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064】冷然下落
【vip064】
楚漠陽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伸出了自己的手,唐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就聽他道,「把手給我。」
唐麥仔細的盯著他瞧了一陣,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裡,他的手很大,手掌心還能感覺到厚厚的繭子。
楚漠陽牽著唐麥徑直朝胡黎所在的院落走了過去,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事先計算過的,唐麥伸出另一隻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當真是瞧不見的嗎?
她這幾日有給他用藥物刺激,試圖恢復他的視網膜功能,可是並沒有什麼效果。
楚漠陽牽著唐麥熟門熟路的避開宅子里的丫鬟侍從,直到走到一座院落前,才停下腳步。
唐麥抬頭望向了眼前布置典雅的院落,開口道,「你是說,這裡是胡黎居住的院子?」
「恩。」楚漠陽收回了牽著唐麥的手,淡淡的應了聲。
他怎麼知道的?
唐麥發現,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了解的都很少,而他似乎什麼都知道。
「那你在門口等我,我進去一趟。」唐麥說完,就翻身躍了進去。
她透過窗戶就瞧見胡黎果然在裡面,不但胡黎在,曾若心也在,曾若心坐在鏡子前,胡黎手中正拿著畫筆,給她畫眉,兩人時不時的深情對望一眼,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定然是讓他們屏退下去了。
唐麥收回了視線,朝房門口走了進去,敲了敲門,叫道,「胡黎叔叔!」
胡黎聽到門口唐麥的聲音,替曾若心畫眉的手不經意的抖動了一下,眉毛也給畫歪了,他望著曾若心被畫歪的眉毛,心裡不由得產生了歉意,對唐麥也是越發的不喜了起來。
「黎哥……」曾若心見胡黎臉上閃過了不悅,伸手拉了拉他的手,微笑著道,「無礙的。」
說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疑惑而又害怕的抓住了胡黎的手,緊張的詢問道,「黎哥,我方才似乎是聽到了麥兒的聲音?難道,難道她又來找你了嗎?」
「許是聽錯了。」這裡是他家,唐麥是不可能擅自闖進來的,胡黎剛安撫完曾若心的情緒,唐麥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以至於他們再也無法說服自己,那是幻聽。
「胡黎叔叔,我是來找你要銀子的,你答應過幾日就給我的,可是都如此長的時間了。」唐麥見胡黎和曾若心還在那裡你儂我儂,也不等胡黎前來開門,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如今這世界,借錢的才是大爺,可銀子是她的,她沒有必要做賊似的,討個錢,還要畏首畏尾的。
胡黎見唐麥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了起來,「你怎麼進來的?近日各大酒樓都需要銀錢,沒有多餘的銀錢可以給你的。你要拿,過段時間再說。」
唐麥聞言,心思活絡了起來,怎麼可能沒有銀錢?前段時間都還有,也答應了給她的,這才多長時間,就說沒有了。
那只有一種可能,胡黎不想給她。
酒樓現在的生意這般好,不可能缺了她的那一份就無法運轉了。
「過段時間,是多久?一年?兩年?還是十年?」唐麥盯著胡黎,目不轉睛的問道。
胡黎聽到這話,心裡一陣惱火,冷眸望向了唐麥,「麥兒,當初這酒樓,前前後後都是我在出力,你什麼都沒做,我不過是瞧著你可憐,才給了你三成,你如今倒是蹬鼻子上臉了?」
「我以前瞧你,還覺得你是個懂事的,現在看來,不過是個心狠手辣沒見識的鄉下丫頭!」
這話說的夠難聽的,唐麥看著眼前這個黑髮白衣對著他冷眸相對的男子,實在是再難將他和當年那個笑的狡黠,偶爾流露出一絲感傷,身體虛弱的男子聯繫在一起了。
