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回 基層為官十四五弟威武下

郭開慶現在一天能抽兩包煙了，他在想這煙真是個好東西，不光能提神，還可以緩解心情，他的身上每天最少放有四包煙。

一轉眼，大家在陣地上，已經堅守一個星期了。現在戰友們都表現得很英勇，不象一開始時，大炮一響，就全蒙了。現在沒事的時候，指導員又組織大家學習，唱歌，好象他們現在還在平時的連隊，生活和平常時沒有什麼區別。當一聽見炮響，大家又回到了現實的生活，大家都高度緊張。

現在的伙食，主要是吃壓縮餅乾和罐頭為主了，原來帶上來的麵包，由於時期長了，都長毛變質了。還好山上有一口長年不斷的泉眼，流出來的水更是格外的清甜。郭開慶想，要是不打仗，這個地方一定是個風景如畫的好去處。

副班長老劉是全班的老大哥，他是唯一一個已婚男人，大家空閑時，總愛聽他講的「葷段子」，彷彿聽過的人，都成了他故事當中的主人公。老劉說，他老婆是同村的，在他探家時就把她睡了，屬於「先上車後補票」，之後就嫁給了他，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排長聽到這時，說道：「老劉，你不吹牛能死呀，上回你和我說，你們是通過媒人介紹的呢，怎麼這回講的又不一樣了，你以為你是賈寶玉呀。」大家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老劉的臉漲的通紅。

排長也講了他的故事，他說他的對象是個大學生，他們是在軍地雙擁的聯誼會上認識的，人長得很漂亮，還會唱電影中的插曲。他們平時很是恩愛，打算他們回去就結婚，他的結婚報告都打到上面去了。大夥都一個連一個，講述他們各自的戀愛故事。當輪到郭開慶講時，他說道：「俺沒對象，從小就沒有人愛搭理我，小女孩沒有一個愛和我玩的。」大家聽了又是一陣大笑。老劉說：「我來時可聽說了，這回野戰醫院來了一群女兵，用不用老哥幫你介紹個？」郭開慶道：「您老歇了吧，能不能活著回去都難說，還給我介紹對象呢。」大家聽了，笑臉都沒有了，都感覺到很沉重。郭開慶看大家都沒心情了，自已也不能自討沒趣，走到石頭後面抽煙去了，戰友們也都各自分開了。

不多時，越軍的進攻又開始了，這一次雙方的作戰都很兇猛，越軍根本沒有退卻的意思，一個勁的往上沖。一班的輕機槍手，一下犧牲了兩名，郭開慶的眼睛都紅了，他端起機槍就要往外沖，這時同班的老李一下子把他撲倒了，老李中了一槍倒了下去。郭開慶看著倒下的老李，大吼著，開槍shè向敵人。

戰鬥打了近兩個小時，雙方損失都十分慘重。突然間，只見遠處，越軍的後方亂了，原來增援部隊趕到了，這時越軍又是急著往回跑，指導員命令所有的人進行反衝鋒，郭開慶端著輕機槍第一個跳出了戰壕，大喊大叫著，象是發了瘋。他要給老李報仇，要給其它的戰友來報仇。

一連的防禦任務終於完成了，他們的陣地讓兄弟部隊給換防了。民兵們組成的馬車運輸隊，從郭開慶的面前一輛輛的駛過，上面整齊的躺著一排排戰友們的屍體。這場戰役，一連共犧牲了184名戰友，其中包括保護郭開慶犧牲的老李。當拉老李的車開過郭開慶身邊時，郭開慶大哭不已，幾乎昏了過去，好在旁邊的戰友扶住了他。這次的傷亡太大了，不僅犧牲了好多軍官，還使這個加強連在休整后，整合成了一個加強排。郭開慶擔任了偵查班長。

偵查班長郭開慶，在一年當中圓滿完成了，上級交予的近一百次任務，他成了這支部隊的典型人物。郭開慶因作戰表現特別突出，榮立了一等功。部隊在參戰一年後，全部回到了南疆軍區。因為這場兩國之間的戰爭，進行了十幾年，所以我國派出的也都是輪戰部隊。一連犧牲的同志大部分都被追認為一等功，也包括老李。回到部隊的郭開慶跟領導請了假，他來到了老李的家鄉，看望了他的家人，留下了上級給他的獎金。這雖然買不了老李的命，但他是郭開慶對老李家人的敬意。

郭開慶接到了團里的通知，叫他準備準備材料，去參加宣講團。郭開慶沒有寫材料，他不想去參加什麼宣講團。指導員給他做了思想工作，他很勉強的去宣講團報了到。

戰場宣講團在南疆軍區，所有沒有參戰的部隊，進行了巡迴的演講。郭開慶一開始很不習慣，他不愛表揚自已，在他的內心中，認為犧牲的戰友更加令人尊敬。所以每每輪到他發言時，他總是講其它戰友的故事，大家聽后，都覺得郭開慶很是謙虛。在一次軍區機關的演講過後，一位首長找到了他，說道：「你父親是郭雲程吧，我是他的老戰友，當年他是排長，我是副排長。真是虎父無犬子呀！年輕時我們***ri本，現在他的兒子也成為英雄了。替我問你父親好，我叫某某某。」郭開慶迷糊了。他和父親平時交流很少，從來沒有聽過他，講過他當過兵的事，他一直認為，他的父親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和一般老百姓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