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穿越女妓院一游
司徒曉白蘸著酒,扇著扇子搖頭晃腦似乎十分欣賞。
「兄台,請問,你旁邊有人嗎?」有人打斷了她的興緻。
司徒曉白微微愣住,這人難道是來搭訕的,她已經忘記自己是女扮男裝的打扮了。她抬眼看向說話之人:葛布衣裳,書生帽。敢情這位是外地來的鄉下人。
她微帶不屑,心裡想著這龜公怎麼就放這窮酸秀才進了呢?
「沒人,閣下請坐。」司徒曉白努力把滿腹的鄙視收起來,指著左邊的座椅說道。
「多謝,多謝。」寇闕行了個同輩的禮,然後坐下來。
寇闕看這人一副高傲的樣子,就自顧自的欣賞,這地方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青樓。香風陣陣,暖香襲人。把酒歡唱,敲玉碎盤。
看了一陣子,寇闕感到有些膩味。
這時候龜公端著好酒、好菜,滿臉堆笑的說道:「寇公子,請。」
寇闕慌忙站起:「勞煩您了。」
龜公連忙稱道:「使不得,舉人老爺。您坐,您坐。這酒是山西郡的汾酒,這菜可是從長江運過來了,是有方大廚親自操刀,您請品嘗。」
寇闕差點沒站穩,眼睛睜得大大的,說道:「我付不起這飯錢,還請你端回去。」
龜公用自己袖子擦了擦桌子,把這酒和菜放到桌子上。笑著說:「這都是免費的,舉人老爺請享用。」說道就離開,沒給司徒曉白一個眼神。這位舉人可是晏曙公子親口說的人物。這幾天,京都里風頭最盛的就是這位斷案如神的寇公子和一夜成名的陳之紱公子。龜公幾乎是知道各種小道消息最多的人,對於各種事迹都是了如指掌。
司徒曉白楞神,感情自己堂堂司徒公子的名頭還遭到了輕視。她輕哼了一聲,鄙夷的看了一眼寇闕,窮酸。
寇闕喝了點家鄉酒,醇香啊。考中舉人後大家慶祝的時候,他大醉;之後,大家再慶賀的時候唯獨他桌子上沒有酒。他做人一向追求「不求甚解」,從來沒有問過別人。
他家境貧寒,這上等的汾酒他還真沒品嘗過幾次,可不得細細品來。他用筷子蘸了幾滴,喚過他的兩隻兔子,給它們分別吃了幾下。「味道怎麼樣,兔子兄。」
撲稜稜的灰雀飛過來,啄起兔子的嘴唇。寇闕樂在一邊看熱鬧,兔子兄的嘴唇越來越紅,也不是沒有道理呵。
方才那麼大的動靜,司徒曉白自然是關注到了,她真是不想和這人為伍,古代文人,不是各個風流倜儻的嗎,怎麼會有這樣的怪胎。真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她用袖子掩面叫過來站在她後邊的綠珠,「你去找龜公,給我調下位置。」
而此時的丫鬟臉色蒼白,這種地方她從剛進來就一直不敢看。眼睛直盯著地面看,那麼多陌生的男子花天酒地,和她平時里看到的大家公子和普通人區別太大,她兩股戰戰。連她家小姐的話都沒有聽清。
「公子,我們走吧。這種場合不是我們該來的。」丫鬟臉上滿是焦急,她家小姐做的事情越來越大膽了,她都不認得這是她原本熟悉的小姐了。
「你說什麼呢,這種場合怎麼了,你沒看到那些才子們都來嗎,我怎麼就不可以了?好啦,好啦,不讓你去叫人了,一會就有表演可以看了,保證你不會再說這些喪氣話了。」司徒曉白不耐的說道,她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舞台上。
舞台上老鴇穿著桃紅色比甲,著絳紫色繡衣,頭上插著幾根玉衩,畫著時下流行的妝容。扭著細腰,如同柳枝輕搖。這老鴇曾經也是艷冠一時的名/妓,往昔的韻味還能找尋到,不過韶華易逝,屬於她的傳奇早就無人記得。
司徒曉白看著這女人,心裡說道:」殘花敗柳。」
那老鴇先是開口捧了幾句,舞台上就出來身披輕紗的豆蔻少女們,跳著時下最流行的舞曲,唱著最近的詩句。
場子暖起來了,老鴇重新登上了舞台,這時候她已經換了另外一種衣衫。
這時候舞台上後端已經扯開了帷幕,擺放著琴、棋、筆墨紙硯。
老鴇拍拍手掌,那些下面那些激動的叫著愛慕者名字的人才坐下。寇闕正喂拿著筷子喂灰雀食物,啪嗒一下,筷子掉在地上。
司徒曉白很驚訝,原來這古代名妓就像現代的明星一樣擁有著大量的粉絲。她更好奇了,不知道這些人都有那些才藝展示,不會和那些明星一樣跳跳舞、唱唱歌吧,看舞台上擺放的東西,似乎猜到了。