活不過二十五歲,胡黎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因此對於很多事情,都是帶著一絲瞭然的去看,不爭不搶,只希望能安靜的度過餘生。
可如今病好了,和普通人一樣之後,以前的那些追求似乎都成了一個笑話,他有一副健康的身體,他完全可以做的更好。
整個天龍國的米鋪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而如今他已經在酒樓客棧上站穩了腿腳,只要和單傑達成協議,進軍飲食業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他也有野心,尤其是在和龍寂岩接觸下來之後,他突然發現,他能獲得的東西,是他以前想都不會去想的。
「你這話,是不想把銀子給我了,是嗎?」唐麥失望的收回了停留在胡黎身上的視線。
人都會變的,她當初留了一手,是對的。
「黎哥,別生氣,麥兒只是個小孩子,你別和她這種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般見識啊。」曾若心擔憂的在胡黎的胸口上撫了撫,轉身回過頭,對著唐麥露出了一副極為惡毒和得逞的笑容。
「胡黎叔叔,我再叫你一次叔叔。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是我的親叔叔,為了醫治好你的病,我一有時間就去研究,我花了將近兩年的時間,終於把你治好了。可如今,我後悔了,我不該治好你的。你要是還病著,你這個所謂的心上人也不會冒出來,秦姐姐也不會為了你這般難過。」
「你忘記你以前是怎麼過的了嗎?你每天出門都要帶著面紗,因為你怕別人見到你的模樣。你……」
「你給我閉嘴!」胡黎突然朝著唐麥大喝了起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打著什麼主意,醫治我的病的。唐麥,你別把你自己說的那麼高尚。要不是我,你們一家子能平安無事?要不是我,你能攀上宮裡的那些貴人,你能化險為夷?要不是我,你能和你爹相認,進宋家的族譜?」
「我看你是個孩子,我不和你計較,但你別太過分!你真當我不知道你和秦雙背著我,使的那些手段?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就算是死,我也覺得不可能娶秦雙,更不可能愛上她!」
聽著胡黎毫不留情的一番話,唐麥的心,漸漸的冷卻了下來,幸好啊,秦姐姐不在這裡。
「我們是簽訂過合約的,是請官府公證過的。既然你不想給我,那我們官府上見。我知道你是世子,我也知道,要打贏你很難,但是我不怕。胡黎,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滾——!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胡黎抓起桌上的一根珠釵就朝唐麥砸了過去,憤怒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唐麥閃身躲了過去,看著胡黎那張和她初次見他時,完全變了形的臉,轉身走了出去。
楚漠陽就站在門口,那一襲黑衣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的醒目,唐麥打開門,看到站在那個挺拔的站在那裡的身影,莫名的心安了。
「回去吧。」楚漠陽聽到腳步聲,伸出了手,唐麥很自然的將手放了上去,她知道他聽到了,她也知道,和胡黎鬧翻,將意味著什麼。
銀子沒要到,和胡黎又鬧翻了,唐麥沒有心情再帶著楚漠陽出去逛,楚漠陽也清楚,更何況他出來,不是為了逛街的,因此只是帶著唐麥回了家。
一回到家,他就點了唐麥的穴道,讓她好好的睡一覺,自己則走了出去,吹響了口哨。
大雕再次出現在了半空中,落在了他的肩上,這次大雕的腿上是綁著一張紙條的,他將紙條取了下來,裡面的字是盲文,他無需用眼睛,也可以明白紙條上寫的內容。
「看」完紙條,他將寫好的一封信綁在了大雕的腿上,讓其離開。
信上寫了兩件事,其一是找到冷然的下落了,只是現在人還很危險,楚漠陽不曾見過冷然,但唐麥在他「睡著」時,對著他說的那些話里,有對冷然容貌的描述。
其二是和他自己相關的,他原本是答應了唐麥,在這裡留兩個月的,但現在似乎要食言了。
