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抹平記錄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嘭！」
終於有一名少年，堅持到了極限，玄鐵石重重落地，整個身軀也癱躺在地上，深深地喘著粗氣。
緊接著，「嘭！」「嘭！」「嘭！」……玄鐵石砸地的聲音逐漸增多。
「時間距離兩炷香，只差一點，崽子們，想想族譜上那些輝煌的名字，堅持住。」燕沐雄依然進行著最後的鞭策。
然而，燕沐雄的話語，在少年們紛紛達到極限狀態時，並未有多大效果。
隨著玄鐵石落地之聲的響起，訓練場上站著的少年則是越來越少。
到了最後，只剩下三名少年，還在緊咬牙關堅持著。這三人，便是燕瀾，燕凌河，還有十六歲的燕凌山。
燕凌山生得虎背熊腰，方臉濃眉，比燕凌河還要壯上兩圈。一千九百斤的玄鐵石，此時在他手上，也只是讓他略顯疲憊，距其極限尚有餘地。
只是，十六歲的年齡，一千九百斤，比起族譜上兩千二百斤的記錄，尚有三百斤的差距。不過就算是一千九百斤，在當今家族之中，也屬極為優秀了。
時間，正在向兩炷香逼近。
「這三人，不知誰能堅持到兩炷香。」
「超越兩炷香時間，燕瀾之名，將有資格與族譜上那些耀眼的名字，相提並論。」
「嘖嘖，真沒想到，那個私生子的兒子，還真有兩下子。」
「已經好多年了，家族都沒有再出現一個少年，能與族譜上那些名字媲美。最近一段時間的訓練情況，還真有些讓人期待呢！」
「我看燕瀾，這一次只怕還和以前那樣，堅持不到兩炷香吧！」
「是啊，他以為族譜上那些輝煌，是那麼容易就能達到的么？」
……
訓練場邊，眾多族人小聲議論，氣氛略顯騷動，有驚嘆，也有質疑。但更多的族人，則是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三道身影。畢竟，見證一次輝煌的誕生，是許多族人一輩子都很難見到的一件事。
「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成功。」燕瀾臉龐漸現痛苦之色，但他依然不肯放棄。負重訓練的目的，本是挑戰軀體極限，就算不與族譜上的先輩爭名，只要身體還能堅持下一瞬，怎能在前一瞬就放棄？
時間已逼近兩炷香，三人身軀，均以肉眼可見的幅度顫動起來。軀體極限，即將來臨。
燕瀾只感覺整個身軀，彷彿灌滿鉛般地沉重。此刻，只能依靠最後的靈魂力量，支撐著身軀的挺立。
「一定要挺過兩炷香，一定……」燕瀾靈魂深處，一道渾厚的意志嘶吼道。
這只是每日最後的一項訓練，而非一場比試。然而少年之間不服輸的傲氣，卻讓一項枯燥的訓練，變得有意思起來。
「嗷……」
突然，一聲嘶吼之聲響起，眾人心頭一驚，定睛一看，那嘶吼之人正是燕凌河。顯然他已至極限，那聲嘶吼，是他強提最後一絲靈魂之力，拚命堅持罷了。
聽到燕凌河的嘶吼，燕瀾和燕凌山的臉皮也抽顫了幾下，他倆此刻的狀態，並不比燕凌河好到哪裡去。
「這三個孩子，將來必是家族脊樑，訓練都這麼玩命，以後戰鬥起來，只怕會更加瘋狂！」
「是啊，就是不知，他們中誰能堅持到最後！」
「私生廢人的兒子，即使再努力，也不會有多大的出息吧！」
……
隨著燕凌河的嘶吼打破一時的寧靜，圍觀族人再一次沸騰起來，讚佩之聲也越發增多，當然，不少族人對燕瀾，還是抱有一股古板的偏見。
「這兩個瘋子……」已是強弩之末的燕凌河，心中發出最後一聲不甘，終於「嘭」的一聲，手中玄鐵石最先落地，整個人也彷彿一灘爛泥，萎靡地躺倒在地上。
三人之中，十四歲的燕凌河，負重一千一百斤，最先放棄。在他放棄的那一瞬，時間距兩炷香，只差十數個呼吸而已。
燕凌山表情糾纏，雙目緊閉，內心低啐道：「燕瀾這小子真是玩命啊，趕緊放棄吧，在這麼多族人面前，留點面子給哥……」
被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傢伙比下去，一向自詡實力強大的燕凌山很是不甘心。
