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高台鬥法
橫『騰騰』上前兩步,把手中節杖往前一舉,氣色洶「知道這是什麼嗎?」
臉色蒼白的年青人哪認得那是什麼東西,茫然的搖了搖頭。
「這個呢?」田橫從手上解下金印,再次問道。
臉色蒼白的年青人又把頭搖了搖。
「這個你總認得吧!」田橫將腰中馬刀抽出,又往前走了兩步,把閃著寒光的馬刀朝前一晃。臉色蒼白的年青人嘴角哆嗦了一下,坐起身來問道:「你想幹什麼?」
「你不是神仙嗎?難道猜不出我想幹什麼?」田橫又往前走了一步,面色恐怖的獰笑道:「始皇帝已死去多年,二世皇帝胡亥也被趙高所殺,天下早就易了主,哪還是姓嬴的天下,你以為現在的明主還像始皇帝那樣痴心求仙被爾等肖小之輩所騙?」
所謂的『太陽神』臉色更加蒼白,手在榻上悄悄按扳下一物,道:「不尊神靈者,必遭神靈所遣。」
「心遭神靈所遣?我會遭到什麼遣!你又算得哪門子狗屁神靈,不過是當初徐福手下的一個小童子罷了,竟敢在老夫面前妄自稱神!」田橫已離年青人很近,再往前一步手中的馬刀就能砍到他的身體,道:「你可知我是誰?我乃是陛下御口親封的『東海王』,『扶搡』便是我的封地。你若識趣,我尚可收你在身邊為一總管。若是不識趣,馬上讓你血濺三尺。」
田橫的話音剛落。從濃霧中猛然鑽出兩道矛,直刺向他地兩肋。同時,又有數十人從濃霧中鑽出,用矛把李信等人團團圍住。年青人哈哈兩聲大笑,道:「什麼遣?這就是神靈給你降下的大難!早知你們不懷好意,幸虧有了準備……」他的話還沒說完,讓他吃驚的事發生了。
被兩矛刺中的田橫竟沒死去,如沒事人一般把手中馬刀左右各劈一下,將兩個持矛兵卒的腦袋劈成兩半。數十個將李信等人圍起來的兵卒。更是在一瞬間被隨從們撩翻在地,或死或傷。而起舞的嬌娘,送丹的美人,在田橫殺人地那一刻早尖叫著離散。
田橫手中的馬刀已架在『太陽神』脖子上。嚇得他六神無主、魂魄齊飛,只顧求饒道:「別……別殺我!」
「你不是神嗎?神有金身護體,又豈能被殺?」田橫戲謔的笑道,把馬刀往下壓了壓。血順著刀口往下流去。
「小的不是神,正如大王所說,小地是跟隨徐爺出海尋仙的童子,因鬼迷了心竅在此妄自稱神。求大王別殺小的。小的或許還有一些用處。」『太陽神』痛哭流涕起來,這種懦弱地表現讓田橫心煩,道:
「留你在身邊能有什麼用處!」
「小的在大王眼中自是不值一提。可在那些蠢民的眼中卻是名符其實的『太陽神』!那些愚民如果得知大王把他們地神殺了。豈不都要造反。到時大王是殺還是不殺?不殺,他們為了給小的報仇。可能燒毀宮殿把大王驅逐出島。殺之,只怕把島上人眾全部殺完才能止了這場反叛,到時島上無人,大王稱了王卻無百姓奴役又有什麼樂趣?」
「是嗎?」田橫把刀又往下壓了壓。想到數十萬愚蠢的民眾如果真地造反,還真是不好辦,不由得猶豫起來,把下壓地馬刀停住。
『太陽神』長舒了一口氣,知道田橫已被自己地言語打動,臉色慢慢恢復平常,正要開口說話,李信上前兩步,道:「你既能讓蠢民以為你是神靈,怎知我們不能讓蠢民當成神靈。」
「當然不能!因為……因為小的有神技……」
「什麼神技?」李信喝問道。
『太陽神』所謂地神技放在以前只是愚弄百姓的把戲,而如今卻成為保命的手段,怎能把其中底細透露出來,堅決的把頭搖了搖道:「不可說,不可說!」
「既然不可說,那我們明日招來島上人眾斗一鬥法如何?看看誰的法術強一些,是真正的『太陽神』!如果你的法術能強過我們,我們自從此島退出,任由你在此充當『太陽神』。如果你鬥不過我們,下場如何,你可知道。」