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只是胡黎是世子,手裡掌握著整個天龍國的糧食產業鏈,現在唐麥得罪了他,以後日子怕是不好過。
可是,楚漠陽暫時也無法對其出手,他自己現在的形勢也處於一種微妙的狀態,若是不小心,很有可能將那些人引來,害了唐麥一家。
他可以保護這家人一時,卻無法保住她們一世,更何況,有些事情,他不希望唐麥知道。
他不想連累唐麥,那個讓他的世界出現聲音的人兒。
楚漠陽進了房間,站在唐麥的床前,伸手摸上了她的臉,難以想象,這世界上,為何會有如此聒噪的孩子,一件事可以重複不停的對他說,而他竟不會覺得不耐煩。
楚漠陽走到桌前,摸到了放置在一旁的筆墨,在上面寫下了冷然的下落,隨同一塊玉佩一同塞到了唐麥的手中,「小丫頭,我要走了,你冷叔叔的下落在這裡,醒來,你就可以去找他了。這是我隨身的玉佩,我將其留在你的身邊,希望對你有用。還有,胡黎的事情別擔心。」
楚漠陽不知為何,他會對著昏睡的唐麥說出如此多的話,只是他無法再留這裡,想到她醒來,到處找自己的模樣,竟莫名的有一絲心疼。
「別找我,你欠我的,已經還清了。若我五年之後,還活著這個世界上,我來娶你,可好?」
「楚漠陽,你別走!我不准你死,我欠你的,還沒還清楚!你不可以死!」寂靜的夜空,響起了唐麥的大叫聲,她猛地一下驚醒了過來,她夢到楚漠陽走了,夢到了龍寂岩說的,那個萬箭穿心的場景。
楚漠陽死了,因為他認為是她要他的命,是她要他去死的,可是她沒有,她真的沒有。
「姓楚的,楚漠陽,你在哪裡?你出來啊?」屋裡一片漆黑,窗外唯有幾顆星星搖曳在半空中。
唐麥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手裡的東西,只是下了床,慌亂的在屋子裡大叫著,這裡是她讓給楚漠陽的房間,為什麼她會睡在床上,楚漠陽呢?楚漠陽去哪兒了?
「麥兒,麥兒,發生何事了?」連秀蘭和秦雙半夜聽到唐麥的叫聲,急忙從她們的屋裡跑了過來,一進來就瞧見唐麥和只無頭蒼蠅似的轉悠著大叫著。
「娘,娘,你看到楚漠陽了嗎?」找不到,屋子裡沒有,去哪裡了?他去哪裡了?
唐麥見連秀蘭一臉擔憂的模樣,緊張的抓住了連秀蘭的手臂,焦急的詢問道,「娘,楚漠陽呢?你看到他了嗎?他在哪裡?」
「麥兒,他不是在屋裡嗎?娘傍晚來給你們送飯的時候,還看到他了啊,他還第一次和娘說了話,說你在屋裡睡覺,讓我娘東西交給他。」
唐麥聽到連秀蘭這話,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坐在了地上,他走了,他肯定是離開了,他不是那種沒事會主動開口的人,他更不是沒事找事,會和她說,想出去走走的人。
她怎麼會沒發現他的異樣,怎麼會沒發現。
「娘,他走了,他又走了。他的眼睛看不見啊,他要是死了,我怎麼辦啊?他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一聲不吭的走掉,他憑什麼一句話都沒有的就走掉啊?」
「麥兒,別哭,他不會有事的,或許是他的家人來找他了,他看你睡覺,所以沒有叫醒你。」連秀蘭不知道為何唐麥哭的那樣難過,麥兒說,那個人救過她,可她真的不知道那人是何時救過麥兒的。
這些時日,她什麼都沒說,但其實,她對於唐麥將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楚漠陽居住的行為,是很不贊同的。
畢竟是個姑娘家,以後是要出嫁的,要是被其他人知曉了,還指不定在背後如何的亂嚼舌根子。
現在,走了也好,那人來歷不明,還整天冷冰冰的,最主要的是,還是個瞎子,她是絕對不可能讓麥兒以後嫁給那樣的人的。
唐麥只是坐在地上,連秀蘭的話,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再見,再見會是三年後嗎?
她真的寧願,再見是在三年後的戰場上,也不希望再遇到他,每次遇到他,他都是傷痕纍纍的。
或許,她真的是掃把星,誰遇到她,誰倒霉。
「麥兒,地上涼,快起來吧。」秦雙也在旁邊勸解道,看唐麥這模樣,她真的要以為唐麥是喜歡上那個姓楚的少年了。
又走了,她應該習慣的。
前世,她永遠都是最先轉身、最先離開的的那個,她從來沒有回頭看過那個站在她身後的男人一眼。
這些,都是她欠的,她還!
