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巹
沒有紅綢牽引,看到楊靜然就那麼大喇喇地拉著風無離若的手邁進喜堂,滿屋文臣武將,司儀儐相皆驚,一時都忘了該如何進行。
「愣著幹什麼,讓新人拜天地啊!」風無瑾走進來,笑意吟吟,這位假公主還真是出乎意料的有趣呢。
「一拜天地!」司儀回過神來,聲音洪亮地贊喝。
楊靜然看著自己腳前的絲綢軟墊,提裙就跪了下去,然後扭頭看了看旁邊,她的王爺夫君竟虛弱得連跪下來都那麼費力,三叩首后,更是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接下來的跪拜他都是在侍女的攙扶下進行的。
「百官朝賀!」
新人立於西,軒王臉色已蒼白不堪,文臣武將跪拜:「臣等恭惟王爺嘉禮既成,益綿宗社隆長之福!」
「送入洞房!」儐相禮讚,聲音愈加嘹亮。
楊靜然垂手而立,單等著軒王引她去新房,卻不料身旁的人竟直直向她倒了過來,她驚叫一聲連忙扶住,侍女小廝亂做一團,於是滿朝文武都知道軒王在大婚時暈倒,性命堪虞。
「二哥,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好不容易求個恩典,就是為了讓群臣看笑話嗎?」風無璘看著軒王府的下人手忙腳亂將風無離若抬入新房,臉上儘是不屑。
太子笑笑:「這般我們倒是可以放心了。」如果風無離若忍氣吞聲接了聖旨,說明他城府極深,只是借病韜光養晦,偏偏他使手段爭這些虛名,倒是證明他也就是個凡夫俗子,不足為懼。
太子大大方方地替軒王大宴群臣,趁此機會拉攏自己的勢力,風無瑾只是淺笑著在一旁看著,偶爾與人對飲。
再說新房內,新娘子的蓋頭還沒掀,王府的人只顧著照顧他們的主子,差點就忘記了新娘子的存在。
若不是聽說自己掀蓋頭很不吉利,楊靜然早就動手了。她百無聊賴地坐在花梨木的圓凳上,目光所及只能看到自己的腳尖,這麼低頭坐著,她的脖子和腰都快要抽筋了,她忍不住按住脖子用力轉了轉腦袋,剛覺得舒服了一點,忽聽得有腳步聲傳來,連忙坐正身子。
「奴婢紫蘇,見過王妃。」紫蘇矮身施了一禮,繼而說道,「王爺醒了,奴婢帶您過去吧。」
楊靜然聽著這個銀鈴般的聲音,料想必定是個漂亮的小女孩兒,心下喜歡,便很快點了點頭。
紫蘇攙著楊靜然進了新房,扶她坐在軟榻上,看了一眼坐在旁邊含笑不語的風無離若,笑著對楊靜然說道:「王爺好靜,就沒讓全福人留下,讓奴婢為王爺王妃斟合巹酒吧。」
她說著,人已走到桌几前,端起紫玉酒壺把兩個紅繩連在一起的巹瓢各自倒滿,端到他們面前說:「請王爺王妃飲合巹酒。」
他們各自端起,因為有紅繩相連,兩人之間幾乎是挨到了一起,這合巹的寓意本來就是希望夫妻兩人同甘共苦,患難與共。
喝完酒,風無離若對紫蘇說道:「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紫蘇躬身退了出去,並將門關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