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風雨任飄搖(1)
除了散去的眾人,水家上下都到前廳去了,院門口只剩下月男,無名和初蝶。
月男說:「五小姐,我,」他看了一眼無名繼續說,「當初我來提親的時候並未見過五小姐。」
無名面無表情的說:「即便見過也不可能是你。」
「為什麼?你憑什麼知道?」
「難不成你看不出你和五小姐之間的差距?」無名一臉玩味。
初蝶在一旁聽著他們鬥嘴一句話都沒說,最後搖搖頭往前廳走了。
兩個人見狀也停下來,跟著初蝶進了前廳。
前廳,劉氏坐在主位,其餘的人站立兩旁,「初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氏憤怒的說。
「不知道。」初蝶看看眾人把頭扭到別處。
「你怎會不知?那個,」劉氏用手指了指無名,「他是誰?」
「朋友,僅此而已,祖母信不信隨你。」
「氣死我了,」劉氏一拍桌子站起來,「來人,家法伺候。」
所謂的家法是他們家自祖宗那輩子就定下的,就是犯了錯後用鞭子抽,抽到認錯為止,劉氏這次真的忍無可忍了。
月男跪倒在地,向前跪爬了幾步來到劉氏的腳下,「老婦人手下留情啊,這都是我的錯,請您不要打五小姐。」
「月公子請回吧,這是我們的家事。」
初蝶站著沒動,無名一皺眉,心想,「這個劉氏也太狠毒了吧,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打人。」
有一個下人顫顫巍巍舉著一個托盤進來,裡面放著一副鞭子。盧氏哭著上前祈求劉氏不要打初蝶。劉氏一把把盧氏推到一旁。
初蝶看不下去了,對盧氏說:「娘,這不關我的事,她如果一定要打就打好了。反正她看我本來就沒有順眼過。」
劉氏氣急敗壞的說:「你回到水家誰為難過你?我對你還不夠好嗎?」
「好嗎?即便是好也另有所圖吧,如果不是為了你的寶貝孫子你會理我嗎?」
「你……」劉氏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如果唯依再發病沒有初蝶的血真不知道要折騰成什麼樣,想到這兒她稍稍緩和了,「我可以不打你,但是你要給雪菡一個交代。」
初蝶冷笑一聲,「那你還是打吧。」
雪菡不知什麼時候,也許一直在門外偷聽,她突然跑進去,一把抓住初蝶,伸手向初蝶的臉上扇去,這一切來得太快,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可是卻被初蝶擋住了,她靈活的一轉身擺脫了雪菡,抓住了雪菡的手。
雪菡一個人在屋裡哭的昏天黑地,邊哭邊想:「以後還怎麼嫁人啊,不行,報仇,一定要報仇,此仇不報枉為人。」她從屋裡踹門出去,院子里除了幾個下人在收視殘局已經都散了,她跌跌撞撞的跑去前廳,聽到他們的對話,這才沖了進去。她臉上的妝也花了,黑一道白一道的,頭飾也七零八落,衣衫不整,簡直像個瘋子。
初蝶抓著雪菡的手並盯著她,突然覺得身體里有一股怒火走遍全身,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胸口也陣陣灼熱難當,眉心的印記發出了黑光,她就要用力的捏下去了。
在場眾人尤其是雪菡看的最清楚,她有點害怕了,有點後悔了。
無名迅速走上前去,「蝶兒,快放手,她是你親姐姐。」
初蝶好像什麼都沒聽見,無名右手藍光一閃打在初蝶抓著雪菡的手上,初蝶手一疼鬆開了,半蹲在地上捂住胸口。無名把她拉起來,拉著她走到門口,一道藍光和一道紅光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眾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月男本來會跪著的,直接坐在了地上,雪菡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呆了半天,而後她哈哈大笑,嘴裡瘋言瘋語,「不見了,不見了,哈哈哈哈……不見了,『嗖』、『嗖』、『嗖』,不見了,沒了,哈哈哈哈……」她真的瘋了。
放下他們膽戰心驚的該做什麼做什麼,該請大夫的請大夫不說。無名把初蝶帶到他們初次相遇的湖邊,這裡人煙稀少,在一塊大石上面坐下。初蝶一隻手撐著地一隻手捂住胸口,忍著身體里傳來的陣陣難以忍受的灼熱。
無名坐下后,催動體內靈力,雙手指尖發出強烈的藍光,注入初蝶的眉心。
許久,初蝶終於平靜下來,她問無名,「你在對我做什麼?」
無名看著初蝶,「封住你的怨念,打消你的仇恨。」說完無名收了靈力。
「我剛才怎麼了?」
「蝶兒,我從你眉心的血咒里出來的那一刻起,我只能用外力來封印你了。」
「什麼意思?你到底是誰?我又是誰?」初蝶想站起身,可卻發現自己根本動都動不了,「我為什麼動不了?」
「你好好休息下吧,六個時辰之後你就能動了。」
「你還沒回答我,你是誰?我又是誰?」
「你不是給我起了名字叫無名嗎?你當然是水家的五小姐了。」
「不,我知道我不是,我生來就和她們不一樣,可是為什麼我會稱呼我娘為娘,而不是別人呢?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這,其實我具體我也不大清楚,我是被打散了的靈魂,是百花仙子救得我,她用『冰之光靈珠』把我的靈魂重新聚在了一起,又注入了你眉心的血咒中,一則封印你的血咒之毒,二則凈化你的靈魂。」
「什麼血咒?什麼靈魂?你說清楚些啊。」
「真的,蝶兒,我只知道這麼多,我也不清楚什麼是血咒,更不知道你的本體是什麼。」無名目光遊離。
「不會,無名,你在騙我,你說我的本體,證明你是知道的。」
「好,」無名一咬牙,「我告訴你,其實你的本體是『水之火靈珠』,你本身就是不相容的,而我封印的是你的『水』,卻封印不了你的『火』,所以你才會覺得灼熱,可是即便我什麼都不封印,你也還是逃不出血咒對你本體的刺激,你依然會忍不住的。」
「什麼是血咒?」
「這個,也許,恐怕要問你娘了。」
「問我娘?」初蝶想起她眉心的印記出現后的第一個早上,母親的眼神和與她的對話,「是,或許我娘真的知道。可是為什麼我是,什麼『靈珠』?為什麼呢?」
「我只知道你的『火』來自怨念與仇恨,我真的不知道你的『水』來自什麼,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訴你了。我是來凈化你的靈魂的,從你出生到現在,到今後無論是否把你的靈魂凈化了,我都會一直守護你。」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不說話了,閉上眼睛等待著難熬的六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