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秦月水

兩個身穿白色絲袍的小女孩兒在山間的小樹林中追逐著。彩色的蝴蝶圍繞著兩人飛來飛去，兩個女孩子就如兩個下凡的仙子，嬉鬧在花叢中。只是兩個孩子的眼睛都用黑色的絲帶蒙著，就如七年前一樣，一直到現在。

「姐姐，你等一下，純兒跑不動了。」

這時其中一個小女孩兒停了下來，彎下腰不停的喘著粗氣。另一個女孩子跑了過來，笑著對眼前的妹妹說，

「純兒，你的體力可真差呢。這麼一會兒就跑不動了。」

嘴上雖這麼說，身體卻不由得向前，將快要累到在地上的純兒扶了起來。

「走吧，我扶你，我們一塊兒去山頂。」

「還是語兒姐姐疼我，呵呵呵！」

兩個小女孩兒互相攙扶著朝不遠處的山頂走去。

「這裡好漂亮啊！語兒姐姐，你看那裡！」

心純指著遠處天邊飄來的幾朵白雲，臉上天真的笑讓周圍的百花都盡失了顏色。

陌語沒有說話，她望著遠處山下的村村落落，還有那村落旁高高的城牆，好似心事重重。

「語兒姐姐，你怎麼了？」

心純看著身旁這個並不比自己大了多少的陌語，心中充滿了依賴。可以說，陌語從小就是一個讓人感到放心的女孩兒。也因為如此，她成了心純心中的依靠。心純從小就喊她姐姐，甚至她們並不知道彼此之間到底誰的年齡大，但就如此自然的，一個成了姐姐，一個成了妹妹。

陌語帶著她這個年齡不該有的心事，默默地站在那裡。美麗的稚臉，襯托著成熟的沉思，讓一旁的心純感到一絲沉悶。她輕輕的拽了拽陌語的衣袖，有些委屈的喊著

「語兒姐姐，我們回去吧！我好餓啊！」

陌語轉過臉，臉上的的沉思一掃而光。笑著對心純說，

「那我們回去吧！」

陌語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遠處高高的城牆，拉起心純的手，兩人向山下跑去。

「都這時候了，兩個孩子能跑哪去？」一個身穿粗麻衣服的中年婦人站在小屋前焦急的張望著。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小和尚空竹下山請來的奶娘。當年空竹遵從住持的囑託下山尋找撫養兩個孩子奶娘，半途中碰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夫人暈倒在山腳。懷著一顆慈善的佛心，小和尚空竹將其帶回了寺廟。當婦人醒來一問才知，此女子叫秦月水，原來她剛剛痛失愛子，卻不能再生，被夫家趕了出來。因走投無路想要投靠遠親，不想親戚未曾找到，自己因體力不支暈倒在半路。幸好被小和尚空竹所救，這才到了這暮雲寺。

住持了空聽了這話，便笑著點了點頭，口中默念：「我佛慈悲啊！」

因為秦月水剛剛生產不久，奶水未斷。所以直接成了那兩個女嬰的奶娘。這也省了小和尚空竹再次下山去尋人。只是當這婦人瞅見那兩個嬰兒之時，眼淚如清泉般涌了出來。「噗通」跪在地上對著住持了空狠狠的磕起了響頭，萬分的感激。直直到了了空上前將她硬生生的拉起，她才停止了跪謝。只不過額頭早已滲出絲絲血跡，而這婦人卻毫不在意，直接跑到床邊，抱起其中的一個孩子，不顧周圍還站著兩個和尚，欣喜的給因飢餓而大哭的孩子喂起了奶。

了空直接退離了茅屋，只是在離開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看著遠處的群山，默念道，

「阿彌陀佛！看來，這一劫是躲不過了！」身後的空竹卻是疑惑的很，他不明白既然如此順當找到了奶娘，為何住持還如此的唉聲嘆氣。不過空竹沒有多問，跟著了空回了寺廟。

從此這位婦人變成了兩個孩子的奶娘。七年來一直都是她在照顧著兩個孩子。她遵從住持的囑咐，從未將兩個孩子眼上黑色帶子揭下，更不允許兩個孩子下山。七年來，心純和陌語一直都住在山上，伴著暮雲寺的那一棵百年老槐樹一起成長。

看著遠處迎風而來的兩個白色較小身影，秦月水的臉上終於不再焦急，笑著迎了上去。

「水娘～」

心純撲進了秦月水的懷裡，親昵的喊著。

「你們兩個又跑去哪裡了？」

「我們去山頂看白雲了！」

心純純白的內心直接的回答道。而一旁的陌語也輕輕的點了點頭。

秦月水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慈愛的笑了笑，

「以後出去玩耍，要跟水娘說一聲，否則水娘會擔心的。」

「好，純兒記下了。」

「語兒，你呢？」秦月水又問一旁默不作聲陌語。

「語兒也記下了！」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秦月水領著兩個孩子朝屋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