唐麥從地上站了起來,擦乾了眼淚,很努力的朝著連秀蘭和秦雙擠出了一個笑容,「娘,秦姐姐,我沒事,你們回去休息吧。」
「麥兒……」
「我真的沒事,我相信他,相信他沒那麼容易死的,沒有我的允許,他不會死的。」他要是敢死,要再敢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離開她,她絕對會想個辦法,把他綁在自己的身邊,日夜看著他!
連秀蘭和秦雙都看到了唐麥眼中迸發出的那一道光芒,兩人對視了一眼,卻猜不透唐麥和楚漠陽之間,究竟存在著何種關係。
連秀蘭和秦雙離開之後,唐麥點燃了蠟燭,走回了床邊,這才看到掉落在地上的紙條,還有落在床上的玉佩。
她心裡一跳,急忙撿起了紙條,上面只有幾個字,「小麥,你冷叔叔在嚴家村,嚴寡婦家。」
是他的字跡,就連稱呼都是只屬於他的,這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才會叫她小麥。
楚漠陽,你個王八蛋!
唐麥望著手裡的紙條,拿起了床上的玉佩,泣極而笑,他居然有幫她找冷叔叔,這混蛋!
冷然有了線索,唐麥本來是打算連夜趕過去的,可她根本不知道嚴家村在哪裡,只能半夜的跑去找百事通,詢問他嚴家村的事情。
百事通半夜被唐麥從屋裡拽了出來,若非是唐麥,他都要發火了,聽到唐麥說冷然在嚴家村,他的睡意也全都醒了,將他所知道的關於嚴家村的事情都告訴了唐麥。
嚴家村是一個很偏僻的村落,要不是百事通以前跟著老乞丐無意中進去后,也不會知道這個村子,從青城過去大概需要兩日的路程,唐麥不知道為何冷然會從河裡流到那麼遠的地方,但是,楚漠陽給的消息,就沒有一次出錯的。
早知道他會出手,她就讓他幫她找果兒了,有他在,找果兒肯定會簡單一些。
唐麥一想到這裡,猛然驚覺,她似乎又變成那個,一有事情解決不了,就去楚漠陽無理取鬧的唐麥了。
她真的沒有資格讓他出手的,他不欠她的,從來都不欠。
「百事通哥哥,麻煩你現在就帶我去嚴家村。」唐麥回過神,望著百事通道。
百事通望了下天色,看著唐麥焦急的模樣,嘆了口氣道,「麥兒啊,那裡很偏僻,要是遇到天氣不好的日子,根本進不去。我們最好是做好準備再去,否則路上怕會出現問題。」
唐麥聽百事通如此說,只好點頭答應,做好準備再去找,確實比這樣衝動的跑去好,而且她已經可以肯定冷叔叔還活著了,活著就好。
「百事通哥哥,要準備些什麼東西,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準備。」
「那裡的路很泥濘,還有些地方很陡峭,馬車是肯定進不去的。」
「我說過去需要兩日路程,是估算的。」
「我上次是因為有老乞丐爺爺帶著,才能那般輕易的進去。更重要的是,那裡的人,並不歡迎外人。」
「據說,那村子里居住的全都是寡婦,村規戒律也是出了名的嚴厲,因此才叫嚴家村,外人也將那個村子叫做寡婦村。」
「恩,我知道了。」唐麥聽到這些話,已經知道大概需要準備些什麼了,現在三更半夜的,出城也是出不去的,她果然是興奮過度了。
「百事通哥哥,那我先回去,你回去睡覺吧,我明日準備好了東西,再來找你。」
「路上小心。」百事通打了個哈欠道。
「恩恩。」唐麥跑回家,將楚漠陽留下的字條和她的那些房契、地契放在了一起。
將楚漠陽留下的那塊玉佩拿了出來,盯著瞧了一會兒,玉佩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打造出來的,正面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龍,反面是一個雋永的「漠」字,她要是沒看錯的話,這塊玉佩是前世楚漠陽從未離過身的那塊玉佩。
這玉佩是他留下的,還是落在床上忘記拿走的呢。
等以後見到他,再把這塊玉佩還給他吧,這塊可不是他醒來見自己時,隨便往他手裡塞的那塊玉佩。
唐麥本來是想將玉佩和地契等物放在一起的,但想了想,找出了一根銀線,從玉佩的小孔里穿了進去,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天色尚早,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的時間,唐麥卻沒有睡覺,而是將需要的東西一一列舉了出來。