老鴇示意大家安靜,她唇邊綻放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緩緩說道:「還有一個月就到了春試,祝願大家都能考取功名。今天上半場由我們平康里的北苑裡琴棋書畫過來為大家展示,會有很多獎勵的。」她說了些其他的話,然後裊裊的退下。
有些人伸長脖子看傳說中的美人,京都里的人卻是一副鄙視的眼光,外地人就是膚淺。江南里的公子們卻有些看不過眼,要是這天下名妓還不是他們江南最為稱道。京都四美哪比得了江南八妓的艷名。
交頭接耳,大家相互交換意見。似乎誰也看不起誰,一片熱鬧之聲。正說話時,這時候舞台突然暗淡下來,唯獨中間留有數盞燈,只能朦朧可見。
滿座寂靜時,只見從舞台遠處,左側走來兩個青衣女童,挑一對絳紗燈籠,后引著兩個雙十年華的妙目女子:一個身著煙里火比甲輕衣,下襯一條五色梅淺紅裙子,手拈著一枝杏花,笑吟吟相見;一個手執桃花,星眼光彩,蛾眉秀齊,妖嬈迤邐。
右側走來兩個黃衣女童,挑一對紅紗燈籠,后也引著兩個善睞的女子:一個嬌艷傾色,步步生蓮,如花解語,似玉生香。手執香蘭,嫋嫋娜娜;一個湘裙翠袖,粉腕香腮,滑膩蛾眉,硃唇皓齒,手執迎春,云云霧霧。
那執燈籠女童站在四個女子身後,四個佳人對著下面的眾人道了個安,說道:「佳客在此,琴棋書畫特來相見。奴家若是彈到妙處、畫到妙處、寫到妙處,還請你們欣賞一二。稍後等我們出題,若是能過了我們姊妹這一關,怎麼都好說。」四人嬌笑著款款移步,而四個女童分別站在一位佳人邊。
台下的公子們看到四個佳人幾乎窒息,早就聽說京都四美——琴棋書畫傾國傾城,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京都的公子們自得不已,指點著那位是司琴、那位是司棋,那位是司書、那位是司畫。江南來的公子呵呵作罷,徒留幾個僻壤里考出來的舉人們口水幾乎溢出。
司徒曉白看著這四個古代美人,心裡也不禁一愣,她覷眼看過滿場的公子們,大部分人還都把持的住。而她左邊的那位還在喂他的兔子,她所有的心思都給攪和沒了。
台上寂靜,台下靜默。
台上司琴已經調好了音,那琴是焦尾,對彈奏者要求甚高,司琴早就焚過香,玉手開始挑撥,各種手法輪番,調、轉、摸、輪等等,各種姿態畢現。香汗淋漓,徹透衣衫。燈籠正好籠罩她,四周都是黑色,她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朵空谷幽蘭,獨自綻放著幽香。
台下人如痴如醉,他們眼前幾乎看到那些跳動了音符,耳邊幾乎可以聽到泉水淙淙流淌而過,手指幾乎可以觸摸到可見的芬芳花朵,面前正是一座仙境。仙境里的青鸞白鶴飛翔身旁,凌峰疊嶂出現眼前,仙鶴壽鹿噙著仙果,獻出紫英,幽鳥聲音頻頻,奇花色絢異香,仙人祥雲。
突然一陣異常調高的音打破大家的臆想,那聲音如同山林里的長嘯,回蕩不覺,大家心裡突然一稟。
就此寂靜,滿座皆驚。司徒曉白從迷茫中醒轉過來,心裡暗自想著,原來那些網上流傳的古代名曲都是假冒偽劣的產品,聽著只能催眠。這真正的古代高手還真是讓人心神俱醉,她倒是想起白居易讚美琵琶的千古美句,可惜沒辦法用到。真是遺憾啊!
這時候寇闕已經就這琴音喝下了大半的汾酒,兩眼有些迷醉。而他身邊的兔子和灰雀都躺在桌子上,四翻著肚皮,煞是可愛。
司琴俯身拜謝,司書和司畫聯筆,兩個女童拿著宣紙,司書雙手揮毫在上,司畫插空細筆勾勒,兩人配合默契。
同時開始,同時結束。
書成,畫亦成。
雙姝絕色,書畫絕色。寇闕睜開迷濛的眼,口中大聲念出來,「熏風時送野蘭香,濯雨才晴新竹涼。艾葉滿山無客采,蒲話盈澗自爭芳。此乃夏時風光;薄雲斷絕西風緊,鶴鳴遠暈霜林錦。光景蒼涼客路怯,征鴻北塞玄鳥歸。此乃秋天風景;四壁寒風起,萬家燈火明。漁翁歸深林,誰釣寒江雪。此乃冬之風華。唯獨缺少春日融融,何解?」
那台上的兩位佳人也不惱,笑而不答。
這時候,司棋已然擺完。
舞台上的燈光亮起,四位執燈女童下去了。
司棋說道:「我們姊妹的題目已出,各位才俊請接。我這是殘卷棋譜,已經擺下玲瓏棋局,不知哪位可破?」司書和司畫一同說道:「我們的試題也出來了,不知哪位上來一試?」
司琴笑吟吟的接到:「我的題目也已經出來了,台上哪位上來?」
四位佳人站立兩旁,靜候著。
台下人有人矜持著,司徒曉白現在就連試題是什麼都沒有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