下場是什麼,無外乎有兩種。其一大不了一個死字,其二是活著受死罪。這兩種下場年青人並不擔心,他在島上十多年,有多種愚弄蠢民的鬼把戲,想到這個副使願意鬥法,斗輸了便從島上離開,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怕副使拿不了正使的主意,捺壓下自己心中的喜悅,把頭轉了過去,不動聲色的用眼睛看著田橫,用眼神詢問李信說的話可當真。
田橫不知李信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可李信已經說出,他也不能反對,點點頭道:「正是如此,不然顯不出我們的能耐。」
「好!那就明日山腳鬥法,讓百姓們看看哪個是『太陽神』!」年青人鼓足中氣說道,話至一半眼睛掃到田橫手中的馬刀,心中勇氣頓失,後半句話開始哆嗦結巴起來。直到田橫等人離開宮殿,才回過神來,伸手把額頭上的虛汗擦掉,從懷中掏出一粒金丹,放到嘴裡含服。
順著山階而下,田橫有句話憋在心裡實在難受,終於忍不住問道:「陛下,他既已經答應歸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的比試。」
李通道:「他在生死關頭答應你的要求,豈能當真!如果島上人眾仍在他的迷惑下生活,有朝一日你不在島上,或者你雖在島上但他感覺時機成熟率眾叛亂,你該如何?那時朕早已離島而去,你手中只有數千人馬,如何是他對手?」
「所以……」田橫喃喃了句。
「所以,趁朕仍在島上。助你拿下島上的統治權!」
「多謝陛下恩典,可陛下有把握贏得了他?」
「沒有把握朕有豈會與他比試!」李信回頭一
:「明天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第二日晨,太陽透過晨霧在大地上酒出萬道金光,李信人等按時來到山下。『太陽神』還沒有出現,山腳下出現兩座鬥法地高台,下邊坐著苦役與兵卒。似乎那個所謂的『太陽神』心中已有十足的把握,給苦役兵卒全都放了一天的假,讓他們在山下齊聚。等著瞧今日鬥法的好戲。
山上下來十多人,那個自稱『太陽神』的傢伙一襲白衣病秧秧的走在前邊,後邊分兩排跟著數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與女子,也是全身素白。他們的衣服大而長。拖在地上根本看不到腳,一挪一動之間就像從山上飄下來一樣。
靜觀地兵卒都是跪坐,見到眾人從山上下來,兩手伏在地上深深一叩。連續九次之後把腰直起,屁股坐到腳嘴上,雙手按住大腿,嘴中嘟嘟囔囔。似在祈禱又像在山呼萬歲,神秘異常。
李信正看得有趣,這時一行白衣人等也下了山來到山腳平台。英布前身一側。附耳輕聲道:「山下兩側。樹葉搖動,宿鳥驚飛。似乎有埋伏。」
「哦!」李信看了看,確如英布所說,山下兩側出現異動,裡邊暗藏伏兵。
「我們今天如何比試?」『太陽神』已至面前,昨天那個哭鼻甩淚儒弱無能的傢伙一反常態,自信十足的問道。
「今天咱們比試三場,勝兩場者為贏,如何?」李信笑道。
「可以,不過比什麼得由我說了算!」『太陽神』轉身朝一座高台走去,回頭道:「神仙者,耳朵好,耳朵不好無法聽到天下百姓的祈禱。神仙者,眼睛好,眼睛不好無法看到天下百姓地疾苦。神仙者,嘴巴好,嘴巴不好無法傳達神意。第一場我們就從這三項里挑一項比試,你看如何!」