翌日,天剛亮,她就跑到單雄的屋裡,將他拉了起來,拉著他出去,將需要準備的出門的東西,全都買了個齊全,還包括一輛馬車。
單雄得知有冷然的消息后,也是很高興,還想跟著唐麥一起去,但青城的事情,要留人處理,單雄是不能離開的。
因此,單雄也只得作罷。
唐麥買好東西之後,和家裡的人都打了聲招呼,就和百事通踏上了前去尋找冷然的路途。
兩日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更何況唐麥去的不止兩日時間,路上的來回,加上在嚴家村耽誤的日子,等唐麥回到青城,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而此時的青城已經變了天。
唐麥和百事通趕往嚴家村,由於路上遇到了下雨天,兩日的路程延遲到了四日,幸好唐麥準備的很充分,無論是乾糧、衣物還是藥物,都足夠他們吃穿用很長時間。
在第四日中午的時候,唐麥和百事通終於站在了一個路口,那路口很狹窄,馬車根本進不去,兩人只得步行進去。
四周都是陡峭的山,路上長滿了各種野種,一側的樹木斜長在半山腰,抬頭一側是懸崖,一側是高聳的大山。
從中午走到了傍晚,兩人終於瞧見了一縷炊煙,唐麥不顧身上的狼狽,抓著百事通就朝裡面跑了進去。
可剛走到村頭,她就被人瞪了一眼,很快的很多身著黑衣,臉上蒙著黑紗的女人,走了出來,將他們堵截在了村頭。
唐麥警惕的倒退了一步,望向了百事通,百事通上次來的時候,只有五六歲,那時候也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但好在老乞丐在,嘰里咕嚕的和這裡的人說了些,他聽不懂的話,他和老乞丐才平安的穿過這個村落,走了出去。
「你們好,我們沒有惡意,我們是來找人的。」唐麥露出了一抹友善的微笑,望著圍堵著她們的女人們解釋道。
「¥……&¥*」其中兩個站在前面的女人,嘰里呱啦的不知說了些什麼,然後轉過身,瞪著唐麥和百事通,繼續對著她們嘰里呱啦的,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
唐麥望向了百事通,百事通也露出了茫然的模樣,兩人都聽不懂她們說的是什麼。
「百事通哥哥,你沒告訴我,她們聽不懂我們的話,我們也聽不懂她們的話啊。」
百事通聞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這不是忘記了嗎?」
唐麥,「……」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有聽得懂的人嗎?看她們的模樣,好像要吃了我們似的。」
「乞丐爺爺聽得懂,但是他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唐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那些穿著黑衣的女人,見唐麥和百事通還不走,全都露出了憤怒的表情,還有些跑回家,拿著掃把和鋤頭跑了出來,對著她們揮了起來。
唐麥和百事通倒退了一步,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唐麥開口道,「百事通哥哥,我們先離開,晚上等她們不注意的時候,我們再過來。」
這些人看起來,很不歡迎她們的樣子,若是硬闖進去,肯定是會被這裡的人當成是入侵者。
她只能慢慢來,先找到這村裡姓嚴的寡婦,再偷偷的溜進去,找冷叔叔。
百事通聞言,也只能點了點頭。
村裡的女人見唐麥和百事通離開了,這才收回了手裡的傢伙,但還是沖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揮了揮,威脅他們不準再來。
