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嗜血的刀

短暫的沉默。

溫離蠍看著林暮晴一副吃驚的神色，他微笑，笑容之中似乎還包含著濃郁的嗜血的氣息。

林暮晴一直在沉默，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一方面是因為這個case而驚愕，一方面是因為……

自己居然在期待。

就好像是一把嗜血的刀在很久沒有吮吸到鮮血之後的那種焦躁狂暴的感覺，她想要感受到鮮血，她想要感受到廝殺的溫度。

「怎麼，不敢？」溫離蠍嗤笑一聲，「你是第一個在站立在我的虛無之境里還面不改色的人。我還以為你會有多大的能耐，沒想到也不過如此，不過——」身形一晃，溫離蠍來到林暮晴面前，湊近她的耳邊，輕聲，「暮，你居然也會有害怕這種情緒？」

這是溫離蠍第二次這樣問她。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林暮晴就已經敏感的感覺到溫離蠍口中的那個『林暮晴』似乎不是她，第二次，簡簡單單的一個『暮』字，更是讓她確切了自己的想法。

暫且不管那個『暮』到底是誰，首先被別人當成是另外一個人，這一點就讓林暮晴很不爽。

「我是不會害怕。」林暮晴直視著溫離蠍的眼睛，「相反，我很興奮。因為我終於可以感覺到鮮血的溫度。但是——」

目光堅定，字語鏗鏘，林暮晴將心中的煩躁以及莫名的對於面前的人的排斥壓下：「我不管你口中的『暮』到底是誰，但是請不要把我和她混為一談。或許我們很相像，但是我只是林暮晴而已——不是你口中的任何人！」

溫離蠍怔了一下。

記憶中似乎有誰也曾經這樣與他說過，一樣的眼神，一樣的堅定，一樣的將眼中的不耐與排斥生生壓下。

只是……他苦笑。

「這麼說起來倒是我錯了。」溫離蠍坦蕩的承認，「你和她很像，我確實是把她當成了你。這是我的錯，我不該忽略你也是一個真實的存在。那麼，你的意思是說你接受了這次的case？」

林暮晴點了點頭，接過溫離蠍的刀。

——是了，就是這種感覺。林暮晴反覆的用手摩擦著這把刀，刀鞘上有著繁複樣式的花紋，從尾部一直蔓延到刀柄。右手食指輕輕將刀推出刀鞘，刀身閃現的那一剎那的光芒簡直讓林暮晴有一種喜極而泣的衝動。刀身上也有著與刀鞘相同的花紋，而利刃出鞘的那一剎那，撲面而來的血腥氣息讓林暮晴確定了這是一把好刀的想法。左手輕輕劃過刀刃，卻被刀身所散發出來的嗜血的氣息劃上，看著手中的鮮血慢慢滴落到刀身上，林暮晴驚喜的抬頭。

「這是——」

「你發現了。」溫離蠍讚許的點了點頭，「整個刀身，都是一個引血槽。而只有匯聚了鮮血的這把刀，才是它最有魅力的時刻。」

林暮晴笑開了顏，對於一個愛刀的人來說，此生能夠見到一把製作精美，而且不是空有刀之名而無刀之實的刀，簡直是一生幸事。

「既然你決定了，那麼，我想也是時候送你去那個世界了。」

「等等！」林暮晴突然之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一直纏綿的目光也從刀上轉移開來看向溫離蠍，「你總不能讓我就這樣拎著刀去那裡吧？雖然說我覺得見到不二周助直接砍下手臂是一件很乾脆利落並且輕鬆的事情，不過你不覺得犯罪也要有一些行為藝術的嗎？我這樣，有點太囂張了吧。」

溫離蠍挑眉：「看來你選擇性的忽略了我的一些話啊。」

？

「我說過的，真正的刀——在你心中。」抬腳——踹！看著從天空不斷墜落面上仍有驚愕之色的林暮晴，溫離蠍先是得意的笑了笑，隨即，一抹傷悲如同大海一般捲起驚濤向他撲來。

——我不是你口中的任何人……嗎？

——可是，你從來都不曾改變。

就連最初的那種排斥，都是一模一樣的。

而我也終於明白，我已經，永遠失去你了。

再見，我的，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