「好小子，待到比試，你最好求老天保佑別遇到哥，不然哥定以最快的速度將你打趴下……」見燕瀾依舊強韌地堅挺著，燕凌山在心裡甩下幾句狠話，面容卻更為猙獰起來。
「嗷……我不行了……」燕凌山低哼一聲，手中玄鐵石也重重落在地上，小山般的身軀，竟也以最不優雅的姿勢，直直地撂倒在地上。
這一刻，時間距兩炷香，還差幾個呼吸的時間。燕沐雄微眯著雙眼，死死地盯著燕瀾。
「呵……」族人紛紛發出一陣驚嘆，他們沒想到的是，竟是燕瀾堅持到了最後。
「燕瀾，嘖嘖，真有他父親當年那般天資與毅力！」
「燕瀾負重只有一千斤，那凌山負重可是一千九百斤，燕瀾堅持時間長一點，也算正常！」
「你別忘了，燕瀾比凌山小三歲呢。三年之後，燕瀾這孩子只怕能負重兩千斤以上！」
「可惜，燕黎已經失去了當年的風采，何況，燕黎還是個私生子！」
「看來，少時強，不代表未來也同樣強啊！」有些族人頗為挖苦地說道。因為，他們的孩子也在這訓練場上，不過，卻早已放棄，躺在了地上。
雖說觀棋不語，然而訓練並非下棋，孰優孰劣，誰強誰弱，正是這些圍觀族人最愛八卦的。
「唔！兩炷香，終於到了么！」
就在燕凌山倒下後幾個呼吸后，燕瀾發出一聲悶哼，隨即玄鐵石重重砸地，這名倔強的少年，終也到達極限，纖瘦的身軀，軟軟地癱倒了下去。
「呼……」
「這小子，還真堅持到了兩炷香！」
「沒想到，燕瀾還真有能耐，竟抹平了族譜上那輝煌的記錄！」
……
當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圍觀族人不發出驚嘆，甚至連那些對燕瀾有偏見的族人，都不禁為他感到震撼。畢竟，這種平家族輝煌記錄的事，百年都不一定能見一次。
能在族譜功績簿上留名之人，無不是家族歷史上天賦超眾之輩，那些人物，無論先天之資，還是後天努力，都是百年難得一見。而這一刻，能夠與歷史上那些先輩媲美之人，就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雖然，燕瀾的出身，因他父親的緣故，一直讓一些族人心存偏見。但在實力為尊的家族，一切偏見，終將在真實實力面前，煙消雲散。
燕沐雄呼出一口氣，輕輕舒開眉頭，讚許地點了點頭，欣喜之情溢於言表。每次訓練，他都為燕瀾提了一口氣，希望能見證一次奇迹的誕生，即便是燕瀾多次失利后，他依然相信燕瀾總有一天會創造出奇迹。
在燕沐雄眼中，實力是贏得他尊重的最好之物，出身問題，只有那些心胸狹隘的族人，才會斤斤計較。況且，能夠有一名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從自己的栽培下誕生，於他而言，也是一種無上榮耀。
約莫半個時辰后，太陽已漸進西山。訓練廣場上，才不斷有少年陸陸續續地爬起來。不多久，便又排列整齊。
隊伍前，燕沐雄凜然而立，目光在燕瀾身上遊離片刻，隨即高喝道：「告訴你們一件事，組員燕瀾，十三歲，負重一千斤，堅持時間超出了兩炷香。這個成績，意味著燕瀾之名，將會記載於族譜之上。」
「哇……」
諸多組員，一陣喧嘩。所有組員的目光，都凝視著燕瀾，似乎不相信他那看似纖瘦的軀體內，竟然蘊藏這麼大的力量與意志。
「父親，我成功了！」燕瀾喃喃道，隨即淡淡一笑，並未露出得意之色。他知道，憑藉自己超乎想像的努力，總有一天，會讓族人驚嘆，讓父親榮耀。
良久，組員的喧囂才歸於平靜，那種震撼，卻是深深地烙印在每個人的心底。
「明日上午，你們自行修鍊，下午再來集合。記住，還有一個月，你們就需要為自己而戰，乃至為自己的家庭在家族之中的地位而戰，所以，請你們牢記刻苦訓練，我不會再反覆提醒你們。解散！」燕沐雄一聲令下，眾少年立即作鳥獸散。
望著燕瀾飄然而去的身影，燕凌河雙拳緊握，雙目堅毅，沉聲道：「燕瀾，我一定會超越你，耀眼之名，將冠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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