唐麥和百事通找了個不會被村裡的女人們看到的地方躲了起來,唐麥盯著那村落,心裡泛起了嘀咕,這村子到底是什麼地方的,居然會不懂得說她們的語言,而且一村子的女人,她一個男人都沒瞧見,最重要的是,她冷叔叔掉河裡,怎麼掉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
要不是楚漠陽給的消息,她真的懷疑,她是被人給騙了。
「百事通哥哥,你先吃點兒東西吧。」唐麥從包袱里拿出了兩個餅,給了百事通一個。
百事通接了過去,咬了一口大餅,看著那村子,嘆了口氣,「麥兒,你要真的想半夜溜進去,一定要小心。這村裡的女人都是很厲害的,我以前聽老乞丐爺爺說過,要是有外人試圖入侵,她們會殺人的。」
「我只是來找冷叔叔的,我找到了,我就走,她們抓不到我的。」唐麥說著,彎著眼睛笑了笑,道,「百事通哥哥,你不會武功,要是等會兒出了事,你記得跑你自己的,跑的越快越好啊。」
百事通看了看唐麥認真的模樣,點了點頭,他要是不跑,確實是只會給唐麥拖後腿。
兩人這邊商量著,很快的天就黑了下來,唐麥睜著眼睛,一直等到了村子里的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才對百事通做了個手勢。
百事通張了張嘴,示意唐麥小心。
唐麥點了點頭,使出輕功朝村子里飛了進去。
村子里一片寂靜,連條狗都沒有,可就是這種安靜,讓唐麥越發的小心謹慎了起來。
她正走著,想看看哪家家裡是有男人的,正走到其中的一戶人家窗戶前,突然,一道金色的光芒,朝她飛了過來。
她嚇了一跳,急速倒退,下意識的伸手去抓,剛抓到,就感覺到手腕處一疼,隨即眼前很快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唐麥是被一種噁心的黏膩感和滑不溜秋的感覺給弄醒的,她一睜開眼睛,就瞧見一個佝僂著背部,身著黑衣,臉上蒙著黑紗的老女人正在不遠處對著一個罐子拜。
還未看清楚那人在做什麼,那種滑不溜秋的感覺又回到了她的手上,她定睛一看,就瞧見一條一米多長的身體細長的金色的長蛇,在她的身上游來游去。
唐麥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這時,就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女人似乎是對著那個老女人說話的,「&……,(@¥」
總之,她一個字都沒聽懂。
那老女人看了唐麥一眼,又對著那女人嘰里呱啦的說了幾句,隨即有幾個黑衣女人朝唐麥走了過去,將她身上的繩子給解了開來。
「外來人,你到我們嚴家村來,意欲何為?」那個佝僂著背部的老女人,聲音遲緩的開了口。
唐麥一聽,有人會說人話,頓時開心了起來,望著那老女人就說道,「這位婆婆,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的,我是來找我的叔叔的,他好像被你們村子里的人救回來了。」
「我們這兒沒有你要找的人。速速離去吧,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這裡了。」
沒有?
楚漠陽從來不會騙她,唐麥根本就不相信楚漠陽會騙她,「這位婆婆,你們這兒可有一位姓嚴的?我冷叔叔就是被她救回來的。」
「外來人,你今日,當真不走?」老女人再次開了口,看著唐麥的眼神已經徹底的冷了下來,落在唐麥的身上,就猶如一條陰冷的蛇在她的身上緩慢爬行。
「不帶走我的冷叔叔,我是不會離開的!」唐麥盯著那個老女人,一字一句的道。
她要是怕,她就不會來了,這個什麼破村子,裡面的人都陰陽怪氣的。
「恩,那就永遠都別離開了。」那老女人說著,轉身對著站立在她身側的黑衣女人開口道,「&,¥@¥@。」
唐麥雖然聽不懂,但也知道那老女人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話,她現在身上的繩子已經解開了,她完全可以跑,沒必要留在這裡的等死。
唐麥剛想爬起身,那條細長的金色長蛇已經纏住了她的手腳,噁心巴拉的感覺,她伸手就想去扯那蛇,將她丟開。
就瞧見那蛇張開了嘴巴,朝她吐出了蛇信子,朝著她的手腕就襲擊了過去。
唐麥心頭一跳,莫非剛才咬得她陷入昏迷的就是這條蛇?