『太陽神』登上的高台在山凹之間,高台正好卡在由人工雕琢出來的喇叭狀凹口之間,根據聲音傳播的原理,無論是誰站在那裡說話這個喇叭狀凹口都可把聲音放大數倍傳出。
李信已知他要搞什麼鬼,笑道:「你地高台似乎比我的高台略高一點,不如我們換上一換?」
『太陽神』的臉色一變,亦笑道:「所謂客隨主變,既然誰上哪個高台已經確定,哪有調換之禮。」說罷,連忙向自己的高台登去,害怕李信要強換了去。
李信也不堅持,反正這一項比地又非聲音大不可,還可以比眼力與聽力。他從英布手中接過三枝『雷神之怒』與一枝千里眼,也向給他留下來的一個高台登去。
『太陽神』用一種特殐的聲音開始講了起來,猶如一隻黃鸝鳥在唱歌,聲音陰陽頓挫、跌蕩起伏,很是好聽。又經『大喇叭』傳出去,眾人搖頭晃腦好似都被打動,聚精會神地聽了起來,沒有人聽不到,也沒有人聽不清。講到高興處,他還會手舞足蹈一番,惹得底下人嘰哩哇啦地一陣歡呼。
大約講了兩刻鐘,李信見他絲毫沒有停下來地意思,想叫他停下。可兩座高台之間雖然相隔不足十丈,但在眾人興奮的歡呼聲中想讓『太陽神』聽到實在不易。他取出火鐮,蹲下身引燃火把,把一支『雷神之怒』扔了過去。
這支『雷神之怒』飛過『太陽神』地高台三四丈引燃,一聲巨響之後『太陽神』明顯感到一股熱浪迎面撲來,差點把他從高台上掀翻下去。他住了嘴,底下歡呼的人群也在這聲巨響之後停止喧鬧,全都四下尋找響聲的來源。
『太陽神』的見機極快,一愣之後在所有人都沒鬧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時,就開始勸慰大家不要怕,那是他請來的雷神打了下噴嚏。眾人從緊張中放鬆下來,再次歡呼起來,又是一聲巨響傳來。
這一次的爆炸離『太陽神』的高台尚有兩三丈,再一次差點把『太陽神』從高台上掀翻下去。一股冷汗從他的額頭滲出,不由的把眼光轉向李信,眾人也隨著他的眼光把頭轉向李信。
連續甩了兩支『雷神之怒』,可李信對於爆炸的效果並不滿意,他想把『雷神之怒』甩到『大喇叭』的中間,讓爆炸的聲音增加幾倍乃至十倍,但兩次不是超過了就是沒抵達。
李信旁若無人拿著『雷神之怒』比劃了兩下,拿捏住力道感覺這一投能夠投到『大喇叭』中間,笑了笑,點燃引信把『雷神之怒』甩了出去。
兩次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道差點推下台去,『太陽神』見李信的怪異動作已知這兩次搞怪都是因李信而起,見李信又扔過來一個不知什麼玩意的東西,嚇得兩腿發軟,趴在高台上牢牢抓住高台的一角,真怕被掀翻下高台摔死。
第三支雷神之怒甩的十分准,正好在『大喇叭』的中間,震聲被『大喇叭』放大了十來倍,『太陽神』雖未被大力推下高台,但雙耳嗡嗡作響,什麼也聽不到,只能看到台下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盯著李信看。
「第一項比試看來是失敗了!」『太陽神』在心中暗道,可是李信的表演還沒有完,讓英布舉著一張紙,上邊寫滿蠅頭小字,莫說在高台上能看到小字,就是相隔一丈眼睛最好的人也不見得能看清上邊寫著什麼。
英布走到人群中間,讓幾十個識字的圍了上來,任憑他們指上邊的一個字讓李信來認。李信仗著有千里眼,自是把他們指得字清楚無誤的念了出來,引得眾人連聲長嘆。
很明顯,第一場比試李信他們贏了,贏得乾淨利落,贏得眾人心服口服。雖還不至於讓人懷疑『太陽神』非神,但已在心中暗暗判定『太陽神』的法術絕對沒有李信的高。