠,語氣堅決道。
聽著她的話,寵春誠臉一沉,黑眸瞪的大大的,仔細打量了下眼前的這個看起來瘦弱,可是卻無比強大的女人。「哦?也就是說,你只是純粹的出賣肉、體嘍?」
「你——」聽著他的話,安以陌氣急敗壞的抬手,真想狠狠的閃過去一個耳光,可是她卻沒有,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不讓其隨便就爆發出來。
「呵呵——」看著安以陌緊張的表情,寵春誠只覺得有趣,沒想到她生氣起來的樣子,會這樣的有趣。他沒有說話,只是冷笑著,抬眸欣賞著她緊張的表情。
他今天一定要讓她在關於寵再再的這層關係上,做個了斷,否則絕不善罷甘休。
就算犧牲再多,他也都心甘情願。
要知道,他可是中、、軍、委、委、員,沒人敢不給他面子。
「你也會生氣?」寵春誠吸了口氣,瞥了眼四周,隨即對著安以陌。「我現在真有點後悔,剛才為什麼要救你,如果我不救你,那豈不是更好。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的,實在是麻煩——」
他的表情很冷,看上去不自覺的讓人感覺心驚膽戰。
安以陌抿唇,表情決絕的盯著寵春誠。「好。我答應你,從此再也不見寵再再便是。你看,怎麼樣?」面對他,安以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糾結了許久,突然一咬牙,語氣決絕道。
聽著她的話,寵春誠眉心微動,一臉疑惑道。「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呢?」
安以陌努力哽咽了下,望著他咄咄逼人的表情,手指攥得死緊,可是卻始終不敢做出任何舉動來。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看著他冷漠的表情,安以陌身子不住的瑟瑟發抖著,聲音也跟著顫抖道。
寵春誠優雅的抬起右腿,交疊在左腿上,表情嚴肅的看著她。「我們簽一份合約吧。如果你能做到,我會給你一筆錢。如果你做不到,我就會讓你真的人盡皆夫。」
「啊——」安以陌驚訝的後退一步,黑眸瞪大大的對著寵春誠。「你真無賴。」
「你別無選擇。」寵春誠蹙眉,白了眼劉助理。
一直守在一旁的劉助理見狀,倏的上前來,一把抓住安以陌的雙手,然後扭到背後,交接在一起。
「啊,你弄疼我了。放開,放開我。」安以陌緊張的掙扎著,身子不斷地扭動著,可是都難以掙脫他的束、縛。
劉助理受傷的力氣很大,安以陌完全可以感覺到。
「放開你,也可以。但是你必須簽訂這份合約,否則現在我就先讓你在這裡,上演一出好戲。我想,他們肯定都會記錄下你完美的身材,和你那美妙的叫聲的吧。」寵春誠邪惡的笑了笑,然後倏的站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卷文件來。
他沒說話,拆開拿在手裡看了看,隨即撇到身後,走到安以陌跟前。
「你的臉蛋還是很好看的,但就是可惜了。如果你本本分分的,那該多好。沒準備會有個美好的未來,可是你為什麼要想著嫁入豪門呢?還把自己弄得那麼臭名昭著的,呵呵,你為何一點也不覺得羞恥?」寵春誠語氣極其的刻薄,表情冷淡的讓人不寒而慄。
聽著他的話,安以陌只覺得一陣噁心,想反駁他的,可是剛一用力,胳膊就疼得難受。
「流、氓,快放開我。」安以陌繼續掙扎著,可是卻掙扎就越疼。
她有點無奈的對著寵春誠,瞬間淚如雨下。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男人,給他開出的無理要求。
一瞬間,好像全世界都在跟她做對一般,痛,錐心刺骨的痛楚讓她幾乎窒息。
「叫吧。你如果希望更多的人來看你的話,你就大聲的叫吧。」寵春誠轉身,背對著安以陌,語氣十分冷漠道。「劉助理,給我把她抓緊了,如果他敢再罵我一句,你就給我脫她一件衣服,直到把內、衣也脫掉為止。」
「是。老爺。」聽著寵春誠的話,劉助理快速回答道。
他的聲音很洪亮,像是在服從命令一般。
然而那洪亮的聲音,又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刺入安以陌的身體里。
她極力的反抗著,可是手腕卻疼得刺骨。
掙扎了會兒,她終於因為疲憊而停了下來。
安以陌抬眸,滿臉怨恨的對著寵春誠,唇角微微顫抖著,可是卻不敢發一言。
她心裡很清楚,這個男人肯定會說到做到的。