這什麼蛇?長得這麼丑,這麼細,這麼金燦燦的。
她正想躲閃,突然一直就沒離開過唐麥的身體的小蛇,猛地從她的懷裡竄了出來,對著那條金色的蛇,嘶嘶的叫了兩聲。
奇怪的是,那條金色的長蛇,一瞧見小蛇,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唐麥趁機將那條金色的長蛇從自己的身上甩了出去,剛想跑出去,就見原本打算對她動手的那些女人,全都跪在了地上,朝著她磕頭,嘴裡還嘰里呱啦的說著一些什麼話。
唐麥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逃走,還是該留下來,詢問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兒了。
小蛇高昂著腦袋,對著跪在地上的人,吐了兩下蛇信子,鑽到了唐麥的衣物里,只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那些人見狀,對著唐麥又是磕頭,又是嘰里呱啦的說話。
唐麥一個字也沒聽懂,但是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些女人很怕躲在她懷裡的小蛇,不但怕,還帶著一絲敬畏在裡面。
小蛇是她采千年靈芝的時候,順便撿回來的,還差點兒把命賠在它的手裡,能守著千年靈芝的蛇,定然不是凡物。
唐麥見狀,也不管這裡頭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對著那個老女人就道,「你們村裡的姓嚴的寡婦在哪兒?帶我過去,我只是來帶我冷叔叔回家的,你們不為難我,我也不會為難你們的。」
「是,是。」那老女人一改剛才的怠慢,對著唐麥畢恭畢敬的磕了個頭,回應道,「請主子隨我來。」
主子?
唐麥蹙了蹙眉,什麼主子?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回冷叔叔,若是她們認錯了人,那就讓她們繼續認錯好了。
唐麥跟著那個老女人一路的往前走,穿過了一條漆黑的暗道,最讓她噁心的是,地上爬著的是各種各樣的蛇,有毒的沒毒的,過了這條暗道,再往前走,則是蜘蛛蠍子滿地爬。
若非唐麥經常和這些毒物打交道,如今瞧見這些,恐怕她就被嚇死了,更不用說,有些還往她的腿上爬了上來。
有隻膽子最大的蜘蛛,邁著腿就沿著唐麥的腿爬了上去,直到被唐麥懷裡的小蛇嘶嘶的警告了兩聲,才嚇的直接從唐麥的懷裡掉了下去。
唐麥將小蛇從懷裡拉了出來,她真的沒發現,這小蛇長得如此之小,竟然還有如此大的威懾力。
「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都不知道走了多少條暗道,唐麥終於忍不住的問出了口,看她們的樣子也不敢對她不利,可問題是怎麼越走越裡面。
那老女人聞言,就回頭對著唐麥又磕了個頭,「主子,莫急。」
「我只想找我的冷叔叔,你們要再這樣把我往其他的地方亂帶,別怪我心狠手辣!」唐麥說著,掐住了小蛇的七寸,往小蛇的頭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小蛇被敲的眼冒金星,而那些女人全都緊張的跪倒在了唐麥的面前。
唐麥越發的肯定,這些人很在乎這條小蛇。
有些人,有些地方是有自己的信仰的,這個詭異的村子,信仰的應該是蛇,而她懷裡的這條蛇,絕對是可以掌控這裡的人的。
「主子,快住手,我們這就帶你去!」那老女人見唐麥還想對小蛇動手,急忙懇求道。
「還不快帶我去!」唐麥說著,再次拎起小蛇,做出了一個衝動生氣的想將小蛇往地上丟的姿勢。
那群女人見狀,急忙爬起身,在牆壁上按壓了兩下,很快一面牆就當著她們的面,移動了開來。
「主子,這邊請。」
唐麥點了點頭,對那老女人道,「你要再敢帶著我到處繞圈子,我現在就把它給燉了去!」
「是,是。」
唐麥說是這般說,但若是真要她把小蛇弄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她活得不耐煩了。
小蛇對於唐麥的這些舉動,沒有像以往一樣表示出不滿,它現在還希望能將功贖罪,至少在那個可怕的唐柯醒過來后,它不會死的太慘。
那群黑衣女人又帶著唐麥走了至少兩條冗長漆黑的暗道,才終於瞧見了一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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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哥哥上場,乃們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看來乃們不喜歡見到他,於是,我又讓他走了,現在不喜歡木關係,早晚讓乃們愛上他,╭(╯^╰)╮
為毛都沒人留言?為毛沒人?魂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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