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勸解
走進大廳,便見到四皇子百奚諾坐在那裡,身邊站著一個女子。
「真依妹妹!」空陌語一進門便跑上前,拉起那名女子的雙手,臉上帶著無比純真的笑意,讓人感覺十分親切。
見到空陌語,真依也是露出了那真誠的笑意。見此情況,百溪燮語色也變得不再冰冷,轉身對眼前的四皇子說道。
「四哥,不是說好晚上嗎?怎麼現在來了?」
百奚諾放下手中的茶盞,看著眼前的這個面帶白色面具的堂弟,有些感慨的說道,
「心中有甚多放不下的事情,想和燮弟吐納一番。」
「為弟明白,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四哥都會如此惆悵。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你又何必依舊如此耿耿於懷?」
「哼哼,」百奚諾冷笑了一番,像是在自嘲,「身為一個帝王之子,有太多事情是無奈,身不由己,現在的我,也唯有心中這點地方能夠自由的懷念那逝去的記憶。」
百溪燮心中也是微嘆,
「琪兒已死去這麼長時間,最終他留下來的也只剩下四哥心中的這點留戀了。」
「他畢竟是我的親五弟,不是嗎?」
「在整個皇宮中,有這種想法的只剩下兩個人,一個是你,另一個便是一直住在冷宮裡琪兒的親生母親虞妃了。至於琪兒的同母妹妹溪汐,那時的她只不過還是襁褓中的嬰兒,對這些事情她又能記得多少?」百溪燮也甚是感慨的說道。
「不,還有一個人。」四皇子突然否定道,「還有你不是嗎?溪燮!」
「我?哼,四哥又何必如此?你應該了解我,皇宮不是我該去的地方,那怎會有我的依念?」
「是,我了解你,所以我明白,太多的創傷留在你的內心。你怕傷到更多的人才如此的隱忍。」
「隱忍?從小到大,我從未隱藏過什麼,更不會去忍耐。」溪燮喝了一口手中的茶,看了一眼門外園中正在說笑的陌語和真依,他突然有種錯覺,自己現在在堅持著什麼自己都有些不清楚。眼前的那個人為什麼讓他有種模糊不清的感覺。此時,一個清澈的眼神突然閃現在腦海里,透著失望、委屈與倔強。百溪燮急忙搖了搖頭,將那腦海中的影像甩開。轉頭接著說道,
「四哥又不是不知,我百溪燮從小到大都是在父母的寵愛中長大的,我從未缺失過任何的東西。四哥怎會知道我在隱忍?」
百奚諾突然笑了,笑的有些寥落。
「我曾失去過,所以我明白。即便你現在還不知,總有一天你會體會到的。因為我知道你那冰冷的面孔下,有一顆還在跳著的心臟。只要他還活著,你便還活著。即便你表現的再怎麼冰冷,你仍舊改變不了你心中的那個『情』字。你覺得你現在滿足了,可是終究會有那麼一天,你會發現,你現在的生活是多麼的虛假。因為你已經把那些讓你庝的東西都封殺在了你的記憶深處。不要讓這種生活變成一種習性,到那時恐怕你真的再也回不到現實中了。」百奚諾的話帶深沉與耿澈,像是在對百溪燮說,又像是在對自己勸告。
「怎麼?四哥,你今天是來對為弟說教的嗎?」面具下百溪燮的眼神有些冷漠,但也有些閃爍不定。
「時間不早了,我還是離開了!」
四皇子起身大步走出大廳,只是在他離開前,留下一句話,
「溪燮,不要再欺騙自己!很多事情總是要面對的。」
看著離開的四皇子,百溪燮仍舊安靜的坐在那裡。只是他的心卻起了一絲波瀾。
回頭看了一眼王爺府,四皇子內心嘆息道,「溪燮,這是我作為四哥對你最後的勸解了,以後路該如何去走,就看你自己了!」
「主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真依看到一臉躊躇的百奚諾,問道。
「真依,以後與空陌語不要走得太近。」
「主子,真依不明白!」真依很吃驚為何百奚諾會突然說出這句話。
「我不想再勸你第二次,聽與不聽,你自己決定。走吧!」百奚諾說完,騎著上馬賓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