「我簽合約。」糾結了許久,安以陌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道。
話說完,她的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快速流淌下來。
她努力咬著下唇,極力的想要反抗,然而卻無法掙脫。不但如此,還新增添了一些疼痛。
「呵呵——」寵春誠回眸,冷笑著看著安以陌。「可是,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你——」安以陌氣氛的對著他,黑眸楚楚動人的望向他,然而他卻沒睜眼看她一眼。
「我什麼?是不是又想罵我了,那你就罵呀?」寵春誠蹙眉,冷笑著對著安以陌,看了許久,見她沒有吭聲,隨即繼續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手段硬。」
話畢。
寵春誠不消的看了眼劉助理,然後轉身看向遠處。
他在想,如果剷除了這一禍害,那麼寵再再就會很幸福的和餘妙彤在一起。
那時候,他這個寶貝蛋兒,可就會懂事很多。畢竟也是要當爸爸的人了嘛,再怎麼不像話,也都比之前要好很多才是。
越想,寵春誠越是覺得自己的行為是正確無誤的。
即便是要尋找責任,那也是這個女人的責任,誰讓她那樣不知廉恥,到處勾人男、人。實在是讓人噁心啊。
「咳咳——你怎麼不說話了?不是很憎恨我嗎?那你怎麼不說話了?」寵春誠抿唇,若有所思的看著安以陌,語氣刻薄道。
安以陌停頓了下,努力哽咽了下,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聲音沙啞著,略顯無力的道。「那你現在想怎麼辦?我都服從你,但是前提是,不許傷害我。」
安以陌努力的咬著牙,表情非常堅定的對著寵春誠。
這個男人身上散發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懾力,從而也流露出他強大的野心。
也就是這些因素,壓抑的安以陌無法呼吸,好像就要死掉了一般。
「我要你在洛城消失。」寵春誠聲音冷漠的說著,向安以陌跟前走來,深邃的眼眸獃滯的對著安以陌。「當然了,我會提前給你一筆錢,還有a大學的畢業證書。」
安以陌完全傻了,倏地抬眸看向寵春誠。「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安以陌歇斯底里的哭喊著,可是寵春誠卻表現出一副很不在乎的模樣,若無其事的甩甩手,黑眸微眯。「那就要問你啦?如果不是你痴心妄想,又怎會出現如此下場。」
「可是我不想這樣,還有別的選擇嗎?」安以陌蹙眉,對著寵春誠苦苦哀求著。
聞言,寵春誠臉一沉,不悅道。「你別無選擇。」
這話一出,安以陌的心徹底的絕望了。
她扭動著身子,可是胳膊依然被死死的拽著,疼,覺得疼痛感讓她真切的知道,這不是噩夢,是真的。
「我可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你廢話,你今天選也得選不選也得選?」寵春誠不耐煩的盯著安以陌,語氣異常冰冷道。
安以陌哽咽著,緩緩仰起頭。
「我疼,你先讓他放開我。」
寵春誠眉頭微蹙,緩緩走到側邊,掃視了眼劉助理道。「放開她。女人嘛,別那麼粗魯,溫柔點。」
「是。老爺。」
劉助理語氣異常嚴肅,說完還畢恭畢敬的鞠個躬。
看著他這樣,寵春誠滿意的仰起頭,黑眸微眯。「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答案了吧。」
安以陌感覺雙腿發軟,劉助理剛一鬆開她,她的身子就癱軟在了地上。
她感覺全身疼痛無力,之前被毆打,導致的痛楚還沒有完全消去,現在又增添了新傷。
「那你必須滿足我的生活,否則我根本無力生存。還有我的朋友,我要如何跟他們解釋,這樣荒謬的事情。」安以陌仰起頭,雙手交接在一起,一邊按著被弄疼的地方,一邊對著寵春誠道。
此時此刻,安以陌感覺自己好難受,為什麼上天對她如此的不公。什麼事情都讓她遇見了,她的心在滴血。
「寶寶,媽媽對不起你,寶寶——」安以陌哭泣著,垂眸,伸手撫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在心底里默念著。
寵春誠撇撇嘴,低頭愛理不理的掃視了眼安以陌,隨即開口道。「這點你放心,我已經替你搞定了。再說了,你不也就那兩個朋友嗎?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不過都是見錢眼開的損友罷了。哦?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說過,給你一筆錢,可是並沒說,我會養你。」
「你——」安以陌憤怒的抬起頭,黑眸瞪的大大的對著寵春誠,可是突然欲言又止了。
「我什麼?你是不是特別恨我,想罵我呀?那你罵呀,罵出來心裡就痛快了,何必這樣憋著難受呢,是不是?」寵春誠俯身,黑眸死死的盯著安以陌,然後忽然轉身對著劉助理。「給我在這份合同裡面加上一條,從此不得進入洛城,否則就當是違約。」
「是。」劉助理聞言,快速接過寵春誠遞給他的文件,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筆,快速書寫著些什麼。
安以陌無力的抽泣著,淚水就像刀子一般,劃破她的臉頰。
疼,錐心刺骨的痛覺穿入肌膚,沁入骨血,讓她幾乎暈厥過去。
「好。我簽。」安以陌咬著下唇,擠出這三個字來。
「呵呵——這就對了嘛。如果你早點這樣,那不是免受這些苦頭。唉,這又是何必呢。是不是?」寵春誠慢慢站起身來,從劉助理的手裡接過文件,俯身對著安以陌嘲弄道。
安以陌頓感背如芒刺,她垂著的頭突然抬起來,對著寵春誠。「希望你說話算數。」
「那是當然。錢,現在已經在你的好朋友藍凌兒手裡啦。這點我可以確認,你等下回去就可以拿到錢。但是,我也要警告你,別跟我耍什麼花樣,否者我一定讓你成為真正的人盡皆夫。」寵春誠抿唇,滿意的點了點頭,語氣冷漠道。
「什麼?」安以陌傻了,獃獃的對著寵春誠。
寵春誠沒有說話,只是對著劉助理。
安以陌拳頭攥得死緊,腦子裡不斷「嗡嗡」作響。
真恨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的無能,為什麼會淪落到現在這樣的下場,為什麼。
沉思中的安以陌,不自覺的想到了小時候。
而此時所承受的痛苦,比小時候所承受的痛苦還要讓她痛不欲生。
「是不是很驚訝?我也很驚訝。原來我還以為,這個世界上會有忠貞不渝的愛情,又或者說是友誼。可是我突然發現,這些東西其實都是虛無的。他們在金錢面前,一無用處。呵呵——這是合約,你簽了吧。」寵春誠優雅的蹙眉,抬手,俯身,將合約遞到安以陌跟前,另一隻手快速遞過來一支筆。
安以陌抬手接過他遞來的筆,唇角微微顫抖著,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流了下來。
「嘖嘖嘖——別哭嘛。簽完之後,你就可以去享福啦。從此再也沒人會打擾你,你就可以盡情的享受神仙般的日子啦。你應該開心,更應該感謝我,你覺得呢?」寵春誠一臉嘲諷的表情,唇角微微上揚,語氣冷血無情,猶如地獄的魔鬼一般,對著安以陌張牙舞爪著。
「謝謝你。」安以陌停頓了下,一字一句的說著。
說完,她就拿著筆,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寫完之後,又將筆遞給寵春誠。
寵春誠抿唇,滿意的低頭,結果安以陌遞給他的文件和筆。
「現在,我可以走了嗎?」安以陌強忍著心口的難受,努力哽咽了下道。
聽著她的話,寵春誠倏的抬眸,略顯不悅的抿唇,慢慢搖了搖頭。「還不行。」
安以陌懵了,腦袋一片空白,黑眸死死的盯著跟前的寵春誠。「這又是為什麼?合約我不是都簽了嗎?你還想怎麼樣?」
「再按個手印吧。」寵春誠蹙眉,若無其事的對著安以陌道。
安以陌沒說話,緩緩抬起手來,向著寵春誠。「好。我按——」
看著她這幅模樣,寵春誠感覺還是比較滿意的。
至少一切進展的都還非常順利,沒有遇見什麼讓他頭疼的麻煩事兒。
「但是現在又出現了一個難題,你覺得我該怎麼辦呢?」寵春誠撇撇嘴,斜斜的看著安以陌,表情邪惡的說著。
寵春誠覺得這個女人,的確有吸引人的地方,但與此同時,也有更多讓人憎惡的地方。
他剛開始還有點同情這個女人,可此時此刻,慢慢地全是憎惡。
不管她怎麼可憐,他都不會同情她,更不會對她心慈手軟。
因為,對她手軟,那就意味著,他的兒子將會淪陷,他未來的孫子也會遇到難題。
一連串的問題,都會將他逼向萬劫不復之地。
所以他要恨,一定要狠下心來才行。
「什麼難題?」安以陌有點不耐煩的快速扭頭,表情異常複雜的對著寵春誠追問道。
聽見她的追問,寵春誠視而不見的撇撇嘴,把手裡的文件甩了甩,然後拿起來看了看,隨後不緊不慢道。「這裡可沒有紅墨水,也沒有讓你畫押的條件。」
安以陌倏的抬眸。「那現在怎麼辦?」
「用你的血。」寵春誠毫不隱瞞的對著安以陌,語氣決絕道。
面對他,安以陌十分絕望的垂下眼眸。
現在落到他的手裡了,她還能怎麼樣。
無奈之下,安以陌只好強忍著心中的委屈,點點頭道。「那好吧。」
「劉助理,把刀給她。」寵春誠吸了吸鼻子,側目對著劉助理道。
聞言,劉助理迅速從口袋裡摸出一刀來遞給安以陌。
安以陌十分吃驚的看著劉助理遞過來的小刀,心一擰,猶如刀絞般難受。
「不用刀也可以。」安以陌固執的咬著下唇語氣決絕道。
說完,她快速的將手指含在嘴裡,狠狠的咬了下去,瞬間鮮血順著指尖流了出來,她的唇也被染成了紅色。
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讓她悲痛欲絕。
「按在這裡,是吧?」安以陌抬眸對著寵春誠詢問道。
寵春誠略顯不安的點了點頭。
見狀,安以陌快速按了下去。
就在她簽名的下面,按了一個鮮紅的指印。「那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按完指印,安以陌努力哽咽了下,隨即艱難的爬了起來。
然而寵春誠卻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盯著文件看。
「站住。沒老爺的命令,你不能離開。」安以陌轉身,剛要離開的,可是突然,那劉助理倏的上前來攔住安以陌的去路,語氣堅決道。
安以陌無助的回眸看向寵春誠。
寵春誠聳聳肩,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對著安以陌。「我也很想讓你走的,可是這個指印不太清晰,你的那個手指還有血嗎?用這邊這隻手按一個吧,也沒多大事兒,反正已經流血了,你說是吧?」
安以陌深吸了口氣,無奈的上前去,努力擠壓了下那個被咬破了的指尖。
很快,流出了很多血,她用另一隻手的拇指沾了一些血液,然後在她簽名的側邊,重重的按了個指印。
安以陌把被咬破的那根手指含在嘴裡含了會兒,然後對著寵春誠。
「現在,你滿意了吧。」
寵春誠低眸看了看文件上的指印,唇角微微上揚,表情滑稽道。「可以啦。你也可以走啦。」
說完這話,寵春誠攥著文件,轉身就向校外的方向走去。
見狀,劉助理也跟著追了上去。
只是他在離開的瞬間,還不忘記回頭來看看安以陌。在看見她的時候,他黑眸微眯,彷彿是在嘲笑她,可是又很嚴肅。
***
安以陌絕望的回到宿舍,正要敲門的,忽然覺得這樣冒然進去不太好,所以就去水池邊洗了把臉。
她忍著痛,用冷水在傷口的地方敷了下。
她不希望被藍凌兒和蘇錦夕看見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更不希望他們為她擔心。
這麼久以來,都是他們在照顧她,如果不是他們兩個,她真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是他們給了她繼續下來的勇氣,也是他們讓她擺脫掉了家裡的那個大囚籠。
洗完臉之後,安以陌不安的依偎在白皙的牆壁上靠了會兒,她的腿好痛,錐心刺骨的痛。
她仰起頭,眼裡含著的淚水快速的滑落下來。
記得很久很久之前,有人說過一句話,只要仰起頭來,眼淚就不會掉下來,也不會悲傷。
安以陌一直都非常的相信,可是每次都會更加的悲傷。
「嘶——」忽然,安以陌唇角微微抽、動了下,一陣痛覺由肌膚快速的沁入骨血,使得她難受的站了起來。
她迅速擦拭了下臉上的淚珠,又俯身用涼水洗了洗臉。
冰涼的水,在接觸到肌膚的瞬間,感覺像是要被冰封一般。
安以陌每動一下,身子都在跟著發抖。
終於洗完了,眼角的淚水也沒有了。
安以陌抿唇,努力哽咽了下,隨即轉身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砰」一聲。
門被安以陌給推開了,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她悲痛欲絕。
宿舍內很亂,蘇錦夕和藍凌兒的床鋪已經搬走了,只剩下一些零碎的破紙片,還有一些食品袋子。
最裡面還丟著一些零食,窗戶是打開的,地板上還躺著幾件衣服。
「不,這絕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錦夕,凌兒——」安以陌歇斯底里的抽泣著,快速進入宿舍內,趴在蘇錦夕的床鋪前摸了摸,然後又撲倒藍凌兒的床鋪前摸了摸,最後徹底絕望的癱坐在地上。
她感覺她的世界好黑暗,瞬間天崩地裂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